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她一直不肯出声,容雅贤等了又等,最终还是试探着问:“是不是小勤对你做了些什么?”
血液似在一秒间全部涌上大脑,阮惜棠整个人发蒙。缓了许久,她才重新有回知觉,巨大的羞耻感铺天盖地而来,她难堪至极,连声音都稳不住:“阿姨你别问了好不好?”
看她这反应,容雅贤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怒不可遏:“我就猜到是那混账东西!你不要怕,我帮你……不,我叫你萧伯伯帮你教训他!”
容雅贤气得血压飙升,转头发现阮惜棠正咬着唇掉着眼泪,她吓了一大跳:“棠棠,你别哭呀,我不问了,也不聊这些不高兴的事了。”
阿姨恰好出来添茶水,容雅贤便叫住她:“帮我给小勤打电话,让他回来,立刻,马上!”
萧勤赶回来的时候,阮惜棠正伏在容雅贤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他嘴角下沉,开口时声音又低又冷:“怎么哭了?”
容雅贤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听见两人的话,阮惜棠瓮声瓮气地说:“阿姨,真的不关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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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雅贤一个字都不相信,她对萧勤说:“你老实交待,你跟棠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阮惜棠听后就慌了,她睁着一双红肿如兔子的眼睛看着萧勤,眼里满满都是乞求。
萧勤一下子明白她的意思,他坐下来,将装有温水的水杯塞到她手里,而后才对母亲说:“我们谈过恋爱,但现在分了。”
听着他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容雅贤再度火冒三丈,正想咬牙切齿地责备他,阮惜棠却拉着她的衣袖,一边抽噎一边说:“分手是我提的,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容雅贤气冲冲又想开口,萧勤却把那哭成一团的人拉起来,在母亲惊诧又愤怒的注视下,他只说了句“我送她回去”,就带着阮惜棠走出家门。
被萧勤塞进副驾,阮惜棠仍在不自觉地低泣。
萧勤没说什么,只是把整盒纸巾递给她,接着才启动车子。
其实他知道阮惜棠哭什么,女孩子脸皮薄,加上她是被富养出来的,多多少少有点自傲和清高,那种事被捅出来,她怎么可能不觉得难堪。假若他刚才实话实说,她现在大概不止是埋头掉眼泪那么简单了。
明明开了空调,萧勤还是觉得有一股闷气无法驱散,干脆把天窗打开。他正想问她冷不冷,她却动了动唇,轻轻地说了三个字。
风声呼啸擦过耳际,萧勤依然能听清那句几近要被吹散的“谢谢你”。他的心像被什么堵住了,又沉又重,根本无法排解。
不想让父母看到自己又弄成这狼狈样子,阮惜棠又轻声请求:“你能不能送我回公寓?”
萧勤没有应声,只是沉默地拐着方向盘掉头,一直驶到她公寓楼下,他才出声:“到了。”
身旁的人没有动静,萧勤望向她,却意外地发现她脸色发青、嘴唇发白,他立即紧张起来:“你不舒服吗?”
阮惜棠捂着自己的小腹:“没事,我缓缓就好。”
算了算日子,萧勤倒是明白过来。他知道阮惜棠的痛经史,也见识过她痛着冷汗直冒,甚至昏倒在地的状态,回想起那些场面,他问:“吃过止痛药了吗?”
