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他以为自己感知错了,当他抬眸看过去时,希莫斯迅速扭转脸到另一侧。即使速度很快,还是让桓修白捕捉到那张脸上一丝隐约的悲哀。
样貌邪美的皇帝陛下低叹一声,拽起那件大衣,抖了抖抻开,披在omega身上。他像是要使对方安心下来一样,隔着狐皮缩短了最后的距离,和他身体挨着身体。
“因为我是alpha。”桓修白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花香,却辨别不出具体是哪一种。
这应该是教皇的信息素味,很清淡,和他自己的截然相反。
“性别于我而言并没有差别。”希莫斯说完,停顿了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
桓修白马上根据传闻脑补出一些情节。也许和教皇利益交换的并不止a们,大陆上的权贵显赫abo尽有,对希莫斯来说,碰触他肉/体的手属于谁,的确没有差别。因为无论怎样,都很难出于甘愿。
而教宗陛下接着语调轻快地说了一句:“可也不是每个a都能让我自愿坐在一起的。”
他飞快得瞥了戈里叶一眼,桓修白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垂下目光,自我嘲弄似的说了声:“抱歉,是我失言了。”
他忽然变得不自在起来了,扭过头没有再看戈里叶,仿佛恢复了平静。但桓修白和他靠得太近了,能清楚听到他极力压制却依旧急促的呼吸声。
桓修白在moc任职五年,穿梭大小世界执行任务无数次,什么惊险刺激场面hold不住?偏偏此刻,他手足无措,脑子里搜寻不出一句正常的话来回答了。
感受到alpha皇帝的动摇,希莫斯攥紧了皮草,作出了温柔的笑,声音还稍微有点生硬:“戈里叶陛下,您就当今晚这番话不存在,”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嗓子些微发颤,“就让它消失在时间的潮流中吧。”
桓修白莫名心口一痛。教皇希莫斯身边必定围绕着各类谎言与欺骗,他主动卸下了坚韧温和的外壳,小心翼翼泄露出一点真心,想换得这个不为他美色所诱的年轻alpha一些纯挚无垢的回应。
无关利益权势,也无关体肌交融,只是最单纯的肯定。
但希莫斯一定清楚,戈里叶不可能娶他。与其在之后让戈里叶为难,不如现在就狠心掐断那点念想,各自重新归位吧。
明明都是身居高位的omega,教皇希莫斯就知情懂事,叫桓修白同情,而某位监察科长就自私得令他厌恶。
桓修白在心里以一个纯正alpha的视角将这二人摆在一起评断来评断去,还制定了项目逐一打分,完全忘记自己也是个纯o。
一段沉寂之后,希莫斯轻推开大氅站起身,“我去外边看看。”
桓修白知道是自己的沉默让他伤了心。如果他真的是戈里叶,现在或许已经动心了。
可他是桓修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注定要离开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是个omega啊。
他跟着起来了,希莫斯走下了台子。木柴不充分燃烧噼啪作响,许爱莉嘟囔着翻了个身,摊倒在石头上的皮草残留着体温。
桓修白急切地在脑子里寻找一个理由,对了,支点,他想起来了,现在跟希莫斯断绝关系很不利于之后执行支点任务,支点情绪波动也很容易造成情潮不规律,接着就是被恶意标记,世界崩塌。
所以!为了拯救世界,阻止小世界崩塌,维护moc的利益,为自己挣得点数,他必须——
“希莫斯……”他喊住了omega。
希莫斯的背影明显僵了下,但也只有一瞬,因为他几乎立刻就转过身,对站在高台上的皇帝戈里叶露出笑容。
这笑容和桓修白之前看到的都不同,它不再拘束,除了温润还多了坚定与不屈,让他在桓修白心中一下子脱离了教皇柔弱的印象,和传闻中那个讨伐果断的骑士团长联系起来。
桓修白相信这是属于希莫斯的真挚,而并非教皇的。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细小的雪花,微风吹拂在他的脸颊,引起点点刺痛。桓修白注视着一枚雪花纷落在银发顶上,消失不见,听到希莫斯真切地说道:“你不必担心,戈里叶,我不会让我的污名牵连于你的。”
“我不是——”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希莫斯背过身,白袍在夜色衬托中更显得单薄孤独。
至少在桓修白眼中是这样的。
桓修白抓起裘袍,快步走下去,边说着:“我和你一起去,魔藤可能会再现。”
保护支点才是首要任务,他绝对没忘记任务重点。
席莫回在等他走过来时,百无聊赖地数着倾倒的木栅栏。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这些alpha根本抵抗不住这点手段,就如同,没有人能忽视他的美貌。
戏弄戈里叶的过程他尚且感到愉快,至少对这个人,他不用多吃抗过敏药。
“走吧。”戈里叶和他并排,固执地将皮草搭在他身上。
席莫回随着他的动作稍微含胸,这样能多少削除身高的影响,给戈里叶一种错觉,让他觉得自己是相对的被保护者。
没有哪个alpha膨胀的虚荣心能拒绝他的“真情”,哪怕只要露出那么一点点,也足以勾/引得他们上钩。
可席莫回尚未意识到,他的“攻势”阴差阳错在一个omega心中埋下了错误的种子。
他们沿着荒村慢慢走了一圈,相对无言,各怀心思,直到一股逐渐加重的烂苹果味随着愈来愈烈的冷风撞进了他们的鼻腔。
这味道,是有人发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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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美丽:我以为我勾/引了一个a,没想到掰弯了一个o
桓修白:怎么办!???支点爱上我了怎么办怎么办?我为什么不是个a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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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演技好好,我被他虐到惹,哇得哭了。虽然明知道美丽是在故意演戏散发魅力,但我还是好吃这套哦
桓主任每个内心戏都是满满的flag哈哈哈哈哈哈,不过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最后真的算是得偿所愿,找到适合自己的恋爱关系了,他们两个都是哇,真好,缺的东西都在对方身上补回来了,圆满了
桓桓,你也能获得绝美爱情的!相信麻麻,你男票可甜可娇可苏了(席美丽冰冷死亡视线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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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不想做神明
“应该是那位母亲。”希莫斯判断道。
腐烂苹果的味道算不上愉快,但还在忍受范围内。桓修白和教宗回到村中央,大多数人已经裹着被子和旧衣走出来,聚集在外面小声抱怨着。
“天这样冷,还要分一整间屋子给他吗?”
