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1)
他对沈都清的很多小事,都记得很牢,
如果单纯为了买礼物,不需要来这么早。
既然来这么早,必然是有其他图谋。
江峙的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转瞬间的事儿。
裴自逸只管看着沈都清, 没注意到, 沈都清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看啊。”她还没说话, 江峙抢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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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决贯彻把自己当主角的抢戏策略。
沈都清实在佩服裴自逸的修养,如果是她遇到这种来捣乱的,早就忍无可忍了。
裴自逸脾气好, 不仅没发作,三人一起上至四楼电影院, 他主动去买了票,还给两人都买了可乐爆米花,自己则只要了一杯咖啡。
搞得跟爸爸带两个孩子出来玩似的。
他买票的时候,沈都清和江峙在后面等着。
沈都清说:“你好意思吗?”
江峙说:“好意思。”
“你今天到底干嘛来了?从早上开始就在搞事, 行为古怪,他脾气好才能忍你, 换我我都想揍你了。”
江峙反问:“你今天干嘛来了。”
“陪他买礼物啊。”沈都清说。
“现在是在买礼物?”江峙再一次反问, 直击灵魂。
沈都清沉默了一瞬。
江峙瞟她一眼, 冷冷地:“你说我干嘛来了。”
一段绕口令似的对话, 结束在裴自逸一人艰难地捧着三个杯子回来。
进了放映厅,江峙仍是毫不客气地往中间的座位一坐。
电影比他想象中更无聊,开场不到二十分钟,他就闭上了眼睛。
没有一点对电影的尊重。
不过这部电影确实拍得冗长且无趣,沈都清都有点失望,快结束时,视线不经意往右边一眼,发现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的江峙醒了,正歪头枕着椅背,一动不动看着她,眼睛里映着荧屏的光。
“干嘛?”沈都清问。
江峙起身,慢慢往她的方向靠过来,手肘压在中央的扶手,凑到她耳边。
他挨得太近了,沈都清往另一边躲了躲。
江峙捏住她的衣领把她拉回来,低声说:“你喝的是我的。”
沈都清低头看向手里的可乐。
她都快喝完了。
微微一顿,往左边的杯架看了眼——还有一杯可乐安安稳稳放在那儿,已经被冷落许久。
整场电影,她都拿错了可乐。
右边确实比较顺手……
沈都清沉吟几秒:“你没喝过吧。”
“喝了。”江峙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愉快。
沈都清故作轻松:“喝就喝了呗,我不嫌弃你,你应该感到荣幸。”
“嗯,”江峙愉快地搓了搓她的衣领,“荣幸死了。”
沈都清:“……”
她没那么多毛病,跟朋友共喝一杯水并不觉得什么,但为什么搁在江峙身上,就这么欠呢。
让人很想把可乐泼他脸上。
沈都清冷冷地把自己的衣领从他手里拽出来。
“别打扰我看电影。”
江峙的眉梢愉悦地舒展开,坐了回去。
发觉另一侧的裴自逸在看他,他轻飘飘扫去一眼。
裴自逸笑了笑,收回视线。
裴自逸不否认,原本就抱了想和沈都清一起玩一天的私心,但江峙的存在成功扭曲了气氛,让这个“约会”无法再进行下去。
看完电影吃过午饭,三人就默契地一致决定回去了。
裴自逸将沈都清送到沈家,江峙一同下了车,这边车子刚开走,他就恶狠狠地警告沈都清:
“安分一点,不准偷偷跟他见面。”
沈都清白了他一眼,没搭理,领着出来迎接的金老板回家。
江峙的担心有些多余,当天晚上裴自逸就出发去他祖母所在的城市,在那边停留了一个多星期。
而这一周里,校篮训练任务紧张,抓紧最后的时间为分赛区的最后一场决赛做准备。
周五江峙回到教室,拎上书包正要离开,卓伶伶从走廊那头跑过来,遇见他猛地一停,往教室里看了一眼。
“诶,沈都清走了吗?”
