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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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家和朱家都是越城世家,当初拿了叶家许多钱财物资,而越城是青竹门门下管辖,那些越城和周围几城的世家联合起来算计叶家,青竹门当真不知晓?

褚茯苓尚且在师父和掌门那里,看到过好几件应该属于叶家的东西,他们又哪里干净的了?

按照时下人的观念,褚茯苓到底是受了青竹门的教导、被褚家养大、嫡母乃是朱家女,那褚茯苓心中再恨,也不该报复这三家。

但叶老板显然不是这样想的。

叶老板和她就两个人,想要报复中等门派青竹门、越城世家,自然是不太可能,可如今叶老板要借刀杀人,褚茯苓心头微动,片刻后也只能心头赞一句“一箭数雕,好巧的心思”。

说着话,那二人就要过来。

叶梨嫌弃褚茯苓累赘,叫她走远些看着,戴上面纱,不可出来。

被叫做累赘的褚茯苓望望夜空,也只得退远些,戴上面纱看着。

——

却说凌泽带着小师妹,正是欢喜而来,身上还带着些许醉意。

凌泽平素比上面的师兄们都要调皮,但也是不敢去牵已经长大了的小师妹的手的。现下喝了酒,反而胆子大了些,当真牵了小师妹的手。

云豆豆歪着头去看小师兄,看着看着,就羞红了脸,一双大眼睛里也水润了起来。

凌泽只觉心头越发跳得厉害,心道,待会不见那些贼人便罢了,若是见到了,定是要将师父给他的法器都拿出来,狠狠在小师妹面前教训那些贼人一番。

好教小师妹知晓,上面的师兄们厉害,他这个小师兄,也不遑多让。

是肯为了小师妹拼命的。

师兄们二人在夜色的遮掩之下,手拉着手,一起来到了萤火山下,彼此尚未互诉心肠,就瞧见了一地的尸体。

“啊!”云豆豆当即惊叫了一声,就往凌泽的身后躲避。

凌泽一惊,酒意这才醒了大半,一面护着身后的云豆豆,一面拔剑而出,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宵小鼠辈,有胆子的站出来!”

叶梨一身黑衣,长发如墨如瀑,背对着二人站立,凌泽和云豆豆只被地上的尸体吓到了,待得叶梨转过身,手中长剑光芒一闪,在月色下看清楚了她。

凌泽只心头一跳,垫着脚趴在凌泽肩头的云豆豆惊道:“是你!褚茯苓!你的脸好了?”

尔后瑟缩着躲了起来,像是再害怕这个被她无辜牵连的人。着实可笑。

月色下看人,自是不如白日里看人清楚。褚茯苓眉眼间本就与叶梨长得相似,尤其是湛湛一双眼睛,里面仿佛装着星子,更是叫人见之难忘。

云豆豆一时看叉了,也是有的。

饶是凌泽也被晃了一下,定睛再看,才道:“你不是褚茯苓。”然后对着自家小师妹又温柔道,“豆豆你仔细瞧,不是她,莫怕。”

云豆豆的胆子这才回来了几分,再看过去,就瞧见了不同的地方。

褚茯苓才17岁,年岁轻,性子再冷也是有限。

可眼前这个女子,瞧着才二十出头,冷若冰霜,筑基后期修为。

然而修士筑基后,容颜就会停留在筑基时的年纪。直到寿元将尽时,才会天人五衰,老态尽显。

待结成金丹,再得五百年的寿元,身体容貌变回恢复到最好的状态。

若有幸能结婴,更可为自己改换容颜。

当然,修真界大把大把的修士在二三十岁时,根本筑不了基,然而也不想要老去,便可以寻可以驻颜的卡片随身携带,或是服下驻颜丹药。只要筑基的时候,容貌保持在年轻时候,筑基后也基本会保持这个容貌。

就是不知,这个女子,是天赋过人,二十出头的年纪就筑基了,所以才一直保持这个容貌。还是说,是用了什么驻颜的法子,现下看起来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二十许的容貌,实则已然是七八十岁的老妪。

