第26节(1 / 1)
陆敬原本埋头吃菜的头突然抬起,挑了挑眉,冲路安眨了眨右眼,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意思是我还有机会咯。”
梁瑾媃嫌弃地睨了他一眼:“你脸抽筋了?”
陆敬不服:“我这叫wink,小女生不不都挺喜欢的吗?”
梁瑾媃:“我以为你昨晚没睡好,眼睛抽搐了。”
陆敬把筷子往碗上一扣,路安见对面互怼得很开心的两个人,问:“你们很熟吗?”
梁瑾媃从清汤锅里捞出几片青菜:“算是吧,我老公跟他们家有业务合作。”
路安不再追问了,她没有挖掘没人隐私的习惯,圈子里大部分人都只知道梁瑾媃结婚结得早,几乎是在事业上升期宣布结婚,事业鼎盛时期息影生子。
至于知道她老公是谁的人,寥寥无几。
她不露痕迹地将话题转移开来,除了傅慎宁之外的几个人聊得很是开心。
路安在聊天的同时也不忘用公筷往他碗里添菜。
而傅慎宁也没有挑剔,照单全收,一口接着一口,细细咀嚼。
几个人正聊的开心的时候,包厢的门被人打开,一个小人冲进来,径直扑倒梁瑾媃怀里:“妈妈,你是不是又忘记我了。”
梁瑾媃面露尴尬,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男人,面色尴尬顿时变成不爽:“你怎么来了?”
沈岑弋从她怀里抬头,声音细细的解释:“爸爸来接我的,”扭头看到包厢里的路安,又喊了句,“漂亮姐姐。”
叫完包厢里的两个女生后,又看到两个男士,他站直,对着傅慎宁礼貌地开口:“帅气哥哥,”然后扭头冲着一脸期待陆劲开口,“怪叔叔。”
陆敬不雅地打了个嗝,抬手捂住嘴,视线看向傅慎宁,没好气地说:“凭什么我就是怪叔叔,那个就是哥哥,还是帅气哥哥了。”
沈岑弋又一头扎进梁瑾媃怀里,拒绝解释。
门口的男人走进来,站在傅慎宁不远处。
傅慎宁敏锐地感觉到了一股同类的气息,难得地抬头打量身边的男人,身旁的男人同样也在观察他。
路安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胳膊,傅慎宁收回视线。
陆敬自梁瑾媃的老公进来以后,明显没有之前那般跳脱,讲话也注意了不少。
这顿火锅的后半段,画风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火锅最后是梁瑾媃老公买的单,梁瑾媃站在路安身边小声抱怨:“烦死了,我怎么感觉这顿饭吃的有点消化不良呢。”
路安笑了,压低声音:“没事,下次我们俩偷着出来吃。”
梁瑾媃冲她眨眨眼,表示认同。
一顿饭吃完,陆敬的经纪人过来接他,梁瑾媃一家三口齐齐离去,剩下路安和傅慎宁站在火锅店门口。
路安双手搭在脖子后,仰头看着天上悬着的月亮:“我们走路回去吧,也不是很远。”
“嗯。”
两个人静默地走在路上,都没有说话,气氛却出奇的融洽,他们隔得很近,肩膀偶尔轻轻碰撞在一起。
“那个男人,你离远一点。”傅慎宁突然开口说。
路安没转过弯,顺着他的话问:“哪个?”
“后面来的那个。”傅慎宁语气有些凝重。
路安却笑得很是开心:“你想些什么呢?那是瑾媃姐的老公,我跟他又不认识,不会有交集的。”
听完她给的解释,傅慎宁心安了不少,那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很危险,是久居上位才会有的感觉。
他垂眸,过了半晌,又说:“另一个也离远点。”
路安扭头看着他:“嗯?”
傅慎宁抿唇:“纨绔子弟。”
路安狐疑地瞅了他一眼,回答:“你说陆劲啊?他人挺好的啊!”
傅慎宁原本舒缓下来的眉头,渐渐地拧紧:“我不喜。”
路安没再接话,他不喜欢的人太多了,她数都数不过来。
见路安不语,傅慎宁再一次问:“听到了吗?”
