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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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队学的那点东西就有了用处,先把身体锻炼起来!

县衙招人的消息风一般传开了,主要招刀笔吏和衙役,其中招五名读书识字的刀笔吏,招八名身体强壮的衙役,报名的人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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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王虎领着一众衙役维持秩序,他们腰板挺拔,挎着佩刀威风凛凛,以前那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衙役根本没得比,即使心里还有点打鼓的报名人见了他们,也莫名生出了信心。

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去,然后捂着脸被对打的衙役抬了出来。

这些还叫衙役吗?太凶残了!

最后选出二十人,裴寓衡再去掉和蔺主簿有关联,想浑水摸鱼进来的,挑选出了十三人。

这些都是日后要追随他的人,他不可能就放任他们不理,是以明确告知他们,每个人先在衙役干一个月活,能者胜任就留。

而对于这些人的纪律他也是强抓的,在他手下,绝不准出现欺负百姓者,被他发现永不录用。

县衙里欣欣向荣,人们来去匆匆,谁来了想走,都牟足了劲要留下来,一应事宜很快被落实,但他们这些新进来的人,级别就比较低了,每每看着县衙里这些撞了大运的老人,就因为站对了裴寓衡连跳升级,真的好嫉妒。

不行,他们也要好好工作,裴县令看我看我。

第一笔工钱发了下去,领到钱的无不脚步虚浮,酒肆走起。

也多亏了小孙主簿父母给捐的银子,要不县衙可就要穷的拖扣这些人工钱了,因着宣玥宁平日里工钱少一个铜钱都不行,裴寓衡更能体会他们,这绝对拖不得。

等一切都迈上正轨,裴寓衡就发布了消息,即日起,他将重启之前被判错的错案,请当年的知情人来报案,他的父亲没有人来帮着平冤,他总要尽自己的努力,将能看见的人解除冤屈。

咸满县的百姓们都愣住了,他们以为蔺主簿走了,就是天大的好事,万没想到裴寓衡会不辞辛苦将案卷重启。

谁还没点亲戚朋友,七拐八扭总能告诉当初被蔺主簿坑害的人家。

人家满怀期待的来了县衙,裴寓衡当堂审案,为他们平反冤屈,放出在牢里一关就是三年的人,还赔偿了人家银钱。

裴寓衡满意地看着依旧在奋笔疾书,却已经不急不缓,能将案件从头梳理到尾的小孙主簿。

来了五个新人,小孙主簿生怕保不住自己这个可以和裴寓衡升堂的位置,天天翻看卷宗,学习记法,回家还偷偷苦练,他一定要成为被裴县令夸奖的主簿!

然而他并不知道,裴寓衡也没想换人来记,他们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而想要保住他位置的父母心疼儿子又捐的一大笔钱,裴寓衡也就顺水推舟收下了。

这不,赔偿的钱就是从这里来的。

至于蔺主簿贪污的款项,萧子昂没递上去,洛阳没下最终决断,他就不能动,但是蔺主簿之前说要增加的赋税倒是可以减免了。

不只如此,他还做主免去了他们三年赋税,让他们得以休养生息,他们这些年因蔺主簿亏空的太厉害了。

“裴县令可真是个大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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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鸡同鸭讲(晋江首发)

裴寓衡刚下了堂, 解决掉一桩旧案,就被萧子昂拦住。

“裴县令, 我不日就要启程回洛阳了,咸满县的事情我会如实和陛下言明,那蔺主簿就劳烦你再看上一段时日。”

不是正式拜访, 案子也已彻查清楚,萧子昂无需应付林州长一干人等,没在穿绯袍,一席黑衣衬得他清冷的气质打了折扣, 像是染上了些阴郁, 露出内里獠牙。

蔺主簿曾经插手判下的错案,被裴寓衡一件一件从尘封中开始,原以为他是为了名声做做样子, 哪知他一判就没在停下来。

那些案子有的假证非常明显, 一天就能判十多个, 有的不好查,还要派衙役出去找寻证据,就算这样麻烦,裴寓衡依然坚持了下来。

萧子昂对他的态度也有了改变,有君子之骨, 行事作风却不拘束, 他终于能理解崔棱为何要收其做关门弟子。

虽是欣赏,但裴寓衡这种聪明过头的人,如同看见了同类人般, 还是让他不喜深交。

那边裴寓衡闻言点头,似是猜到了萧子昂于近日就该走了。

从他来了之后童将军就再没出现,直到这两日才找了上来,让他兑现当日的承诺,就可窥得一二,这是萧子昂已经同他密谈完后,终于腾出空来想起了自己。

于是客气道:“萧监察史可需要我派人护送一二?”

