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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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你什么事?哪里来的蠢妇,给朕叉出去!”萧常瑞脾气不好是人尽皆知的,在他逐步掌控朝堂的过程中愈演愈烈。

他摔了杯在地上,冲着一旁冷声吩咐。之所以留萧容月一命,是为了给周相添堵,凡是伤过他皇姐的,他一个都不会留!

萧容月没料到萧常瑞这样不给面子,有些恼意浮现在脸上。

萧华予只是静静的端坐,冷眼去看这出闹剧。她就知道,萧容月不是个甘心的性子,这些个月能安静下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萧容月身上的行头十分沉重,走了一路有些气喘吁吁的,眼下见一干侍卫围上来,欲要将她驱逐出去,哪里甘心她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能进宫一趟的。

赵太妃,也是萧容月的生母,到底还是有一颗慈母之心,有些不安的向外张望着,给萧容月打手势示意她赶紧离开,莫要开罪陛下,再引来杀身之祸。

“罢了,都是同父生养的,这元日里大喜的日子赶尽杀绝实在不吉利。”萧明心还是不忍,开口相劝,她在萧华予与萧常瑞面前还是多少能说上话的。

萧常瑞用眼神征求萧华予的意思,见她点了头,只是又忽然转怒为喜,唇边带了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大公主说的不错,大喜的日子,总不能赶尽杀绝,那便设个座位给她。”说罢,沉吟片刻,向中间指了个位置。

众人一瞧,有些忍俊不禁。

第七十四章

那儿正是靠近香炉的下风口, 青烟袅袅的正向那儿投去,熏香虽然好闻清雅,可这靠的近了, 也没人能招架得住。就不说这烟熏火燎的, 单是那地方在正元殿的中央, 仍谁不经意间抬头便能瞧见, 是个人坐在那儿,怕就是要羞臊难当的逃开。

萧容月一咬牙, 实在不愿意走,便顺着坐在那处。

内侍上来与她奉上酒水。

周相饶是再老谋深算,心智稳重,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萧容月如今是他儿媳妇,不管怎么说, 他都不该放了出来丢人现眼,让人看笑话。

萧容月被呛得直咳嗽, 受着各路探究的目光,却也不愿意离席,只是依旧竭力维持着端庄的姿态。

宫里嬷嬷都不是吃闲饭的,萧容月自小也是养在深宫, 费了大心思教养的, 自然仪态礼节都不会错,反倒一举一动自有一番天家贵胄的威仪与优雅。

只是萧容月心性实在不好,尖酸又逐利,久而久之, 欲望占据了善良与自小的教养, 愈演愈烈,愈陷愈深, 这才走上不归路。若是她安分,此刻便该替她从颂城里挑选青年才俊议亲了。

她如今是一边想要皇室赶快倒台,周相称帝,将来她的儿子继承大统她就能成为垂帘听政的太后。

一方面又想要享受身为皇室公主的好处,即便她如今被除了玉牒,但怎么都是皇室血脉,若是受了欺辱,皇室不会坐视不理。

萧华予对她的心思一清二楚,当初她能为了活命将自己毫不犹豫的推下马车送到刺客的刀口,便足以见得她是个自私自利,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萧常瑞连看都不看萧容月,只当做跳梁小丑一样的不屑。

萧容月有些受不住了,便起身喘口气轻歇会儿,顺势举起手中的杯盏,笑意盈盈的举高与上首萧常瑞道

“今日正值陛下寿辰,姐姐也无什么贵重的礼物相赠,这便祝陛下福寿永昌,早日一统天下,祝我南齐四海升平,百代不衰!”

萧常瑞只掀了掀眼皮,却没有分她一个眼神,只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杯盏中盛着的清冽酒水。

殿内十分寂静,众人皆屏气敛神看着事情发展的动向,空气凝滞,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萧涣城有意落萧容月的脸,便也随着举杯,献上祝词。

下面萧容月的脸都要笑僵了,她恨恨的看了萧涣城一眼,只盼着萧常瑞也不理会萧涣城,这样还能缓解她的尴尬。

只见萧常瑞虽对萧涣城也不算热络,却还是给面子的将杯盏中的清酒饮尽,空了空杯示意萧涣城他喝尽了。

萧容月的脸骤然红了,周围有人噗嗤一声笑出来,旋即又收了回去。正元殿内依旧歌舞升平,清幽的丝竹之声不绝于耳。

萧常瑞觉得宴席都没什么意思,无非看那些个舞姬扭扭身子,甩甩袖子,蹦跶几下,或是看着下面大臣老气横秋的脸。

不是没有人教导他音律与舞乐欣赏,只是他不爱好,再美也欣赏不来,还不如早些回承乾殿睡觉来得舒服。

整个晚上,卫和晏的目光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萧华予,时不时就要看一眼,眼神一离了她,就变得无神,连底下舞姿优美的舞姬都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

