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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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叶挽瓷匆忙绕过去凑到他身边。

傅景朝像听不见她说话,扣着脖子那只手松了又紧,埋下的脸抬了起来,脸涨得发红,像有人掐住了他的咽喉。

他死死睁着眼,另一只手紧绷着想伸入口中,却在接近唇齿时骤然僵住。几次下来手都没有真的伸进去。

叶挽瓷急得红了眼眶,“是卡住了吗?要不要我帮你?要不要叫救护车?”

傅景朝没回答,他手指颤抖着碰了碰自己的嘴唇,最后一俯身半跪着扑在地上,一手撑着地干呕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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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时不来、苏自意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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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阴影

叶挽瓷想扶他起来,手指刚刚碰到他的胳膊,猝不及防地,就被他狠狠地掼到了地上。

他手指紧紧收缩,力气之大,指尖仿佛要陷入冰冷的地面。

叶晚瓷愣了愣,瞧见他挣扎着爬起,一路跌跌撞撞朝卫生间走去。

因为毫无防备,叶晚瓷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地上是一些残余的碎片。

她一时没留意,手掌按在犹然蒸腾着热气的残羹,一阵刺痛袭来,她低头一看,锋利的碎片直接划破了她的手掌,鲜红的血混着白色粘稠的粥,看起来狰狞可怖。

掌心疼得要命,鲜血瞧上去也触目惊心,可这会儿,她没工夫顾忌这些,忙不迭地追了过去。

……

傅景朝将水龙头开到最大,一边干呕一边漱口,折腾了许久后,他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顺着光滑的墙面,身上一点一点滑落,瘫倒在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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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很急,打湿了他向来梳拢得一丝不苟的黑发。

傅景朝将手指插进发丝,前额零落的几缕湿发随着他的动作被尽数拢在头顶。

晕眩感引起的不适,令他的意识有些溃散。

明明很短暂的片刻,对于他来说,却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以至于有人进了卫生间,他也没能察觉。

“擦一下吧。”

女人小心翼翼又温柔的声音拉回了他短暂的失神。

傅景朝喘着粗气抬起头看向她,视线从她递过来的纸巾向上游移,最后停驻在她素净的小脸上。

那张脸很干净,眸子也像她整个人一样,干净又柔和。

却又可恶。

傅景朝一瞬不瞬地死盯着她。

叶挽瓷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

他本来黑沉沉的眸子此时因为充血变红,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什么极为令人厌恶的东西,充满了仇恨。

叶挽瓷瞬间愣在了原地。

傅景朝并没有去接她手中的纸巾,死死盯着她,半晌,他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像是毫无波澜,却压抑着深沉的怒意。

“什么?”

傅景朝扶着墙站起来,高大瘦削的身躯瞬间就笼罩了她,带着满满的威压与厌恶又重复了一遍,“我让你滚出去,听不懂吗?”

“可是你的身体……”

傅景朝耐心告罄,伸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往楼下拽去。

叶挽瓷个子不高,腿也没他长,几乎是被他从三楼拖着下去的。

手上的伤口来不及包扎,血流成注,滴滴答答落在每一处地板。

“你到底怎么了,我很担心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叶晚瓷被他铁青的面孔吓到了,可比起这个,他冷漠地态度以及毫不留情的驱赶,让她越发慌乱。

傅景朝置若罔闻,将她甩出门外,叶晚瓷来不及反应,只听“咔擦”一声,门关合的同时落了锁。

别墅外风大雨大,她站在别墅外仅存的一处遮蔽之地,然而冷风一吹,雨水倾泻灌入,依旧将她淋了个透。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连衣裙,在这深山老林中,冷的要命。

手上的伤口很痛,心里更是难受的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了,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站在门口用力拍打了两下,声音充满了委屈,甚至隐约带些哽咽,“你究竟是怎么了啊……”

无人回应。

手上的血此时被雨水一浇,也越发的疼痛起来。

“沉昼……”

……

傅景朝双手死死攥着垂落的黑发,顺着门板滑落在地。

外面的女人小声的呜咽声顺着门缝传来,听不真切。

口中的甜味早已散去,可是那种犹如撕裂般的疼痛感却好像依然在口腔、喉咙中存在。

傅景朝像是回到了十岁那年的夜晚。

一样的夜晚,一样的风大雨大。

女人掐着他的脖子狠狠地问道:“你怎么不去死,是你毁了我的人生!”

那张美艳却憔悴的脸,瞧上去却是如此的阴冷,伴着些许无以名状的凄凉。

他冷冷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她看着他那双黝黑漂亮的眸子,撕裂着嗓音刺耳异常:“不要用你那双眼睛看我!跟傅仲那个混蛋一模一样的眼睛!可恨可恶啊啊啊啊啊——”

她歇斯底里地狂叫着,而他,永远都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自导自演的小丑,可恨又可悲。

“为什么不说话?说话!!”

他没回应。

“不说话是吗?”

她像是发了疯,抓起他的头发将他按在衣柜里。

他听到了落锁的声音。

年幼的他并不在乎衣柜的狭小和黑暗,相反,听着外面叮叮当当砸东西的声音,他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中反而充满了安全感。

他仰头靠着衣柜门板,脸上没什么表情,嘴角却渐渐地扯了抹弧度。

真好。

他想。

……

他不知道自己在衣柜里待了多久,也许是两天?或许是更久。

起初,他还能感觉到饿意,渐渐的,反而麻木了。

或许,只是因为身体的疲惫让他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濒临死亡的感觉?

他不懂。

但他不想死在这里。

他试图寻找出路。

衣柜是陈年旧物,木板裂开一条一条的木皮,背板很薄,经不起折腾。

他将一个衣架弯折,用尖尖的那头将木板捅出一个又一个的洞,年幼加之长时间的营养不良,他没什么力气。

打开衣柜并没有那么容易。

等他终于从衣柜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一个白天。

他跌跌撞撞地去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像是迷失在沙漠里的旅人,久逢甘露,咕咚咕咚地喝了个过瘾。

休息片刻,他试图找一些吃的来填饱肚子。

可是家里一片狼藉,什么都没有。

寻寻觅觅,好不容易在厨房里找到了一瓶幸存下来的糖,他喜出望外地抱着糖罐,像是找到了最珍贵的宝贝。

“你在干什么!”

他刚拧开盖子,身后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声音之刺耳,似乎要钉在他的耳廓。

他的手一抖,玻璃瓶应声而落,在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即便碎了一地。

面容疯癫,头发凌乱的女人看着地上的白糖和碎玻璃,脸色一沉,抓着他的头发就将他从凳子上扯了下来。

“让你偷吃!让你偷吃!”女人将他按在地上,抓起那些散落了一地还搀着玻璃渣的白糖就往他嘴里塞。

他的脸上、鼻腔、口腔和喉咙全部都是白糖和玻璃渣的碎片。

玻璃碎片划破了他的嘴唇和舌头,鲜红的血液逐渐渗透出来,和白糖混在一起。

脏污、鲜艳、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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