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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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正好碰到了那只手,她下意识之下抬头正好对上了那人的视线,耸峙入云的鼻梁,远若谪仙般的容颜,景映桐的手顿时僵在了那人的手上。

男子却顺而牵起她与他重叠在一起的那只手,朝对面目瞪口呆的安昶笑了笑。

“好巧,小公爷。”. .. ,,

第41章 花独舞(三)

“你怎么会来?”景映桐的脸顿时有点红, “这”

“不放心你,就来了。”慕琮笑得依旧宛若天神一般高高在上,只是看向景映桐的眼里却满是温柔,“毕竟这外面的豺狼虎豹太多了, 一刻瞧不见我的小心肝就心慌意乱。”

景映桐汗毛倒立, 感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感觉自己简直可以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可慕琮依旧一脸的无知无觉,似乎在说着再寻常不过的话一般,再次看着安昶笑道:“看来小公爷对本王府上的妾室很感兴趣, 若是小公爷有兴趣, 不如将她们送给你如何?”

“慕琮!”景映桐着急之下连“王爷”都忘了叫了, 在下面扯了扯他的袖子道,“说什么呢你?”

“上回我不是还说要替她们寻个好归处呢,我觉得跟着小公爷就不错, 小公爷家世好相貌好, 若是肯收留她们俩也是美事一桩,小公爷放心,她们两个都还是清白的, 你若是肯收,”慕琮眼中暗光微闪, 本来还翩翩若仙的面孔上突然多了几丝戾气, “本王一定备上丰厚的嫁妆一并送过去。”

钟姨娘和兰娘顿时脸色煞白, 尤其是兰娘, 手里捏着一支镶金点翠缠枝菱花簪不住发抖,似乎被人扒光了衣衫暴露在了人前,将她所有的窘迫和难堪都纤毫毕现地逼着展露了出来。

景映桐知道慕琮平时也不是这种人,他虽向来对妾室不屑,但也不至于这样在人前羞辱她们。景映桐下意识地拉了拉他扯住自己的手,抬头小声问道:“怎么了你?”

感受着那小手手心里传来的融融暖意,慕琮眼中的戾气终于缓缓散去,他下意识地反手紧握住她,似乎溺水之人紧紧攥住属于自己的最后一根浮木。

“没什么,就是瞧见她们心里烦躁,”慕琮低头淡淡看向她,“王妃宁愿带她们出来也不愿叫上我,我到底是有多招致你厌恶?”

景映桐没想到他是因为这个,这个男人居然连钟姨娘和兰娘的醋都吃,真是醋精本精。她有些无奈地摇摇他的手小声说:“这是女人家来的地方,叫你来做什么?”

“呵,女人家来的地方,那他是什么?”慕琮眼色冷冷地看向依旧呆立着的安昶,“他也是女人么?”

她觉得他今儿个煞气真不是一般的重,她刚想说点什么努力打破这尴尬的氛围,男子突然扯着她的手朝前迈了一步逼近安昶道:“小公爷,不知你到这儿来做什么呢?”

“我我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王妃。”安昶却答非所问,“家里的女眷托我来买东西,我就来了”

“哦?”慕琮似笑非笑地看向安昶,“那想必小公爷眼光不错,若不然怎能府里的女眷都托你来买东西呢,有时间可真得向小公爷好好讨教讨教。只是没想到小公爷未成亲府里居然已经有了女眷,还真是年少风流。”

“你莫要胡说,”安昶到底还是敌不过慕琮的那张嘴,在他的话语下迅速地脸红起来,“我是买给母亲的。”

“哦,”慕琮似乎也不感兴趣的样子,将景映桐一揽道,“既然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小公爷自个在这好好地逛吧。”

景映桐刚云里雾里地要被慕琮拉走,突然背后有人弱弱叫了她一声:“王妃。”

回头见是方才那通传的姑娘,那姑娘左右瞧了一周,面色似乎有些为难:“老板现在得空了,王妃还要见她吗?”

被这两个男人一插科打诨,此时景映桐才猛地想起自己的正经事,她忙挣脱慕琮的手臂:“见!”