路安依旧搭话,傅慎宁自以为她默认了,不再逼问。
两个人又走了好长一段路,路安忽然开口:“傅慎宁,我不是你的所属物。”
为什么你不喜欢的人,我就要跟着不喜欢。
你不喜欢的颜色,我也只能不喜欢。
你不喜欢的菜,就算我再喜欢,我也不敢开口说好吃。
她能感受到他偏执的占有欲,她一个人独处时也曾想过:他是不是有一丁点喜欢她。
但她后来她渐渐确定:那只是占有欲。
因为陪伴太久,他把一切都当作理所当然。
过去是这样,来到这里也依旧一样。
可她已经不是过去的她了,她是路安。
傅慎宁停下脚步,愣怔地看着路安,路安毫不畏惧的与他对视,最后傅慎宁移开了眼。
他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忍耐,看到了倔强,甚至看到了一丝厌恶,唯独没有他想要的那份情感。
她讨厌自己?
他没办法接受。
两个人谁也不再开口说话,一前一后的走在街上,街道旁的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
到了酒店,路安依旧没有理会身后的人,自顾自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傅慎宁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毫不留情关上的门,空气里细微的灰尘,漂浮在昏暗的灯光下。
傅慎宁站在灯下,显出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
他在门外站了很久很久后,敲开了路安的门。
里面的路安像是刚洗漱完,浴巾包裹着长发,没有被掩住的发丝向下滴水,将她的浸出一团水晕。
路安看到门口的人,叹了口气,问:“怎么了?”
傅慎宁手放在口袋里,表情淡淡的,语气却是前所未有过的示弱:“我没带房卡,进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的事业线我想好了:吃饭软,就这样吧。
确认过眼神,我是亲妈(其实我就是懒得圆逻辑线)
所以你们信吗?
第21章
路安狐疑地多看了他几眼, 他任她打量。
手将包在头发上的毛巾拆下来,歪着头, 后颈一阵冰凉, 她抬手拿毛巾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不解地问:“那你在外面站那么久喂蚊子?”
傅慎宁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不吭声, 实在是无法从他的面上探知他的情绪。
与他对视一会后,她突然觉得有些发热,避开他炽热的视线, 步子动了动,侧身放他进来, 自己却往洗手间走:“你先进来吧。”
她拿起洗脸池上架起的吹风机:“我吹下头发, 等会下去帮你问前台要备用房卡。”
傅慎宁进了房间, 人倚在洗手间外的墙上,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 路安抓着吹风机的收紧了紧。
她被这目光盯得心烦意乱, 将吹风机打开, 风速调高, 胡乱地乱吹一气,确保头发不再滴水,就搁下了吹风机,从厕所出来,说“我下去帮你要房卡,不早了, 早点休息。”
她还没能走到门口,原本倚墙的傅慎宁身子前倾,抬手拽住她手腕,她感受到束缚,惯性的回头,看见傅慎宁掩着眸子,唇角抿得直直的。
她转动手腕想挣开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拽着她的手越来越用力,路安放弃挣扎,抬眼回视他。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门口僵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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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她听见他淡淡地开口:“你生气了。”
路安心底闪过一抹情绪,她没能捕捉到,她咬了咬唇,否认道:“我没有。”
“你就是生气了。”不同于上一句的平静,这一次他的口吻里带着笃定。
说完这句话,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路安看着他,心里被烦闷胀满,她突然很想破罐子破摔,感受到他手上的力度渐渐变小,她倏地用力将手腕从他手里挣脱出来,牢牢地盯着面前的人,给出了答案:“是,我是生气了。”
可那又能怎样?
路安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很多过往。
她十四岁到他身边,最开始他并没有轻而易举的接受她,反而很是抵触,因为一件很小的事情,在他的默许下,她在柴房里被关了三天。
这在他记忆里可能不值一提,但路安永远无法忘记那种感觉:原来一个人是真的可以轻而易举的决定她的生死。
最后是敏敏把快要饿晕的她偷放出来的,傅慎宁对敏敏向来放纵,并没有再追究下去,可那之后她每一天都如履薄冰,更加小心翼翼。
即使后来两个人的关系日益缓和,她也不敢放松。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很多事情上开始依赖自己,可她一步也不敢逾越。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他看她的眼神开始有些细微的变化,这些她其实都知道,只是她始终装作什么都不知。
因为在他心中,他们俩永远没有处于过对等的地位,她更像是他的所有物。
那种偏执的占有欲,尤其表现在她与异性接触上,无论对方是谁,他总是不满。
这份偏执从过去延续到现在。
放在过去,路安也许会告诉自己,忍忍就过去了,可是她现在没办法做到。
她对他并不是没有感情,可是那种情感太复杂了。
她总是下意识的对他好,很多事情已经成了她的习惯,现在这个世界,是她熟悉的主场,所以她有持无恐,她才敢在很多小事情上调侃他,甚至捉弄他。
可每當他想再近一步的时候,她又不自觉的开始害怕,那种害怕更像是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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