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裴行遇为什么回来。
靳燃靠在墙上,看着掌心里的戒指百思不得其解。
裴行遇让他带着步虞走,自己留下应付星际海盗,明明已经带着步虞离开却又冒着生命危险赶回来,空投仓没有反击能力更没有防御力,击中就是死路一条。
他来了之后什么都没说,面色如常的指挥紫微垣紧跟其后赶来的战舰清剿星际海盗。
裴行遇。
靳燃在心里咀嚼了两遍这个名字,微微闭上眼睛将他的冷峻面容描绘了一遍又一遍,他和靳绍原之间有他不知道的协议。
他这样冒险赶回来是否因为和靳绍原的协议?又或是怕他将两人的婚姻关系公之于众?
“靳燃,靳燃。”钟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打断了靳燃的沉思。
靳燃跳下床,打开一小扇窗口,“有事?”
“你应该没吃东西吧,我偷偷拿过来给你的,这儿还有几件换洗衣服。”钟琯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说,“司令不知道。”
靳燃接过来。
钟琯小声劝他:“你别老是闯祸啊,把你那个疯脾气收一收,我听他们说你连霍尔空间站都敢炸了,你就不怕他们追究责任吗?”
靳燃懒得听这个,冲他摆了下手说:“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钟琯知道他不想听,又小声问他:“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啊?你还跟人打架了?”
靳燃伸舌轻舔了下嘴角,“揍了个傻逼,十一军团的脑残叫莫鲁的在那儿讥讽裴……行了你走吧,让你司令看见又要……”
话音未落,一道清冷嗓音传来。
“钟琯。”
钟琯一哆嗦,立刻转身行军礼,“司令!”
“你在这里干什么?”
钟琯战战兢兢地说:“我……我给靳燃送几件换洗衣服,对不起,我下次不擅自过来了。”
“送完了吗。”
钟琯忙不迭点头。
“送完就走。”
钟琯飞速看了靳燃一眼让他自求多福,然后飞快溜了,半秒钟也不想暴露在裴司令的眼皮子底下,冷。
靳燃撇了撇嘴关掉窗户准备回去睡觉,被裴行遇叫住,“靳燃。”
“干嘛?”
裴行遇伸出手拨开窗户,修长白皙的指尖按在玻璃上被压平,指纹透着白痕,“手伸出来。”
第17章 掉马
靳燃伸出手。
一个小玻璃瓶递到他手上,带着裴行遇微凉的体温,还有淡淡的石斛兰气味。
“什么东西?”
裴行遇收回手,“把它喝了。”
靳燃“哦”了声也没管是什么,浓烈的石斛兰气味中透着一股黏腥的血气,喝完随手把瓶子冲他手里一扔,转头要走又被他叫住。
“又干嘛。”
裴行遇肩上搭着黑色长外套,罩在军装外头,脸色看着有些苍白,靳燃微微皱眉问他,“你受伤了?”
“不碍事。”裴行遇军装穿的严严实实一丝不苟,除了脸色和嘴唇有些苍白之外看不出异样,他平时脸色也苍白。
“知错了吗?”
靳燃漫不经心又无畏地冲他笑,“不知道,我没错。”
裴行遇一只手攥着小瓶子,另一只手掩在长外套的袖子里,压低的嗓音透着一股冷意,“为什么打莫鲁。”
“想打就打了。”
裴行遇轻舒了口气,站姿笔直地隔着窗户跟他说,“每个辱骂我的人你都跑去跟他们打架,你开着一百台重型机甲出去都不够用,能不能别疯了!”
“不是为你,他挡我路我就揍他了,下回他再放屁我还揍他,揍的他妈都不认识。”
“靳燃,你是不是真欠揍!”
“对。”
裴行遇一把攥住窗沿,眼角都气红了,将瓶子往身后一扔,靳燃以为他气走了也转身回去睡觉。
下一秒禁闭室的门轰的一声被踹开,裴行遇一把扯掉肩上的大衣往一边一扔,“欠揍是吧,过来跟我打,输了就给我老实点。”
靳燃一舔犬牙,“那我赢了呢?赢了就离婚?”
裴行遇淡淡扫了他一眼:“赢了再说。”
靳燃心里一团乱麻,心里明知道裴行遇是抛下“天纪”号全体逃亡的叛徒,可他又的的确确赶回来,心里正烦没处撒火。
打就打。
靳燃后退一步亮起姿势,一手握拳一手摊开冲他做了个挑衅的姿势,裴行遇眉眼漆黑面无表情地解开军装袖口挽了下左袖,右手没动。
白皙的手腕被黑色军装衬的莹白如玉,靳燃觉得有点晃眼。
“哎,打个架不用脱衣服吧。”
裴行遇没理他,稍微活动了下手腕轻吸了口气克制心口那股憋闷疼痛,他用空投仓强行跃迁,巨大的压力全在他身上。
独渊虽然准备了能量调节水给他,但用处不大。
“需不需要让您两招。”靳燃还没说完,裴行遇立刻截断他的话,“不需要。”同时冲他挥拳,凌厉又敏捷。
靳燃还没准备好,结果脸上真就挨了一下,仿佛听见了自己骨骼移位的声音,疼得头皮立即乍起冷汗。
艹,下这狠手。
靳燃侧身一闪,攥住裴行遇的手腕猛地向后一折,侧头躲避他反方向来的另一只手,裴行遇下手干净利落,狠厉非常。
靳燃甚少打过这样势均力敌的架,像是只被激怒的凶兽,呲着牙仿佛嗜血般兴奋地舔了下嘴角的伤口,果然尝到了血气。
裴行遇身上有一股让他非常兴奋的味道,那种强悍的、冷漠内敛、成熟到极具倾略性的气味,alpha天生的征服欲悄然勃发,叫嚣着将他踩在脚下!