萧华予也不是个傻子,自然也察觉到了,只是还端着身份不肯显得娇羞,却时不时也看他一眼,脸颊上飞起两片红云,双手在卷案下纠在一起。

杨嬷嬷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底,却不动声色。

宴席临散的时候已经接近亥时,萧常瑞坐在上首早已昏昏欲睡,巴不得早早散了,是以起身比谁都要麻利。“众卿今日辛苦,早些回府歇息!”匆匆撂下这一句话便甩袖走了,原本想要再奉承一番的大臣僵着身子,默默收回了卡在喉咙里的话。

“奴婢们先回去瞧瞧宫内收拾的怎么样,殿里烧的暖不暖。殿下晚些回去也好,”杨嬷嬷冷着一张脸,只语气里还有些温柔,招了嘉汝白芷与黛生她们

萧华予似是从其中体会了些不一样的意味,脸有些红,手搅在一起,却没有反驳,只看向了卫和晏。

白芷是个识趣的,挤眉弄眼的拉着黛生与嘉汝走了,只嘉汝有些愤愤不平,不甘的看了两眼,却也无法,只得走了。

一干人闹闹哄哄的离去,竟是没有人注意到原本的萧容月去了哪儿,待反应过来时候,就已经找不见人了。

“国公,此间月色甚好,你可是来赏月的?”萧容月身上呛了一身正元殿内的香气,莲步款款的向着卫和晏迈了一步,脸上带着些殷切。

这样的男子吗,若是能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光是想想就叫人激动。脸蛋俊逸,身材挺拔,武功高强又位高权重。

她是个有野心的人,这世上再没有比征服更具有快感的事了。何况是征服这样的男人,卫和晏又是萧华予未来的驸马,凭什么好东西都要萧华予一个人占了?都是一个父亲生养的,她分些不可吗?

若是实话实说,卫和晏是有些怵得慌萧容月的,见了她便像见了几万只小虫子密密麻麻在爬一样。

这个女人身上不但香气呛人,心里透出的不安分更是毕露无疑。他不大明白,一个有夫有子的,好端端怎么又愿意黏在他跟前儿。

他向后退了几步,这才让呼吸顺畅些,他不欲多言,转身便要离去。

原本他是在此处等着萧华予的,正如萧容月说的,今夜月色清透,最合适走走逛逛了。

萧容月一咬牙,丢了最后的矜持。俗话说得好,女追男,隔层纱。她就不相信了,她分明长得美艳动人又热情似火,就不能融化这块儿茅坑里的石头。

萧华予那样喜欢端着架子,想必卫和晏在她身上也讨不到什么甜头。

“几日不见,萧容月你眼光虽有些长进,却越来越不识时务了,本宫的男人也是你能碰的?!”

萧容月正要追上去,却听见了一声夹杂冷意的怒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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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累,后天放假会加更……

第七十五章

卫和晏有些暗暗的窃喜, 方才萧华予称他是她的男人,也就是他有了正经的名分。以往都是他费尽心思去哄她,笨拙的学情话, 如今能听她宣示主权, 他心里像是装了一头小鹿。

萧容月脸上一白, 她万万没想到, 萧华予竟是也在这儿,只是却不想灰溜溜的走了, 忍不住反唇相讥道

“九皇姐说妹妹寡廉鲜耻,私会外男,皇姐如今也不遑多让,不是吗?”

萧华予今夜喝了不少的果子酒,脑袋发热, 头脑不清醒,当即上前一步拉着卫和晏的手, 意气用事一样在他面颊上落上一吻

“看见了!就是本宫的!陛下亲自赐婚的!”

卫和晏脑袋翁的一声炸开了花,要是平安能天天这样主动,他就是天天能看见这个萧容月也行。

萧容月一时被萧华予突如其来的厚脸皮噎住了,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她木着脑袋想了半天, 最后只破音一样发出了一声尖叫“萧华予!早晚有你跪下求我的时候!”

萧华予满不在乎的点头,酒力上来,脸上浮起浅浅的红色。“你要是不想本宫丢你出去,就乖乖滚回相府做你少奶奶!”

