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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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胸口被什么蛰了一下,卫韫方才触碰到茶盏的手顿了顿,但面上他却仍然未显波澜。

但终究,他还是将她的作文本,搁到了铜佩下。

重新拿回了自己的作文本,谢桃终于松了口气,但抬眼撞见那双隐隐藏着几分笑意的如珀眼瞳时,她的脸又忍不住发烫。

“都跟你说了我写不好作文嘛……”她小声嘟囔。

卫韫却道,“我虽早有准备,但仍未料到,你这文章竟如此……”

他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

谢桃气鼓鼓地说,“我又不是你们古代人!你还想让我给你写一篇文言文出来吗?”

“即便是寻常白话,你这也太随意了一些。”话至最后,他终究还是斟酌而来一下用词。

但这还是让谢桃觉得自己的心口好像被扎了一刀。

于是她又开始瞪他。

“好了,”

卫韫轻叹了一声,“看来日后,我需常盯着你些。”

“做,做什么?”谢桃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让你多读些书,日后做文章便不至于如此煎熬。”卫韫站起身来,在身后的书架上寻了一册书卷来,随手翻看。

谢桃一听,一个激灵,连忙摆手拒绝,“不,不用了!”

“真的不用?”卫韫瞥了她一眼,嗓音淡淡。

谢桃忽然蔫儿了下去,最后她瘪着嘴巴,小声地说,“你们那儿女孩子也要上学堂的吗?”

卫韫翻看着手里的书卷,“常有为世家贵女专设的女学”。

“便是女子,多些学问,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这话说罢,卫韫抬眼瞥见她垂着脑袋有些发闷的模样,眼底藏着几分似笑非笑,:“不过多让你读几本书罢了,你却不愿?”

“……也没有。”谢桃讪笑了一声。

她此刻眼睛弯弯的,眸子里犹如盛着湖面波光般光影微漾。

“今日想吃什么?”卫韫放下手里的书卷,忽然问她。

“如意糕!”谢桃想都不想,下意识地回答,那双眼睛又变得亮晶晶的。

这会儿倒是来了精神。

卫韫失笑。

“好。”

他终是应了。

从这一天起谢桃发现了这个特殊的传送东西的方式之后,她就会时不时地把一些东西往手机底下一压。

这一夜,卫韫方才从禁宫回到国师府,在后院的浴池里沐浴了一番,他便回到了自己的寝房内。

临着摇曳的灯火,卫韫在将铜佩放在枕边,随后便只着了单薄的里衣,在床榻上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连日来的劳累,已令他深感疲惫。

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他的耳畔却忽然有细碎如铃的声音响起,一声声,一阵阵,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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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韫当即睁眼。

偏头看向被他放在身边的那枚铜佩时,便见有一盒东西凭空出现。

而后,又有一枝花轻飘飘地落在了那纸盒之上。

纸盒里,是卫韫曾见过的酥糖,足有十多个。

而那花……却是一枝白色的菖兰。

卫韫坐在床沿,骨节分明的手指里捏着那枝白菖兰,他双眼微眯,舌尖抵在齿根,却是气笑了。

他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瞧瞧里头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半晌,

他垂眸。

不知为何,他的耳廓却又隐隐有些发烫。

作者有话要说:  谢桃:请大家不要嘲笑我的作文谢谢:)

卫韫:?送我花?她脑子里都装着什么?

第34章 像他一样(捉虫)

依照卫韫之前的猜测,他以为,谢桃的那个世界,或许便是他此刻所在的大周朝之后数百年乃至更长久的后世未来。

但在谢桃送来的那本她那个世界的通史里,卫韫发现,自夷朝之后的所有历史,皆与大周朝往前三百多年的历史截然不同。

而在夷朝之前的所有历史,竟都基本没有什么大的出入。

可自夷朝之后,一切便都不同了。

而他所在的大周朝在这本通史上,也根本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如果说,他们两人各自的世界毫不相干,那么为何夷朝之前的历史却都几乎如出一辙?

