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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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时间,祖孙俩秉烛夜谈了大半,剩余大半,便是在饮酒。

饮得酣畅淋漓。

长风国中世家无数,各个都吹嘘家中子弟如何。

但靳家也好,旁系分支也好,这众多子孙里,他最喜欢的其实是钱誉。

便是他姓钱,不醒靳。

……

靳老爷子也听靳悦(钱誉的母亲)不止一次私下说起过,有些担心钱誉婚事。

钱誉似是一心扑在家中经营上,鲜有花心思在婚事上,似是都要及冠了,却连中意的姑娘都没有一个。

靳家和钱家虽一个是世家,一个是商家,却都后苑清净,未曾有通房侍妾的习惯,靳夫人也没动过这些心思。

做母亲的,靳夫人是担心钱誉的婚事。

靳老爷子却道:“男子汉大丈夫,自当志在四方,誉儿清心寡欲,也未为不可。”

这话他是听钱誉说过,方才拿来宽慰。

在靳老爷子印象中,钱誉一直是不怎么上心男女之事的。

却意外,在腊月的时候,忽然接到钱誉的书信,说有一心仪姑娘想求娶,对方的祖父同他有过袍泽之谊,所以想请他出面说亲。

呵!

靳老爷子倒是惊喜,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便是遇上喜欢的了,才想着将他这个外祖父都从长风给搬了出来。

只是时日紧迫,他尚且来不及多想他这袍泽之友是谁!

长风国中世家众多,同他一道上过战场的人也多,他没寻细处问。

钱誉素来稳妥,他若是能喜欢的,靳老将军便也未曾想过自己会不赞同,便也没有多问起他究竟是心仪上哪家的姑娘了?

在靳老爷子眼中,钱誉便是最好的。

军中久矣,多少都习惯未雨绸缪。

也亏得他一路日夜兼程,才在途中逢上了两场大雪的情况下,也在年关前抵达了燕韩京中。

途中,他是有听闻长风有使节出使燕韩。

后来半道听闻这使节竟是白崇文。

他与白崇文几十年未见,早前,也是一道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共同抗击过巴尔的,当年也是过命的交情。

白崇文竟也来了燕韩!

正好可以寻个时机不醉不归,靳老爷子大笑出声,心中好不爽利!

……

等到燕韩京中,靳老爷子还在说起此事。

却见钱誉眉头微微拢了拢,罕见得嘴角跟着微微抽了抽。

他最是了解这个外孙。

果真,便见钱誉拱手:“外祖父,誉儿请您来,便是同国公爷的缘故……”

嘎,白崇文的孙女?

靳老爷子哑然失笑。

都知晓白崇文的独子早些时候在征战巴尔的时遇上了大雪封山,在粮草近断,被巴尔一族围困多时后,来不及救援,战死沙场。

这场征战原本应当是白崇文去的,只是白崇文旧疾复发,才有了白进堂代父出征。

这场战争的结果,白崇文白发人送黑发人。

白进堂留下的孤女便成了白崇文心中唯一的寄托,是掌上明珠,也是命根子。

白崇文在苍月国中,尤其是军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他若要给这个宝贝孙女择婿,定是万中挑一。

万中挑一的意思,并非是靳老爷子觉得钱誉不好。

而是靳老爷子知晓,白崇文这孙女在白崇文心中的位置,岂会愿意她远嫁?

靳老爷子只叹道,誉儿,若是白崇文的孙女便有些棘手。

钱誉果真顿住。

靳老爷子转念一想,钱誉也应是知晓如此,才会想着将他搬出来提亲的。

靳老爷子叹道,“誉儿啊,白崇文这块骨头可是很不好啃的啊。”

啃?

钱誉微怔。

靳老爷子却道:“需得寻个郑重其事的由头,才能慢慢啃上一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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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哪里还有比相邀一道过年更郑重其事的理由!!

钱誉眸间这才沾了笑意。

……

今日,钱誉本就是同靳老爷子一道去驿馆,邀请国公爷一家来府中过年的。

国公爷是出行使节,没有在宫中一道过年的道理。

驿馆里的诸多管事届时也要回家,只会留些人轮值,年关里哪里还有热闹只说?

靳老爷子是钱家的长辈,他若邀请朋友来府中吃年夜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钱誉心中方才感叹,姜果真还是老的辣。

可便是如此,钱誉心中还是忐忑。

国公爷可会婉拒?

梅老夫人可会推辞?

这些纷繁复杂,原本在心中纠结,久久不能安宁的念头,却都在先前那阵鞭炮声时,他忽然将她揽在怀中维护的一刻,通通抛到了脑后。

他心中有她,她心中亦有他,便是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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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想二更补回来,结果又坑了,不知道明天能不能二更补回来了。

但没骗你们,真的目测还有几章就要成亲了,你们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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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年关相邀(二)

自先前的闹市区出发, 很快便到了驿馆。

燕韩京中前些日子下了场大雪,昨日天晴融雪,气温又冷上了不少,今日似是才回温了些。

白苏墨等人是昨日才来的燕韩京中, 本就对燕韩京中的气候不熟悉,便也不怎么觉得,只是临到同驿馆所在的街巷还有一两条街时, 正好遇上昨日迎候的小吏,衣裳都减了些。

只是身上背着重重的包袱,走路时呵气成雾,步伐有些急, 面有喜色。

见了是梅老太太和白苏墨, 小吏殷勤上前。

小吏寒暄两句,又问了声新年好,白苏墨才晓年关临近, 这驿馆当中的众人也要开始回家中过年了。

小吏说驿馆中当差的, 家中远些的已经先走了,他家在京城附近的县城,今日是腊月二十八, 今日走正好,明后两日还会有家在京中的差役离开。剩余的, 便是今年年关当值的了, 人不会太多。

年关将近, 讨得是吉利。

白苏墨莞尔, 目光瞥向于蓝。

于蓝上前,打赏了小吏些碎银子。

小吏笑得合不拢嘴,又连连问候了几声“新年好”,“万事如意”等等,也算博得好彩头。

老人家总是欢喜的。

梅老太太果真抿唇点头。

这一路都是梅老太太和靳老将军在一处说话,走得同白苏墨和钱誉稍远。眼下,已快至驿馆,又在遇到先前那小吏时众人凑到了一处,便也无分开走的道理了。

白苏墨上前扶着梅老太太。

钱誉也到了靳老将军身侧。

白苏墨和钱誉都不知晓他们二人先前说了什么,只是见得梅老太太和靳老将军似是心情尚佳,心底的忐忑似是都少了几分。

可又都知晓,最难的那头是在国公爷那里。

不多时,踱步至驿馆门口。

白苏墨只觉驿馆门口今日似是站了黑压压的一片,不知出了何事?

天子脚下,此处又是招呼别国的驿馆,应当不会生事端才会。

白苏墨和梅老太太面面相觑。

白苏墨扶了梅老太太上前,等临近看,那前排其中最显眼的不是齐润几人吗?齐润是在爷爷身旁贴身伺候的人,白苏墨定睛一看,齐润身后覆手站立的一袭华服锦袍,不是爷爷是谁?

爷爷?

白苏墨意外。

钱誉也见靳老将军驻足。

“外祖父……”钱誉不解,顺势抬眸,却见靳老将军的目光落在驿馆门口。他眉目间似有些许老朋友许久未见的激动,又有惯来的在军中显露的傲气。

钱誉顺势望去,外祖父目光所及之处,不是国公爷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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