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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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这回,那几盅汤随便哪盅进了她的嘴,这胎肯定保不住。可她就是躲过去了,躲过去不说,跟着就传了喜讯。

燕王让他这几个月就节制点,别乱来,还有看房里缺什么,只管说,现在王府里头儿媳妇最大,她怎么高兴就怎么来。

谢士洲吐槽他:“难怪你女人那么敢,就是这么惯的。”

燕王一巴掌拍在兔崽子后颈上,二十年前他还真没这样惯过谁,当时他心思都不太放在后院,那会儿朝上不安生。再说当初年年都有女人怀孕,不像现在,府上二十几年没添过娃,好不容易儿媳妇那头有了动静,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谢士洲摸摸让他拍得生疼的后颈:“我说的你听见没?嫃嫃她有了,没精力管这么大个王府……再说你前脚把王妃发配出去,后脚让我媳妇儿管家,这不是架我媳妇儿到火上烤?人刚怀上少找点事。”

这么说也有道理。

虽然明眼人看着都会觉得是王妃犯下大错才会被送进庙里,也没准有人偏要从歪处想,他瞧着你在事后得利,会怎么说真不一定。

儿媳妇要是没怀,当个考验就是。

她怀上了,那还是太平些好。

燕王又把大管家找来,告诉他内院的事交给两位侧妃,凡事她俩商量着来,又说要是世子妃那头的吩咐,不必请示,直接照办。

谢士洲听着这话,觉得还像点样。

两个人都是侧妃还一起管事,总能相互牵制,不会搞出一家独大的局面。现在府上都知道王妃因为毒汤事件被办了,说是没把后院管好,实际上就是怀疑她但没找着关键证据索性把人送去庙里……这也给大家敲了警钟,哪怕暗处还有想要对嫃嫃不利的,心里想想没啥,真要动手得掂量清楚。两位侧妃应该也看明白了,不至于走上王妃的老路,至于说她俩之间,或争或斗是她们自个儿的事,只要不牵扯到嫃嫃,管她的呢。

燕王都说世子妃那头不受管,也就是给开了特权。

不管家,还能舒舒服服过日子,这还挺好。

谢士洲也觉得嫃嫃还可以多看看学学,他俩才上京城不久,很多事都拿不准,这就掌家,早了一点。

“对了,这个事你先不要往外宣扬。”

燕王挑眉:“大喜事咋不能说?”

“不是不能说,憋两个月不行?王太医讲的现在月份浅不稳当让格外小心。你这就宣扬出去,赶明宫里先发赏赐,太子妃她们不得上门来看看?还有一些赶着前来拍你马屁的。”

刚才听臭小子说前后脚燕王就想骂他,这会儿又来个马屁。

“那叫阿谀谄媚,不叫拍我马屁!”

“行吧,阿谀谄媚的……你想想到时候得有多少人来道喜?道喜顺便还要问问你媳妇儿进庙的事,不得吵着我们嫃嫃?就等太医说怀稳当了你再往宫里头说,也不怕送礼的来。”

燕王虽然霸道一点,他总体上还是个讲道理的人,听儿子说得没毛病,他就同意了,只不过有这样一桩大喜事却要憋着挺难受的,他转身还是去找了他哥。

起初皇上当他有要事,就发觉兄弟来了个熟悉的操作,大概是要跟他讲悄悄话的意思。

皇上让御前伺候的退远些,问他咋的?

“回皇兄话,钱氏查出有喜了。”

皇上本来在看折子,兄弟进来之后他停下来,可人还是坐着的。听到这话,他都高兴得站了起来,又道这是好事情,怎么还得悄悄说?

“还不是那臭小子,不让我这么早宣扬出去。说他媳妇还没怀稳,现在就宣扬开,道喜的排着队来,恐闹着她。皇兄也知道我府上好多年没添过人,我心说求个安稳也好,就等等呗。”

“洲洲顾虑还挺周全,他上京快两个月,朕瞧着这孩子不像阿弟说的那么混账,他脑子聪明,也会来事儿。”

“哪受得起皇兄的夸,他就是有点小聪明罢了。”

“凭小聪明能跟朕那些儿子们相处融洽?”