但若要说,她来自后世,那又为什么,这本通史里所记载的夷朝之后的历史为何会出现那么多的偏差?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卫韫连日来一直在思索着这件事,但始终没有什么头绪。

这天,卫韫将大周朝的地图与他让谢桃送来的她那里的地图铺展在书案上,进行比对。

不同于他的这份地图,谢桃送来的那份显然要更加清晰细致,材质也与一般的纸质不太相同,总归是要稍硬一些,甚至多了几分光滑。

无论是地图上的文字,还是那本通史里的记述,又或是他一开始与谢桃通信时,她的文字,竟与夷朝之后流传下来的文字相较,虽有些地方终归还是有所不同,但大体却是相通的。

而在比对过两份地图之后,卫韫发现,至少有几处他曾去过的地方与谢桃传送过来的那份地图上的某些地理位置,是尤其相似的。

便是连城池所在地周围的地形地貌,都有难言的相似度。

但也仅仅只是那么几处罢了,也并不能说明问题。

但这样的怀疑,已经在卫韫的心里留下了痕迹,如同浪潮过后短暂露出水面的石头,紧接着又再一次被淹没一般,仿佛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但又始终拢着一层薄纱,让人看不真切。

谢桃从甜品店回来,就点开了微信的视频通话,然后就看见卫韫一个人坐在那儿下棋。

白玉棋盘边摆着一只镂刻着复杂纹样的香炉,里头还在往出来飘着缕缕的白烟,而他漫不经心地拿了一颗黑色的棋子握在手里,眉眼仿佛都在浅淡的烟雾间更添几分冷淡自持的意味。

或是见铜佩的光幕里,她从一开始就撑着下巴望着他,也不说话,卫韫便开口道,“怎么不说话?”

“看你下棋呀。”谢桃的声音有点小,透着几分温软。

卫韫闻言,瞥她一眼,似笑非笑,“你能看得明白?”

“……”

谢桃鼓起脸颊,用一双眼睛瞪着他。

卫韫略微弯了弯唇角,将指间的黑子轻轻地扣在了棋盘上。

谢桃一瞧见他含笑的侧脸,她忍不住晃神的时候,就什么都不气了。

她趴在书桌上趴了一会儿,然后支支吾吾地问,“昨晚我送你的东西,你收到了吧?”

卫韫刚刚执起一颗白子,听了她的这句话时,他顿了一下,神色微滞。

这倒是提醒了他。

“谢桃。”

他忽然唤了一声她的全名,声音冷淡,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嗯?”谢桃歪着头,望着他。

“我倒是很想知道,”

他抬眸看着她,扯了扯唇,道,“那枝白菖兰是何意?”

“……就,觉得好看,我就买了一枝。”谢桃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她只是在小区外的超市买完东西出来,看见有人摆地摊卖花的时候,她觉得那一簇又一簇的白菖兰尤其漂亮,就买了。

“那又为何要送我?”卫韫盯着她。

谢桃笑了一下,像是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唇,也没敢对上他的目光。

半晌,她才小声嘟囔了一句:

“就是想送你啊……”

那一枝白菖兰,只是她临时起意买来的。

而把它送给他,也不过是因为,当她包装好那盒自己做的酥心糖时,莫名的心念一动,于是就把酥心糖连带着花都送给了他。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谢桃也说不清楚。

她只是下意识地想把自己觉得好的一切,都分享给他。

就,只是这么简单的心思而已。

卫韫在听见她的这句话时,手里的棋子落回了棋笥里,他忽而低首,轻咳了一声,道,“日后,便不必了。”

“为什么呀?”

谢桃听了,却连忙问,“你不喜欢吗?”

卫韫看着她片刻,眉心一松,眼底流露出几分浅淡的无奈之色。

最终,他妥协似的叹:“罢了,便随你。”

谢桃终于又笑起来,然后问他,“那酥心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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