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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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鹤州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想看看眼前这个淡然无极的五品官,听说刘渝北的身份时,是什么样的表情。

“落不落空,现在说了还不算,太傅大人莫不觉得自己说的太早了。”知府面色安然,“今日下官带了许多人过来伺候太傅大人,太傅大人定然会走的万分安详,日后到了阎王面前,也要替下官表一表,这侍奉上官的功劳。”

陆鹤州哂笑,“只你有人,我便没有吗?”

“你以为,我敢在这里等着你过来,便是全无准备的?”陆鹤州敲了敲桌子,看着他,非常认真地问,“知府大人,你是看不起自己,还是看不起本官。”

知府脸色终于微变,却还是很自信,“你不可能有人,你的随从,除却被我们收买的,尽皆被引开了,如今你独木难支,我便不相信,还有人愿意帮助你!”

“你们这里,自然无人相助本官。”陆鹤州托腮,“若是换个别的官员过来,只有被你生吞活剥的,可本官是什么人,你是不是忘记了?”

“我出身宜州陆氏,我的家族是当朝第一世家,我出行之时,岂会不安排好自己的安危。”陆鹤州慢悠悠道,“泥腿子就是泥腿子,永远想不明白,我们的做派。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吧。”

“俗话说的好,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见过哪个世家子弟出行不做二手准备的。”

他看向刘渝北,“渝北,你说是不是?”

刘渝北配合地点头,“表哥所言极是。”

那知府脸色微变,“世家,哼,好一个世家!你们所谓世家,也不过是蒙受祖上恩泽,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等寒门出身的官员,个个都是依仗自己的真才实学走到这一步,结果还要被你们所谓的世家压迫!”

陆鹤州的话,似乎是戳中了他心里面的痛点,让他瞬间变了脸色,语气也变得尖刻起来。

“世家才是这天下的毒瘤,你们把持朝纲,架空陛下,打压有才学有能力的人,我今日所为种种,不过是为国除害,还天下百姓一个清明盛世,一个没有世家的平等天下!”

陆鹤州嗤笑,“为国除害?就凭你,你有什么资格呢?这天下,是我们的先祖随着高祖皇帝一刀一枪打下来的,我陆氏流了无数的鲜血,才获得了今日的地位,你们说分一杯羹便想分一杯羹,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他的眼神里全是鄙夷,“而且出身如何其实并不重要,枢密使赵大人亦是出身草莽,然人家正直清廉,为国尽忠,如今也能官居一品,天下的世家何其之多,可有谁敢小看他呢?”

“可你是怎么做的?”陆鹤州质问他,“本官自认,自入朝以来,兢兢业业,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未曾做过一件对黎民百姓不利的事情,可你却为了一己之私,欲置我于死地。”

他冷笑一声,说出的话掷地有声。“皇天在上,我倒不是,自己何时成了国之害!”

刘渝北同他一唱一和,“表哥自然不是,父皇在上面看着,自然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表哥如今位极人臣,也不知道引来了什么蛀虫。”

那知府瞳孔微缩,看向刘渝北。

这个人刚才喊的那两个字,他听的一清二楚。

父皇!

他还叫陆云川表哥。

那知府的脸色,终于大变,胜券在握的神情,也在一瞬间瓦解。

陆云川的姑母,正是当朝贵妃,他的表弟,自然是当朝二皇子,刘渝北!刚才陆云川,也确确实实,叫他渝北 。

知府踉跄一步,看着他们,“你……你是二皇子……”

刘渝北笑嘻嘻地,“你是不是要连孤也一起除掉,当真是好大口气,孤很赏识你,毕竟我也许多年,没有见过你这般不自量力的人了。”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进那知府,“你敢连孤一起除掉吗?”

那知府脸色煞白如同上好的宣纸,没有一丝血色,他本就生的瘦弱,这一下子,更显得病殃殃的。

刘渝北也好,陆鹤州也罢,乃至于岑悦,都没有升起一丝怜悯之心。

这个人,刚才还口口声声要除掉陆鹤州,他们又不是以身饲鹰的佛祖,做不到心无芥蒂地怜悯一个仇人。

“臣,臣不敢。”那知府不知道是如何挤出的声音,可是除了认输求饶,他别无他法。

二皇子,这可是二皇子。

若是二皇子在这里出事了,不管是不是他害的,甚至不管是不是人害的,哪怕是他自己病死的,皇帝恐怕都会杀了本地所有官员泄愤。

这是皇帝的爱子,是尊贵无匹的皇族,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如今在二皇子跟前认输,不过是死自己一人,若连着二皇子一起杀了,那他九族,一个都别想跑。

做的再干净,再天衣无缝,也逃脱不了皇帝的怒气。

知府眼眶瞪的大大的,满脸都是颓败之色,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这一日,尊贵的二皇子,竟然会亲自南下,来寻找他的表哥。

不过是一个表哥罢了!

他眼中还带着几分愤恨不甘。

陆鹤州握住了岑悦的手,把玩着她干净的指甲,眼角余光瞥见了对方的眼神,不以为意地开口,“你该不会还以为,自己是败在运气上吧?”

“不然呢?”

