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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鸣一边随口与安全组老师胡扯,一边微拧着眉心检查了一圈。

一进屋,他就闻见一股像是硫磺的臭味,他找了一圈却是没有什么发现。

“江一鸣,过来看。”方拾一突然出声,他站在窗台边,开着窗,就见窗外挂着的空调箱上,有一小簇淡黄色的粉末。

“是硫磺?”江一鸣捻了一点在手指间搓了搓。

方拾一应了声,关上窗,转而看向屋内。

硫磺是鬼魂经过的痕迹,硫磺只在空调箱上出现,说明那个东西先前还没进来。

换句话说,那个东西在寻找进入的契口。

江一鸣啧了一声,立马转身,二话不说就拽着安全组老师往房外走。

“您您这是?”安全组老师吓了一跳,几乎是脚不离地地被拖着走。

“你不是要打包走人么?我送送你。”江一鸣说道。

那个东西先前没有进来,却不代表这会儿还没找到进口,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他拽着人刚走到房门口,原本敞开的酒店房门却是猛地合上,刚从安全楼梯那儿爬上来的滕庆华就站在门前,还没来得及进来,就硬生生看着那门自己“砰”地合上。

滕庆华浑身一颤,惊慌地睁大眼睛,在门合上的缝隙间,他似乎又看见了马梦起,就在门口的那面全身镜子里……

第134章 装神弄鬼第一百三十四天

装神弄鬼第一百三十四天·

房门“砰”地一声合上, 安全组老师就声膝盖一软,要不是因为有江一鸣拽着,早就趴地上去了。

他下意识地往门后看,以为门后藏着人, 藏着马梦起,可门后却是空荡荡的, 干净得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安全组老师愣了愣, 意料之外。

却没想到,就在他收回视线的时候,冷不丁地目光瞥过放置在门口的全身镜,随即,他脸色一变,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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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镜子里,一个浑身湿透、身形肿胀、站姿怪异的身影, 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站在角落,静静地看着他。

他惊恐地倒退几步, 抵到沙发靠背后, 惊叫起来:“镜子!在镜子里!”

江一鸣眉头一皱,毫不犹豫地夹起一枚古钱, 倏地飞插进去。

镜面正中央应声出现一道细纹, 飞快地扩散开去, 像是蜘蛛网似的朝四面八方裂去。

“是他,是他,一定是他……”

安全组老师浑身哆嗦, 低声不断地喃喃。

他前两天在咖啡厅里,亲眼目睹了滕庆华莫名其妙突然着魔似的乱跑,酒店的工作人员上前都被对方挥开,而同时导演嘴里还念着马梦起的名字。

当时他就懵在了原地,他不知道导演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提起马梦起的名字,难道是之前剧组里两个演员的又一次落水事件,让导演也想到了几年前的那场意外?导演……疯了?

他很快就离开了,没有在咖啡厅多做停留,更没有看到后来江一鸣和钟晟出现。

他把自己也在现场的事情埋在心底,没有和任何人提起,也没有向任何人打听过那天导演突然喊马梦起的名字,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对他来说,马梦起的名字是他最不想提及的话题,他宁愿装作没看见、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

这个状态仅仅维持了一天半,直到今天白天,他听说下游的当地渔民打捞上来一具尸体,好像是几年前落水失踪的马梦起。

这个消息一下子轰得他头脑发昏。

怪不得明明检查过无数次的安全扣,还是在关键时候出了问题;

怪不得导演会在咖啡厅里突然那么惊慌、无缘无故大喊马梦起的名字;

怪不得这几天停工停戏,片场被封锁……

马梦起,一定是马梦起知道他们这些“故人”又回到了这块地方,他一定是想要报复他们,所以他又回来了!

那具突然出现的尸体,就是在提醒他们这些人,不要忘记当年的那件意外,所有人都有责任,没人是完全无辜的。

当他反应过来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回到酒店的房间,想要立马离开这个地方,换个酒店。

——滕庆华都已经看到马梦起了,马梦起一定已经知道了他们在这个酒店里,只有跑到别处酒店才安全。

可他没想到,哪怕他已经第一时间打包行李打算离开了,却还是来不及了。

“他来找我了……他真的来了……!”安全组组长紧紧抓着沙发背,手指甲用力到抓出血来,他惊恐地看着那面镜子。

被江一鸣一枚古钱打碎的镜子里,依旧有那道身影,甚至因为镜面破碎成了无数裂块,那道身影分散在这些碎裂的镜片里,像是无数分身一般。

方拾一把安全组组长拉到角落,快步走进厨房,在调味台上翻了一圈,找到一罐白盐,快步回到组长身边,在他周身洒下一圈细白的盐圈。

“你叫什么名字?”方拾一问。

“安保嘉。”安全组组长哆嗦地回答。

江一鸣分出一丝注意给方拾一和安保嘉,看见方拾一把对方圈在盐圈里后,微松口气,这的确是目前不得不为的下下策自保法子了。

“安保嘉,你待在这个盐圈里,不管看到什么、不管有什么东西接近你、有多近,都不要离开这个圈子,明白了么?”方拾一说道。

安保嘉点点头,低头看着那一圈好像风一吹就会散开的细盐,声音里带出哭腔和恐慌:“就这一个盐圈子吗?”

“你还想要什么?”江一鸣翻了个白眼嗤了声。

安保嘉看过去,对上江一鸣他就不敢出声了,紧张地站在盐圈里,连连摇头。

方拾一见状,不合时宜地有些想笑,也不知道这个江一鸣是做了什么,怎么就让人一个两个的,都那么怕他,混像是鹌鹑见老鹰。

他又看向江一鸣,就见江一鸣同时抽出数张黄符,飞快在镜面四个角落各贴一张,听他暴喝一声,“滚出来!”

