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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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百忧当然也是有脾气的人。

只要能好好说话怎么谈都行,带着情绪话不过脑,谈什么都不行。

没得谈,她撇下一句,“做不做朋友,你想清楚了再来找我。”

退一万步貌似直接退至绝境,贺关头脑发热,也豁出去了。

他冲向她的背影,扯着喉咙发出重誓:“老子要再来找你,老子就是鳖孙王八蛋!!!”

作者有话要说:  预感又是贺狗头挨批评的一天……

等着打脸吧,贺鳖孙!(请使用小岳岳的河南濮阳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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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接通电话,他清清嗓子,故意不耐烦地问:“有事儿?”

“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一块拼图?”徐百忧玩拼图玩出强迫症,不能容忍任何缺失。

第40章 第四十朵花

偷扒逝者寿衣,赌棍老应被殡仪馆开除清洁溜溜。

他想不开跑去牌桌上泄愤,输光兜里最后一分钱,两袖清风从18楼往下一跳,一了百了。

红的白的,脑浆和血溅了一地。

老赌棍死的潇洒,剩下个小学三年级的儿子。

小孩不知怎么打听到的瑞安路317号,这会儿正亦步亦趋跟在贺关屁股后头。

背着个破书包,穿着身脏兮兮的校服,营养不良尖嘴嘬腮,像只瘦皮猴。

闷声不响走了一路,大男人脸色难看,小男人脸色比他更难看。

贺关正常走,他就大步走。

贺关大步走,他就连跑带走。

贺关止步面露凶相吓他,他打个激灵,照跟不误。

形影不离,小尾巴似的。

凭空生出个半大孩子,甩也甩不掉。

贺关最后忍无可忍,“你他……”喉头梗了下,硬生生把粗口憋回去,“你个小屁孩,老跟着我干什么?!”

“我爸跳楼前给我打电话,让我找你。”小孩穿的少,已经冻出两管鼻涕泡,用力吸回去,继续道,“我爸说,你是好人,你会管我。”

妈的,老赌棍牌桌上算不清,算计人倒算的明白。

贺关暗骂着伏下腰,把一张臭脸杵到小孩鼻尖,“你看我样子像好人吗?”

小孩吓得紧紧闭眼,心里怕的要死,陡然间又睁开,瞪出一幅视死如归的勇敢表情,“我听我爸的,他说你会管我,你就得管我!”

贺关一听乐出声,故意逗他,“先喊声‘爸爸’我听听。”

小孩倔强摇头,“我爸死了。”

贺关用大掌扣住他脑袋,向后一搡,“你妈没死,找你妈去。”

小孩踉跄一下,挺起干瘪胸脯,很有骨气地道:“我妈抛弃我和我爸,我才不去找她!”

人不大性子挺犟。

贺关矮身蹲下,也把他给按蹲在旁边,像招呼好兄弟一样,搭过他的小瘦肩膀,“你爸说得轻巧。我单身汉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别说没带过孩子,我能把自己管好就不错了,怎么管你?”

小孩正儿八经小大人似的,“我只要有地方睡觉,有书读就成。”

想的简单,贺关问:“吃饭呢?”

“我自己会做。”

贺关高看他一眼,“洗澡洗衣服呢?”

“我也会。”

“自己会做作业?”

小孩犹豫了下,重重点头,“会。”立刻又冲他难为情地笑一笑,“做的不太好,瞎做。”

实在人,贺关也跟着笑了。

小孩眼睛发亮,“你答应管我啦?”

“没答应。”贺关笑容一收,按着膝盖站起身,踢他书包,“找警察去吧。你爸看走眼了,我不是好人,你跟着我,容易被我带坏。”

“我不!”小孩化身树袋熊,手脚并用裹住贺关的腿,“我爸天天赌钱,赌输了还打我,你再坏能有我爸坏?”

把挨打当成家常便饭,小孩说这话时既不难过,也不愤恨,像逆来顺受,也像很能体谅大人的难处。

贺关心软了一软,他还真坏不过老赌棍,甚至在心里,又问候了一遍老赌棍的祖宗十八代。

“你叫什么?”贺关问。

“应恒。”他顺着男人的腿爬起来,脑袋尖刚刚齐平男人的腰,仰着脸又吸溜鼻涕,“叔叔,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要不你先管我两天,看看我的表现?”