“到底在商户人家养了二十年,商人行事圆滑,他在那种环境下,耳濡目染的学到一些。”

皇上看着挺好,虽然有一些不足,他也有很多优点。还不只是他,他们夫妻两个都是会讨人喜欢的,这说来简单,做来很不容易。

皇上先是为兄弟高兴,又想起来,问到王妃的事。

因为是自个儿府上的事,燕王一直没往外声张,其实整个调查过程里,京中没几个知道这事,当时管事的敲打过,底下奴才只敢埋头做事不敢乱讲。真正闹出动静是在王妃进庙之后,各家相继听到风声,只是不确定为什么事,只是猜测燕王妃应该做了什么激怒了燕王。

这事在宫外引起热议,自然也会传进宫里,皇上刚才听说,他问出来,就发现心情挺好的弟弟阴下了脸。

“早先曾听皇后说过,王妃不满意这儿媳妇,想换,是为这事?”

“可以说是。”

“到底怎么回事?你同为兄说说。”

燕王就把毒汤事件讲了出来,“钱氏这胎险些就没了,甚至可能伤根本……出了这档子事能不彻查?我查下来,没找到直接证据,只能怪王妃没管好王府,请她去庙里为母后祈福。”

“朕还不知道你?你会这么决定,该是认准了事情是她做的。”

“臣弟试探过她,有很多迹象。再者说,王府之中对钱氏有那么很大不满的只她一个,能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的,至少是在内院掌有一定权力的人,那不是偶然得手一回,得是好多次加起来才能把人害成那样。”

“要真是她干出这样的事,打发去庙里太便宜了,该废去她,另择一个王妃。”

燕王说他考虑过了,一来没拿到证据,误伤的可能性虽然低也还是有;二来再娶一个也未必好,当初太后会选中秦氏她是有过人之处的,现在不也成了这样?人会变,谁敢保证新来的一定不会给府上添堵?还不如让王妃去庙里待着,燕王妃的头衔还是她的,只要人不在府上就完事了。

皇帝觉得这兄弟下决断虽然利落,心还是善。

同样的事给母后发落,估计不会让她上庙里待。身为儿媳妇没尽到传宗接代的责任,这也罢,现在还敢下毒害人,秦氏女真好胆量!

到底是燕王府的事,皇帝没打算强插手,他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让弟弟自己去寿康宫禀告母后。

燕王看透了他!

还说是亲哥,等着看他挨削呢!

就从三月份起,燕王发现他已经不是母后心里最疼的崽,母后如今最惦记是他府上那小子,这回臭小子的媳妇儿差点出事,母后听说,该训他了。

去寿康宫那一路,燕王都挺怂的。

如他预测的那样,太后的确骂人了,还说这种事该交给她来处理。

骂完之后,她又生出泪意,说当初真不该选这么个……那会儿看她是秦大学士的孙女,听说品性很好,瞧着也是端庄贤淑,谁知道本性竟是这样。

“娘每次想起来都很后悔。”

燕王坐不住了,走到太后跟前,半蹲下说:“儿子没怨过谁,很多事怪来怪去没意思,反正冥冥之中都有安排,您看现在我儿子有了,儿媳妇也有了,跟着还会有孙子孙女,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这话才勉强宽了太后的心。

“既然已经送去庙里了,就让她安安心心在那头待着,好生为哀家诵经祈福。你回去好生敲打府上那些,再不准出这样的事。”

燕王没说他已经敲打过了,太后怎么说他就怎么答应,临走之前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儿媳妇怀孕的事说出来,又一想,今儿个受的刺激够大了,一时大悲一时大喜对身体不好,还是等下回再说。

燕王瞧着差不多了,打算回府接着做他的事,就听说云阳来了。

第52章

云阳郡主嫁的魏国公府, 她夫家凭军功封爵,也得过恩典国公府世袭三代始降, 现在其实已经是第三代了。魏国公府不像秦家瞧着已经日薄西山,他们男丁出息一些, 哪怕等现任国公爷没了府上要面临降爵, 还不至于使人过分担心。

这门亲, 说来结得不错, 但是前段时间,郡主从王府回来发了好大火, 问了才知道,她回娘家去给王妃抱不平, 让燕王落了面子。

朝上文武百官,甭管你多大本事,还没有敢同燕王叫板的。

国公府那头得知郡主回娘家去生了事,备了份赔罪礼,想让她回去给王爷认个错再给谢士洲赔个罪,郡主不肯。

她开罪的要是其他人, 夫家可以代为出面, 偏偏人得罪的自个儿娘家。

哪有婆家人为了她去给她娘家赔不是的?