云豆豆自小受尽宠爱,说话全然是由着自己的心思,脱口就娇声道:“呀,竟不是褚茯苓。可你跟褚茯苓长得真像呀,怎么还是未嫁人的发式?你是褚茯苓的姑婆,还是老姑婆呀?我们该怎么称呼你?也叫你一声老姑婆吗?嘿嘿。”

说罢还吐了吐舌头,很是顽皮。

凌泽也笑:“还是豆豆聪明,一眼就看出了这位道友年纪大了,就是不知道是七八十岁了,还是八九十岁了,亦或者是一百来岁,大器晚成。不过,无论哪个年纪,还都可以叫一声老姑婆,老祖宗了,是么?老……道友?”

就像是现代社会,分明只差了四五岁的年纪,张口就要喊对方阿姨似的。

不可谓不毒。

叶梨却是不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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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仔细算算年纪,这些人,该叫她一声老祖宗的。

但是,这二人,配码?

真想叫她一声姑婆长辈的人多了去了,这两个,可真真是排不上号。

叶梨只轻轻勾唇,笑容极其浅淡:“唔,老身的确年岁大了,你们既叫我一声姑婆,老姑婆的,那是不是,也该给老身磕个头?便是三跪九拜的大礼,老身也是受得的。”

自来没有女人不厌恶别人将她往老了叫的,云豆豆自来顽皮,时常故意这样把不喜欢的女修叫老了,惹她们生气,不意竟碰上个不在意年纪的,竟认下了这声姑婆,还要他们跪下磕头?

云豆豆瞪大了眼睛,就连凌泽也诧异的看了一下那位月下美人——凌泽的眼睛还没瞎,自然看得出来,无论是眼前这人,还是那位褚茯苓,都比自家小师妹要好看的多,他还以为,越是美人,越是不肯叫旁人说她们老,不意这位竟这样与众不同。

这个念头也只在他脑海里转了一转,随即就怒道:“磕头?三跪九叩?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说这些?”

说着就一个金钟法器将小师妹给罩住,也是护住小师妹的意思,当下就提剑冲了上去。

身姿缥缈,剑势如虹,竟是颇有几分本事的样子。

叶老板站在月色之下,却是一叹:“原想为茯苓报仇,狠狠教训你们一顿,见了你们,见你们乖觉,知晓叫我一声姑婆前辈,想着你们若是三跪九叩了,便饶了你们也无不可。可现下,你们跪也不跪……”她从腰间抽出软剑,就朝凌泽的心口处刺了过去,“我便是想饶了你们,也是没得借口。”

只好继续计划,狠狠教训了。

被安置在金钟法器里的云豆豆,自己法术不行、剑法不行,但她是见识过上等的剑法和法术的,之前还觉这个明显和褚茯苓有关系的女修,大约就是个活个八九十岁才筑基的老妪,没甚本事,结果这个女修一出手,云豆豆就惊叫了起来。

“小师兄,小心!”

都说外行热闹,内行看门道。

若有那看不懂的人在,只会觉得凌泽的功法漂亮,叶老板的武功太直接草率。

可云豆豆和凌泽一下子就发现了,这个叶老板,根本就是一位真正剑法高手!

她这一剑刺来,剑气逼人,只凭剑气,就将凌泽给逼得后退了十来步,愣是直接给撞在了装着云豆豆的金钟法器上。

若是凌泽是自己接连后退,直退到自己停了,或许还能缓过这口气来,内俯丹田无碍。偏凌泽撞到了金钟法器上,前有剑气逼人,后背金钟罩给顶住,当下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经脉之中更是灵气乱窜。

叶梨却不肯这样就放过他,当下再次攻来。

原本就是以大欺小,恃强凌弱,叶梨故意耍着凌泽玩,才多打了几招,末了才逼得凌泽丹田经脉受损,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凌泽原以为自己凭借着师父给的法器,能够打过这么一个不被他看在眼里的女修。

然而这个女修根本就不是那些凭借美色、丹药、卡牌升上修为的,而是凭借自己的踏实修炼筑基的。剑法更是无与伦比,凌泽被打趴在地上,纵然是再不甘愿,也只能给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女修跪下了。

凌泽恨恨道:“你能打折我的膝盖,叫我对你不得不跪,但是,三跪九拜?省省吧!我可是天元宗轩辕道人的亲传弟子,绝对不会对着你这样一个女人三跪九拜的!”

