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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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澄叹了叹气,被微寒的晚风揉散。

她在原地伫立片刻,便俯身提起那盏宫灯,沿着花径的方向继续往前走。

许是太后为了让程子言的这番花灯的心意更有气氛些,所以吩咐今夜的御花园里都没有点灯。

顾之澄提着宫灯,只觉这小径又长又黑,除了手里微弱的这团光亮,目之所及,便都是漆黑乌沉的,莫名多了几分阴冷的味道。

幸好她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所以什么都不怕。

只是除了她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之外,就只有风吹花叶的簌簌声,未免太过寂然。

顾之澄蹙起眉尖,忽而察觉到了一丝不大寻常的动静。

下一瞬,就有一道黑影从旁边的花丛中钻了出来,将她抵在了另一旁的假山石壁上。

“放肆?!你是何人?!竟敢对朕不敬?”顾之澄本想与他过几招,可双手的手腕都被他狠狠扣住,双腿也被他用膝盖死死抵着。

“无论我是谁,总归不会是你的子言哥哥......”醋意极浓的声音从耳畔传来,酥酥痒痒的,让人心动。

顾之澄精致嫩白的小脸上漾出几抹笑意,“小叔叔,你怎的进宫来了?”

耳边又传来陆寒轻嗤的一声,“呵,我就比他老那么多......?”

一个是叔叔,一个唤哥哥,两相对比,可见高低,着实让他气得不轻。

顾之澄抿了抿唇,纤密而卷翘的鸦睫似一把小刷子扑簌几下,因与陆寒的脸贴得太近,所以长睫的尖尖儿似有若无地刮过他的脸颊,让陆寒的眸光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小叔叔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顾之澄眉尖轻轻蹙着,小鹿似的杏眸里映着陆寒深邃的瞳眸,还有他身后那轮明月。

陆寒轻笑一声,一只手放开她的手腕,又转而扣住她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灼热而绵长的呼吸洒在她的耳珠上,“陛下说笑了,方才不知与谁一口一个子言哥哥澄儿妹妹的唤得亲热,怎又转身就忘了呢......?”

“......”顾之澄精致的小脸扬起,桃花似的唇瓣被咬出小小的月牙印儿来,“你......你都看到了?”

“还有什么臣应该看到的么?”陆寒眉目深深,视线灼灼,意味深长地问着,抬起手指摩挲了几下她嫩得吹弹可破的脸颊。

顾之澄只觉得他指尖抚过的地方,都灼起了细碎的小火星似的,又烧又烫,忙别开眼去,眸光却晶亮蕴着水光。

陆寒忽而俯身,薄唇贴得更紧,几乎从她纤嫩修长的脖颈处擦过,留下灼热绵绵的气息。

他喑哑着嗓音道:“你也叫我一声听听......”

顾之澄身子微微发颤,秋夜点星的寒风和他灼热滚烫的吐息混在一起,让人忍不住战栗,轻软的嗓音也带上丝丝发颤的尾音小钩子,“小叔叔......”

“不是叫这个。”陆寒眸光发沉,声音半哑,脸上的表情却是清清淡淡的,在刻意压抑着。

“......”顾之澄望进他深邃的眉眼里,里头是翻涌着的醋意滔天。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他却好似极在意,拈酸吃醋得不得了。

她颤了颤指尖儿,福至心灵一般,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嗓音轻轻软软飘乎乎地唤了一声,“陆......陆寒哥哥?”

陆寒手背上顿时青筋暴起,隐忍得眸光越发沉。

他早就知道,这个小东西,一个字,一个音,就足以让他轻易不像自己。

“......是这样吗?”顾之澄眨了眨眼,杏眸里水雾濛濛,又迷茫懵懂地看着陆寒。

而陆寒,却紧了紧扶在她腰上的手掌,几乎是咬牙切齿憋着什么似的,薄唇之间溢出几个字来,“你与他......是青梅竹马?”

