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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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有头,债有主,花溪决定将杀他的权利给余欢和古扉,余欢想报仇想疯了,古扉也时常念叨着,他想变得强大,里头也掺和了些报仇雪恨的念头。

外面一柱香,里面已经一个多时辰,泡了一个多时辰的井水,古扉还弄了点饭菜,俩人垫了垫肚子,已经比原来好太多。

原来的衣裳先是破破烂烂,又在水里泡了一遭,不能穿,俩人换了新衣裳,古扉穿自己的,余欢穿花溪的。

花溪喜欢宽宽松松的衣裳,个头也不算矮,即便如此余欢穿起来还是短了一截,他本来躺在床上,准备歇息歇息,冷不防出现在外头。

从白到黑,只是一瞬间的事,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趴在了地上。

他撑起身体站起来,目光转了一圈,挪到地上一个躺,一个趴的人身上。

“花溪!”古扉比余欢幸运,花溪把他放出来的时候他正疼的厉害,伤口在背后,于是决定爬起来,找纱布,让余欢给他包扎包扎,刚攥着纱布一角,连人带纱布一起被放出空间。

“你怎么了?”古扉丢下纱布跑了过去,将花溪抱在怀里。

花溪指着古仁狄,“杀了他,为你母妃和嬷嬷,还有外公一家报仇。”

她又看向余欢,发现他能站着,瞳子里有些欣慰,看来不用为难了,余欢比她想的命大。

花溪把匕首交给古扉,想了想,让沉寂在她体内的玉件浮出表面。

这块玉是她前世戴的,后来跟着她来到异世,因为染了她的血,消失在她体内,但是她一直能感觉得到它的存在,也曾经唤过它,发现是可以出来的。

那时候她就有过想法,如果她进了空间,让人戴着这块玉,人移动,空间就是移动的。

只是个想法,从来没试过,这是第一次,行不行马上就知道了。

花溪把玉给古扉戴上,“待会儿去门外找明生帮忙,我来的时候看到他了……”

他不会武功,花溪叮嘱他在门外等着,如果里面没有动静再进去,否则进去了也只能是拖累,他答应了。

“实在不行……找贤贵妃……”

她浑身发冷,眼前也越来越模糊,“做个……好皇帝……”

“什么?”最后一句话声音太小,古扉没听清,他正待凑过去细听,花溪已经握着玉坠进了空间。

“花溪!”

他还保持着姿势,像是怀里有人一样,手中还留有触觉。

“她受的伤太重,一定是去空间疗伤了。”方才在空间里,古扉跟他讲过空间的事。

毕竟突然从黑夜变成白天太过奇怪,而且空间不像正常的宫殿,当然他也只是好奇了一下下,懒得问,古扉自己耐不住,问他为什么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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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这么神奇?

为什么不吃惊?怎么没有惊讶?

不知不觉把空间的存在抖了出来。

古扉有些担心,“她会不会有事?”

“不会,”余欢弯腰去捡地上的剑,“我这么重的伤都还活着,她是空间的主人,死不了。”

那剑一竖,笔直立在古仁狄脖间,“你要死了,还有什么遗憾?”

古仁狄突然笑了,“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棋差一招,自认倒霉,动手吧。”

他又重新闭上眼。

余欢长剑刚要往前,古扉阻止他,“我有几句话要问。”

余欢的剑顿了顿。

古扉上前一步,站在古仁狄身前,“我叫你一声父皇,你实话告诉我,为什么要将我和母妃打入冷宫,我外公对你忠心耿耿,又为什么要陷害他?”

他想知道,知道管家说的对不对,只听一家之言肯定不行,都了解之后再自个儿判断谁对谁错。

古仁狄睁开眼,隔着雨水上上下下打量他,“你想知道?”

“嗯。”

“不怕我说谎骗你?”

古扉蹙眉,“说不说在你,信不信在我。”

古仁狄又笑了,“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朕便说道说道。”

讲故事对他来说是有利的,拖的时间越久越好,被人发现这里的异样,他或许还有救。

“从前有个很死板的将军,不忠于皇帝,忠于正义,皇帝要是干坏事,他还想干掉皇上,你说有这么笨的臣吗?”

“他每天上折子□□帝,无视皇上的命令,皇上干这个他要弹劾,皇上干那个他还要弹劾,皇上想杀人他阻止,皇上没办法,只好把他杀了。”

“他一死,再也没人整天念叨着忠言逆耳,皇帝还有点舍不得,不过想想他手里的兵权,又释然了,毕竟这么多兵掌握在一个满口正义,动不动要大义灭亲的死板老头子手里很危险的。”

“二十万大军啊,不小心整个大昌王朝都要覆灭。”

“皇帝吸取了他的教训,把二十万大军分为两部分,一西一北驻扎,从此安宁,再也没有一家独大的情况,这么一想,皇帝是不是好皇帝?”

