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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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佑均有意思笑笑:“果子酒也能醉人?”

白苏墨额头三道黑线:“喝得有些急了。”

梅佑均也不戳穿,只是低眉笑了笑。

此番去得便是南院。

之前听庄氏说起过,梅府的东西南北四院是按各个季节布置的精致,南院多是秋景,到秋日的时候颜色最是好看,眼下,尚且盛夏。

梅佑均便寻了南院湖边的一处凉亭落座:“苏墨,打发时间罢了,饮饮我煮的茶?”

梅佑均这句“打发时间罢了”说得极其隐晦,整个下午的时间不断,若是干走干聊也怕是要词穷的,不如一处煮茶饮茶来得好。

梅佑均是聪明人。

白苏墨便道好。

唤了府中侍婢拿了煮茶的工具来。

煮茶在临近诸国,如燕韩国中很是盛行,但在苍月,历史太过悠远了,便只有些百年世家还喜欢着,其实已然少见。

京中许多权贵府邸都不曾有这些风雅之物,但梅府这样的百年府邸便不奇怪了。

白苏墨对煮茶其实不懂,却仍觉是风流文雅之事。

梅佑均提议煮茶,白苏墨其实有兴趣。

“苏墨可会?”梅佑均说话不造作,多是行云流水。

白苏墨也应得通透:“不会。”

梅佑均便笑:“那我便放心了。”

分明是打趣话,白苏墨也笑起来。

气氛一时很是融洽。

不远处是清风湖畔,绿柳拂堤,耳畔是梅佑均添水煮茶的声音,水声忽高忽低,伴着梅佑均煮茶的优雅之举,实在教人赏心悦目。

水要三沸。

三沸去浮沫后的第一碗便是精华。

只得了两杯,一人一杯。

梅佑均递于她跟前。

她端至鼻尖闻了闻,果真清雅,清雅中又透着股浓郁,同泡出的茶水不同。

闻过之后,才送至唇边尝了尝。

上等的茶,要分三口品。

入口清雅润泽,白苏墨不由叹道:“好茶。”

梅佑均看了看她,只是笑笑,旁的没有多说。

又等水沸,便又起了第二碗,正好一人两杯,香意没有第一碗浓郁,却是另一般全然不同的滋味。

“这杯如何?”梅佑均问。

白苏墨想了想道:“没想到煮出来的茶,每一口的口感都是不同。”

梅佑均又笑了起来。

白苏墨也笑:“煮茶可难学?”

梅佑均看她:“你想学?”

白苏墨笑:“先前见你煮茶,觉得甚是清风文雅,若是能学到,日后应当也会受用。”

梅佑均眸间笑意更浓。

“佑均。”应是先前聊得投机,都未曾听得身旁脚步声。

眼前有人唤他,梅佑均才转眸,见是钱誉,倏然起身:“钱兄。”

白苏墨脸上的笑意渐敛,取得代之是一抹不经意的绯红。

钱誉的父亲同梅佑均的父亲是同窗。

此番一直借住在梅府南院。

梅佑均同钱誉这几日便已熟络了。

白苏墨低头,并未看他。

“白小姐也在此处?”钱誉却主动问,悠悠看她。

白苏墨不得不抬眸。

梅佑均意外:“你同苏墨认识?”

钱誉应道:“前日在梅老夫人处见过。”

梅佑均便想起他同姑奶奶早前在古安城见过,后来在梅府又遇见,他是燕韩人士,姑奶奶对他印象很好,时常邀他一处坐坐,那他见过白苏墨也不稀奇。

“我同苏墨正好在此处煮茶,钱兄,你是燕韩人士,对煮茶定然精通,可要一道?”梅佑均相邀。

既然在院中遇见,于情于理都应相邀。

昨日太过亲近,到了今日,白苏墨忽得有些不敢看他。

心中七上不下,也不知晓希不希望他留下。

钱誉却道:“正好,我也许久未煮茶了,只是不知是否叨扰?”

白苏墨看他。

梅佑均笑:“自然不。”

钱誉总归是二房的客人,梅佑均乐于招呼。

凉亭中是圆形石桌。

梅佑均先前便坐在白苏墨对面,钱誉便在白苏墨一侧落座。

她身上有清淡的白玉兰香气。

很是好闻。

昨日他同她亲近,鼻息间便全是这股白玉兰香气。

他心扉微动。

他既来,梅佑均便将煮茶一事的风头让与他。

他本有心猿意马,煮茶的时候便未曾多说话。只是一面煮茶,一面听听梅佑均同白苏墨一处说话,顺带不时抬眸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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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旁人在一处时,便谈吐矜持,声音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似是同他一道,才是时而暧昧,时而挑衅,时而温存,回回逼得他丢盔卸甲。

他心底似是倏然漏掉一拍。

“钱兄……”梅佑均诧异看他。

他应是在出神,壶中的水添多,溢出将炉火熄灭。

他还是燕韩国中之人,说出去怕是要惹人笑。

钱誉歉意:“疏忽了。”

梅佑均拍了拍他肩膀,只道无事。

钱誉便正好听白苏墨朝梅佑均莞尔:“那今年科考,预祝高中。”

呵,钱誉饮茶,余光悠悠瞥她。

梅佑均却道:“苏墨,借你吉言。若是真的有幸高中,日后在京中恐怕多有劳烦,头一遭怕是要要请苏墨带我逛逛京中。”

白苏墨笑:“自然。”

呵,钱誉又饮一杯。

白苏墨看他。

他面色如常。

稍许,梅佑均又道:“对了,钱兄这几日可有旁的安排?”

白苏墨心底微滞,莫非,梅佑均要邀请他?

面上说不清意外还是惊喜,却又惯来的隐藏,不怎么显露。

钱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白苏墨。

有人的表情,他尽收眼底。

“佑均可是有事?”他反问。

梅佑均道:“府中兄弟姐妹正好明日要去一趟麓山,爬山,钓鱼,听蛙,游湖,自是人多热闹,钱兄若是有空,不如与我们一道,也正好见见麓山日出?”

白苏墨抬眸看他,生怕他看不到眼中期许。

这一去要四五日不见他!

“倒是不巧了。”却听他口中道起。

白苏墨指尖僵了僵,心情好似失落到冰窖谷底。

他是商人,来骄城自是生意上的事要谈,自然与他们这些清闲的世家后辈不同,梅佑均也不勉强,便道:“那钱兄若是得空了,再一道去。”

钱誉低眉应了声“好”。

此后,白苏墨似是突然没了兴致,索然无味。

钱誉看了她几眼。

稍许,便又起身:“佑均,我还有些事,先行告退。”言罢,又朝白苏墨道:“白小姐,告辞。”

梅佑均知晓他事忙,也不多留。

白苏墨淡淡瞥了瞥目,没有应声。

钱誉再一走,白苏墨只觉心情跌至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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