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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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精神科开药?他怎么不干脆住进精神病院呐!”陈灵蕴简直要气疯了,挂断电话就往医院赶。裴镇南夫妇和程开运一脸莫名的跟在后面,等听清楚陈灵蕴的解释后,也都是一脸的无语。唯有程绍特别紧张的捏了捏掌心。以他对程彧的了解,程彧的性格虽然有些暴躁任性,但绝对不是胡来的性格。

“这个程彧……实在是太能折腾了。”周细媛忍不住吐槽。真不知道程家两口子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居然生出这么不省心的儿子。

一行人火急火燎的赶回医院,可算是在精神科医生给程彧做完诊断前把人堵在诊疗室里。

得知陈灵蕴两口子是程彧的父母,精神科医生对两人交代道:“患者有中度躁郁症——”

程绍忧心忡忡的追问:“中度躁郁症是什么意思?很严重吗?”

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灵蕴气急败坏的打断了:“他有躁郁症?我看他都快把我逼成躁郁症了。”

陈灵蕴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你们这些当医生的有没有点职业道德?又不是江湖骗子,干嘛要跟小孩子串通一气吓唬人?你看看我儿子,你看看他这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你说他有躁郁症?”

陈灵蕴一边说话,一边用手指着斜斜坐在椅子上,还用力靠着后背翘起凳子腿儿,仰着头歪着脑袋看她的程彧:“他要是有躁郁症,那我就是精神病!”

程彧闻言轻笑,他觉得陈灵蕴绝对是个精神病没错。估计他这躁郁症都是搁陈灵蕴这遗传来的。没毛病。

“你笑什么?”陈灵蕴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见程彧这个罪魁祸首还有脸笑,顿时满腔怒火撒向程彧:“你还有脸笑?你还嫌你给我惹的麻烦不够多吗?”

陈灵蕴越想越气,抱怨的话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混球。”

程彧的情绪本来就不算稳定,听到陈灵蕴这番老生常谈,也下意识的怼回去:“当然是因为你当初子宫壁薄怕流产大出血所以不敢打胎呀!”

这话一出,整个诊疗室陡然一静。所有人下意识看向程彧,就连喋喋不休抱怨程彧从来不省心的陈灵蕴都极度震惊的哑了嗓子。过了好半天,陈灵蕴仿佛才回神一般,扬起右手重重的打了程彧一巴掌。还想再打时,被程绍给拦住了。

“妈!”程绍闪身拦在陈灵蕴面前,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扭头劝程彧:“阿彧,你跟妈道个歉吧。”

程彧充耳不闻,摸了摸火辣辣的又脸颊,轻笑道:“行,这回对称了。”

说完这句话,程彧站起身来,拿着医生给开的诊断书,去药房领药。

“阿彧!”裴延下意识的就想跟上去,被周细媛一把拉住了。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是陈灵蕴和程彧母子之间,他们这些外人还是别掺和进去的好。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陈灵蕴当年的做法有些偏激,那不也是特殊情况嘛。人生在世,谁还没个钻牛角尖的时候。再怎么说也是程彧的亲妈。这么些年供吃供穿供上学,可没有对不起程彧的地方。程彧这孩子,小小年纪,心思也太深太窄了。嘴又毒,跟自己亲妈吵架都要往心尖上捅刀。

周细媛很不喜欢程彧。又想劝他们家裴延离程彧远着点儿,以免近墨者黑,被程彧给带偏了。

程彧回到家的时候,陈思邈老两口已经接到了女婿程开运的电话。知道母子两个又因为当年那点事儿吵的不可开交。头痛无奈之余,林素芬亲自下厨给程彧做了他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菜出锅的时候,程彧恰好进门。

好多年都没再闻到过的熟悉味道再次萦绕在鼻尖,程彧仿佛浸泡在冰水里的心脏忽然一暖。站在门口的脚步甚至有些踟蹰。直到他看见了从客厅里迎出来的陈思邈。那熟悉的音容笑貌看的程彧眼眶一热。

陈思邈看着乖乖站在门口处,彷徨的仿佛一只找不到家门的小猫崽儿似的小外孙,忍不住心下一软:“阿彧回来啦。饿了吧,快点过来吃饭。你外婆亲自下厨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程彧点点头。眨了眨有些酸涩的双眼,闷不吭声的去洗手。返回餐厅的时候,林素芬连饭都给他盛好了。

老两口看着闷不吭声坐下来吃饭的程彧,你看我我看你的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林素芬打破沉默,聊家常的问程彧:“刚刚你爸爸打来电话,说你在医院看病,医生说你得了中度躁郁症?”

程彧默默扒饭的筷子微微一顿,旋即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脸依旧埋在饭碗里,都没抬一下。

老两口面面相觑,陈思邈试探着询问:“这个病严重吗?医生有没有说你为什么会得这个病?”

