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1)
池妙仁跟她聊了会儿,心情很不错。就是话说得太多,嗓子有点干。
把手机揣回兜里,摸了颗润喉糖出来,低着头剥糖纸。
刚刚热聊得太开心没注意,现在安静下来,隐隐约约嗅到一股烟味。
烟味?!
她剥糖纸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头一通乱看,视线最终定格在正后方的台阶处。
易榀就坐在台阶上,正看着她。
两条大长腿一屈一伸,一手按着猫脑袋在揉。
见她看了过来,抬手夹走嘴角叼着的烟。曲指弹掉一截烟灰,低眸徐徐吐出一口烟。
嘴角一勾,隔着灰白的烟雾意味不明地露了个笑。
看起来坏坏的,笑得非常邪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周围气温骤降,池妙仁原地抖了一下。
“你……你你……”
怎么跟鬼一样!
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不是猫就是鬼。
池妙仁当然不敢直接这么说,非常心虚地问了个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你什么时候坐这儿的?”
“从你说傻逼老板开始。”
“……”
全、听、到、了!
池妙仁手里刚剥开的润喉糖囫囵滚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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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吓人了!
池妙仁感觉自己的死期到了,都没顾上再说点什么给自己挽个尊,咻的一下扭头就跑。
可她能跑哪儿去啊?这里走哪儿都是易榀的地盘。
在玄关处挺茫然地站了会儿,池妙仁决定先去厨房喝个草莓牛奶。
不管怎么样,先喝个奶压压惊。
怎么着也得做个饱死鬼。
她可太了解易榀那祖宗了,以他的小心眼性格,一定会找点事折腾她一下。
池妙仁拉开冰箱门,心不在焉地拿了个草莓牛奶出来。
真的好倒霉啊!
她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
插上吸管。
身后突然伸来一只手,拿走了她手里的牛奶。
池妙仁愣了一下,保持着拿牛奶的动作,虚握着手慢半拍转过脸看向身后咬住吸管正喝牛奶的易榀。
露出一个假假的示好的笑,问:“好喝吧?”
“难喝。”易榀不冷不热道。
池妙仁:“……”
这话我真没法接。
易榀伸手,曲指在她额头上狠狠弹了一下。
池妙仁立马痛的“唔”了一声,护住额头揉。
果然!这都直接动手了!
就只是弹一下?他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池妙仁有一种不怎么妙的预感,决定先发制人,转移注意力:“你干嘛抢我的牛奶?”
易榀“啧”了一声:“对我意见还挺多。”
他在说之前的事。
池妙仁矢口否认:“没、没有!你别瞎说,肯定是你听错了。”
易榀弯腰凑近,看着她额头被弹过的地方泛了红,挺满意地勾起嘴角。
“知道错了吗?”
池妙仁往后缩躲了一下:“……”
小心眼!幼稚鬼!呸!
她非常惜命地表示:“知道错了。”
下次还敢。
第30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池妙仁自认不算是个胆小的人,唯独特别怕鬼。
对于“鬼”恐惧感的产生,源于小时候一段不短的记忆。
池妙仁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父母正值创业初期。他们工作太忙,实在是分身乏术。商量了一下,从家政公司聘了个看起来老实敦厚的阿姨,专门负责照顾她。
从家政公司聘来的那个阿姨姓陈,是从大山里出来的。人虽看着有些呆板,可干活很麻利,是个吃过不少苦的女人。跟着丈夫进城前常下地劳作,掌心里积了不少厚厚的茧子。
第一次见面,陈阿姨觉得小娃娃讨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池妙仁粉嘟嘟的小脸。
池妙仁的脸蛋瞬间被厚茧摩红了,疼得直哭。
为这事陈阿姨差点被当场辞退。
陈阿姨连番致歉,池妙仁的妈妈看她态度诚恳,同意她留下观察一段时间。
之后陈阿姨长了记性,并很快得出了这么个结论:“城里的娃娃果然不像俺们乡下的小崽子们那么糙,都是豆腐做的,碰不得。”
对主人家的吩咐向来都只会回答“好好好”的三好陈阿姨,其实私底下做事有一套绝对不能打破的“规矩”。
那些年大山里还没有便利的通讯工具,隔户喊话是常态。许是多年的习惯所致,陈阿姨的嗓门很大。
既然城里的娃娃碰不得,那对孩子的管束也只能靠喊了。
每次池妙仁不小心坏了“规矩”,陈阿姨也不敢轻易出手阻拦她,只能拉拔着嗓门挺着急地冲她喊话。
“哎呦呦,小祖宗,筷子可不能插在饭碗里!”
“造孽呦,这可是‘倒头饭’,会招来脏东西的,不吉利不吉利。”
“大半夜的谁会喊你啊?”
“不得了,那多半是小鬼在找替身!千万别回头!”
“镜子别对着床啊小祖宗!”
“小心镜中鬼半夜爬出来把你抓走。”
……
年纪尚小的池妙仁每次听到陈阿姨自带扩音效果的大嗓门警告,都会被吓的原地一抖。
类似这样的奇奇怪怪规矩还有很多,池妙仁最初也不太能理解陈阿姨立的这么些规矩都是在防备什么。她虽不能逐条记住,可在陈阿姨多番提醒后,对“鬼”的认知越发清晰起来。
传闻中的鬼会趁大人不备偷偷吃小孩的影子,小孩的影子一旦被鬼吃掉,就会变成痴儿。为避免变成痴儿,小孩子就一定要乖乖听大人的话。
这都是陈阿姨告诉她的。
那时池妙仁还太小,大人说的话宛如圣旨,不管说什么她都信。
再大些,她自然就明白了,其实陈阿姨说的那些都是迷信。
只是之后发生了一件事让她印象深刻。
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学校组织秋游。疯玩一天后许是受了凉,池妙仁到家当晚就发烧了。
父母发现她体温异常后,立即把她送去医院挂了号。
之后池妙仁明明有按医嘱乖乖打针吃药,可高烧一直不退。烧了约个把礼拜,之后竟还有加重趋势。
在池妙仁持续高烧的那阵子,某一晚陈阿姨趁她的父母不在,拿了根全新的缝衣针进了她的房间。
把沉睡状态下的池妙仁叫醒,陈阿姨好言好语地劝着她对自己带进来的那根针张大嘴呼气,然后把针放进了床头装着清水的小碗里。连唤了三声她的名字,关了灯出去前特意提醒她记得保密。
连着三日,陈阿姨每晚都会在她床头做出这番古怪的举动,隔天一早再偷偷把生锈的针扔掉。
到了第三天早上,池妙仁的体温总算恢复了正常。
床头小碗里的缝衣针竟也神奇的没有生锈。
陈阿姨说她使的这个法子是她老家的土方,用来治小孩子被脏东西吓到最为有效。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池妙仁都没有办法摆脱对鬼的恐惧。
就像是扎根在她记忆里的某种条件反射,只要提起“鬼”这个字眼,她自然而然的就会想起嗓门大到经常能吓的她原地一抖的陈阿姨,以及高烧那三晚碗里生锈的缝衣针。
之前池妙仁是抱着对救命恩人有求必应的心理,壮着胆子陪易榀一起看过一次恐怖片。
只是那次的回忆实在是有些不太美好,池妙仁那阵子都有了心理阴影,持续失眠了好几天。
她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会去看什么鬼片了。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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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榀连着抢走了两盒池妙仁手里的草莓牛奶,有了新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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