萧子昂接了蔺主簿这个毒瘤正不舒坦,立马说道:“那就劳烦裴县令了,我观那时常跟随你左右的王大郎就挺不错。”

裴寓衡只看了他一眼,出乎他意料的同意了下来,“也好,王大郎虽莽却为人不笨,我也害怕那和蔺主簿牵连的豪绅在路上对萧监察史做些什么。”

哪个不长眼的敢跟监察史过不去,是嫌命长?

萧子昂扭头,两人目光相对,各有考量。

边关躁动,萧监察史身负重任,又有蔺主簿的案子在身,自然会马不停蹄赶回洛阳,他正好有信要交给老师,由王虎去送再放心不过。

两人又含沙射影的互相呛了一轮。

一个暗戳戳挑破裴寓衡机关算进,就等着蔺主簿跳坑让他来收拾烂摊子,一个讥讽萧子昂得了便宜还卖乖。

蔺主簿小小九品官贪污数额之多,让人咂舌,想来也会惊动远在洛阳的陛下,陛下本就对贪污之风甚为反感,萧子昂这个监察史自然又多了功绩。

可得到实惠的是裴寓衡,人心所向不说,萧子昂就算进洛阳述职,也躲不过裴寓衡,他所做之事一样要在陛下面前留下痕迹。

两人也算是都得到了好处,看在萧子昂马上要走的份上,暂时握手言和。

裴寓衡也跟萧子昂提了一嘴他要给崔棱信上所说之事,还是经由宣玥宁日日出去找商机来的灵感。

咸满县这么重要的枢纽,何不开个贸易区?

萧子昂眼神顿时就变了,在边关之地开设贸易区牵连甚广,更有可能影响陛下布局,若裴寓衡提出此建议,陛下必然要叫他这个去过咸满县的监察使问话。

裴寓衡啊裴寓衡,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他耗不起快走了才说,让他得以了解,却不能深入。

裴寓衡就那么冷静的等着他反应过来,对他而言,萧子昂要是能在贸易区之事上不偏不倚照实说,就是帮了大忙,“萧监察使可愿同某一起做些实地考察。”

萧子昂纵使心中不愿,也得咬着牙同意下来,“这是当然的,裴县令请。”

之后,裴寓衡连堂都暂时不升了,有疑问难点都交由小孙主簿记载下来,他则和萧子昂每天形影不离,用仅剩的几天功夫,带着萧子昂过了一遍咸满县的地形,向他解释咸满县的地理优势。

两人一个不胜却弱灼灼公子,一个绰而不群气质冷清,勾的咸满县的小娘子都春心荡漾,街上结伴的小娘子愈来愈多,每个人都想和他们两个来个偶遇。

每每看见两人并排而立,低声交谈的模样,都让宣玥宁忧愁不已,短短几日功夫,就让她的心如在油锅中反复烹炸。

萧子昂是想从裴寓衡嘴里再撬出些有价值的东西,可裴寓衡将想告知他的说了后就守口如瓶,任他如何询问都不再说,反倒让萧子昂彻底黏上了他,就连晚上回县衙都非得到他书房坐上一会儿。

宣玥宁端着药,就见那两人正研究舆图,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前的景象也没再变。

那地图上有花不成,脑袋靠那么近作甚!

还有那萧子昂,为何眼睛不看图看裴寓衡,难道裴寓衡脸上有地形地貌?

她心中打了一个突,萧子昂该不会看上裴寓衡了吧?