慕琮望着蓦地变得空荡荡的胳臂眼中流过一抹怅然若失,看着景映桐要跟着那女子上楼,他不轻不重地叫了句:“王妃。”

景映桐有些心虚地朝慕琮一笑:“王爷,不打紧的,妾身一会儿就下来。”

“我跟你说的话你怕不是忘了,”慕琮遥遥看着她淡淡道,“我陪你一同去吧。”

“不用,真不用,王爷就在下面等着,妾身难不成还能出什么事了?”

景映桐因慕琮的反应有些歉意地看向身旁那女子,那女子却很谅解似的笑笑,似乎什么都未听到一般。

安昶终于有了机会报仇,不由得在旁边出声嘲笑起来:“王妃平日里和这样的男人相处起来想必很累,什么事都要插上一脚,还让不让人得上一点空闲了。”

“夫妻说事总有小孩子来插嘴。”

慕琮看着安昶温和地笑了笑,突然朝他走近了两步,用只有安昶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玲珑斋的老板是秦怀的女儿秦素言。”

安昶的表情顿时变了,站在楼梯上的景映桐有些好奇地偏头看向他俩,就在她以为他俩又在暗搓搓地掐架她好趁乱溜了之时,安昶突然挺直了身板冲她大声道:“王妃,那我也陪你一起去!”

景映桐看着身边两个挺拔俊朗的保镖,若是搁在以前她肯定因为这玛丽苏女主的待遇乐开花了,可今儿个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在他们对面垂着绣银丝梅花图案的浅罗纱幔,有袅袅茶香自那层薄薄的屏障后透出来,浓郁清冽的气味熏得整间屋子的都染上了那一种淡淡的缥缈之气。

透过那层子纱幔,景映桐能隐隐看到女子纤瘦伶削的精巧下巴和脸部轮廓,染着红蔻丹的纤细手指缓缓端起茶盏,那朦朦胧胧的红唇虚虚地对着茶盏一吹,景映桐感觉自己面前的纱幔顿时化作了仙障,隔开了所有对面满是世俗艳丽的倾醉旖旎。

“梅姑娘,真不好意思,”景映桐事先已打听到这女子姓梅,“我夫君还有我夫君的好友,非要同我前来,若是打扰了你我向你赔罪”

慕琮和安昶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自对方眼中看到了嫌弃。

纱幔后面传来一声银铃般的悦耳笑声,那女子似乎是用巾帕掩了嘴,隔着纱幔看向他们道:“王妃不必那么客气,本就是我邀你前来的,王妃是有身份有地位之人,便是小心一点也无可厚非。只是这姑娘就免了,我已经嫁人了,不如你叫我,张夫人吧。”

纱幔缓缓被一只纤纤玉手挑开,纱幔后的美人虽伶仃纤细,身段却玲珑有致,她穿着苏绣月华锦衫,下面是绣杏林春燕图案的罗裙,明明那娇小的身躯漫不经心地斜靠在那里,却无端生出一种艳中挑丽的气势来。

美人的脸也生得极其精致,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两弯细细的柳叶眉,小巧剔透的鼻尖,嫣然精致的樱桃小口,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生得尤为出色,乍然望去两眼里融融的一派平静,但再看之下就会觉得那双眼睛里放出了笼罩整张脸的浓丽烟色,就连景映桐乍然之下也不敢跟这样一双眼睛对视,似乎自个,会不由自主地被拉进那双眼睛的漩涡里似的。

身旁的两个男人却不动稳若泰山,尤其是慕琮,看到如此这般人间丽色,居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关照地朝呆若木鸡的景映桐看去。

景映桐反应过来,忙摆好脸上的笑容道:“对不起,一时失神了,没想到梅张夫人这么美。”

对面的女子又是笑了笑,细看之下景映桐才发觉她虽穿的还算艳丽,但脸上却脂粉未施,就连头上的那妇人发髻上也是只簪着一支朴实无华的银簪。她细细柔柔的声音就像拂过心间的上好绸缎,将人的心都拂的软了。