他自以为搬出了师承来,这个女人必然不敢杀他和师妹。

叶梨很是惊奇的打量了凌泽一眼,轻“啧”一声,道:“可我以为,你必然是肯的。”

尔后一剑劈开了那金钟法器,露出了里面正蜷缩着的云豆豆。

凌泽云豆豆:“!!!”

说好的金丹修士也攻不破的金钟法器呢?师父误我!

叶梨一把将云豆豆给抓到了身前,看向凌泽,似笑非笑:“绝对不会向我一个女修三跪九叩?”

凌泽:“…………”

云豆豆这次终于知晓怕了,软声道:“小师兄,我不想死……”

凌泽还能如何?

剧情里面,那个骄纵狂妄,但却有骄纵和狂妄资本的剑修、只肯跪天跪地跪师父的天才凌泽此刻看着云豆豆被扯开了面纱,乞求的看向他时,最终也只能咬牙对着叶梨三跪九叩。

叶梨却不满意:“姿势不标准,重来。”

凌泽硬撑起身体,再次来了一遍。

叶梨又道:“夜里太黑,老身没瞧清楚,再来。”

凌泽咬咬牙,再来。

叶梨蹙眉:“这次姿势倒是标准了,但是,凌泽孙儿,你脸上是甚表情?瞧不起老身么?可你方才明明叫了老身姑婆的。”

凌泽:“……”再来!

叶梨:“脸太僵。”

叶梨:“腿太直。”

叶梨:“背脊挺那么直做甚么?这般不恭敬。见过宫里的太监么?他们的背脊怎么弯的,你便怎么弯。”

……

凌泽生生被折腾的跪了三十几次,才终于听到叶梨松口。

“罢了,朽木一个,不折腾你了。”

凌泽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他突然被一条白绫给卷了过去,却是叶梨将他捉了做饵,正对着云豆豆笑。

“小辈,三跪九叩,懂?”

凌泽心痛无比,登时道:“小师妹,快跑!”

云豆豆犹豫的看了凌泽一眼:“那,我走了。”

说罢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往身上拍了好几张疾行卡牌。

凌泽:“……”

叶梨不禁轻笑了一声。

随即,就携着凌泽,将云豆豆给重新抓了回来。

云豆豆终于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筑基后期的女剑修,真的是个有本事的人。她根本就逃脱不得。

云豆豆低声求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前辈,求求您,饶了我吧。我师兄也不是故意要毁了茯苓姑娘的脸的,他只是心疼我,想着我受了伤,才一气之下,不小心伤了茯苓姑娘的。

……您就放了我和师兄离开吧,事已至此,您就算杀了我和师兄也无用,还要平白结下天元宗这等仇家,我师父和上面的六位师兄最是护短,若是他们知晓了您杀了我们,他们一定会上天入地,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这还不算,天元宗和师父师兄们一径追杀你们,前辈又如何有法子给茯苓姑娘治脸?

不若您就放了我和师兄,我发誓,我一定会把师父那里有的上等的药膏子,都拿过来给茯苓姑娘治脸的。求求您了,您就莫要再折辱师兄和我了。”

凌泽也从刚刚小师妹说抛弃他就抛弃他的行径中醒过神来,努力劝道:“前辈,小师妹说的没错,事情已经如此,褚茯苓……姑娘的脸已经毁了,您与其这样的惩治我们,不如放了我们,晚辈将您荐给师父,您剑法高超,师父定然是愿意交您这个朋友的。

到时候,褚茯苓姑娘需要的药膏子,哪里还没有?便是师父不肯给,小师妹在师父面前最是得宠,亦最心善,有她好心帮褚茯苓求一求师父,师父定然是肯松口。前辈,冤家宜解不宜结,何苦来哉?”

叶梨听得这师兄妹两个一唱一和,似笑非笑。

这二人倒真不愧是一个门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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