故意弄出些动静走了进去,“萧监察使,阿兄,时辰不早了,你看是不是先把药喝了。”

裴寓衡不易察觉地蹙了下眉,又很快放开,对她道:“你先放桌上,我一会儿就喝。”

“身子还是重要的很,裴县令不妨先将药喝了,我们在继续谈论。”来此地近月余,萧子昂还是唤着生疏的裴县令,而裴寓衡也没有任何亲近之意。

拒绝道:“无妨,还是早些给萧监察使讲解完,早些回去休息的好。”

他是想将萧子昂赶走,没事别在他眼前晃悠,该说的都说了,贸易区建成的好处是可窥见的,他若是在建成前鼎力支持,益处必不少。

可若想伸手在贸易区插上一杠子,他也是不许的。

变相的轰人之语,落在宣玥宁耳中就变了味,这两人怎么回事?

一个关心对方身体情况,一个让人家赶紧回去休息,莫不是一个月的功夫,就升出了惺惺相惜之意。

萧子昂表面功夫做的到位,确实挺具有欺骗性的。

这可不行,他可别打着知己的名头,把主意打到裴寓衡身上!

不由对萧子昂说道:“萧监察使不如明早再来,我还有些事情想请教萧监察使。”

裴寓衡直起腰,在他的逼视下,宣玥宁没把自己想将两人隔开的小心思展露出来,沉静的说:“阿兄你先用药,我先送萧监察使回屋。”

萧子昂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兴味地跟着宣玥宁走了出去。

“不知七娘想同我说些什么?”

他这张脸确实是吸引了不少小娘子趋之若鹜,可哪里能让宣玥宁再多看一眼。

她走在前方,还略微等待了一下萧子昂,向后看他的眼神里有着嫌弃,似乎在说一个郎君怎的比自己还慢。

出了裴寓衡的视线,她就不想和萧子昂说话了,只是维持着礼貌回了一句,“是想问一下蔺主簿的事情。”

萧子昂道:“贪污那么多,一个绞刑总是跑不了的。”

而后他故意微微前倾着身子,两人分明距离甚远,却偏做出一副和她说悄悄话般的模样,“七娘放心,裴县令私自扣押蔺主簿一事,我为他求情的,你不必忧心。”

宣玥宁汗毛炸裂,浑身打了个寒颤,果断离萧子昂两步远,这才压下身上不适。

清冷公子突然温暖和煦同你讲话,话里话外都是为了你着想,好似是因为你,他才不追究裴寓衡的责任。

这份心意,足以让小娘子羞红了脸,一颗心小鹿乱撞。

可宣玥宁是普通小娘子吗?她是和萧子昂讨价还价过了半生的人,怎会被他迷惑,那萧子昂果然一如既往的恶劣,你一个好龙阳的,撩拨她作甚!怎么着,想拿她当突破口?

再者何来求情一说,证据俱在,你能以何种牵强的理由给裴寓衡定下罪来。

便侧着身子回望萧子昂,将了他一军,“是吗?我那回去就跟阿兄说,让他明日来跟萧监察使道谢。”

萧子昂闻言愣了半晌,而后说道:“这到不必,裴县令想来是心中有数的。”

之后两人一路无话,宣玥宁将萧子昂领到位置就返了回去。

书房里裴寓衡叫王虎过来交代了几句到洛阳之后的事情,见她回来,咽下了剩余的话,只道:“你先回去收拾行李,明日我再同你细说。”

经过这段日子时常跟随裴寓衡左右,学习裴寓衡处事,王虎已经褪去一身莽气,现在看去,剑眉入鬓,腰间别刀,不怒自威,双手抱拳,恭敬地退了出去。

宣玥宁之前送来的药依旧在裴寓衡的桌上放着,一如他看着她和萧子昂一路回去骤然变冷的心。

屋里没了外人,他看着宣玥宁想要她马上就要及笄,更是糟心,说出的话便有些夹枪带棒,“这么快就把萧监察使给送回去了,都问他什么了?”

想起刚才萧子昂的种种作为,宣玥宁克制着自己才没黑了脸,便道:“没什么,就是问了他蔺主簿会如何,再说都在县衙,能走几步路。”

“恩。”他揉揉额角,已然察觉到自己为何心绪不宁,宣玥宁离去的那一瞬间,想要占有的阴暗心思,从四肢百骸争先恐后涌了上来。

“萧子昂走时我会叫大郎送他,你有什么要带去洛阳的信件,一并教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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