说完,使劲眨眨眼睛。

贺关薅一把他的黄毛,“哭了?”

“没有,我是大老爷们儿,不能哭!”没哭,但用油唧唧的袖子蹭了把眼角。

贺关失笑,“吃饭没?”

小孩摇头。

“想吃什么?”

“鸡腿汉堡冰激凌巧克力蛋糕。”

“只有泡面。”

“……那也行。”

贺关把应恒带回了“寿蚨”二楼的单身宿舍。

小应同学为挣表现,刨出破破烂烂的课本和练习册,自觉自发地做起作业。

金水和三毛听说他是老赌棍扔下的可怜虫,站他身后想辅导辅导。

你一言我一语指指点点,一道题没辅导对,两个人先意见不合差点动起手。

贺关吆喝一嗓子,他们不敢再添乱,觉得有点对不住孩子,于是跑进厨房,一人往泡面里卧了一颗蛋。然后溜回房间,躲着点这几天心情糟糕的关三爷。

自从周二和徐百忧一拍两散,到今天周五,贺关的心情便呈滑坡状直线下跌。

周二在气头上想的是,老子一言既出,绝不当鳖孙!

周三冷静过后想,老子大人大量,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到了周四,已经忍不住对着徐百忧的微信发癔症。

没出息地想,只要她联系自己,当鳖孙就当鳖孙吧,反正也没别人知道。

之前徐百忧从没主动联系过贺关,指望着能在吵架之后发生转变,无疑于神迹降临。

贺关当然没有等来徐百忧的一条微信或一通电话,倒是周嘉璇的电话如期而至。

搞得他的心情又更加恶劣。

周嘉璇在电话里告诉贺关,她现在人在盘河,更准确地讲,在离“利群”超市十米远的地方。如果贺关拒绝接受她的补偿,她就把贺关坐牢的事向他奶奶和盘托出。

贺关听得火冒三丈,飞起一脚,踢碎了楼下的一只落地花盆。

跟个女疯子讲道理纯属扯淡,他直接问周嘉璇,想怎么样。

对方神秘兮兮,故意卖关子没有说清道明,只让贺关月底陪她去参加一场慈善拍卖会。

慈善拍卖会之于贺关,就如同三年级英语课本之于金水三毛一样,拆开来全认识,合在一起比天书都难懂。

贺关没得选,只能同意,也想看看女疯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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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周嘉璇派人送来一套名牌行头。

西装是全毛衬骆马绒地质的,衬衫是钉珍珠贝母扣的,皮鞋是纯手工小牛皮的。

处处散发着人民币的耀眼光泽,这便是底层人民对上流社会的最高诠释,现在就触手可及地挂在房间门背后,供金水和三毛顶礼膜拜。

每天给关二爷上完香,他们都忍不住,也想为这套高级货敬一炷香。

贺关推开房间门的时候,两个人正对着高级货行注目礼,没留神直接被门板拍到脸,同时捂住鼻子哀嚎。

贺关没搭理他们,领应恒进屋,指着高低床的上铺,对他说:“你睡上面。”又转对金水和三毛道,“把你们的东西收拾干净。”

宿舍里没有多余的床品,等他们腾出床,贺关干脆把自己的被褥全部挪到上面。

监狱里睡惯了硬板床,他又随便找一条夏被铺自己床板上。

撵应恒上去睡觉,金水和三毛也各自钻进被窝看书打游戏。

贺关坐在床边,摸出烟盒又塞回口袋,改把手机掏出来。

朋友圈越刷越没劲,随手一滑公众号,指尖定在自然博物馆的头像。

贺关抬手敲响床板,有点没头没脑地问:“你想去自然博物馆看动物标本吗?”

“想!”小应同学倒吊着脑袋,眼睛清亮,怕贺关只是说说而已,“叔叔,我没去过自然博物馆,我特别喜欢动物,特别想去。”

贺关笑,“明天带你去?”

小应为难,“明天要上课。”

“你成绩很好?”

“……不好。”

“多上一天学就能好了?”

小应同学想想是这个道理,欣然接受了贺关的逃课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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