萧容月想着以后萧华予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抱着她的腿哀求的样子, 心里这才痛快了一些, 冷哼一声,欲要再出言呛上几句。

卫和晏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 作势撸了袖子,萧容月一见,将话憋回去,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走了。

她比量了比量,卫和晏那一拳头下去,她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多半就是毁了,听说军营里出来的莽夫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她摸了摸脸,有些后怕。

却丝毫不愿意退缩,反倒生了一股愈挫愈勇的韧劲儿。

卫和晏摸了摸萧华予的脸,有些滚烫,今晚恐怕要辜负杨嬷嬷一片好心了。

他低头用自己的额头抵上她的,声音低低哑哑的道“方才我很开心。”

萧华予当真是喝多了,只是一味的傻笑,露出半口雪白的糯米小牙,忽的用自己脑袋撞上卫和晏的。

二人额间发出咚的一声,连卫和晏都觉得疼,那小公主还兀自笑着。他替她揉了揉额头,有些宠溺的笑道“小傻子!”

“上来,我背你回去!”卫和晏蹲下身子,教她上来,打算背她回宫。

喝多了的萧华予格外听话,直直的就附在他背上,有些嫌弃的戳了戳他后背硬硬的肌肉,蹭了蹭找个舒服的地方窝着。

卫和晏被她蹭的身上窜起火,背后软软的一团贴在背上,还是他喜欢的姑娘,没点儿反应他就是柳下惠转世了。

“乖一点……”

“哦”,萧华予乖巧的应了。

卫和晏这一路走的极稳,又极慢,慢到肩上的人都已经呼吸沉稳的睡着了。

“你小时候极为娇气,走个路都嫌累,现在大了,我想你皇兄是想你继续娇气下去的。”卫和晏忽的在寂静里抛出一句,只是萧华予丝毫不觉罢了。

皇宫距离相府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毕竟周相位极人臣,府邸自然也靠近城心。

这一路上周淳音心里憋着一股气,她有些埋怨江遂言,既然猜到了萧容月的心思就应该提前告知阻拦,而不是作壁上观,这样闹得周相与皇室都不好看。

只是她爱极了江遂言,就算是有怨气也不敢朝着他发泄,只是闷在心里,愈发觉得委屈,却还是对江遂言温柔小意,不好有半分的小脾气,生怕再遭了厌弃。

她僵硬的斟了杯茶水,一如既往地递在江遂言手里,且试好了温度,不凉也不热。

江遂言也习以为常的接过。他如何不知周淳音心里现在是怎么想的,只是不愿意说出来,也不愿意安慰罢了。

他就算冷着她久了,周淳音还是依旧的乖巧体贴,连心都能掏给他,他又何必再多此一举顾及她的感受。

何况他心里压根儿就不爱周淳音,江遂言摸了摸心口。对,他的确是不爱周淳音的罢!

二月里的扶犁,随行名单上有江遂言,却没有周相,一是萧常瑞不待见他,不愿意他跟去下绊子,二是周相又病了,因这几日挑灯夜战读书。

他的病因传出去时候,无不让人啧啧称奇,没想到当今丞相已经位极人臣,却比要参加考试的举子还要用功。

虽是皇帝仪仗,却算得上历朝历代的简陋了,本就不远的路程再带一大队人马,实在累赘,萧常瑞是个急躁性子,凡事都讲求个效率,又不耐烦周围人多。

加上宗室皇亲,大臣侍卫才不过四百人。人少了,自然动作也快,当日下午,仪仗也就停在山根下儿了。

这地方算是南齐少有的高山了,有数十丈,虽不算高耸入云,却十分陡峭险峻。车辚辚,马萧萧,春风吹的黑红黄相织的旗帜猎猎鼓动。

兵甲在前开路,斧钺戳在山路石头上咚咚的声音整齐划一,步伐轰隆,极为有气势,枝上的鸟雀被惊起。

下午不是个好时候,只在临时搭设的帐篷里安歇了一宿,第二日一早,又迎着朝阳上了山顶,山上建了座农庙,里面祭祀的是谷神,占地面积极为广阔。

先是设了香案,萧常瑞领着人焚香祭拜谷神,祈求新的一年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萧常瑞素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面上不大恭敬,只是敷衍着意思过去。礼部的大臣想要劝诫,又想着陛下平日里作风,还是噤了声。陛下本就是个孤傲的性子,他拜谁是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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