“我本名梅玲珑,只是后来嫁了人便没怎么再听到过这个名字了,王妃可真是年轻啊,看到你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我那时候,”梅玲珑的神色似乎有些哀伤,突然转眼看向慕琮道,“王爷儿时我还曾见过你一面,就是王爷自个可能不记得了。”

慕琮抿嘴不言,看着梅玲珑似乎也想起了什么,梅玲珑又有些失神恍惚地笑笑:“那时候王爷还小的紧,脸蛋白白的,长得也十分好看,我那时候偶然见到王爷一时都惊为天人,不过王爷长大了倒比小时候更为丰神俊朗了。”

景映桐顿时更羞惭了:“张夫人深居寡出的,我本就不该带男客来叨扰您,若不然张夫人先歇息,我改日再来便是。”

“不必。”

梅玲珑突然伸手握住了景映桐的手,慕琮顿时警惕起来,刚要伸手阻拦,却被景映桐一个眼神制止住了,梅玲珑的手温温凉凉的淌着一丝令人舒服的冰意,她握着景映桐的手,似乎在感受着从她手上缓缓流出的脉脉体温,脸上慢慢露出一种难言的心满意足。

“王妃,我只是一个寡居的女人,不是那种二八年华的小姑娘了,如今见了王爷和公子这样的年轻郎君,心里可是欢喜着呢。”这话自梅玲珑口中说出来却一点也不见轻佻,“你看我的这一身打扮,虽看着团和喜气,其实也不过旁人说了,若我穿得太素,怕是在咒自个生意不好呢,我们这种做生意的命苦人儿,真是没有办法。”

“不过瞧着张夫人的模样可是很年轻呢,而且生得姝色倾城,说实在的我一个女人家都为你惊艳到了,”景映桐任她握着她的手,看着她那双美丽含伤的眼睛说,“人总要朝前看的,而且瞧夫人的样子,心里可是沉甸甸地住着你夫君呢。”

“他是这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梅玲珑脸上突然露出了些小女儿家的笑容,模模糊糊的似乎沉入了当年的云昔旧梦,“他不嫌弃我,一心一意地待我,不惜背负一身骂名和世间所有人的指责都要保护我,可是他离开了我,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可即使这样,我也没什么旁的能为他做的,他临死前我答应过他要好好活下去,所以我只能守着这华丽的躯壳日复一日地活下去,我的身边每天都在热闹着,可我总是恍恍惚惚的,也不知旁人究竟在热闹些什么。”

景映桐不由自主地看了慕琮一眼,她想起了慕琮说给她的那些话。

可从眼前女子手指的轻颤她可以感觉到她是真的在难过,甚至她隐隐感觉到,眼前的梅玲珑虽然外表艳丽,生活华靡,可她那美丽的身子早就是一具空壳了,她用最装潢富丽的殿堂,用最昂贵精美的衣裳包裹着自己,可依旧不能将自己偎热。

慕琮见梅玲珑扯着景映桐不放又是眉头一皱,他刚要伸手去扯开两人,梅玲珑突然松开了拉住景映桐的手,她将手不动声色地藏在后面,面上似乎已经恢复了一开始的平静。

“对不起王妃,我情绪一直不太稳定,大概是我觉得王妃面善,从一开始见到王妃就不由自主地想亲近你,给你说了些平日里从不对人说的话。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王妃明明是个小了我快十岁的小姑娘,为何我见了你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呢。”

“张夫人谬赞了,我见着张夫人心头也生出了亲近之感呢,”景映桐不知为何从心底觉得眼前的女子很可怜,“不过有他们在这儿,咱们说话也不方便,不如我先叫他们出去,咱们再好好细谈生意的事如何?”

