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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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那边怎么说?还有薛庭那边呢?”

童淮琢磨了下:“庭哥那边问题不大,瞒着爷爷就好。老童那儿我准备高考完了再说,你别说漏嘴了。”

俞问很想抽根烟,看了眼这娇气的弟弟,又压下的冲动:“知道了。”

他摸出块口香糖嚼了嚼,忽然又哎了声:“淮崽,你给他坦白了吗?你们家庭条件差距那么大,他要是自卑……”

“我是挺自卑的,”童淮幽幽道,“平安夜酒会上发生的事,你那天闹肚子没来所以不知道,太尴尬了没跟你说。总之,庭哥比咱俩都有钱,需要考虑家庭差距的是我。”

俞问:“……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看我像在跟你开玩笑吗?”

“……”

圣诞节一过,就是元旦节。

每年十二月三十一,三中都会举办元旦文艺汇演。

上周三班的文艺委员就在教室里窜来窜去,活像只辛勤采蜜的小蜜蜂,挨个问大家想不想报名。

童淮那时满心都是圣诞节怎么跟薛庭坦白,没把这事放心上,回到教室刚坐下,就听文艺委员站在讲台上喊:“还有没有要报名的?今天截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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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淮心里一动。

他拽了拽薛庭的袖子,眼睛亮亮的:“婷婷,我想玩!”

薛庭闲闲地靠着椅背,不咸不淡地扬了扬眉,不动如山:“玩呗。”

“我想跟你玩。”童淮往他面前凑了凑,目光灼灼。

薛庭合上书,和善地与他对视,觉得有必要教一教童淮,不要随便说有歧义的话。

“你会什么?”童淮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兴致很高,“我会拉小提琴,咱俩留个毕业前的回忆呗。”

小孩儿仰着脸,漂亮的脸上满是期待,让人很难给出拒绝的答案。

薛庭沉默半晌,认输般叹了口气,给出回答:“会弹点钢琴。”

“就一点?”

童淮保持怀疑。

在他心里,薛庭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简直无所不能。

“嗯,很久没练了。”

薛庭看他满脸狐疑,笑了笑,没接着说。

他以前确实学过钢琴,后来某一天,薛颂薄觉得他弹琴的样子像余卉,就把钢琴砸了,禁止他再碰。

童淮怀疑薛庭在谦虚,琢磨了下:“那咱俩报名合奏?爷爷那儿没有钢琴,我家有琴房,你过来练练?”

薛庭在桌底下牵住他的手,揉捏着一根根细长温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好。”

和薛庭说定,晚自习一下,童淮兴冲冲地拉着薛庭回了家。

倒不是对练习有多积极。

而是一想到能把薛庭带回自己住的地方,他就有种说不上的兴奋感,血液沸腾,指尖都酥酥麻麻的。

童敬远回家一向很晚,今晚估计又要耽搁,家里只有陈阿姨在。

除了俞问,童淮还没带其他同学回来过,陈阿姨有些好奇,不过没有多问,见两个少年上了楼,钻去厨房给他们温点暖身的汤。

钢琴房在二楼尽头,嵌着隔音砖,隔音效果很好,靠近书房,斜对面就是童淮的卧室。

说是钢琴房,其实面积要大很多,还存放着其他乐器,许久未被宠幸的小提琴也在里面。

童淮掀开三角钢琴的丝绒布罩,示意薛庭别客气随便来,溜达过去把小提琴拎起来,跃跃欲试:“咱俩先合奏梦中的婚礼看看?”

薛庭坐到钢琴凳前,含蓄地提醒:“嗯,期望别太高。”

童淮嗯嗯点头,压根没听进去,坐下来架起小提琴,充满盲目的自信与信任:“我相信你!”

下一秒——

嚓嚓嚓——

当当当——

小提琴仿佛年久失修还被人猛地推开合上的旧木门,嘎吱吱叫得凄惨哀绝。

三角钢琴叮叮当当,活像悲惨卡地缝里的三轮车,轰隆隆的就是爬不出来。

两个倒了八辈子血霉的乐器声音融合到一起,《梦中的婚礼》扭曲得仿佛梦中的葬礼。

简直车祸现场。

童淮:“……”

薛庭:“……”

童淮眼巴巴地望向薛庭:“……”

薛庭漠然避开视线:“…………”

端着暖身汤凑到钢琴房外、满脸期待的陈阿姨:“………………”

空气凝固住了。

第53章

空气死寂了整整一分钟。

陈阿姨默默将暖身汤放到桌上,悄无声息退出去,阖上门。

咔哒一声轻响。

童淮小心翼翼开口:“庭哥……”

薛庭瘫着脸:“别叫我。”

童淮嘴角抽了抽,想笑又不敢笑:“别这样,不丢脸,人嘛,总有几件不擅长的……噗……噗哈哈哈哈哈!”