“拉出来吹一会风就会好了吧?”
“我可没有多余的驱草。”
“我也没有。这会儿都是冬天了,他夏天时居然不知道备着点吗?”
小泥鳅钻出屋门,扫了眼七嘴八舌讨论的人们,径直朝希莫斯跑去。
“您有驱草吗?最普通那种就行。竹竿儿被标记过,虽然不嚼草也行,就是会难熬几天。”他摸着后脑勺,不太好意思地问。
驱草作为大陆唯一能起到缓解发情症状的草药,一向供不应求。这种草多生长在夏季,有经验的o们会在夏天成群结队去山中采摘,清洗晒干后供秋冬使用。现下这个季节是驱草最紧缺的时候,市场上也很难见到有人出售。
当然,有哪个热心omega能分出来一点就最好了。
小泥鳅期待地望着希莫斯,男人面带歉意说:“对不起,我没带那个出来。”
“这样啊。”小泥鳅嘀咕着,“那只能去隔壁村借点过来了。”
“借点?不花钱的那种借吗?”桓修白寒着脸问。
小泥鳅据理力争:“我下次去肯定会付钱的!”
桓修白手里倒是有药,但他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干扰小世界其他人物的生活轨道。
“我去村里讨一些吧。”
周边的患病o们听到希莫斯担下了责任,纷纷松了气,事不关己地找地方休息去了。小泥鳅看着散去的人群,神色复杂:“这也不怪他们……其实,大家都不太熟,如果不是怪病,谁也不会聚到这里来的。”
不管是a还是o,人类自私的本性是不会变的。
“怎么?有人发情了?”顶着一头乱糟糟金发的女人加入讨论队伍,她的罗马卷失去定型,一点也没贵族小姐的气质了。许爱莉捏着鼻子,“我睡得好好的,熏醒了。”
小泥鳅看到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满怀希望地问这个凶悍的“女o”小姐:“您有驱草吗?您一定有吧。”
“驱草?o吃的那玩意?”许爱莉果断回答:“没有。”
难道现在上层社会的o们都流行不吃草草,放任发情期了?小泥鳅的认知受到了冲击。
希莫斯安慰他道:“别急,我去取包裹,马上进村。”
桓修白指腹在口袋里的药盒盖子上磨了磨,没有说话。
待希莫斯走后,许爱莉把桓主任拉到一边:“哎,主任,咱们不是带的有药丸吗?数量挺多的,随便找一颗给他吃吧。人家带着个孩子,也挺可怜的。”
桓修白神色晦暗不明,他遥望了眼竹竿儿所在的屋子,小女孩正在屋前徘徊,发现桓修白在看她,也一瞬不瞬地瞪了回去。
“许爱莉,你想过没有,给一颗药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之后无穷无尽的麻烦。”
桓修白看待这些人总有种不真实感,仿佛自己是参与剧目演出的过客,其他人都是帷幕下的角色。
他对小世界的人们心肠一向很硬,同情是有,要他无视世界运行规则,恐怕不行。
“你这样做,可能一时半会救了他,长远来看就是在害他。抑制剂药效迅速,和草药不可相比。他好了之后,难保不会出去宣扬,一是会让moc的行动败露,二来,这人也会被逼着说出药的来源,惹上麻烦。最好让他活在正确的历史洪流中,我们无权干涉。”桓修白缓缓解释道。
“但是——”
“没有但是。许爱莉,”桓修白冷声道,“记住,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作为特勤科主任,即使平日里对员工偷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关键时刻也得提点他们,规范行为,免得惹祸出事。
许爱莉撇撇嘴,晃晃手说:“那行,我回去找个鼻塞堵着,继续睡了。”
她走回去的路上忽然踩中了什么硬东西。许爱莉低头一看,“咦”了声,警惕地观察了四周发现没人,就赶紧捡起来装好。
这个主任,怎么连cc丸的罐子都乱丢。还说不要破坏小世界秩序,自己大意丢了药丸,要是被别人捡去就真得出事了。
还好有惊无险。许爱莉转悠回去,随手把外壳掉漆的小铁罐塞进了桓修白的飞马兜囊里。
桓修白在原处稍等,希莫斯踏着薄薄的积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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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骑马带你。”戈里叶道。
希莫斯笑了下,算是默许了。
小泥鳅自语道:“但愿村里的大婶们能发发善心。要不然就得进林子找草了。”
席莫回瞳眸轻微移转。
小泥鳅这会才注意到希莫斯身上披着的正是戈里叶来时穿的大斗篷。他在心中给自己记上功劳一件,美滋滋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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