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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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是给她白家什么位份,就如今姑娘受的那些委屈,白夫人心底还真有了反悔的意思了。

“若宫里不来圣旨,咱也就别提了。”

白夫人对白锈侍说道,“如今我白家也已经归顺了他,往后咱们官场归官场,个人归个人,姑娘这亲事,不外乎就是锦上添花,我白家也不求这份荣誉。”

白锈侍见她突然生了这么大火气,便问怎么了。

白夫人脸色尴尬,瞪了他几眼,还是没能说出口。

即便白夫人没说,白锈侍从她那脸上,大抵也猜出来了是什么,姑娘自投罗网,送到人家怀里,人家八成是没客气。

白锈侍心里也不是滋味。

虽说这门亲事跑不掉,但也是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闺女,就这么无名无分的失了清白,换做谁,心里也不会顺畅。

“都说他雅正,可他办的这事算哪门子的雅正?”白锈侍愤然地说完,一抬头便被白夫人悠悠地一道目光,瞧的无地自容。

在这事上他还真没资格说别人。

当初白夫人那样的烈女子是如何嫁进白家的,沈家的人可都知道。

不也是在一场战役上,趁机将人给办了,生米煮成了熟饭,不嫁也得嫁。

“咳。”白锈侍尴尬地请咳了一声,正了正脸色,“先瞧瞧,若就是这么算了,咱姑娘的清白岂不是白白便宜了他。”

话一说完,白夫人“腾”地一下站起来,直接出了门,屁股底下的凳子晃荡了好一阵,才又稳住脚。

当初沈家大将军,也是这么对她娘说的。

两人做了几十年的夫妻,犹如左右摸右手,早没了当年的脸红心跳,可白锈侍如今却又在白夫人脸上突然看到了一抹霞红。

白锈侍直接愣住了,也忘记了上前跟上。

**

自白家大房出事后,白池初一直就没睡过安稳觉。

好不容易回到了熟悉的屋子,熟悉的床,便难得睡了个踏实。

醒来时,天色已擦黑。

“夫人说,小姐醒了,就赶紧去给老夫人请安,免得她老人家一直挂牵着小姐。”倚瑶一边伺候她更衣,一边对她说道。

白池初也没再耽搁,直接去了白老夫人的院子。

那晚她离开白府时,并没有告诉祖母,后来到了安王府,倒是想尽办法要给祖母捎个信回来,报个平安,结果满城都是太后和太子的人马。

后来她又想过去求安王帮忙,可每次打定了主意去求,总是会被其他的事情打断。

到如今人都回来了,信却没有捎回来,祖母想必是担心地紧。

那堵横在东屋和西院的墙,也被拆了个干净。

白池初进了院子上了台阶,人还在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热闹声,一进屋白池初才发现,自己的三个哥哥也在,白老夫人畏寒,一年到头出了夏季,其余三个字节,夜里都是离不得火。

白池初进去时,三人正围着白老夫人在火堆前说笑。

“哥哥们都在呢。”

白池初赶紧挤了过去,挨着白老夫人坐下,挽着她的手,乖乖地认了错,“祖母,孙女让您担心了。”

“没事就好。”

白老夫人握住她的手,将她上上下下瞧了一遍,并没有半点责怪和质问她的意思,倒是和白夫人说的话一样,“瘦了。”

“安王府没给你吃好?”

白池初笑了笑,偎了过去,“都好,孙女就是觉得不如自家屋里的饭香。”

这话逗乐了一屋子人。

“妹妹这是嘴挑,午饭喝了几杯果子酒,就能让睡到天黑,居然还敢去馋醉红楼的酒。”大公子当着大伙儿的面笑话了她。

一屋子的人都在笑,唯独三公子没。

白池初进来时,三公子抬头细细看了一眼后,便惭愧地垂下头。

见大伙儿安静下来,三公子才对白池初说道,“三哥哥对不住妹妹,没能护好你。”

三公子低下头,眼圈微微带红。

这段日子,他也是受尽了折磨。

白家大房一出事,他就被白二爷关了起来,后来倒是出来了,便四处去找白池初和大房的消息,日夜奔波,不但半点消息都没找到,还被白二爷弄出来的一摊子事伤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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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房的人回来了,他二房又散了。

“不怪三哥哥。”白池初伸手过去,握住了他的胳膊,“不都回来了吗,三哥哥就别想了。”

白大公子也拍了三公子的肩膀劝说道,“三弟这些日子在外头替我们奔波,吃的苦头可比咱们多。”

“要说担心,就数你和池初最难熬,咱们在里头的日子反而过的轻松,若不是事关紧要,也不会瞒着你们。”

白池初进来的晚,先前他们说了什么她并不知,一时还听不明白白大公子的话。

“大哥瞒着我们什么了?”