梅玲珑眼中却露出了点捉弄的笑意,她的目光缓缓在几人之间巡视了一周:“就是不知他们愿不愿意,我看这位少年郎好生眼熟,不知该如何称呼。”

安昶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点名,他本就没怎么与女子接触过,方才听着景映桐和梅玲珑的谈话也是云里雾里的,此时见梅玲珑突然转向自己有些呆头呆脑地愣了愣才道:“夫人是在说我么,我是靖国公府的。”

梅玲珑身子似乎是轻轻抖了一下,景映桐眼明疾快地捕捉到了这一瞬,她刚想说点什么梅玲珑却已恢复了正常,瞧着安昶若无其事地笑着说:“靖国公只有一个儿子,看公子的年龄,大抵就是国公府的小公爷吧,我倒是有好久没见过这般俊朗清疏的青年才俊了。”

“夫人这句话说的不对吧,”慕琮突然在一旁沉沉开口,打断了梅玲珑,“刑部尚书裴炎,年轻有为政绩炳炳,才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已经坐上了刑部尚书的位置。京师里有多少名门想要结亲与他,他却始终未娶,这样的人难道还算不得青年才俊么?夫人和他,可是刚刚才见过面呐。”. .. ,,

第42章 花独舞(四)

景映桐心里一惊,要知道太子和皇后之所以如此有恃无恐, 所倚仗的左膀右臂可就是靖国公府还有这个刑部尚书裴炎, 裴炎比之靖国公府对东宫更加忠心耿耿, 很多皇后那边见不得人的丑事都是裴炎亲手帮她做的。

一来二去京师里就什么传言都有, 景映桐虽不闲言碎嘴, 但对这京中富贵圈子里的流言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里面的小道消息又杂又乱,而且似乎那些贵妇自持身份, 能被她们议论上的也是非富即贵。景映桐就曾听过一种传言说裴炎是皇后的情人, 裴炎今年快三十岁了, 皇后也有四十好几岁了,若这传言是真的, 倒还真是一段权力贵妇和小白脸的精彩传奇。

只是那一向以阴狠无情手段著称的裴炎,怎么还和梅玲珑扯上关系了呢?

“是啊, 我是方才见过裴炎,”梅玲珑居然想都没想直接就承认了,“只是裴炎在我眼里可不是什么青年才俊,他不过是一个以阴险手段上位,心狠手辣的歹毒小人罢了。”

女子美丽的面庞上流露出几丝锥心彻骨的恨意,那恨意甚至微微扭曲了原本美丽莹润的面庞, 景映桐心中不忍, 忙伸手在底下戳了慕琮一下, 然后朝外推了推慕琮道:“你们先出去吧, 我和张夫人要谈事情了, 一会就出去找你。”

慕琮此遭竟然没再推辞,起身拂了拂袍角便走了出去,安昶见他一走自然也不好再多留,也朝梅玲珑躬身行礼后就跟了出去。

“张夫人,方才多有得罪,在这儿我向你赔罪了。”景映桐心里过意不去,看着梅玲珑抱歉道。

“无妨,”梅玲珑又恢复了方才的平静,宽宏大量地笑了笑,“王妃,现在我们谈正事吧。”

慕琮没想到女人口中的“一会”竟要这么久,他和安昶大眼瞪小眼瞪到了黄昏时分,景映桐才提着裙摆缓缓从花梨木扶梯那里走下来。男子的眼瞳立马就被那抹倩丽的身影吸引了,只是还未待他说什么,女子就一蹦一跳地走到了他面前,看起来心情不错地朝他一笑。

“王爷。”

“怎么谈了这么久?”

“我和夫人一见如故,因此便说的久了些,王爷没等着急吧。”景映桐此时才发现安昶也在旁边,“小公爷也还没走啊。”

“嗯,”安昶又开始局促不安了,垂下头有些紧张地轻跺了跺脚,“我还有些事想跟王妃说,因此就没走。”

“跟我说?”景映桐还道是她听错了,又一看慕琮明显不善的脸色,她突然有点心虚,“什么事啊,小公爷直说便是。”

安昶却指意明确地看向了慕琮。

慕琮不怒反笑:“小公爷难不成还想叫我回避?这可是我的王妃,你想将我撵走和我的王妃单独说话,这未免也太不君子了吧。”

安昶却很坚持,俊朗面孔上依稀透出些少年人的执着:“王爷,我没有那个意思,但是有些话,我想单独跟王妃说,还望王爷成全。”

慕琮不轻不重地“哼”了声,突然一手扯起了祈哥儿,语气有些凉凉地道:“方才我已经替王妃将帐结过了,我和祈哥儿在外头等你,只是王妃还是要快点的好,不然祈哥儿找不到你会哭的。”

祈哥儿一脸无辜。景映桐不由得在心里好笑地摇摇头,慕琮这胡编乱造的能力可当真强,祈哥儿明明是个平时连情绪都懒得泄露一毫的孩子,怎么到了慕琮这里反倒成了喜爱哭闹的难缠娃娃了?