话说到一半,他盯着薛庭那张面无表情的帅脸,突然就忍不住了,笑意一发不可收拾。

小提琴摔到柔软绵厚的羊毛地毯上,童淮捂着肚子笑得东倒西歪,乐得差点直接躺到地毯上:“哈哈哈哈哈!婷婷,原来也有你不擅长的事!”

薛庭的神色更空了:“……”

他许久没弹钢琴,以为只是技巧上会有点小不足。

没想到直接翻车了。

“练练就能找回感觉了。”

薛庭顿了顿,见这小孩儿依旧笑得不行,扬了扬眉,起身走过去,按着他就挠。

童淮怕痒,腰又敏感,脸憋得通红,吱哇乱叫着抱着他的手,往他怀里钻,连声求饶叫停:“庭哥,你是庭哥……我错了,练琴,练琴!”

薛庭高抬贵手放过他,坐在地上与他对视片刻,忍不住又都笑起来。

童淮的衣领松松垮垮的散开了些,嘟嘟囔囔:“笑得我肚子疼……”

薛庭的耳根泛着点微红,揉了下他的肚子,又把人给揉趴了:“笑得这么开心?你的小提琴好像也不如何。”

童淮给他一揉就痒,蜷得像只熟虾,哼哼唧唧:“我翻车是预料之内,你翻车是意料之外嘛。”

薛庭好笑:“我也不是什么都会。”

童淮抬起头,浅色的眼珠清亮透彻,带着股天真无邪的味道:“在我心里,你就是无所不能的呀。”

薛庭没辙了。

他把童淮拉起来,回去坐在钢琴前,断断续续地继续练琴。

童淮也把小提琴捡回来,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还很高兴地拉着薛庭跳了下去,愁眉苦脸的。

报名表也交了,牛逼也吹出去了,总不能半路跑路。

这几天得好好练练了,免得元旦晚会那天真的车祸。

太丢脸了,童哥的面子不允许。

一想到可能会在全校师生面前丢脸,童淮就老实下来了,沉心静气、老老实实地练习。

俩人都有底子,不至于摸不着头脑,练了几个小时,找回手感,合奏总算能入耳了。

时间也不早了,童淮揉着酸麻的肩膀手腕,从钢琴房小心钻出半颗脑袋,左看看右瞅瞅,确认童敬远不在,牵着薛庭溜向自己房间:“这么晚了,今晚睡我这儿?”

见薛庭点头,他傻乐:“我这算不算是把你拐到我床上了?”

“……”

薛庭看他还挺认真,敷衍地点点头,把心里的话咽了下去。

你这比较像引狼入室。

陈阿姨每隔一周上来给童淮收拾次屋子,离上一次收拾才过去两天,童淮已经很有效率地把房间刨得一团乱,活像个狗窝。

他腆着脸,当没注意到薛庭似笑非笑的眼神,钻去衣帽间,找出套大一点的睡袍塞给他。

薛庭沉吟一瞬:“一起洗?”

童淮不知道脑补了些什么,脸当即就红了,忿忿地瞪他一眼,飞快溜走:“我去隔壁书房的浴室洗!”

家里暖气充足,他抱着夏天轻薄的睡衣溜出去,冲了个澡回来,薛庭还没出来。

床上乱七八糟的,被子没叠,丢着小说、漫画、试卷练习册、游戏机和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

童淮缩缩脖子,赶紧吭哧吭哧收拾起来。

浴室门咔嚓一声开了。

童淮扭头一看,忍不住叨叨:“我穿着那么大,你穿着就正好。”

薛庭肩宽腿长,比童淮高许多,童淮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他穿着就很有型,板正好看。

闻言,他失笑:“你比较小。”

童淮不乐意听这话,把手里最后两本书往桌上一扔,深沉道:“婷婷,对男人不能说小。就比如我说你太快,你乐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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