阮惜棠摇头:“原本不痛的。”
萧勤熄火下车,绕到那边给她打开车门:“我跟你一起上去。”
那坠痛感实在难忍,阮惜棠无法逞强,然而她刚从车里下来,突然就被身旁的男人拦腰抱了起来。她低低地惊呼了一声,而他伸脚把车门踢上,同时对她说:“抱紧。”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下一章会出现一个温柔的大哥,嘻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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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看着他硬朗刚毅的下颚线条, 阮惜棠鬼使神差地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其实她真的很难受,不管身体上, 还是心理上的,此时能有个怀抱让她靠靠,她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抱过她, 萧勤总觉得她轻了很多。大概是痛得厉害,她整张脸都皱着,颊间还有未干的泪痕,看起来怪可怜的。
阮惜棠像只生病的奶猫, 软绵绵地缩在他怀里, 直至他掏出钥匙,自顾自地打开公寓的门,她才睁开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想起那晚她向自己要回钥匙, 他不肯还, 明明就带在身上, 偏要告诉她没有。她那眼神应该就是控诉自己是骗子的意思,被她这样看着,他溃不成军,不等她开口,他便主动将钥匙塞回她手里:“还你。”
随后他将阮惜棠抱回卧室, 看她折腾出一身冷汗, 便翻出干净的衣服给她换。
在这个状态下,阮惜棠倒是难为情,她死死压住自己的衣角:“你出去, 我自己换!”
萧勤顿了顿,随后便依言走了。
阮惜棠用尽最后的几分力气洗了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萧勤已经在等着她:“过来吃药。”
药力缓慢起效,虽然阵痛有所减退,但阮惜棠怎么睡都不安稳。
半夜因口渴醒来,迷迷糊糊的,竟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她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否在梦,直至一只大手盖在自己的额头上,才意识到萧勤并没有离开。
确定她没有发烧,萧勤松了一口气,将被汗水洇湿的头发拨到一边,温声问她:“是不是很热?”
阮惜棠没有回答,只是抱着被子摇着头。
萧勤又去摸她的手,发现并不暖和,于是就拉过被子捂上。
这种忽冷忽热的感觉实在煎熬,她推开萧勤,结果萧勤还真下了床,没过几秒就传来开门再关门的低响。
阮惜棠已经没有力气探究他为什么留下来,现在又是否已经离开,她紧紧闭着眼睛,正挣扎着要不要起来喝水,那个消失了几分钟的男人再度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杯水。
看着逐点逐点地把水喝完,萧勤问她:“还要吗?”
阮惜棠摇头,接着重新躺下。当萧勤关掉灯,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里,她终于开口:“你怎么还不走啊?”
萧勤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手在她微凉的小腹上轻抚着,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阮惜棠慢慢清醒过来,她摁住萧勤的手腕,用那低哑的声音对他说:“你这样是不对的。”
萧勤似乎笑了一下,同时将她抱紧了些:“我们好像……从来就没有对过。”
阮惜棠默默地赞同。
他柔肠百结:“反正都错了,那就一直错下去吧。”
萧勤亲吻着她的发端,她偏头闪躲:“可我后悔了。”
闻言,萧勤身体一僵,良久良久,他才闷闷地说了一句:“那也不能回头了。”
一听就知道他想反悔,阮惜棠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你答应过我的!”
萧勤把同样的话还给她:“可我也后悔了。”
阮惜棠挣开他的手,随后从被窝里钻出来,她叉着腰坐在床上,刚刚还像只病猫,现在已经有几分母老虎的架势:“说话不算话,萧勤你这个骗子,你不是男人!”
“原来你也会骂人,还有呢?”见识到这一面的阮惜棠,萧勤倒觉得有趣,以前她有所忌惮,在他面前驯服得跟小宠物没什么两样,如今看来,她的小姐脾气不过是一直压着罢了。
被他这样一问,阮惜棠竟然词穷了,只能愤愤地朝他瞪眼。
萧勤拉着她重新躺下,瞧她一副怒气未消的模样,他哄着她:“别气,你再激动,等下肚子又痛了。”
阮惜棠还真的有点怕,虽然再度缩进被窝,但却拒绝萧勤的触碰,还把自己挪到床沿。
看着她像毛毛虫一样挪动着身体,萧勤好气又好笑:“不要再靠过去,我离你远点还不成么。”
阮惜棠最讨厌出尔反尔的人,尤其是对这种事出尔反尔,她真的生气了,连态度都恶劣起来:“你不能走吗!”
萧勤还真敢应她一句“不能”,猜她大概是气得不肯吭声,他伸手摸摸那颗小脑袋:“你这个状态,我不放心留你一个人在家。”
为了躲避他的骚扰,阮惜棠往被窝里缩了缩:“别碰我!”
