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节(1 / 1)
卫羌想着今日骆姑娘来东宫做客没传出什么头疼事,于是来了太子妃这里用晚膳算是表达肯定。
太子妃却在饭后提起了糟心事。
“听骆姑娘说,殿下在她开的酒肆吃了一顿酒。”
卫羌额角青筋冒起:“骆姑娘跟你提的?”
太子妃抚了抚鬓边鲜花:“是啊,说殿下请人吃酒,没钱结账。”
“太子妃,你这是看我笑话?”卫羌霍然起身,脸色发青。
太子妃愕然:“夫妻本是一体,我怎么会看殿下笑话?殿下不是还从我这里支了两千两银子吗——”
“够了!”卫羌咬牙打断太子妃的话,“太子妃,给你东宫女主人的权利,不是让你对我指手画脚的。”
冷眼看着恼羞成怒的太子殿下拂袖而去,太子妃勾唇冷笑。
她确实是故意激怒太子,毕竟这个男人那么爱面子,提起这个话头不可能不羞恼。
以她对这个男人的了解,每当他心情不快的时候,就会去找玉选侍。
下雨天,留客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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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好。
太子妃取下鬓边鲜花,打开窗掷进了风雨中。
第184章 事发
卫羌一路顺着抄手游廊走到朝花住处,还是被斜斜吹进来的雨打湿了衣角。
见卫羌带着一身湿气而来,朝花吃了一惊。
“殿下怎么下着雨过来了?”
卫羌握住她的手,只觉这只纤细的手比那打在脸颊上的雨滴还凉。
“不想我来?”
朝花敏锐察觉这个男人心情不大好,温柔笑笑:“怎么会,是没想到殿下会来。”
她说着话,帮卫羌脱下外衫交给一名宫婢。
宫婢正是翠红。
她抱着染了湿气的衣裳眼巴巴看着卫羌拉着朝花的手步入内室,眼中满是嫉意。
太子对玉选侍可真是上心。
玉选侍究竟有什么好?
就算玉选侍是王府旧人,有几分姿色,可也不年轻了。
今日青儿给玉选侍梳发,还拔下了两根白发。
快三十岁的女人,放到寻常儿女都快到嫁娶的年纪了。可玉选侍竟比新人伺候太子的次数还要多,真是不知羞耻。
翠红越想,越是眼红心热。
她容貌出挑,就算比玉选侍差上一两分,年轻也足以弥补。
更何况她与玉选侍身量仿佛,想着太子的喜好,生生把自己饿成弱不胜衣的体态。
可有玉选侍在,太子从未多瞧过她一眼。
翠红想着这些,不由抱紧了半湿的衣裳。
“翠红,你发什么愣呢?”
翠红猛然回神,对着青儿笑笑:“没什么。就是没想到外头下着这么大的雨,殿下还会过来。”
青儿笑道:“有什么稀奇的,谁让咱们选侍得宠呢。”
主子得宠,当下人的自然过得舒服些。
不说别的,这边的吃穿用度就比其他侍妾那里好上不知多少。
“是啊,得宠真好。”翠红以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
都是低贱出身,玉选侍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而她则要小心翼翼伺候一个丫鬟出身的选侍,还要担心哪日出了差错挨罚。
当奴婢的,哪有舒坦的呢。
她甚至不奢求有玉选侍这样的宠爱,只要太子收了她,让她从此如其他侍妾那样有人伺候着就够了。
老天给了她一副好容貌,这样的念想难道过分吗?
翠红收好衣裳,轻轻抚了抚嫩滑白皙的面颊。
外头疾风骤雨,人心浮动,内室里气氛却十分温馨。
至少卫羌觉着如此。
他只穿着一身雪白里衣,头枕在朝花腿上,由着那双素手给他揉捏额头。
恰到好处的力度让他浑身放松,叹道:“我这头疼的毛病,越发频繁了。”
“殿下注意身体。”
卫羌没有听到太多体贴话,却习惯了朝花如此。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他念着的那个人是谁。
他要的从来不是朝花的爱,只是她的陪伴。
倘若朝花真的忘记了洛儿,变成一个争风吃醋的女人,对他来说就与其他女人无异了。
“玉娘。”
朝花应了一声。
“只有在你这里,我才能松快些。”
“那是妾的荣幸。”朝花垂着眼,手指从男人额头移到肩膀,替他轻柔按捏肩头。
手再往里移,就能够上脖颈。
不知多少次,她想着如果竭尽全力,能不能掐死这个人。
可是终究只能想一想。
朝花目光落在腕间那只金镶七宝镯上。
随着她手腕动作,那只镯子也跟着轻轻晃动。
她弯唇,笑意苦涩。
她守着这个镯子,这只镯子也困住了她。
让她身在炼狱,不得解脱。
倘若秀月真在有间酒肆,或许她可以找个机会把镯子交给秀月。
她守了十二年,太累了,就让秀月妹妹接替她吧。
到那时,她要试试能不能把这个男人一起带走,拖他到地狱去给郡主赔罪。
那个枕在她腿上的男人剑眉星目,无疑是好看的。
可再好看的皮囊也掩不住他的恶心虚伪。
真的那般爱重郡主,为何做出那样丧尽天良的事来?
既然做了那样的事,又何必摆出这样深情的姿态。
朝花想着这些,忽觉手上一沉。
一只大手把她的手握住。
“殿下?”
卫羌没有说话,拉着她躺下。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风雨声仍未停,朝花轻声道:“殿下,您该回去歇了。”
卫羌睁了睁眼,懒懒道:“今晚不走了。”
朝花脸色微变。
太子不得留宿侍妾处这样的规矩当然没有,但这么多年来,太子在她这里过夜的次数并不多。
她有时候甚至忍不住怀疑,这个男人该不会察觉到她心存杀机,才不敢留宿。
“那妾去沐浴。”
卫羌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乏了,并没有睁眼。
朝花快步去了浴房,在木桶中泡了好一阵子才回返。
回来时,那个男人似乎睡熟了,呼吸平稳悠长。
朝花坐下来,默默看着他。
好一会儿后,确定卫羌真的睡熟了,她轻手轻脚绕到床头,拉开暗格取出一个小瓷瓶。
小小的瓷瓶,烛光下泛着冷光,却不及朝花的心更冷。
她一次都不敢再赌。
这十二年间,她其实有过一个孩子。
那时的她还不懂太多,只知道一遍一遍洗刷身体。
可还是有孕了,直到月事迟了十余日才被诊断出来。
她还记得那个男人的激动。
他抚着她的腹部,满心欢喜。
她知道他欢喜什么。
这个自欺欺人的男人,把她腹中胎儿当成了他与郡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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