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1 / 1)
皇后本来不想解释的,只是看着承祜干净的带着陌生的眼神,让她不自觉的想要解释一二,只是一想到自己曾经做出来的决定,心头就后悔不已,心底的愧疚让她不得安生,每每见了承祜,心头的愧疚感就会愈发的加重。
以至于就算是都住在坤宁宫,一个在主殿,一个住偏殿,硬生生的在这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上几面。
承祜知道,皇后心底对他愧疚难当,一个母亲,要有多大的决心,才会放弃自己的亲生儿子?要他的话,他是完全做不到的。
他现在虽然贵为皇子,又是嫡长子,恐怕不想让他活下来的人很多。
承祜想活着,就必须忘记之前皇后对原身做的事情。
余卿仰首,看着皇后,眼神中带着一丝的濡慕,嘴角微微的勾着,她想了片刻,才文邹邹的道:“皇额娘贵为国母,自然事情繁多,儿子身体已无大碍,无需挂怀。”
皇后闻言,却一阵心痛,以前的承祜是多么爱撒娇的一个孩子,现在的这个孩子不一样了,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样,都是她的承祜。
皇后看着承祜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她轻轻的把承祜的脑袋抱在自己的怀里,微微的仰首,把在眼睛里打转的泪水直接逼了回去,才转头对着贺太医说:“贺太医。”
“微臣在。”贺太医双手抱拳,弯腰恭敬的等候皇后发话。
“承祜病好之后,还需要什么注意事项,一会儿你给蓝珠交代一下,让蓝珠都记下,这次让承祜病愈,本宫记你一功,回头会如实的禀明皇上,让皇上论功行赏。”
贺太医闻言,大喜,对着皇后弯腰作揖道:“谢皇后娘娘。”
皇后对着贺太医摆了摆手:“去吧。”
贺太医背起药箱,跟在蓝玉的身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
第8章
等贺太医离开,皇后慈爱的抚摸了一下余卿有些光洁的脑门说起正事:“过几天三阿哥满月,你皇阿玛的意思是想要你过去,你要是身体不适,不去也是可以。”
皇后知道,此次纳喇氏的三阿哥满月,之所以昭告群臣,大办宴席,就是因为承祜假死,她用赫舍里氏一族的忠诚来逼迫太皇太后,以至于纳喇氏受到惊吓而早产。
皇上让她带着承祜过去,也有给纳喇氏作脸面的意思,递给纳喇氏台阶下,不能让纳喇氏因此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皇上不愿意让承祜落下诟病,她给纳喇氏作个面子又有何妨?
至于承祜,身体刚刚恢复,她不想他跟着,受那些闲言碎语罢了。
承祜从来到这个世界,从未出过门,这会儿听闻这个消息,心中有些意动,她想去看看。
想到这里,他微微的仰首,琉璃般的眼眸,闪烁着一层水光,不言不语看着皇后带着期盼。
皇后被承祜的眸光看的有些心软,叹气道:“要是去的话也可以,只是人多嘴杂,承枯要跟在额娘身边。”
承祜闻言,连连点头,看着皇后的眼神都亮了不少。
篮珠在一旁看的却有些着急,承祜阿哥身体刚刚恢复,怎么能去延禧宫呢?更何况现在宫中多传言,会污了阿哥的耳朵,她看着皇后有些欲言又止。
皇后扫了一眼篮珠,看着承祜懂事的带着惊喜的眼神,心中甚是欣慰,承祜现在也不小了,是时候面对一些事情了。
想到这里,皇后开口给承祜分析道:“皇上之所以大办三阿哥的满月,是因为宫中多传言,三阿哥降生带来福祉,让本已闭气的嫡长子死而复生,还有就是因为你假死,让额娘做出逼着太皇太后惩治纳喇氏的抉择,这两件事和你本没多大关系,前者听听就算了,没有必要做出什么争辩,至于后者,有额娘呢。”
说到这里,看到承祜有些懵懂的样子,就笑着捡重要的说:“额娘去给纳喇氏作脸面,皇上给你去掉身上的诟病,消除太皇太后的心结。懂了吗?”
