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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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玥行至那伏在地上仍握紧拳头的蚌子精身前,冷笑道“就凭你…也敢不服?”

若凝松开紧握的拳头,缓缓起身朝地上被撇为两截的发簪走去。

颜玥讥讽的勾了勾唇角,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低下阶种,一个凡尘之物罢了,也值当这么稀罕。下一瞬她却笑不出来了,只因那蚌子精俯身去捡发簪时露出腰间所悬挂之物分明是那人的灵玉!

宸煜疾步行至后院,朝倚在软榻上闭眸休憩的人说道“仙君,您的灵玉回界了”

凔屺缓缓睁开眼,蹙眉道“在何处”

“云殿那来人说,颜玥公主捉了偷您灵玉的蚌子精”宸煜说着偷偷打量自家主子的神色,灵玉是何等的仙器,怎么可能随便就被偷了,还被只品阶低下的蚌子精所偷。

见主子起身朝云殿飞去,宸煜当即便跟了去,难怪那蚌子精能轻松便入了主子所设的结界,原是她佩戴着主子的灵玉啊。

颜玥看着即便被天兵所限仍紧紧护住灵玉的蚌子精,气不过抬手便朝她扇了一巴掌,趁她被打懵了时用力去扯那灵玉,却发现自己压根就取不下来,便是施了术法亦不行。

若凝闭眸缓了缓被扇得晕眩的脑袋,这女子莫不是神识出了问题,怎的跟凡人失心疯似的,莫名其妙的很!

恍惚间就感应到灵玉离了身侧,想要伸手去够却被天兵限得动弹不得。

凔屺将灵玉唤至手中,垂眸望着被限得伏在地上的身影,微蹙了蹙眉。

颜玥见着他过来,忙朝他迎了上去。

不待她开口低唤,就见那人抬手解了天兵对蚌子精的钳制。心里莫名起了异样,颜玥忙指着伏在地上身影说道“凔屺,便是这蚌子精偷了你的灵玉”

凔屺未开口搭话,只看着伏在地上的身影,缓步走到她面前,冷声道“哪来的”

若凝抬头看着那熟悉的脸庞,心下一阵悲凉。

从前那人望向她的眼里总是溢着暖暖的情意,又怎会这般淡漠疏离。

原来…那个等着她期许余生的公子…真的不在了……

终究是陌路…这世上再不会有人那般温柔的唤她一声“若凝…”

撑起身子站稳些,顾不得一身狼狈,缓步朝一旁刚刚未来得及捡起的发簪走去,俯身捡起断裂的发簪紧紧握在手中,未再看众人一眼,径自走出云殿,只是每行一步便会有一串珍珠自她衣摆落下。

凔屺望着那满地的珍珠,眸里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情愫。

宸煜扶住突然抚胸虚晃的身影,直接行云将人带回府里,又唤来司药替其诊看。

“你家仙君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我瞧着这次心痛较之前几次要严重些”司药施了针,见那人没有丝毫缓和的迹象,忍不住朝宸煜小声问道。

宸煜替榻上那人将额上的冷汗拭去,这才朝司药摇了摇头,示意他出去说。

这冰块脸难得邀自己闲话一二,司药忙颠儿颠儿的行至屋外候着。

见他出来便凑上去神秘道“你要跟我说什么呀?”

宸煜抬起大掌将凑到面前的脑袋给摁远了些,这才低问道“仙君可还记得太星府的星宿”

“你是说你家仙君的红鸾星?”司药说着摇头道“估计那太星府的星宿出了问题,鲤鱼族那位大小姐都尸骨无存了,怎么给你当女主子啊,再者,你觉得哪家姑娘能入得了你家仙君的眼?”

宸煜瞥了他一眼,未再搭理他转身就进了屋内。灵玉从不轻易认主,不知道为何,他总觉着那蚌子精同主子之间没那么简单。

呆愣间就听榻上那人疲惫道“那丫头…在哪…”

宸煜顿时就反应过来主子问的是那蚌子精,当时他急着将主子带回府中,哪里会去关注那蚌子精的去向。

正要摇头,就见司药跑进来说道“星河仙侍站你府外结界处唤了好几声,说是让你们快把那蚌子精领走,也不知她如何跃入星河中的,根本就驱不走,眼下星河都快溢出来了”

宸煜听了就不乐意了,他府上的仙侍能占那星河多大点地儿啊!

直到他陪同主子来到星河,才知那星河仙侍半点都没夸张,整个星河都快被珍珠给溢满了。

宸煜拉住要跟进星河里的司药,皱眉道“仙君成日里总这般闲散么”

什…什么意思!?他还不是不放心那人的身子才跟了来的吗!听宸煜这般说,司药当下便气鼓鼓的回府去了,以后他们司瘟府上的传音术自己再不要理,除非亲自登府来请他!

