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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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钟晟也注意到了另一股尤其不和谐的视线——

张宇铭站在离江一鸣最远的角落,惊恐地看着对方,好像江一鸣是童话故事里总是待在地窖里煮毒药的可怕巫师。

钟晟微皱起眉头,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张宇铭的身上,总觉得对方似乎像是个时不时要捅娄子的祸祸。

江一鸣这个阵,是分魂的,魂归骨,骨归土,该怎样怎样去。

只不过这幢房子的鬼魂数量众多,又有陈鹤宁这么一个“粘着剂”在,这里的情况比江一鸣之前预想的还更麻烦一些。

哪怕是这个币阵已经算是威力不小,江一鸣仍旧与这儿的脏东西僵持了下来。

他微闭着眼,沉下心去维持币阵。

那四面八方的嗡嗡声,正是鬼魂冲撞币阵发出的动静;他脚下的细碎光芒,是魂魄震荡的动静,要是他知道这被方夏几人误以为是什么神圣的光的话,估计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张宇铭果不其然猛地冲了上来,只不过还没来得及靠近江一鸣呢,就被早盯着的钟晟抓了个正着,像是提小鸡仔似的抓住了后衣领。

方夏和张涵玉两人吓了一跳,压根就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张宇铭你干嘛呢!?”张涵玉叫起来。

江一鸣眼皮子动了动,仍旧一心维持币阵。

“他一定又在做那种事情!以命填命……以命填命!就像故事里说的那样!他要拿我们的命去填!肯定是这样!”张宇铭惊慌失措地叫道。

他讲述的那个故事根深蒂固地刻在他的脑海里,看见江一鸣的每一份每一秒,都是在无时无刻生出增长蔓延的恐惧。

钟晟蓦地沉下脸,背后伤口因为大幅度的动作而抻得发疼,但他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没滞住。

他蓦地扬手抓住张宇铭的下巴,手掌一用力,就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张宇铭的下巴被卸了下来,脱臼地张着,一双眼睛瞪得浑圆,不敢置信地看着钟晟,嘴角一点点流出透明的口水来。

“既然不会说人话,就不要说话了。”钟晟垂眼看他,“要是这双眼睛看不懂眼前的情形,那也用不着了,你觉得呢?”

张宇铭浑身一抖,旋即紧紧闭上眼。

张涵玉和方夏怔怔地盯着钟晟直看,谁都没想到钟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尽管那个张宇铭说的也的确不太人话。

张涵玉战战兢兢地喝了口水,杯子在吧台上划过刺耳的声音,小姑娘吓得顿时一阵呛咳,手上动作一乱,竟是把杯子给打了下去。

杯子落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片,该巧不巧地撞在江一鸣的阵上。

阵断。

江一鸣猛地睁开眼,脸色微微白了一点,嘴唇却异常的红。

陈鹤宁一直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出,他“咯咯”地笑起来,盯着江一鸣嘴唇的红色直看:“不管你多厉害,你都敌不过人的劣根性,人的恐惧心。”

他摇头晃脑,得意极了:“那些人怕我,可显然,也怕你。他们总是恐惧未知,总想着抹消未知,就像你说的,哪怕过了几百上千年,斗转星移,这一点也不会变。”

第213章 装神弄鬼第二百一十三天

装神弄鬼第二百一十三天·——游戏规则:第一晚若没有找到凶手,将有三位嘉宾死亡。

江一鸣没有搭理他, 脸色难看极了。

阵被中断, 对摆阵人的影响是必定的。

不过江一鸣从没指望过这几个年轻人能做到安安分分不给他出岔子,也留了一手备着, 只是多多少少仍旧受到些许震荡的冲击, 但真正让他脸色难看的, 还是眼下这个阵断了。

这个阵是用来分魂的,魂归骨, 骨归土, 要是顺利的话, 甚至能让这幢别墅里的东西散开,一一逐个驱逐。

但是现在阵被打破, 本来用于压制的阵法碎开, 反而让那些被压制的脏东西势如破竹般地涌了出来,并且出乎江一鸣意料的,那些东西把破碎的阵法能量当做养分一样吸收吞噬了进去。

江一鸣跳出阵法的圆心,二话不说就拉着长发公主开溜:“跑!”