承祜这会儿听懂了,现在就是因为假死之事,让纳喇氏受了委屈,甚至去母留子,好在皇后到的及时,才没有让纳喇氏身死,最主要的是太皇太后,皇后用整个赫舍里氏来逼迫太皇太后做出决定,恐怕这个疙瘩还是尽快解开的好。
只是这件事情要说皇后有错,也不尽然,皇后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报仇,没错,承祜醒来,第一时间亲自通知太皇太后,让本来就有意拖时间的纳喇氏避免了血崩的命运。
只是太皇太后心头会从此偏向纳喇氏,对承祜乃至赫舍里氏一族,心底都有了芥蒂。
皇上看着两人在宫中斗法,现在牵扯到嫡长子与太皇太后的关系,不得不出面调解,皇后带着承祜,亲自去参加三阿哥的满月酒,而皇上会出面在太皇太后面前为承祜说话,此事就此结过。
皇后唯一担心的就是承祜年纪小,去了听的有心人的挑拨,会做出过激的反应。
尤其承祜假死也是因为皇后默许的。
承祜想通其中的关键,皇后不提之前发生的事情,他也乐意装糊涂。
现在皇后怕承祜幼小的心灵受到伤害,才会对他解释的如此清楚,他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想了片刻,抬首望着皇后,懂事的道:“儿子身体还没有好利索,不去也是可以的。”
皇后满意的揉了揉承祜后脑勺的头发,笑着:“既然答应让你去了,就会让你去,给你说这些,是想让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不能像先前那般没有任何的心计,之前额娘总是想把你保护好点,让你一辈子快乐无忧,只是皇宫里的孩子,都早熟,你知道的少了,理解的晚了,就会慢人一步,有的时候就失去了先机,那才是致命的。”
皇后说着,微微的叹息,看着承祜的眼神带着忧愁。
承祜闻言,看着皇后雍容华贵的脸庞,对着皇后郑重的保证道:“皇额娘安心,儿子省的。”
承祜的心里,却涌出了一股子暖流,这个女人除了对原身做出了错误的选择之外,对他是真好,此时说的话做的事,都让他的心生出暖意。
承祜在心中猜测,应该是在他修养的一个月里,皇后想明白了什么吧。
三阿哥满月这天,宫里披红挂绿,承祜一早就在蓝珠的照顾下穿上了一件湖蓝色的长袍,外面套上了一件红色的夹袄,夹袄的领口处还带着一圈白色的兔毛,头上戴了一顶小帽子,刚好把那光洁的脑门盖上。
蓝玉围着承祜转了一圈,满意的笑道:“我们大阿哥真是和年画里的福娃一样,要是再胖点就更好了。”
皇后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看着承祜笑,笑意即将溢出眼底,看着承祜满满的都是欢喜,她开口轻声问道:“收拾妥当了吗?”
蓝玉笑着对着皇后微微福身道:“回皇后娘娘,已经妥当了。”
她微微的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有些弄不懂,但是她掩饰的很好。
这两天皇后娘娘心事重重,就是对她这个贴身的人,都不多言。
只是听皇后的意思,想让承祜阿哥去阿哥所,阿哥所在先皇的时候,都没有人使用,只有那些身份低下,或者生母已逝的阿哥迫不得已才回去住。
现在皇上子嗣不丰,阿哥所更是形同虚设,而皇后娘娘那么的疼爱阿哥,怎么舍得把年幼的阿哥送进阿哥所呢?
蓝玉越想眼神越是忧郁。
承祜满心欢喜的对着镜子来回的照了几遍,这才满意的站起身来,蹦蹦跳跳走到皇后的身边。
皇后见此,笑着接住了跑来的承祜,温柔的伸手牵住承祜的小手温和的道:“走吧。”
满月在延禧宫举办,皇上亲自下旨大办,给纳喇氏长脸,京中重臣,也乐的给皇上做脸面,当然,来的最多的还是纳喇氏一族的族人。
皇后带着承祜直接往延禧宫的寝殿走去,纳喇氏出了满月,就会搬回延禧宫的主殿,这个时候三阿哥也给抱去了主殿。
一路上遇到不少的命夫,女眷,她们回热情的给皇后打招呼,福身道万福。
蓝玉掀开帘子,皇后牵着承祜走了进去,延禧宫的主殿和坤宁宫一样烧着地龙,三月的天气本来就不算冷,但是屋里却烧的热腾腾的。
加上人多,整个屋子都有些闷。
承祜这是穿过来之后,第一次外出,更是见到了那些大臣的女眷,他看着披红挂绿的女眷们,心头好奇,忍不住的抬眼偷偷的打量。
按理来说,一个庶妃生子,在皇后还在的情况下,大办满月礼,无疑是在打皇后的脸面。
只是现在皇后为了承祜,却乐意过来给纳喇氏做脸面,纳喇氏就算是心中再傲气,也不得明面上对皇后无礼。
随,在看到皇后的一瞬间,就笑着从主位上走了下来,带着众人给皇后福身行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松开紧抓住承枯的手,笑着走到纳喇氏的身边,亲自扶起纳喇氏对着众人抬手道:“免礼,都起吧。”
亲切的拉着纳喇氏的手笑着说道:“你也知道承枯身子不好,自你生产,也不得空过来看你,知道你平安诞下皇嗣,也是功劳一件,正好宫中已经多时没有喜庆,就和皇上商议,三阿哥的满月大办一场。”
皇后拐弯抹角的告诉纳喇氏,并不是因为你受宠才给三阿哥大办满月酒,只因宫中多日来并没有喜庆。
而且这事情是皇上和她一起商议过,经过她的首肯,才办的。
皇后说道这里,她对着蓝玉说道:“去把给三阿哥带的礼物,给庶妃拿来。”
蓝玉微微躬身,就从随行的宫女手上端过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小匣子,匣子虽小,但是做工精细。
皇后打开匣子,就看到里面拿出一块精致的观音玉佩,玉佩整体通透明亮,观音栩栩如生,就连坐下的莲花底色透着一抹粉色,粉色荷花之下还带着阳绿。
这种三色观音,坐莲的玉佩很是难得,尤其是皇后手中这块更是精品中的精品。
一个命妇,比较识货,走到近处,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皇后娘娘拿的可是上等的三色翡翠?”
