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节(1 / 1)
扶松立在一旁,满心诧异。
公子怎么玩起拨浪鼓了?
他伺候公子这么久,可没见公子对这些小玩意儿感过兴趣。
说来说去,公子还是很在意姑娘的话啊。
“取剪刀来。”不知过了多久,骆辰忽然出声。
扶松愣了愣,以为听错了。
骆辰睇他一眼,有了几分不耐:“快些!”
扶松醒神,忙把剪刀取来。
凝视着手中拨浪鼓,骆辰淡淡道:“你出去吧。”
“公子——”收到主子冷淡的目光,扶松老实退了出去。
骆辰把拨浪鼓放下,拿起剪刀犹豫着。
拨浪鼓静静躺在桌案上,滚圆的珍珠在岁月的磋磨中暗了色泽,提醒着他这只拨浪鼓的年纪。
这应该是他出生不久就拥有的玩物,若是毁了,似乎有些可惜。
骆辰犹豫着,剪刀举起又放下,那一声声咚咚响回荡在耳畔,又让他坚定了神色。
剪刀对准鼓面猛扎下去。
鼓面是羊皮制的,被剪刀这么用力一戳,杏黄色的鼓面便戳出了孔洞。
孔洞中竟然不是空的!
骆辰眼神一缩,顺着鼓面破开之处把羊皮一点点剪开,终于露出了拨浪鼓内部全貌。
内里有一块似金非金、似铜非铜的小物件,底端固定在鼓身上。
骆辰微勾唇角,露出放松的表情,对毁了拨浪鼓再无半点可惜。
看不出是如何固定在鼓身,骆辰使出几分力气把此物取下,来回翻看。
这是一枚刻着朱雀的牌子,不,只有雀首和半个雀身。
骆辰心中一动,升起一个猜测:这莫非只是半块令牌?
少年一寸寸摩挲着令牌其中一端不规则的边缘,越想越觉得没错。
朱雀是祥瑞之兽,如果这是一枚完整令牌,不可能只有一半。
而现在他有很多困惑,比如这半枚令牌为何会在拨浪鼓中,比如这枚令牌的用途,比如骆笙为何知晓有这么一只特殊的拨浪鼓……
骆辰取出手帕把破坏的拨浪鼓包好,收起令牌,盖上箱子,换了外衣向外走去。
扶松还等在外头,一见骆辰出来忙问:“公子您出去啊?”
“去闲云苑。”骆辰不露声色走了出去。
扶松默默跟上。
骆笙才回到闲云苑没多久,就听丫鬟禀报说公子过来了。
她才过去,骆辰就过来?
骆笙隐约觉得骆辰来意不简单。
“请公子进来。”
锦帘掀起,走进来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少年神色肃然,等丫鬟出去,盯着骆笙的眼睛问:“姐姐刚才在我那里,怎么会提到拨浪鼓?”
“怎么了?”骆笙心念微动,语气平静问。
骆辰亦很平静:“姐姐走后,我突然想起是有个放旧物的箱子,于是命扶松把它找了出来。”
说到这,少年笑了笑:“巧了,里面真有一只拨浪鼓。”
骆笙只觉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半点不露声色:“是么?”
见她镇定的样子,骆辰紧紧抿唇。
骆笙果然有问题,他都这么说了,竟还一脸云淡风轻。
见到好看的男子怎么不见她这么沉得住气?
骆辰一想,不由生气了。
但凡姐姐没那么好色,也不会让他这么操心。
“那拨浪鼓还有点意思,用珍珠当的鼓槌。”骆辰说着,一直留意骆笙神色。
骆笙依然面不改色,心中却起了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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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只拨浪鼓不错!
出阁前的一日,父王突然指着放在幼弟小床上的拨浪鼓,告诉了她朱雀卫的事。
父王说每一代镇南王拥有的半枚朱雀令外观都不一样,当掩藏朱雀令之物有变化时,便会秘密告之现任朱雀卫统领。
而在宝儿出生后,他就把朱雀令放入了拨浪鼓中。
那时的她不明白父王为何告诉她朱雀令的事。父王说,她便听着。
现在想来,父王把朱雀令给了宝儿,把金镶七宝镯给了她,又因宝儿过于年幼对她透露了朱雀令的秘密,或许已经存了万一的打算。
“珍珠当作鼓槌吗?还挺有意思,回头让我瞧一瞧。”
骆辰看着她,抿唇不语。
察觉少年神色有异,骆笙笑问:“怎么了?”
“我把拨浪鼓带来了。”
骆辰说罢,从怀中取出手帕包裹之物,淡淡道:“姐姐打开看看吧。”
骆笙越发觉得骆辰反应不对,伸出手默默把帕子打开。
里面是一只鼓面破开的拨浪鼓。
骆笙神色微变,抬眸去看骆辰。
骆辰见她神情终于有了变化,沉着脸道:“姐姐要哄我到什么时候?”
无论从哪听来的拨浪鼓的事,就不能对他直接说吗,总把他当孩子哄。
少年越想越恼,暗下决心等会儿骆笙若找他讨要令牌,他就不给。
骆笙垂眸盯了毁掉的拨浪鼓片刻,问道:“里面的东西你看到了?”
骆辰冷冷嗯了一声。
骆笙弯唇一笑,伸出手来:“给我瞧瞧。”
骆辰气得挑眉。
还要得这么理直气壮!
见少年没动静,骆笙抬手揉了揉他的头:“给姐姐看看,等会儿给你做红烧肉吃。”
骆辰:“……”
少年默念起“富贵不能淫”。
骆笙微笑:“今日买了七层的五花肉。”
骆辰眼皮颤了颤,从袖中取出令牌,沉着脸塞到骆笙手中。
骆笙细细打量手中之物,把这半枚价值非凡的朱雀令用力握紧。
号令朱雀卫的朱雀令,终于找到了。
“姐姐。”骆辰开口。
骆笙压下万千思绪,看向少年。
骆辰指指她手中令牌:“可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吗?”
骆笙犹豫了一下,道:“这是一枚令牌。”
骆辰紧盯她的双眸,再问:“姐姐如何知道我有一只藏着令牌的拨浪鼓?”
第459章 万寿节
骆辰望着她,眼神执着,有着少年的锋锐与敏感。
骆笙沉默了一瞬。
这瞬间她想了很多,甚至升起告诉他真实身份的冲动,可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这时候把弟弟拖入痛苦的深渊并不明智。
她将要面对的是大周天子,一国之君,一旦失败就是粉身碎骨的惨烈下场。在没有万全之策时,先不说幼弟安危,至少不能让大都督府跟着陪葬。
“姐姐?”骆辰又喊了一声。
骆笙若无其事笑笑:“你真的想知道?”
骆辰点头。
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很糟,他不喜欢。
“开阳王告诉我的。”骆笙麻利甩锅。
骆辰大为意外,望着骆笙的眼神满是狐疑:“他怎么知道?”
骆笙眼都不眨:“去年他奉命调查镇南王府旧案,一直在查有关镇南王府的事,后来查到当年镇南王府被抄家后有部分财物在大都督府中……”
骆辰默默听着,抽了抽嘴角。
抄家有油水是公认的,只是想到那个抄家的人是自家老父亲,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开阳王查到有这么一块令牌存在就对我提了。我心生好奇,所以想看看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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