马梦起藏在镜面里,没有实体,也就没法给予伤害,江一鸣必须把他从镜面里逼出来。

就听他这一声喝下,镜面的裂痕扩张得更快,贴在镜上的四张黄符四角开始变得焦黑,有水从镜面裂缝里渗出,一滴滴汇到地板上。

安保嘉见状倒吸了口气,惊恐地睁大眼睛:“水!水出来了!是水!”

四张黄符尽数焦黑被裂缝里涌出来的水一冲,就变成了碎屑灰烬,水猛地从镜子里泻出,一下子漫过了三人的脚背,就像是把山里那条急流的水引来了一样。

安保嘉在他们耳边尖叫,以这样的速度和架势,淹没这间房间都不需要半个小时的功夫。

他在盐圈里跳脚惊叫,却没有注意到他脚边的盐圈,丝毫不动,完全没有被“水”冲开或者融化的迹象。

江一鸣闭了闭眼,咬破舌尖,含住一口舌尖血。

舌尖血是人身上最纯最阳最正的东西,任何邪祟妖招都会显形,免受其害。

江一鸣再睁眼的时候,地上、镜子里的水全都消失了,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取而代之的,是镜子里的那道人影,这一次是真真切切地站在了他面前。

马梦起看着他,微微侧头:“为什么总是你?”

“为什么总有你在多管闲事?”

“和你有关系吗?”

他每说一句,就往江一鸣面前靠近一步,方拾一动了动脚步,正要过去,却见江一鸣朝他按下手势,他眯了眯眼,脚步停在原地。

他身旁的安保嘉还在大喊大叫。

方拾一注意到他甚至发出了呛咳似的声音,就见他怪异地朝上奋力伸长脖子,仰头张嘴呼吸,一张脸憋得发红,眼睛瞪得浑圆,像是被水呛到了一样。

方拾一见状一愣,他完全没有看到任何“水”,听到安保嘉在喊,也以为是看到了马梦起被逐出镜子——马梦起浑身湿漉,浸泡在水里,他的身体就像是吸足了水的海绵一样,安保嘉喊“水”也不奇怪。

而江一鸣那边也是完全不显山不露水,以至于,直到看到安保嘉这幅模样,方拾一才意识到这里在安保嘉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幻觉对心理上的暗示,能够反应到生理,甚至造成假性窒息、假性脑缺氧的案例并非没有。

方拾一看安保嘉一副马上就要溺毙的样子,立马把人平放下来进行急救。

江一鸣注意到方拾一那边的动静,眉心狠狠一拧。

“他没事,有我。”方拾一说道,声音温沉,江一鸣看过去,果然安保嘉的情况好转不少。

江一鸣沉着脸微微点头,再看向马梦起的时候,脸上尽是冷色。

他轻一抖袖,六枚连在红绳上的古钱尽数落尽他的掌心里,先前飞插入镜面里的那枚,也像是有所感应似的,颤动得格外剧烈,最后猛地一下挣松,飞入江一鸣掌心里。

江一鸣抚过掌心七枚铜钱,古币顺着他的指尖,一枚枚笔直立起。

红绳噌地一声绷紧,像是钢索一般坚硬,七枚古钱排列整齐,依红绳而立,钱为剑身,绳为剑柄,他反手握住,豁地往下一甩,就是一声破风般的啸声。

马梦起有所感应,本能畏惧地往后退开一步。

江一鸣低喝一声,古钱为剑,横在胸前,有金光在七枚古钱地方孔中闪烁游弋。

不断在剑身之间闪烁游弋的金光,倒映在江一鸣的眼瞳里,衬得那双焦棕色的眼睛格外神秘而疏离。

马梦起不断后退。

“我是天目,与天相逐。睛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江一鸣一声令下,钻绕在剑身周围的金光猛然窜出,无孔不入细细密密地尽数贴在马梦起身上。

然而这一次的效果却并不尽如人意,甚至没有发挥到过去的一半效力。

就像江一鸣说的,马梦起是不一样的,他对马梦起的能力压制只有平常的二分之一。

即便如此,马梦起依旧被金光缠绕得节节后退,无论他如何挣动,金光像是粘腻的蛛丝,一根根缠上。

一根被挣断,立马又有十根贴上,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一半。

马梦起愤怒地大吼一声,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凡是被金刚缠绕的地方,都流出了坏水似的腐臭液体。

江一鸣见此眯起眼,唇线紧绷下抿,掌心朝下抚过剑身,微一用力,划破掌心,几滴通红的血珠滴在剑身上,就见那金光猛然一璨,束住马梦起的力道狠狠一紧。

“他是被人从另一个世界强召回来的,对付它,用我的方法只能事倍功半。”江一鸣说道,他微侧头看向方拾一,“他只能由另一个世界的执行者带回去。”

方拾一明了地点头,难怪江一鸣会说在等他。

他说道:“我明白了,但我不是你等的那个人。”

他说完,似乎有所感应似的看向门外,就见被砰然关上的大门陡然剧烈颤抖起来,像是要被人强拆的样子。

马梦起猛地转向门外,第一次见他脸上露出惊恐的模样来。

方拾一走到江一鸣身边,轻轻按下江一鸣绷得极紧的手臂:“好了,他来了。”

他话音刚落,大门就应声倒下。

明明就在房间里,江一鸣却是听见了一声声沉闷的闷雷,他瞳孔微缩,向门口看去,就见一个身形高挑的男人站在门口,张开的手掌心内仿佛藏着一方小世界,内里酝酿着雷鸣、风暴和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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