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1 / 1)
柯廷荣的小儿子,柯羽珩,今天晚上一回到家,就嘴里直冒疯话,整个人疯疯癫癫,指着谁都要说一句诸如“大限将至”的话,偏偏还说得有鼻子有眼,有细节有内容,听得人心里犯悚。
如果只是这样,那还不至于闹得现在柯家人心惶惶,乱成一锅粥。
柯廷荣晚些时候回到家,见柯羽珩这幅模样,叱责了一顿后,让佣人把他关进楼上卧室里。
所有人都听见柯羽珩被关进屋子里的时候,忽然又发疯似的挣扎开佣人,跑到楼梯口大喊一声,说蚁虫会把活物吃得皮肉不剩,只留白骨、说没有月亮的半夜会血流如注,洗净这幢别墅的所有脏秽。
柯廷荣气得脸上皮肉都在发抖,狠狠一拍桌子,又派了两个年轻力壮的保镖上去,把柯羽珩锁进卧室里。
一顿晚饭,所有人都吃得食不知味,但是所幸也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饭后大家各回各屋,也太平无事,渐渐地也就把柯羽珩的胡编乱诹抛在脑后。
结果谁知道,偏就是听起来这么不知所谓的话,居然一点点地灵验了。
先是家里小外孙女的宠物狗,在门外狗舍里突然狂叫了一阵,只不过平时这只狗也会间歇性抽风似的瞎叫,便没人搭理,后来狗叫声渐渐边小,变成气声似的哀叫,却又没人听见。
直到小外孙女做完了作业,出来打算带宠物狗出去遛弯,她走到狗舍里,蹲下身把狗绳往外牵,却觉得手里的分量怪轻的,像是狗子挣开了牵绳似的,没多少分量。
小姑娘往外一提,狗绳的另一端扯出来一段白森森的头骨,上头皮肉都纹丝不剩,只有血污和腥味,白骨底下又串了一串小骨头,像是颈骨。
小外孙女扯出来后,愣在原地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旋即哭得惊天动地,尖叫声哭声一下子把整个柯家人全都炸了出来。
所有人看见小姑娘手里的那截白骨,都齐刷刷地倒吸了口气,甚至有人倒退了一步,吓得脸色苍白,不敢上前去。
最后还是柯廷荣上前一步,从小外孙女手里接过狗绳。
小外孙女手指都僵硬住了,像是抽筋似的握着狗绳缩着指节,柯廷荣怎么和她说话,小姑娘都听不见似的站在那儿又哭又叫。
最后只能强行掰开小丫头的手指,再抱着小姑娘回到别墅客厅里,让人照顾着。
柯廷荣让佣人把狗舍里的东西全都清扫出来,就见一堆骨头、还有好些虫子的尸体,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都炸了。
所有人见到这场面,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先前柯羽珩说的那些疯话——他说,蚁虫会把活物吃得皮肉不剩,只留白骨。
第一个应验的,就是家里的宠物狗。
他还说,没有月亮的半夜会血流如注,洗净这幢别墅的所有脏秽。
夜空上的月亮并不明亮,甚至有一小半,被厚重的云层遮住,半遮半掩地悬在天幕上。
所有人都忍不住发抖恐慌起来,如果云把月亮都遮住了……那不就是没有月亮了吗?那……柯羽珩的话,又将灵验了吗?
柯廷荣上楼,想把小儿子揪起来问个清楚,却没想到,当他推门进了小儿子的卧室后,却发现,柯羽珩的房间四壁,到处都爬满了黑色细小的蜘蛛,密密麻麻,而柯羽珩就躺在床上,唯独只有他的床上是一片净土。
饶是柯廷荣,都被眼前这一幕唬得倒退两步。
柯羽珩躺在床上,看向自己父亲,他一动嘴,嘴里就有虫子钻出来,他翻着白眼痛苦地扭曲身体,低吼着求父亲救他。
柯廷荣看到眼前这场景,立马就想到了白天江一鸣的话,他脸色大变,忙不迭地求人过来。
江一鸣跟着柯廷荣上楼,柯廷荣推开门,所有人都做好了见到那样一幕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房门推开,里头却是干干净净,整洁又明亮,丝毫没有柯廷荣说的那样。
柯羽珩就坐在床上,低头看着手上的书。
柯廷荣一愣:“这……”
江一鸣微眯起眼,在柯廷荣正要进去的时候,抬手拦住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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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进去。”江一鸣说道。
他话音刚落,就听楼下外面突然传来佣人慌慌张张的叫喊:“不好了不好了!外头的喷泉!喷出来的全是血!”