这话落入萧勤耳里,不仅没有震慑力,而且还有几分委屈的意味。回想起她在大宅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就觉得心疼:“为什么不找我?”
阮惜棠知道他在说今晚的事,沉默了片刻,她才说:“我没想到阿姨会问起我和你的事。”
萧勤暗骂自己疏忽大意,在父母问及阮氏出让缘由的时候,他就该有所准备。可惜他被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弄得昏头转向,根本没有察觉母亲将要从阮惜棠这边下手。
顿了顿,她又说:“况且找你也没用……”
不被她信任的萧勤有点挫败:“确实是我的问题。”
阮惜棠倒不是这个意思:“或许阿姨也是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吧。”
冷静下来思量,萧勤倒觉得母亲是有备而来的:“我妈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试探你的,我想应该是小勉跟她说过什么话吧。”
阮惜棠又沉默了。
察觉她快要把自己藏进被窝里,萧勤将她的被子往下拉了点:“安心睡一觉,明天起来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有没有好起来,阮惜棠不知道,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眼睛肿得像核桃,几乎睁也睁不开。
即使她精心地化妆遮掩,沈则钦也看出了端倪:“怎么又弄成这样了?”
阮惜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明显?”
沈则钦没有半点哄骗的意思:“很明显。”
能让她如此落魄的原因并不多,沈则钦不用问也知道跟萧勤有关。昨晚杨慧慧才跟他说,要是萧勤敢在节目里胡作非为,她就聘请专业的狗仔队曝光这男人的恶行,瞧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还真的跟萧勤有什么血海深仇的样子。
同为男人,其实他多多少少也是站在萧勤那边的。可惜他本来就是戴罪之身,没有资格替萧勤说什么好话,免得连自己也遭殃。
撇开她跟杨慧慧的关系,沈则钦也挺心疼她的:“你还是回去吧,让小玲顶替你比较好。”
阮惜棠想拒绝,结果他说:“你现在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了,被人拍到你这个样子,很容易上热搜的。”
被他一吓唬,阮惜棠立即溜了,毕竟她已经没有多少脸可以丢。
本想没日没夜的睡一觉,结果傍晚就被萧勤的来电吵醒了,半睡半醒的阮惜棠拖着长长的调子“喂”了一声,那头就传来他的声音:“你在哪里?”
她懵懵懂懂的,一张嘴就答非所问:“哦,我在睡觉。”
尽管如此,萧勤还是听懂了:“我过来接你,今晚去我家一趟吧,我妈很担心你。”
阮惜棠顿时没了回应。
萧勤也不催促,等了很久,他才说:“你不过来,她可能会直接去你家找你。就算你不再,她也可以跟你爸妈告状,说我怎么怎么欺负你。”
阮惜棠最怕就是这种场面,相比于惊动父母,她还是选择亲自面对。
其实萧勤没有骗她,昨晚她被萧勤带走后,萧家两位长辈都心神不定。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物,两个孩子闹成这样,肯定不是一句分手就可以带过的。
今晚萧明提前回家了,为免让阮惜棠不自在,他们都没有提起那个不愉快的话题,只是十分保险地聊着她最近参与的综艺节目。
两位长辈对此还是挺感兴趣的,萧勤手机里存着节目组传来的照片,于是就调出来给大家看。
容雅贤一边看一边满意地点头:“我家棠棠真是上镜,但大哥不行啊,你这张脸是怎么回事,僵成这个样子,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肉毒杆菌打多了!”
整晚都紧绷着的神经因这句玩笑话而放松了,阮惜棠一下子憋不住,不小心笑出声来。
终于把人逗笑了,容雅贤倒松了一口气,趁着阮惜棠上卫生间的时候,她对儿子说:“我看棠棠也不难哄,你能不能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说点她爱听的话、送点她爱的礼物,总之就按着她的喜好去做啊!”
萧勤微微抿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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