“什么青梅竹马,我都不大记得了。”顾之澄忙慌乱了摇摇头,脸儿又白又嫩,却有着几抹闪烁的眼神,直直落进了陆寒的眼里,让他看得分明。

呵,果然这个小骗子,又在撒谎。

“考虑了这么久,这就是陛下给臣的答案么?”陆寒仿佛是泄了气,突然松开了钳在了腰间的手,“陛下今日真美,却不是为了臣打扮的。”

他几乎是失望地轻笑了一下,打算直起身子来。

可顾之澄却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忽然抬起手臂环住了他的脖颈,让他继续保持着俯身将她抵在假山石壁上的姿势。

陆寒的眸子瞬时变得幽暗无比,敛着深色,哑声问道:“陛下,你知道你此刻是在做什么吗?”

“......”顾之澄咬了咬唇,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羽睫如蝶翼般扑簌几下,然后那双比今晚月色还要美的杏眸阖了起来,淡粉的唇瓣印在了他的薄唇之下。

此刻,夜色正好,月色正好,晚风正好,星辰正好。

一切都仿佛是刚刚好。

而她,也不过是刚好也想亲一亲他而已。

......

第115章 【115】单更

陆寒眸色渐渐转浓, 心跳得几乎快要蹦出来。

这么久了......

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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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这小东西第一次这样主动......

陆寒慢慢变得不受控起来, 阖上双眸, 更深情而专注的回吻顾之澄,仿佛天地间已静止一般。

动情又忘情......

不知过了多久, 就连那轮皎皎的明月似也害羞地落到了乌青色的云堆之后。

终于等到陆寒松开她,可他灼热的气息却还萦绕在顾之澄四周, 烫得她羞答答地垂下小脑袋, 葱白似的指指尖别扭地揉搓着陆寒的衣角, 直到揉得皱巴巴的。

两人都没说话,却觉得微凉的晚风甚是没有,这样静静站着,心有灵犀的默契感受着这份静谧。

然而......就在这时候, 太后因太过震惊而颤抖着的声音,忽而伴着鼓噪的晚风从身后传来。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顾之澄心头一颤, 立马撒手松开了陆寒的衣角。

而太后身后跟着的四位太监宫女们都各提着宫灯, 灯火交叠一下子就将眼前的景象照得通亮。

顾之澄正垂眸站在陆寒身前, 两人衣衫些许凌乱, 再加上顾之澄绯红的小脸, 眼尾挑着一抹潋滟之色, 桃瓣似的唇也微微翘着,沾着晶莹剔透的水光,更显红肿。

太后哪能看不明白这是如何一回事,精致的面容上几乎露出了扭曲的狰狞。

又看见顾之澄似个犯了错的小媳妇一般,站在陆寒身边, 太后这颗心就更气得快要爆.炸了。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太后的威严端庄仪态,急急冲上去想要去将顾之澄从陆寒身边拉回来。

可陆寒却上前一步,将顾之澄护在了身后,“太后娘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太后冷嗤一声,毫不客气的睨着陆寒道:“哀家与你这样的乱臣贼子有何话好说?”

“母后......”顾之澄有些着急,轻唤了一声。

太后的眸光带着一股威压看过来,从容不迫的说道:“澄儿,你年纪小,受人蛊惑,误入歧途,哀家不生你的气,只要你现在乖乖到哀家身边来,不要再同这样的人为伍。”

“母后,你不要再说了......”顾之澄垂着眼,走到太后身侧,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她的袖角。

太后冷笑道:“你怕他做什么?哀家是太后,你是皇帝,他还敢对咱们动手不成?”

“......他若是敢,哀家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太后声色俱厉地看着陆寒,完完全全与陆寒撕破了脸。

从前,太后总还忌惮着摄政王的权势与背景,与他表面上还能寒暄一两句,瞧起来也是和和气气的。

但如今,太后见到陆寒竟然对自家女儿下了手,早就失了理智,什么也都敢往外蹦了。

顾之澄小脸煞白,有些担忧地看向陆寒,怕他生气。

她知道,陆寒私底下的手段多得很,若是母后惹恼了他,只怕要被他......