第141章 装神弄鬼第一百四十一天
装神弄鬼第一百四十一天·
外头的喷泉涌出了大量的血水, 惊动了柯家所有人。
柯廷荣也是一愣, 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先看自家小儿子的异常好, 还是该去看外头的喷泉异常。
江一鸣听见外头佣人的喊声,眼色一沉,他们站在二楼的走廊尽头,正对一扇窗,他推开窗,翻手撑在窗檐上,轻巧越出窗外。
鲍启文倒吸口气, 柯廷荣也吓了一跳,两个人连忙跑到窗边往外看。
就看江小少爷轻轻巧巧地落地, 像是会轻功似的, 一点都没事儿, 落了地后,就往喷泉那儿跑去。
“钟总,我们也去那边看看?”鲍启文边说, 边回头转去找钟晟,然而身后哪里还有钟晟的影子?早就在江一鸣翻窗跳出去的同时, 钟晟也跟着冲出去了。
柯廷荣见状,扭头看了眼自家乖乖坐在床上、一点反应也没的小儿子, 犹豫了一两秒,也连忙跑了出去。
喷泉那儿围了大半个柯家的人。
柯廷荣院子里的喷泉,是鲤鱼跃龙门的石刻喷水口,平日里, 水从鲤鱼口中跃出,弧度恰好越过架在喷泉中间的那道“龙门”。
可现在,鱼嘴里喷出来的却是成了血红血红的血水,而正前方的那道“龙门”更是被血水染成了一道血门,让人触目惊心。
围在喷泉周遭的人群都没有出声,安静得让人觉得怪异别扭。
江一鸣走过去,围在喷泉那儿的一圈人见到他,认出这是刚才柯廷荣主动招呼的那位,纷纷给江一鸣让开了一条路。
江一鸣顺利挤进喷泉前,空气里透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味,让人没法错认喷泉里的血水。
“这么多血……都是哪里来的?这得、这得是多少人的血才……”
“呸呸!别危言耸听!”
“柯羽珩说的话……不会是真的吧?”
“月亮、月亮真的快要没了!”
有人抬头看向天空,惊恐地抬起手,指着天上半是被云层遮挡起来的月亮。
“江小少爷,你怎么看?”柯廷荣压低声音问江一鸣。
江一鸣微眯起眼,说道:“血,是真的血,但未必就是人血。鸡血鸭血动物血,也就是恐吓的手段。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
柯廷荣抿起嘴,脸色有些难看,宠物狗被吃得只剩下白骨、夜里喷泉涌出血水,这些只是恐吓?
“到底是什么人在针对我柯家?”
江一鸣看了他一眼,“人?”
柯廷荣顿了顿,旋即反应过来江一鸣的言下之意,他脸色煞变,声音压得更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你是说,不是人?”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江一鸣说道。
柯廷荣皱了皱眉,没有接话。
钟晟打了个电话,让自己的心腹尽快把钟家先前“耳闻”的事情彻查清楚。
“叫所有人回到别墅里。”江一鸣对柯廷荣吩咐了一句,“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不得走出别墅大门一步。所有人待在一楼的客厅,不要四处走动。”
柯廷荣愣了愣,只能待在客厅里?
他还没问出口,就听江一鸣不紧不慢地道:“话我都说了,不按照我说的做,出了什么事情,后果自负。”
小少爷说完,留给柯廷荣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负手转身走开。
柯廷荣闻言,立马叫外头这些家眷回别墅去:“行了,全回屋去,禁止讨论这件事情!”
所有人不明所以地跟着柯廷荣回到别墅,却不明白为什么不得讨论这件事情。
“你们跟着我。”江一鸣对钟晟和鲍启文说道,随手捡了几粒石子儿放进裤兜里。
鲍启文点点头,跟着江一鸣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鲍启文也不问,就是好奇这整件事情和江一鸣白天的那句提醒,到底有什么联系。
“联系啊……”江一鸣绕着别墅走了一圈,掏出黄符给这别墅前后左右都贴了一圈,“顶多是帮凶,白天的事情,是我判断错了。”
“你还有判断错的时候?”鲍启文惊讶,难得从江小少爷嘴里听见他说自己判断错了,“怎么会判断错?”