江峙“嗯”了一声,胳膊里夹着球,直接越过她。
卓伶伶在后面追着说:“节目单今天就要上报上去了,你们俩的节目商量好了没有哇?”
讲道理,她知道江峙会弹钢琴,也是从开学填的表格看到的,没亲眼见过。
大概是对帅哥的盲目崇拜,就觉得他应该弹得不错。独奏哪有合奏好看,而且以他和沈都清的人气和cp热度,一起出节目一定很精彩,搞不好还能拿个奖。
她是乐见其成的,不过沈都清那边一直没给她准信儿。
江峙脚步一停,回头扫了她一眼。
“那天不是说过了。”
卓伶伶对着他还是有点紧张:“沈都清一直没有跟我确定,我以为你俩还没说好呢……”
这俩人,一个摆架子,一个不配合,天天风向瞬息万变的,她怎么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个什么结果。
“报吧。”江峙转身,懒懒道,“合奏。”
他很少在其他人面前弹,对上台表演更是不感冒。
不过如果是沈都清,他可以勉为其难赏个脸。
沈都清回家陪狗玩了一会儿,拿着小提琴到花园里练习。
这把小提琴是刚开始学琴时,沈岩专门给她定制的,意大利名师手工制作,琴身上刻了她的名字,四个花体的字母:qing。
她对小提琴的喜爱其实多过跳舞,但林念君对她的期望却在舞蹈。
林念君从来没明说,不过沈都清知道,她很希望自己能继承她的衣钵。这对她来说曾经是莫大的压力。
她对林念君的爱让她愿意承担着这份压力,有段时间真心把将来成为一个舞蹈家当做梦想,甚至刚升高中时,也想过要不要考一所舞蹈学院。
沈霏霏回来之后,这个压力好像一下子没有了。
可能真的是写在基因里的东西,沈霏霏以前没学过跳舞,但她天生身体软,沈都清小时候拉筋时的百般痛苦,她跟没感觉似的。
不知道是太拼,还是真的骨骼清奇适合跳舞。
思绪是会影响音乐的,她拉琴时在胡思乱想,导致琴声也带了几分沉闷。
“你不专心。”一道声音响起。
沈都清回头,才发现裴自逸不知何时来了。
她放下琴,笑着说:“我现在看到你,有一种看到老师的感觉。完了,我们的友谊不纯粹了。”
裴自逸也笑了:“我不会对你严厉。”
他接过沈都清的琴,试了几下音,帮她重新将a弦精准,相邻的弦再按五度音程调好。
很微小的几乎听不出的改变,在一般人耳中甚至没有差别,但世界级的大师在这方面总是吹毛求疵。
“再拉一遍我听听。”裴自逸说。
难得碰上大师指点,沈都清打起精神来,甚至从坐姿改成了站姿,头稍稍向左偏转,将琴腮放在左侧锁骨与下颌之间,然后,闭上眼睛,拉动琴弦。
她的小提琴拉得很好,裴自逸从小就觉得她会比当时的老师更优秀。
但她学琴一直不是特别认真,相较于跳舞来说,更像是学着玩玩。
裴自逸听了一阵,走到她身后,掌心覆上了她的右手,帮她纠正:“这里的节奏,再慢一点……”
其实是指导时正常的肢体接触,最初学琴时,也是老师手把手教的。
但沈都清几乎立刻睁开了眼。
那一瞬间,脑子里第一个冒过的念头居然是:
完了,小肚鸡肠的江峙要生气了。
醋坛子要翻了。
下一瞬又松了口气。
幸好他没看到。
但一口气还没松到底,忽然砰——地一声。
一只篮球气势汹汹地砸在了旁边花园的围栏上,又迅速弹开。
趴在草丛上悠闲欣赏音乐的金老板被吓得立刻窜了起来,对着篮球汪汪汪一阵狂吠。
沈都清被吓了一跳,看到篮球的刹那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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