云阳郡主脾气大,她不肯做的事谁都逼不了,这事就不了了之了。那以后, 国公夫人找她聊过, 说燕王府如今不比从前, 从前燕王没子嗣, 心也不在府上,很多事他都由着王妃去。现如今王爷有了儿子,甭管接回来这个是什么出身,他都是燕王唯一子嗣。王爷将他看得最重,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了他。

国公夫人对云阳郡主说,你嫁过来就是我方家人,你得为方家打算。

他们原本打算等下一次王府做酒,把礼备厚些,好生套套近乎争取抹消之前的不快。谁也没想到燕王妃跟世子妃之间的矛盾有那么大,使燕王不得不将两人分开,尤其令人惊讶的是,吃亏的并不是那位出身寒微的世子妃,而是王妃秦氏。

燕王妃被送进庙里为太后娘娘诵经祈福的事,满京城都知道了。

都想到王府出了大事,却鲜少有人知道是什么事。

这时候,云阳郡主坐不住了,又想回娘家去。国公夫人劝她忍一忍,至少弄明白前因后果再做打算。国公夫人怕的是王妃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而郡主脾气大回去不问青红皂白逼问王爷……

她顾虑这个,又不便直言,想想说:“郡主等一等吧,待策儿回来让他陪你过去。”

云阳郡主等不了,多一刻钟她都等不了,稍微收拾过后,她回去了。

对这个不听话的儿媳妇,国公夫人心里的不满快压不住了。本来,她是郡主,身份贵重,在小事上任性一些没什么。方家不能接受的是她为燕王妃去跟王爷唱反调。是,王妃是她亲娘,可燕王还是她爹呢!再说,郡主之位是靠这个爹才会得来,而她这个爹因为久居高位,脾气素来不好。

国公夫人已经在盘算,她这次再要回去搞了事,得让她吃点苦头,她在婆家过得不顺心才会想起娘家的重要,才会去修复同亲爹同兄弟的关系。

有些人你捧着她就是爱作,得打她几棍才能清醒。

云阳郡主不知道婆母对她意见已经如此之大,她也顾不上,想着被送进庙里的母亲,她心急如焚。

郡主进王府的时候,燕王压根不在,她找管事问的,问府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为什么让她娘去庙里诵经?

很多事,大家心里都有数,但毕竟没有摆在台面上的证据,就不方便拿出来说,管家被问到是一脸为难。

“您要不等一等,待会儿直接问王爷去。”

“我爹添了儿子之后本郡主说句话都不好使了呗?你不说,我找别人问去。”

王妃是走了,这府上还有不少经王妃之手提拔起来的人,云阳郡主一打听,就有人告诉她。不知道谁往钱玉嫃喝的汤里面下了绝孕药,那个汤其实都没进钱玉嫃的嘴,王爷还是大张旗鼓查了一遍,没找着像样的证据,最后说王妃掌家不利把人送庙里去了。

一个事,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意思就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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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阳郡主听到这一版简直荒谬。

“她都没喝就知道有人给她下毒,查不出证据就要送我娘出府?这明摆着就是姓钱的设下圈套想逼走我娘,我爹还站她那一边?我爹是不是疯了?”

那人才说,加了料的汤被丫鬟喝了。

云阳郡主还是没法接受。

那汤端来哪有主子不喝给丫鬟喝的?没听说过!

她气疯了,压根没等燕王回来就找去钱玉嫃住那院子,不顾阻拦,直直闯了进去。

连万嬷嬷出面都没把人挡下来。

屋里面,谢士洲跟钱玉嫃并排坐着说话来着,听到外边好大动静,钱玉嫃站起来,喊了声嬷嬷,问她外边在吵什么?这时候云阳郡主已经上了台阶,迈过门槛,进屋来了。

“是你设局逼走我娘?”

钱玉嫃笑了一声,哪来的极品贼喊捉贼?!

她笑这一下刺激到云阳郡主,郡主还要上前纠缠,谢士洲敢让她近媳妇儿的身?就站出来,往中间一档。

“谁许你进我这屋?”

说这话时,谢士洲声气挺冲,云阳郡主气疯了,问他:“你知道这女人有多缺德?自己往汤里下药给丫鬟喝了还想脏给我娘,天底下哪有这么贱的女人?”

谢士洲在面对除钱玉嫃之外其他人的时候,脾气从来一般,哪怕这几个月遭逢巨变改了一些,还是称不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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