“我知道柯家少爷一直在和圈内女艺人、模特私教往来密切,最近最新的曝光女友,是唐果。”江一鸣说道。
鲍启文点点头,这件事情大家都秘而不宣,也不是什么大新闻。
“唐果,私底下通了鬼神,但错行错招,反而因为阴气过剩而导致身体虚败,精神涣散,与她长期接触的人,必定也会受其影响,杀青那日我已经提醒过她。”江一鸣说道。
“我最初以为这事和唐果有关,随口提醒了一句,但是唐果请来的东西并不厉害,哪怕现在稍有些反噬,也不可能危至性命,更闹不出这么大的动静。”江一鸣解释。
“那时候我并不了解柯家,直到钟晟和我提了之后、来到柯家这里,我才发现,今夜的这件事情,与唐果并无什么大关系。唐果身上的那点阴气,可比不上柯家这滔天的怨气。”
“我也是很好奇,柯家究竟做了什么事情,居然能让这一片宅子,都笼在一片血光怨气里。”江一鸣微眯起眼,在别墅外围的墙壁上,贴下最后一张黄符。
他转身看向这一幢别墅和花园,在他眼里,这宅子的阴怨之气浓重得仿佛随时能压垮这里。
鲍启文抖了抖,他看看江小少爷这沿路贴上的黄符,报以希望地问道:“你贴的这些东西,是不是代表我们只要在别墅里,那就是安全的了?”
江一鸣看着他,微一笑:“内忧外患嘛。”他轻轻敲了敲墙上的黄符,“外患靠这个,外头的东西进不了别墅。至于内忧,得看怎么抓。”
“内忧?”鲍启文皱眉,还有内忧?
江一鸣微一点头,轻吸了口气,换了话题招呼道:“好了,我们也进去吧。”
他看向钟晟,还是长发公主省心,没有问他这个那个的,不然他可答不上来。
江一鸣进了别墅里,客厅里坐着一堆人,比先前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人数还要多一圈的样子。
好几个小孩被闹醒了觉头,现在正吵得欢。
柯廷荣坐在餐厅的主位上,左右两边都是在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亲戚,问题一个接一个,问得柯廷荣头都大了。
他要是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早就解决了,还等到现在?
正好,这时候他看江一鸣进来了,肩膀一松,泄了口气,连忙大步走过去,低声问江一鸣:“江小少爷,我小儿子他……”
“上楼看看。”江一鸣打断他的话,率先一步抬脚往二楼走去,一点也没给桌上其余那些柯家人一个眼神。
被忽略的几个柯家长辈见状很是不满,其中一人喊住柯廷荣,皱着眉头说:“今天这些事情,我看是有人私下捣鬼在针对柯家,你作为一家之主,怎么能找个不知所谓的毛头小子来全权调查这件事情?”
“更别说现在还是一副完全以他为主的态度!”边上另一人补充强调。
柯廷荣沉下脸,看着那一桌大致都是不赞同的柯家旁系亲戚,沉声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他丢下这一句话,也不管在场其他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多么难看,便径直走向江一鸣那儿。
他走到江小少爷身边,江一鸣站在楼梯扶手边上,把刚才的那点小小闹剧尽收眼底,他反问柯廷荣:“我也好奇,你怎么就认定了我能帮你的忙、救你的儿子?”
“白天的时候,您已经警告过我了,您能未卜先知,这是我为什么信您的原因。”柯廷荣说道。
江一鸣微语塞,这就是原因?那未免也太简单粗暴了一点。
柯廷荣这样的人,会仅仅因为这样的原因,就完完全全地信任自己?
江一鸣可不信,他打量了两眼对方,对柯廷荣这个说辞并不买账,但也没有再深究,他扯了扯嘴角,抬脚往二楼走去,淡淡丢下一句话,轻飘飘地传进柯廷荣的耳朵里:“在我这里,没有什么秘密是能瞒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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