征服绝对强势的同类,会让他产生无与伦比的满足。
靳燃的神经末梢悄悄燃起火光,是他未曾发觉的一束星火,此刻他的眼神全在裴行遇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击败他,击碎他。
两人拳头相对,骨骼发出“咔吧”一声,但谁都没有退缩,而是同时利落的调转方向奔着对方的致命点而去。
禁闭室里东西一应俱全,却被两人的打斗弄得乱七八糟,桌椅全部翻倒,报警器发出尖锐嘶鸣,又被靳燃一脚踹烂终于安静。
两人势均力敌,同时将对方击倒,但裴行遇身上有伤没有靳燃反应那么利落,就这一秒便被他掐住了咽喉坐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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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靳燃扣着他的颈子,拇指按住他的脉搏,带着剧烈的喘气声说,“你输了。”
裴行遇双手攥住靳燃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屈膝冲他一抵随即双手利落一扭将两人掉了个个儿,苍白的脸色因为刚刚的剧烈打架有了些血色,气息乱得厉害,嘴唇惨白。
“没输。”
靳燃也不反抗了,就这么被他压着,两只手垫在脑后冲他笑,“长官,为了不跟我离婚连兵不厌诈都使出来了,这么喜欢我啊?”
裴行遇没接这句故意歪曲的话,缓了缓微乱的气息冷声说:“既然输了,以后就老实点,以后不许再提离婚的事情,时间到了就算你不提我也会跟你离婚,记住了?”
靳燃心里烦躁,拨了下他的手要起身却被他扣着一下子没起来,心里顿时一团火烧起来连带着烘出一股极致的alpha信息素。
“不提就不……喂裴行遇!”
裴行遇扣着他脖子的手一松,清冷眉头略微一皱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来,身子一软一下子晕了过去。
靳燃眼明手快地去接他,一下抱了个满怀,鼻尖冲进一股似有若无的石斛兰气味,不由得吸了吸鼻子,还挺香。
“不是,裴行遇你有没有事啊?打你两下就晕倒,你他妈又不是个omega这么娇气,喂你醒醒啊。”
靳燃抱着裴行遇往后伸头,他身上淡淡地仿佛沁着凉意的石斛兰气味无孔不入地往鼻尖窜,“艹,你的独渊呢,那个扫地机平时不是到处晃悠,现在死哪儿了。”
裴行遇无知无觉,脸色苍白的可怕,靳燃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把他打坏了,明明没用什么力啊,都没冲他脸打。
哪像他,拳拳冲着自己脸,毁容式打法。
自己还是他名义上的男人呢,谋杀亲夫倒是一点不留情,说到离婚就不离,“艹你有病吧。”靳燃骂完了抱着他放在自己刚才坐着的床上,回到窗口去喊人。
“喂,有没有人啊,你们司令晕了,来个人。”
禁闭室在战舰尾部一个拐角里,喊是喊不到人,报警器又让他一脚踢烂了,他手上所有的通讯设备全让没收,真是叫天天不应。
门锁是从外面识别的芯片,他踹烂了也出不去。
靳燃顺手捡起裴行遇掉在地上的长外套扔在床上,有心趁着现在他不能反抗冲他脸上来一下,但想了想趁人之危没意思。
裴行遇没戴手表式通讯器,一只手的扣子解开露出细白手腕,另一只手则缠着白色的纱布遮在外头黑色的军装袖口里,领口干净整洁一丝不苟,透着一股冰冷而禁欲的意味。
“嘶。”靳燃在心里冷嗤一声,禁欲个屁,去他妈的谋杀亲夫。
靳燃坐在地上歇了会,脸上的伤有点疼,他脱掉手套活动了下手指,呆呆地看着戒指一会,又回头看着昏睡的裴行遇。
心里有个声音诱惑他,就现在,掐住他的脖子,只要一下他就会死,能给“天纪”号数百号人报仇,能给靳娴报仇。
靳燃真就把手放在了裴行遇的脖子上,蓝色宝石和裴行遇苍白的脸色相映更显明亮,靳燃手指收紧,感觉到脉搏的静静跳动。
叛徒。
他这几个月接触到的裴行遇虽然冰冷的不近人情,但和霍尔传言中的抛下“天纪”号数百人独自逃亡的形象大相径庭。
战争死人是最正常的,靳燃操作战舰逃窜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他会回来。
可他回来了。
靳燃心里烦乱,极重的喘了几口气别过头。
一股石斛兰气味溃散蔓延,有越来越浓厚的迹象,像是无形的丝线蔓延出来,另一端收紧的是靳燃的四肢百骸。
他晃了晃脑袋觉得有点沉,后背沁出汗,明明心口像是塞了一股化不开的浓雾让他喘不开气,却本能地靠近昏迷的裴行遇,追逐那股令人迷乱的石斛兰气味。
信息素,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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