含着滔天怨气的声音,让岑悦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陆鹤州伸手捋平了她的眉眼,“不要皱眉,不好看。”

跟岑悦说完话,陆鹤州才转头回答对方的话,“不然呢?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这天下的世家子弟多如牛毛,单我陆氏,除却我和兄长,族中子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缘何只有我走到了这等地位。”

他的笑容不含一丝温度,“若是二皇子不来,我便会让江南的驻军前来援救我,你当知道,江南守将苏将军,是我亲舅舅。”

“你说,他愿不愿意为了我这个亲外甥,来着一趟?”陆鹤州低声问他,“都不需要动用军队,一支骑兵,悄无声息就足以解决你们,到时候死无对证,谁知道苏将军动用了军队?。”

那知府忽然瘫在地上。

“所以,所以你早知道我是什么人,这一出,是为了引蛇出洞。”

陆鹤州不言语,就当他的猜测是真的,反正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对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忽然仰天泣道,“输了,输了!”

“可怜我辛辛苦苦谋划十年,最终还是功亏一篑。”他眼神狠厉看着陆鹤州,陆鹤州一把将岑悦拉到自己身后,护住了她。

知府忽然跳起来,瘦弱的身体在一瞬间迸发出巨大的潜力,直往陆鹤州身上扑去。

陆鹤州只看见他手间一道寒光闪过,金属的寒冽光芒闪过去,似乎一阵寒意扑面而来。

而他却已经来不及躲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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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郡主》by承流

江陵郡主林曼芝,身份高贵,盛宠不衰。

诸位皇子对她蠢蠢欲动,想要借她的圣宠,夺得太子之位。

唯有元后所出的太子殿下,高贵冷漠,不屑一顾。

曼芝:他跟那些人完全不一样。

可唯有太子殿下自己知道。

他曾为了林郡主,在无数个夜里,相思成疾

第25章

说时迟那时快, 匕首的尖尖已经逼近眼前,将要接触到陆鹤州的身体, 斜地里却伸出一只脚来, 一下子踹到了那知府的身上。

“啪”一声巨响,知府瘦弱的身体, 整个拍在地上,一身着黑衣的男人悄无声息出现在房间里。

刘渝北坐在椅子上, 翘起二郎腿, 看了眼知府,慢悠悠道, “不自量力!”

倒是丝毫没有担心之意。

岑悦呆住了, 眼前似乎还泛着刀尖的寒光, 在脑海里徘徊不去, 她紧紧拉住陆鹤州的衣袖,咬牙道,“你……你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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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 语气里隐隐约约带了点哭腔。

陆鹤州回头看她一眼。

岑悦莹白如玉的脸上,正淌着眼泪,透明的液体如同珍珠一般,慢慢从她脸上滑下来, 顺着下巴淌到了地上, 发出轻轻的声响。

陆鹤州微微叹口气。

伸手抹去了她脸上的眼泪,揽住岑悦纤瘦的肩膀,安慰道, “我这不是没受伤吗,你哭什么?”

岑悦使劲摇了摇头,“你明明可以躲过去的。”

可是在危险来临之际,他的第一反应竟是伸手将她拉到身后,保护起来,而不是自己躲开。

她那个瞬间,心里的感觉简直无法言说,当看见那把刀的时候,只恨自己来不及推开他。

岑悦捂住嘴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如果今天陆鹤州因为保护她而受伤了……那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若不是自己太弱小了,也不必让他处处操心。

陆鹤州叹口气,擦去她的眼泪,无奈道,“悦悦,你何必如此,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你是我最喜欢的姑娘,我当然要保护好你。”

他陆鹤州一生就喜欢过一个人,如果保护不了对方,还不如以死谢罪,今天的事情,他做的理所应当,觉得是自己该做的,却不知道这在岑悦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

以前的时候,她每每出门,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保护岑望洋和岑父岑母,从来没有人保护过她,陆鹤州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岑悦拿手背擦去自己的眼泪,声音里还带着哭后的沙哑,“你……你以后不许这样了,我可以保护自己的,你如果因为我受伤了,你是不想让我活了。”

陆鹤州愣了愣,看着岑悦认真的眼神,不由自主点了点头。他忽然觉得自己做的不对了,就像悦悦所言,如果自己因为她受伤,悦悦一定很难过。

将心比心,如果悦悦因为嘴贱受伤,陆鹤州可能会气到杀掉自己。

他叹口气,揉了揉岑悦的眼角,温声细语地哄她,“我道了,以后肯定不这样了,我会保护好我们两个的,谁都不受伤,好不好?”

岑悦这才点了点头,一边破涕为笑,“你知道我的心思就好。”

陆鹤州道,“我当然知道。”

二人相视一笑,坐在一侧的刘渝北撇了撇唇角,“你们够了啊,表哥你说,要怎么处置这逆贼?”

陆鹤州淡淡一笑,“严刑拷打,问问他还有没有别的钉子,把他的行动都问清楚了,再做决定。”

刘渝北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站着的随从,“你们听见了吧,就按太傅大人的意思办事。”

“是。”

那知府被一脚踹的拍在地上,这会儿依然站不起来,只能恶狠狠瞪着陆鹤州,却没有丝毫办法。

陆鹤州冷淡瞥他一眼,目光却转向了早就已经目瞪口呆的岑家父母。

岑父和岑母走进来,听见陆鹤州和那知府的对话时,就后悔了。

他们说,这个人是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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