古扉不赞同,“你为什么非要干坏事?你不干不就好了?”

古仁狄不屑的撇了他一眼,“小屁孩,你还是太年轻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谁天生就是坏人?”

“谁想干坏事?”

“谁不想当个被人崇拜,尊敬的圣人?”

“你以为的坏,不过是被逼无奈罢了。”

古扉不信,“你是皇帝,谁敢逼你?”

“呵!”古仁狄冷笑,“逼我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各个都想让我死,我偏不死,好人不长命,我这个祸害遗千年。”

原来他还有点自觉,知道自己是祸害。

“小屁孩,念在你叫朕一声父皇的份上,朕最后教你一个道理。”

声音已经开始有些无力。

“假如有一天,你坐到朕这个位置上,前有狼,后有虎,走投无路时……”

他抬眼瞧了瞧朦朦胧胧的影子,雨下的有点大,已经看不清近在咫尺的面容。

“就变坏吧。”

嘴角的弧度越勾越大,“只要变坏就能无视所有规矩和枷锁,生生踏出一条路来。”

指尖抠在青砖的细缝里,无意间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那是一条捷径,能让你在短时间内追上其他人,然后远超他们。”

两根指头夹住那个硬硬的东西拉了过来,握在手里。

“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无视你,你的声音响亮了,他们终于听见了,耳朵不聋了,眼也不花了。”

他紧了紧手里的东西,声音越发疯狂。

“再往上他们会怕你,惧你,匍匐在你脚下!”

他慢慢的撑起身子,余欢的剑退了退,雨太大,夜太黑,没有人看清他手里的东西。

“你就是这天下的主!所有人的君!”

那剑陡然飞出,但是有一把匕首更快,蓦地从上往下,刺穿他的脖子。

啪!

剑掉在地上,他也倒了下来,嘴角抖了抖,缓慢的勾起一抹欣慰的微笑,“真不愧……是我儿子……”

古扉摸着脸上溅起的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余欢,我杀人了!”

手上也是血,脖间也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的触觉,还有胸前,都被热血洒过。

“我杀了自己的父皇……”

余欢半蹲下来,将他搂在自己怀里,“不是你的错,他想杀我,所以你才动手的。”

那一匕首刺穿了古仁狄整个脖间,他睁着眼,死不瞑目,带着血丝的眼睛里滴了水,像眼泪一样。

这个人是不会哭的,那么恶毒又强大的人,怕他还活着,余欢拔下那把匕首,又割了一道,确定他死的不能再死,才往他身上摸去。

袖兜里没有,怀里也没有,在腰间找到,别在腰带里,系了根绳子防丢,余欢搁下绳子,将东西收入坏中。

“那是什么?”古扉从他怀里抬起头问。

“是虎符。”余欢站起来,艰难的朝外走去,“这东西不能被坏人得了去。”

假如他不拿,就会落入丞相的手里,丞相以为他隐瞒的很厉害,实际上他早就从蛛丝马迹里头查到了信息,确定是丞相无疑。

他栽培新人,创建向天借命组织,现在又刺杀皇上,目的不纯,这玩意儿就算丢进河里,也不能落到他手里。

“走吧,我们该出去了。”

古扉擦了擦眼泪,‘嗯’了一声,跟着余欢往外走,古扉边走边问,“去找明生吗?”

“嗯。”现在只有明生是可以信任的,至于花溪说的贤贵妃,他不认识,也不敢保证花溪不在,她愿不愿意帮他们。

“余欢,父皇是好人吗?”古扉想回头看,被余欢扭了过来。

“不是。”余欢腿上受了伤,走路一瘸一拐,需要古扉扶着,“不过他的话很有道理。”

他仰头瞧向望不到边缘的天际,“假如有一天被逼到走投无路,那就变坏吧,坏是一条捷径,但是……”

垂眼看了古扉一下,“要做好死的准备,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嗯。”古扉还没有消化今儿经历的一切,愣愣点头。

俩人相互扶持着走出顺心殿,外面急忙迎过来两道影子,一个是明生,另一个是穿着雪白衣裳,打着伞的姑娘。

明生发现是他俩,松了一口气,“结束了?”

“嗯。”余欢今儿费了很多口舌,已经懒得说,只抬了抬手臂,示意明生。

这大爷要伺候的姿势太明显了,明生白了他一眼,还是走过来,架起他的手臂,撑起他半边身子。

“那回去了。”

“嗯。”吭一声不需要太多力气。

“古扉说他已经比我厉害了?真的吗?”

明生这一趟很波折,先是遇到古扉,说没有功夫会添乱,后来遇到花溪,又说没有功夫进去只会添乱,他在门外等的焦急,想进去,再次被旁边的女孩子插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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