陆寒不动声色,回了顾之澄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

顾之澄倒是一颗高悬的心稍稍放回了肚子里,可是太后看到顾之澄和陆寒当着她的面眉来眼去的样子,越发怒不可遏。

太后直接拉住了顾之澄的手,冷声道:“跟哀家走。”

“太后娘娘,若是你同意这门亲事......这是臣给出的条件。”陆寒大步流星堵在路旁,从怀中掏出一封红彤彤的洒金信封来,原来竟是有备而来。

不料太后却接过那信封,直接抬手便撕碎了。

她一双美眸泛着无尽冷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无论你说怎样的条件,哀家都不会同意你们的亲事!......摄政王还是早做被分封藩地,离开澄都的打算吧......!”

“......自然,你若是心不甘情不愿,也可以造反!反正哀家知道,你筹谋此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让天下人都瞧瞧,他们心中奉若神明的摄政王是如何道貌岸然,觊觎皇帝,狼子野心!”太后又补充了几句,目光向她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们逡巡了一圈。

这些话,早晚会传出去的。

“母后......你不要再说了......!”顾之澄原本轻微的声音忍不住放大了些,杏眸泛着水光,熠熠有神带着丝缕责备之意。

太后毫不留情地扣着顾之澄的手腕,拉着她往回走,“好,哀家不说了,你跟哀家回宫去!”

陆寒被晾在原地,垂着眉眼目光幽幽地望着地上被撕得七零八落的信封。

信封里头装着的也是朱红洒金信纸,是他亲手一笔笔写上去的,他愿意为了她所能付出的一切。

......

顾之澄被太后一路强行拉着回了清心殿,脸色亦是有些惨白。

直到她跌坐在龙榻上,太后才松了手,屏退了殿内的宫人后,才面色稍有缓和道:“澄儿,哀家知道,这事不怪你。”

顾之澄张嘴欲说话,又被太后连珠炮似的一串话堵了回来。

“......你年纪尚小,没见过世面,那陆寒又伪装得极好,模样好手段强处处都是拔尖儿的,所以你才会被他骗了去......”

“......不过没关系,如今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只要你答应母后,从今往后,绝不和他私底下见面,立刻着手给他分封藩地,让他离开澄都,从此不可再踏足入内。”

太后说了一堆,这才侧眸看向顾之澄道:“......澄儿?你可有在听母后说什么?”

顾之澄身子有些发软,半倚在龙榻边的雕漆云龙纹红木阑干上,才轻声道:“母后,你方才那样冲他说话,就不怕......”

“哀家能怕什么?”太后冷笑一声,哼道,“......左不过是个‘死’字,若是让你和他在一块,哀家与死何异?”

“更何况,你以为他是真心待你?......不过是盯上了咱们顾朝江山,换这样的法子来取,总比强取篡位来得好听。若顾朝江山最终还是落入了陆家手中,那哀家也不愿苟活,更无颜面去见你父皇和列祖列宗了。”

顾之澄垂下眼,乌黑的瞳眸中满是无奈之色,嫩生生的小脸也比平时更加苍白,声音又低又轻地说道:“母后......或许,他不是这样的人......”

“这种时候,你还向着他......?”太后气不过,又抬起纤长的玉指戳了戳顾之澄光洁的脑门儿,斥责道,“你是不是被他迷昏了脑袋了?”

顾之澄咬住唇,雾濛濛的杏眸之中泛出一缕倔强和不听劝的神色来。

太后气极,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怒意,“......澄儿,哀家再问你一句,你到底听不听哀家的话?”

顾之澄继续死咬住唇,淡粉的唇瓣被皓齿印出月白的印儿来,却也不说话,只是倔强地埋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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