皇后对着那命妇微笑着点头:“是,这本来是一块小的三色原石,皇上偶然间得来,送给了本宫,本宫就着人给雕刻了一个适合它的物件,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皇后花落,其中几个命妇都听出来话中的深意,脸上变的难看许多,其中纳喇氏的嫂嫂为最。
承祜听着几人的话,心头有些迷糊,怎么都听着皇后话里有话,但是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理解。
承祜悄悄的抬首,看着皇后身边的纳喇氏,这个纳喇氏长相妩媚娇艳,眼睛灵动过人,一颦一笑之间,都带着动人的妩媚,这是皇后怎么也比不上的。
只是此刻纳喇氏的脸色却因为皇后端的话,笑容而变得有些牵强。
承祜猛然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皇后在讽刺纳喇氏生子,是功劳,是物尽其用,想到这里,承祜忍不住的对着皇后暗自竖起大拇指,还是他皇额娘厉害啊,这个想要害他的女人,就得好好的整治一下,不然她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不就是一个庶妃吗?!
他皇额娘还是皇后呢!
想到这里,承祜低头掩饰住自己的真实想法,以至于努力的憋住笑容,让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皇后觉察之后,直接对着一旁的篮珠道:“篮珠,去带着阿哥看看三阿哥,这都是大人的,一个孩子也是为难他了。”,,,.. ...
第9章
篮珠对着皇后微微福身,笑着伸手牵住承祜的小手,带着他走了出去。
纳喇氏脸上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只是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她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皇后给你脸面,来给三阿哥庆满月,就算她在怎么讽刺纳喇氏,纳喇氏都不能开口接招。
承祜出去之后,并没有朝着偏房走去,只是转身找了个无人亭子,坐了下来,双手托着下巴,怔怔的有些出神,并且人小鬼大的长吁短叹。
篮珠看在眼里,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承祜懒懒的看了一眼蓝珠,漫不经心的收回眼神,继续刚才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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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珠轻咳了一声,忍住笑问道:“阿哥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承祜托着下巴,微微歪头,抬眸看着篮珠问道:“我在想皇额娘说的话呢,怎么感觉怪怪的呢?而且……”
说道这里,承祜小心的看了一下周围,伸手拉着篮珠,小声的说道:“而且纳喇庶母妃听了皇额娘的话,那脸色黑的都快成锅底了,也不知道皇额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篮珠闻言,眼神暗涌,垂眸看着承祜,一副天真忧愁的样子,随即心中释怀,承祜阿哥年纪这么小,怎会听出来皇后娘娘话中暗含的深意?恐怕是小孩子心思敏感,对周围气氛感觉强烈造成的吧。
想到这里,蓝珠心中释怀,伸手拉起承祜的小手,调笑着说道:“这事回头让皇后娘娘给您解释,奴婢不能再背后妄议主子的。”
承祜闻言,看着一脸认真的蓝珠,歪着脑袋,眼睛骨碌碌的转着,一副灵动的样子,“也是,我回头问我皇额娘去。”
蓝珠看着天色,太皇太后与皇上应该快到了,这会儿她们也该回去了。
温和的对承祜劝道:“阿哥,咱们出来也有一会了,该回去了,待会儿主子该着急了。”
承祜闻言,可怜兮兮的看着蓝珠,他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这会儿还不想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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