慕琮说完就牵着祈哥儿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了意味深明地瞥了景映桐一眼,景映桐被他那一眼瞥的头皮发麻,看着眼前的安昶有些疑惑地笑了笑:“小公爷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呢?”

“是上次在杏林道的事,我还未来得及向王妃解释,”安昶倒是没再犹豫直接开口了,“那是我正式从师门回到京师,结果还没到京师就瞧见了几个哭哭闹闹的少年,我心里好奇,就放跑了其中一个,将自己混了进去,只是其余两个少年哭的天昏地暗,竟然没有发现中途换了人。其实我那时只是想一探究竟而已,没想到却误伤到了王妃,后来想起来心中实在难以过的去”

“其实后来我也猜到了,小公爷不如也忘了吧,不知小公爷后来有没有查探到,那究竟是何人所为呢?”景映桐笑着说。

“其实半路上我已经猜到了是某个位高权重之人了,而后经过那件事后又多加询问探访了一番,才得知原来是信王。”安昶脸上露出了同情之色,“我还听说,死在信王这个癖好之下的人不计其数同为男子,却要受这种屈辱和折磨,想起来心里真是难受”

景映桐也沉默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接口道:“其实我也知道我那日救他们,不过是又送了新的人进这个屠炉,像信王那样的人,没了还会再找几个新的。可当时就是于心不忍。”

“王妃心地好,而且”安昶的脸突然微微红了,“也比其他女子有见地,其他女子见到这种事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可我那日佯装小倌,王妃居然也不嫌弃我”

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啊,所以也没这个时代女子身上那么多的条框和束缚,只是这话她不能说与安昶听:“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高低贵贱,所谓的尊卑都是被人强加上去的,再说小公爷气质卓然,让人一瞧就非同一般。”

“王妃就莫要再取笑我了,我自小在山野中长大,父亲常嫌我性子过于泼皮,即使回来了京中,有些东西却依旧是怎么改都改正不过来,而我也素来瞧不上京中的那些纨绔子弟,整日斗鸡走狗的去那些烟花之地”安昶眼中流露出几丝不屑,“其实我觉得在京城里还是很孤独的,加上圣上安排了差事,更是很少有闲着的时候,只能偶尔骑马去山上找师兄们喝喝酒,排挤一下心中的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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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是男子,说不定还能与小公爷成为至交好友呢,小公爷的性子我倒很是喜欢,”景映桐看着安昶说,“其实人活在这个世上就是这样,很多事情都不能随心所欲,京中的纨绔之气确实很重,小公爷不与他们同流合污这是好事,不过肯定还有很多清正朗直之人的,小公爷只是来京城时间太短了,若是长了,肯定也能寻到自己的至交好友了。”

“借王妃的吉言,父亲时常让我去与他们相交,可真正相交起来,可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还有我那个名义上的姐夫太子殿下,虽说我一向也不待见我那堂姐安芷蓉,可是她嫁的这夫君也太差劲了,”安昶脸上的不屑愈见浓厚,“上回父亲让我多与他接触接触,他竟然直接带我去了那花街柳巷,一国储君却如此荒唐,真是不成样子!”

安昶说完才发现景映桐的脸色微微发白,他虽是个坦荡直率的性子,可涉及到眼前的女子,他的心思突地就变得细了起来。他看着她,心里突然明白过来了什么:“王妃,是不是太子曾经,欺诲过你?”

景映桐忙下意识地摇摇头,继而将头低下去道:“没,只是突然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

安昶却及时地住口不谈了,他想伸手去安抚一下眼前的女子,可他们之间却像是被树了一层厚厚的无形屏障,虽近在咫尺,却怎么也翻越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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