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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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哲一不做二不休,既已抬脚踹倒一个,便干脆先发制人,一个旋身,将另外一个也踢倒在地。

他是从小练跆拳道的。

黑带三段。

虽然近几年练的少了,可是基本功还是在的。

对付这个吧小喽啰,并不在话下。

梁五一见状,知道这时不得不放手一搏的时候,登时也不敢多想,举着手中的棍子也挥了过来。

这样的小场面,对他来说,本是游刃有余的。

只需要稍稍一个侧身便可躲开,甚至还可以重重反击回去。

可是他刚刚一侧身,便被一道凛冽的寒光刺了眼。

是陈诺。

陈诺手中拿着一把水果刀,虽不长,可却泛着刺眼的刀光。

俨然是冲着他怀里的雅雅来的。

若他侧过身,那一刀绝计是要没入雅雅身上。

时间紧急,这么一瞬的耽搁,已不允许他再多做他想。

现下的情况,他也只来得及能强转回身子去,抬起腿将挥着木棍的过来的梁五一脚踹开。

陈诺挥着水果刀冲过来,已然快被恨意吞没,就这么一刀直直过来。

收也收不住。

白刀子进,洇洇血液染红了蓝白的病号服。

男人的腰上被横插一刀,皱着眉,不禁趔趄了一下。

他转过头,眼睛瞪上身后的陈诺。

只这么一个空挡,突然之间又是一棍挥过来,傅云哲下意识往前俯身,护住怀里昏睡着的女人。

头上却是结结实实挨了一棍。

“砰——”一声闷响。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诺的双手还握着那个已经浸满鲜血的刀柄,怔怔不知如何,却见眼前的男人面色急速转白,身形一颤,坠倒下去。

然后便听见陈诺厉声尖叫:

“啊!!云哲哥!”

另外几个人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一想法是赶紧逃走,不过步子还没迈出去,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和着一声厉喝:“都别动!”

……

宋希雅的脑海混混沌沌。

喉间的收紧感没了,可是那种窒息的感觉却还没有完全消失。

她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也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身处现实。

姑且当做那是梦吧。

也许只有梦才会这么一瞬天堂,一瞬又地狱吧?

她梦到有人来救她了。

一个男人,英朗清俊,她瞧不见面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印象中,就是这样的。

男人抱着她,她靠在对方坚硬的胸膛上,一呼一吸都觉察得到。

只是盈然而来的熟悉感,让她近乎沉溺。

他的怀里很暖很暖,暖得她一瞬间也不想离开。

他为了她风风火火而来,为她皱眉为她恼怒,为了她与所有人为敌。

他是她的大英雄。

血腥气在鼻尖弥漫。

恍恍惚惚之中,她一直在努力睁眼。

想要看一看,她的英雄,到底是谁。

可是用尽全力,仍旧徒劳无功。

只有最后最后的时候,她好像有那么短短一瞬,睁开了眼。

看见瘦削的下颌线,感受到瞬间失重。

然后是他与她。

一同倒进血泊里。

宋希雅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

是真是假,她也分辨不清,只记得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然已经躺在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里了。

她环顾四周,倏然有一种劫后余生般的感觉。

这里是病房,不是太平间。

她活下来了。

手上触感温热,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包裹着。

宋希雅难捱地动了动,却并未将手抽回来,反倒惊醒了床边假寐的人。

林嘉轶略带惺忪的眸子对上宋希雅的,像是两颗星星怦然相撞,火花四溅。

他有一瞬间的愣怔,不过旋即便找回自己的声音。

看着她,声音微颤,说道:

“希雅,你醒了……”

心上是前所未有的感觉。

巨石落地,放下心来。

宋希雅点了点头,不过脖颈上仍然有些微□□感,不知道是真的这样,还是她的心理作用。

她清了清嗓子,头一句话便是问:

“嘉轶,是不是你救了我?”

她的记忆链条断掉,记不清完整的事情发展情况。

只能拼拼凑凑,从各个感官的些许记录中,拼凑出一小段记忆。

有一个男人,像是破空而来一般,风尘仆仆,在她最难过,最痛苦的时候突然出现,救她于水火之中。

这样的恩情,一生也难以忘怀。

所以一醒过来,一开口,便要问起这件事情。

闻言,林嘉轶瞳孔收紧,张了张口,却并未说出话来。

傅云哲进了icu。

后腰上那一刀,虽然伤得不深,可却流了不少血。

更重要的是头上,那一棍子下去,结结实实。

林嘉轶赶到的时候,已是见着傅云哲抱着宋希雅,倒在了血泊里。

面对宋希雅这样的问话,他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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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雅此时头脑也不大情形,那些片段不断在脑海里闪过,她看着面前的林嘉轶,突然想起那时闻见的血腥气。

一下子从病床上坐起来,下意识伸手去扳过他的头,细细检查。

口中还说着:

“嘉轶,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瓷白纤长的手指覆上他的脸,略显苍白的小脸掩不住清丽,此时距离他,只有一点点可以忽略不计的距离。

就连浅浅的呼吸,都轻轻喷薄在脸上。

林嘉轶愣了愣,终究是伸手,将她的小手握住。

轻声道:

“希雅,我没事。没有受伤。”

宋希雅闻言,这才稍稍回过神儿来。

是啊。他坐在病床前,应该没什么事,倒是她穿着一身病号服,躺在病床上。

……

对了,病号服。

……病号服么?

头痛欲裂。

宋希雅倏然抬手捂着头,再想不起任何旁的片段。

她注意到自己手背上插着的点滴管子,艰难地开口问:“那么多血……嘉轶,那是我的血吗?”

“希雅,你……”

男人张了张口,刚开了个头,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他记得昨夜,那个穿着病号服,一身是血的男人,在阖上眼睛之前最后说的一句话。

声音很轻,像是马上就要没有一丝气力,他说:“不要告诉她……不要说我来过。”

林嘉轶看着眼前的女人,那是他心心念念,梦萦魂牵无数个日日夜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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