凔屺静静看着那抱膝将脸埋于腿上的身影,扫了眼她脚边仍不断滑落的珍珠,蹙眉默了默,想要开口唤她却发现自己并不知晓她的名字,只得将灵玉抛至她身前,淡声道“想要,拿去便是”

若凝将脸在膝上蹭了蹭,直到眼里的温热散去,才抬头望着悬于身前的灵玉,并未伸手将其接过,只默默起身离开。

自衣襟中取出自己当初回到上界时手中所握的那颗珍珠,瞧着竟与星河中所溢的珍珠一般无二,凔屺不禁抬眸望向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第五十三章

仙尊看着那落魄走来的身影, 很是不屑的皱眉道“去荆泉里泡着”

见那蚌子精不动弹,仙尊怒道“你耳朵聋了吗!”

若凝抬眸直视他问道“不知若凝犯了何错惹得仙尊责罚”

仙尊吹了吹胡子, 朝她瞪眼道“你未按时来此修炼,今日的习练任务定然也完成不了”

扫了眼不远处的荆泉,心知自己此刻状态不好, 若晕了去怕是难再上来,若凝皱了皱眉,转身便走。

“你去哪!”仙尊施术截了她的道。

“我去问问天君,一早天兵将我带走仙阶司为何无人过问, 眼下回来了却说要责罚”

哟, 是个硬骨头!仙尊当然不会让她去到天君面前告状,冷哼一声便施术将她重重甩入荆泉里限住她身形。

若凝试图挣扎,可她修为太过低浅, 根本动弹不得。低叹了声, 想着那握着她手指奶声奶气叫娘的小人儿, 心里难过起来,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她突然又怀念起?泽,还有莲蕊她们……

一道金光闪过,若凝自泉中被托起, 可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抬头看了, 只伏在地上颤抖着缓解体内的寒气。

众人瞧见来人,忙俯身行礼,尊敬的唤了声“见过司瘟仙君”

凔屺冷冷扫了众人一眼, 沉声道“仙阶司便是这般管教仙侍的?”

仙尊直抹冷汗,解释道“仙…仙君,这蚌子精不服管教,小仙这才略施惩戒”

垂眸望着地上那微颤的身影,凔屺眸里闪过一丝冷意,抬手便将仙尊连同在仙阶司修炼的那些仙侍们给挥进了荆泉中泡着。

此举惊得宸煜微微一愣,仙君这是动气了?只因这蚌子精在仙阶司被欺负了?

果然这蚌子精同仙君之间没那么简单!

宸煜正想着,就见自家主子一脸嫌弃的看着地上那浑身湿漉的蚌子精朝自己不耐道“带走”,而后头也不回的径自离去。那一脸的淡漠神色,莫非是他想多了!?

给司药传音请他前来,哪知那家伙听闻是要他来给那蚌子精诊看竟是摆起姿态来,非要宸煜亲自去府上请他才行,宸煜只好冷着脸去往司药府。

凔屺看着手中微微泛暖的灵玉,不耐的将其丢远了些,这灵玉也不知是怎么了,只要感应到那蚌子精的身影在它附近便泛暖,要不就莫名发颤将他引至某处,势必是那蚌子精被欺负的地儿。按了按窒闷不适的心口,直接施术将那不安分的灵玉封入阁柜之中。

若凝蜷在榻上微微发颤,衣裳已经被人施术弄干了,可她还是冷得厉害。撑起身子见自己已回了那人府上,扶着榻沿缓缓起身,她还不想这般冻死。

寻着记忆朝那熔池方向走去,果然让她寻到了司卯府。

懒理那些仙侍们怪异的神色,若凝寻到熔池,抱膝坐到熔池旁的柱子前,好暖和啊……

司卯接到传禀跑来熔池一看,还真是那司瘟府上的蚌子精!

本想上前弄醒她,奈何熔池温度太高,他根本无法靠近,施术想将那丫头弄出来,结果就见人儿醒了来,行至他面前朝他问道“有吃的吗”

不待司卯开口,就听有仙侍来禀“仙君,晚膳备好了”

再一看那丫头巴巴的望着自己,司卯觉得不过一顿膳食罢了,若是不让她吃倒是有失他司卯仙君的风度,这般想着就将那蚌子精领去了膳厅。

可是,看着那快把半只灵鸽吃光了的蚌子精,司卯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司瘟瞧着像个人样,难不成背地里虐待府上的仙侍不给你们膳食吃?”