方夏听见江一鸣说的,瞳孔微一缩,虽然就一个字,什么解释都没有, 但他反应极快,连忙扯了一把还没回过神的张涵玉,低声说道:“我们快跟上他们!”

小姑娘这才回过神,连忙点头小跑跟上, 跑过张宇铭身边的时候,犹豫了两秒,还是拉起瘫在地上、下巴脱臼、不怎么会动的张宇铭:“你快跑啊!跑起来啊!”

张宇铭晃晃悠悠地爬起来,却反手拉着张涵玉要往反方向走:“没用的没用的,跟着他们死的更快,那些故事讲的是我们的故事啊,那个以命填命的人是江一鸣,你们别跟去,去了就要填命了……”他小声又絮叨地念着。

可是他的下巴被卸了,他说的那些话只有他自己清楚是什么意思,张涵玉和方夏只听见一串含糊不清的、长长的嘟哝,连带着还有快滴到小姑娘手上的晶莹口水。

张涵玉小声尖叫着拼命抽回手:“你干什么!你要拉我去哪里?!方夏!方夏!你快来帮帮我!”

方夏本已经跑出去几米远了,听见张涵玉的声音,他才回过头,一看张涵玉居然被张宇铭绊住,还往反方向拽着跑,连忙又跑了回去:“疯了吗?!往那里跑?!送上门去吗!?”

“我不想的啊!张宇铭拉着我!我拽不动他!”张涵玉快要哭出来了。

张宇铭看见方夏,另一只手又拽上方夏,嘴里继续含糊不清地嚷着只有他自己才听得清的胡言乱语。

方夏是个成年男人,力气可比张涵玉大多了,更比现在下巴脱臼的张宇铭健康有力得多,方夏见张宇铭居然也要拽着自己往那儿跑,寒毛都竖了起来,反手一挣就挣开了。

他拉起张涵玉扭头就跑:“这家伙疯了吧啊啊?!怎么跟着陈鹤宁躲一块儿?!”

“不知道啊!”张涵玉声音里满是哭腔。

方夏跑得飞快,身后跟着张涵玉,几乎是拖着对方在跑:“快跑快跑,江一鸣和钟晟两个人都快跑没影了!”

张涵玉被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闻言心都凉了:“那我们躲哪儿去啊?”

“先躲房间里去。”方夏几乎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了,可能人的本能就是往更小的空间里躲,空间越小,越有安全感。

张涵玉毫无异议地跟着方夏跑。

两人上了二楼,还记得楼梯的左边房间是江一鸣他们的,于是两人立马就选了右手边的房间,想着离江一鸣他们越近越安全。

两个年轻人一头冲进右手边的房间里,门“砰”地一声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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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涵玉下意识地反手就把门锁上,好像这样就能防止有人、有东西进来一样。

等她转过身来,看清这间房间内的情况后,她浑身又是一震,半张着嘴:“……这、这又是哪儿?”

就见房屋里,到处摆着相框,堆积成山,而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所有的相框里嵌着的,都是同一张照片。

是陈鹤宁。

但不知道他在哪儿,他立在一片黑暗里,周围都泛着淡淡荧光,什么也看不出,只看得见他那张脸,在荧光下,显得麻木又怪异。

就是这么一张单看就足够怪异的照片,在这间房间里,却是堆得到处都是。

张涵玉的呼吸几乎停住了,在这样的房间里,哪怕只是待一分钟,她都觉得是煎熬,好像整个人都当机了。

方夏猛地回过神:“这是陈鹤宁的房间!”

当初他们几个人刚进来的时候,就站在楼梯这儿,遇见陈鹤宁,对方一脸热切地询问他们要去哪儿玩,好像和现在的样子截然不同。

方夏想起来,当时江一鸣就打断了他们的交谈,似乎就把他们几人赶走了。

现在一回想一琢磨,难道江一鸣那时候就察觉到陈鹤宁这个人有问题吗?