白大公子看着她耐心地解释,“咱们白家实则早就站了皇上,太后和太子就算是要生事,皇上也不会让咱们出事。”

白大公子话音刚落,那火盆里的一块木炭正好“劈”的一声蹦出来了一个火花,白池初的眼睛也跟着那火花,抽了抽。

愣了半晌,白池初才艰难地开口,向白大公子确认了一遍,“大哥的意思是,皇上,从一开始就打算了要护咱们白家?”

“对。”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们,夹子过后这两天打乱了更新时间,这两天尽量调节下来,恢复之前的早上九点时间,今天不出意外还有一更,没有的话我会在评论区告诉你们的。

第34章

白池初脑子里一阵嗡鸣, 已听不见其他声音, 双手紧攥, 指甲盖儿掐进了肉里。

在这之前, 她以为自己即便受尽了委屈,也是值得,起码换回了家人的命。

如今才知道, 她又多蠢。

她怎就忘记了陈渊是何人。

狠绝地没有半点人情味儿, 心思深沉, 一双眼睛跟黑漆漆地夜色一样,深不见底冷冽如刀。

这样的人,

又怎可能为美色所惑,说造反就造反。

除非他想造反, 否则她就是再同他睡千百回, 怕是也无法煽动他。

这番一想,所有的事情都解释的通。

为何他听到她说造反两个字后, 并没有多大反应。

为何在先皇驾崩的那夜, 安王府藏了那么多人。

因为他想反, 且蓄谋已久。

并非是她色、诱成功。

她在他面前使出的那些百般献媚,

如今看来, 没有没有必要。

白池初没坐多久,就走了。

说果子酒的劲头还没缓过来,先回去休息。

一出白老夫人的院子里,白池初的脚步如风,心头的怒火一烧, 将那一张小脸烧的通红,原本白皙的脸蛋此时如染了天边的霞红,生动艳丽的很。

倚瑶紧紧跟在她身后,瞧得出来小姐这是生气了。

回到屋里,白池初便开始翻箱倒柜地寻东西。

“小姐是在找什么?”

倚瑶紧张地问她。

“三哥哥送我的那套美男图呢?”白池初翻了两个箱子没找到,便直接问倚瑶。

倚瑶眸色一惊,不知道她要这个干什么。

当初三公子将那套美男图送给小姐不久,小姐就拿出去同安平公主分享,当着众人的面,硬是对那画像上的人评头论足。

谁人的眼睛好看,谁人的鼻子好看,谁的身板子又结实,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让她们给说了,这番羞人的言语终是引起了一位姑娘的反感,一个瞧不惯,回头就找白夫人告了状。

公主倒没有什么,

小姐就惨了。

一顿鞭子挨了不说,美男图还差点被白夫人毁了。

后来就剩了一半的残卷,白池初舍不得,硬是让倚瑶去灰桶里寻了回来。

“奴婢找找。”倚瑶记得在哪儿。

当初因寻回来沾了些灰,小姐就有些嫌弃,还是她留了个心收了起来。

没想到小姐还真有需要的一天。

倚瑶去了里屋的一口大箱子底下翻了出来,“小姐怎的突然找起了这个。”

白池初没答,而是让倚瑶一同帮她看。

“帮我过过眼,瞧瞧这上面的公子爷,哪个长的好看,官职高低不在乎,好看就行,选好了我拿给爹爹,让他帮我说亲。”

白池初说完,倚瑶嘴里就能塞进去一颗鸡蛋,“小姐,咱可不能胡闹,小姐可是皇上的人。”

“没名没分没证据,怎就是他的人了。”白池初气不打一处来,“他虽是皇上,也得该讲道理对不对?”

倚瑶怎么劝都没有劝住,白池初当夜就选了图中的一人,定下来后,第二日就去找了白夫人。

白池初将那图往白夫人桌上一放,微微垂首头,脸上显出了几分娇羞,“娘,女儿无意中瞧了这画像,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子,能长的这般俊俏。”

白夫人正喝着茶,差点就呛了喉咙,狐疑地看了白池初一眼,才去看了桌上的画像。

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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