话音刚落就见那丫头重重搁下碗筷,朝自己沉声道“我家仙君修为高深,根本不需膳食充饥”

在若凝看来,那人再不好也容不得旁人说半个不字。

司卯顿时就火了,抬手就将她给振离了膳厅。

若凝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她本来也吃饱了。

见她又要往熔池那去,司卯飞身上前将她拦住,皱眉道“你这蚌子精大晚上不回司瘟府赖我府上作甚”

若凝指着熔池上空艰难为灵器翻面铸造的仙侍说道“我替你给灵器翻面”说罢便飞身上去轻松给灵器翻了面,而后又飞到他面前,同他正色道“你管我用膳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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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这蚌子精不惧高温的体性,怕是灵器铸造量能翻倍也不一定,到时候天君定会嘉奖自己的。这般想着,司卯点头道“一日半只灵鸽”

要知道当初最大最肥的那只灵鸽被这蚌子精给吃了自己有多心疼,那之后他每顿就只舍得吃半只灵鸽,以往可都要吃一整只才够的,偏偏今日晚膳的那半只差不多都被这蚌子精给吃了。

“一只”若凝皱眉说道。

哟,这蚌子精还会讨价还价呢!

“行吧,一只便一只”司卯点头应了,相较于天君的夸赞,几只灵鸽算得了什么。

见那蚌子精难得展了笑颜,司卯突然发现,那司瘟府上也不全是冰块脸,至少这丫头笑起来瞧着比宸煜那家伙顺眼多了。

晚间各府上在仙阶司修炼的仙侍都未按时归府,各府皆派人去仙阶司询问,这才知道自家仙侍们被司瘟给限在荆泉里泡着,也不知泡了多久了,听说好几个都冻得晕过去了,偏偏他们解不了那人所施的术法。

于是,天君愣是被众多前来告状的仙君们给耗在了云殿内。

能被送去仙阶司修炼的,除去修为低浅有待提升的仙侍们,还有不少被各府仙君看好觉得是可造之材的仙侍。

天君抵不过众怒,只好亲自前往仙阶司将被限的众人解救了出来。

司卯府上去仙阶司修炼的小仙侍冻得瑟瑟发抖的回来,一入府就见着自家仙君同那害他们泡在荆泉中的蚌子精笑着说些什么,小仙侍顿时就委屈的不行,别人家的仙君都去仙阶司接人了,只有他家仙君没动静,本以为仙君饿了又在府上吃灵鸽,哪知他在跟蚌子精玩耍。

若凝跟司卯谈妥了条件,抬头就见那委屈吧啦红着眼的小仙侍走进院里,许是太久没见昀儿的缘故,若凝顿时母性大发,行至他身前低问道“怎么了?”

小仙侍吸了吸鼻子,很想霸气的把这罪魁祸首骂一顿,可一想到这蚌子精身后有司瘟仙君护着,愣是憋屈的朝她抽抽道“冷…”

若凝抬手捻了颗水泡去熔池里滚了一道又吹了颗气泡将其包裹住递去那小仙侍手里,她眼下修为低浅,只能做到这般了。

小仙侍抱着被气泡包裹住的水泡,身上都暖了起来,低低道了声谢又跟自家仙君行礼后才跑去膳厅找吃食,结果看到那被啃得精光的灵鸽又哭红了眼。

“让我来给蚌子精看诊,结果连个影都没有,你耍我玩呢!”司药看着空无一人的厢房,朝宸煜不满道。

凔屺眼下腰疼得坐卧不得,正按着腰侧起身,就见着宸煜疾步而来。

“仙君,那蚌子精…”宸煜话说了一半,这才注意到那人紧紧按在腰侧的手,知他腰上的伤又犯了,忙转身去唤在前院里生闷气的司药。

凔屺将人叫住,蹙眉不耐道“她又怎么了”

宸煜这才接着刚刚那话说道“蚌子精不知又跑哪去了不在府上,司药仙君眼下生着气,觉着属下耍他了”

“不必理会”

宸煜微默了默,愣是没明白自家仙君这意思是让他不理会生气的司药仙君还是不必理会那又不知跑哪儿闯祸的蚌子精……

没等到宸煜去哄,司药自己就来到了后院,眼尖的看到那人按在腰上的手,那人刚回上界时他便替其诊看过腰上的伤处,竟是因剧烈撞击而落的伤,当时他还奇怪那人在下界以凡人之身休养怎会受此重创,偏的那人失了凡尘一世的神识记忆,他也问不出什么,只能尽力替他调养伤处了。

应是近日他心疾反复总卧榻休息这才惹得腰上不适的,司药传音给府上仙侍让其送药膏前来,自己则又替那人探了探心脉,见他这会儿不曾犯那心痛的毛病,忍不住心下好笑道:莫不是那心灵感应之人这会儿过得舒坦了?

当然,他也只心里玩笑一番,毕竟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在那人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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