“方夏……方夏?方夏!”张涵玉叫着方夏的名字,“我们别呆在这里行吗?这里好吓人啊……我们去找江一鸣和钟晟他们,求他们收留我们好不好?他们人那么好,一定会答应的!”

方夏回神,闻言低头看了看张涵玉,苹果肌小姑娘已经哭得鼻涕眼泪糊一脸了,一点女明星的模样都不剩。

他也不想待在这个房间,哪怕他胆子不小,都受不了这样的环境。

方夏点点头,咽了咽口水,让张涵玉站在自己身后,他凑到猫眼那儿往外看:“我先看看外面有没有人……”

张涵玉连连点头,一只手始终拉着方夏的衣角,就怕方夏离自己远了、丢下自己。

她在心里想,江一鸣他们一定会答应收留他们两个的,这里的摄像机都录着呢,直播间那么多人都在看着呢,他们怎么能把他们两个拒之门外?

张涵玉深呼吸,小声地问:“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方夏却没有回答。

张涵玉疑惑地抬头去看,就见方夏紧绷着下颔,嘴巴微张,眼眶睁大,偏深的一圈瞳孔瞳仁缩得小小的,像是看见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张涵玉顿时大气不敢出,也不敢再问,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僵立的姿势一直站着。

直到方夏缓缓地往后退开一步、两步……

他透过猫眼往外看的时候,起先什么也没看见,一片黑,他以为外面走廊的灯又灭了。

可就在下一秒,他的余光又看见了一点白,然后慢慢的,出现了更多的轮廓……

方夏看见的那片黑色在晃动,忽而向上,忽而向下,忽而白色的一片更多。

陡然间,方夏反应过来,那是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就像他一样,紧紧贴在猫眼上,以至于他看到的只有那么一点面积,而对方,或许看到的也是同样的画面?

方夏被这样的猜测念头吓得几乎不敢动,眼睛都一眨不眨地、放空地看着眼前。

他意识到自己和门外的人,只隔了一扇门,或许那个人也像他一样,想透过猫眼观察房间里面的情况?

那么那个人是不是也和他一样,现在几乎全身都趴在这扇门上?是不是他稍有一点动作,那边的人就能感觉到门的颤抖动静?

方夏不敢动,就这么僵持着,直到他看见猫眼那边,那个人似乎拉开了一点距离,至少他看清了那只眼睛的轮廓。

旋即,方夏倒吸了口气,这是陈鹤宁的眼睛,是那只怪异的、有些斜视的眼睛!那只眼睛耷拉在眼眶眼角的地方,仍旧那么死死地看着他。

陈鹤宁就在门外!

该怎么办?陈鹤宁发现他们在里面了吗?

方夏不知所措地贴在门上,仍旧不敢动,他看见陈鹤宁的眼睛似乎终于放弃似的拉远了一些,现在他能看见陈鹤宁的那张脸,苍白又面无表情的脸。

方夏刚松了一口气,他眨动了一下眼睛,用力闭了闭,眼眶酸涩得难受。

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却看见猫眼那头,陡然放大了一只眼睛!陈鹤宁的眼睛!

方夏倒抽了口气,下意识地猛一后退。

紧接着,门口传来了细碎的动静,方夏和张涵玉两人不由自主地看过去,就见门把手凭空往下按下,门发出沉闷的“哐当”一声,没有被打开,门把手又缓缓弹了回去。

方夏瞳孔微缩:“陈鹤宁知道我们在他的房间里了!”

门外传来钥匙碰撞的金属声。

——这是陈鹤宁的房间,他当然有开锁的钥匙。

方夏和张涵玉两人下意识地往后退,直到抵到脚边堆起来的相框堆才猛地停下。

“怎么办?怎么办!”张涵玉哭着问。

方夏跑到窗户那儿试图开窗,却发现窗户明明没有被锁死,可无论怎么也打不开。他猛地想起先前陈鹤宁说的——他们早就被困在这个别墅里了。

没多少时间给他们了,方夏咬咬牙,说道:“等他一进来,我们就冲出去,一定要快、要撞出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张涵玉闻言用力点头。

两个人绷紧了神经,门慢吞吞地打开了一条缝,他们先看到一只手伸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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