程彧摇摇头:“不严重。你们放心吧,我只要按时吃药就没事的。”

程彧不想让外公外婆担心。可是这种事情,又哪里是程彧轻描淡写安慰两句,老人家就真的不担心的。

林素芬顺着程彧的话头又问道:“这个中度躁郁症究竟是什么意思?犯病时有什么症状?平时都需要注意些什么?”

程彧耐心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犯病的时候情绪高涨,思考速度变快,喜欢开玩笑和恶作剧,受激易怒,不喜欢听别人反驳我,说我不好。精力旺盛,脑子灵光至极但是做什么都没有长兴。没有办法专心一志。特殊情况下会极度亢奋。”

躁郁症的表现症状一般为情感高涨,思维奔逸和意志行为增强。程彧不想吓到外公外婆,就挑着不吓人的临床症状轻描淡写的说。

陈思邈和林素芬听着听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确实跟你平时的表现有点像。可这种人不是有很多吗?难道都算精神病了?那也太扯了吧。我看那些医生就是大惊小怪喜欢吓唬人。”

陈思邈又叮嘱程彧:“你要是想控制脾气修身养性,用不着吃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是药三分毒,小小年纪别再吃坏了身体。还像小时候那样,每天早上五点起来,跟我一起练太乙玄门剑。”

林素芬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刚听你爸打来电话,我还以为有多严重。我就说嘛,我们家阿彧这么聪明这么活泼,怎么可能变成神经病。”

“不过太活泼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陈思邈点了点外孙的小脑袋瓜:“我听说你又跟裴家小子打起来了?你从小练剑打拳,出手没个轻重。今后可要多加注意,万一真把人给打坏了,咱们可没法跟人家父母交代。”

程彧轻笑着点点头,承诺道:“我以后再不打架了。”

第5章

清晨五点钟,程彧在闹钟催命夺魂的铃声中慢慢睁开双眼。他有些呆滞的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看着装修摆设过分熟悉却又陌生的卧室,过了好半晌,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还在梦中没醒过来。

“难道我病的又严重了?”程彧表情古怪的挠了挠脸颊。他知道疗养院里,有不少病患都会产生幻听幻觉,但他一次都没有过。

不过如果病重了就能在幻觉中看到外公外婆,还有已经死去的程开运和陈灵蕴,那也挺好的——尽管陈灵蕴在幻觉里也对他横眉冷目。倍加嫌弃。

意识到这一点,程彧有点小开心。他迫不及待的从床上爬起来,随意换了套运动服下楼。陈思邈正在后花园练剑,瞧见脚步雀跃的程彧,忍不住笑道:“你还真起来了。”

程彧笑眯眯道:“我答应外公要陪你晨练嘛。”

陈思邈点点头:“我们家阿彧向来都是一言九鼎,决不食言。是个小男子汉了。那你可别忘了,你昨天晚上还答应我跟你外婆,今后再不跟人动手打架了。”

程彧心想自己都被人关进疗养院了,哪里还有机会跟外人打架。况且他今年都二十八岁了,掌管cc珠宝那么多年,早就过了动不动就跟人挥拳头的年纪。

想到这里,程彧一脸认真的承诺道:“放心吧,外公。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又不是血气方刚小年轻,怎么可能动不动跟人打架。我们现在都是动脑子的。”

陈思邈看着一本正经的小外孙,险些笑出声来。

“好,好,我们阿彧长大了,变得成熟稳重了,今后再也不打架了。”陈思邈说着话,将放在石桌上的一柄太乙剑扔给程彧,笑眯眯说道:“那么成熟稳重的小程先生,能不能陪外公练练剑?”

程彧郑重点头。左手持剑鞘,右手抽剑顺势挽了个剑花。剑指从身体右侧向上,左手并指置于头顶,迈右脚旋左身,随后翻剑右转提左膝抬腿,弓步下沉时右脚踩实左脚虚虚点地,一个漂亮标准的起势看的陈思邈眼睛一亮,忍不住给程彧鼓掌叫好。

程彧唇角微翘。脚下步伐微微一变,手中长剑轮劈点撩,青云出海,拨云见日,紫燕穿林,初秋的阳光倾洒在少年的身上,给程彧渡了薄薄的一层淡金色。少年剑走游龙身形洒脱,一击之间,恍若清风不见剑。动作飒的简直比专业表演的还要漂亮。

陈思邈站在一旁,特别捧场的鼓掌叫好。眼见程彧从头到尾丝毫不打壳的练完一套剑招,忍不住游说道:“我的乖外孙呀,等你佟爷爷下次再举办论剑会的时候,你跟爷爷一起去表演好不好?”

陈思邈口中的论剑会就是一帮已退休的老爷子老太太们闲来无事,共同组织的一个晨练团。团里成员都是古玩玉石珠宝行当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个老而不死,粘上毛比猴还精。尤其喜欢调戏晚辈。

想到那些一见到他就动手动脚摸头掐脸的爷爷奶奶们,程彧敬谢不敏的摇了摇头:“我不要。”

陈思邈见状,也不勉强。笑眯眯的将干毛巾递给程彧:“擦擦汗吧。”

程彧接过毛巾挂在脖子上。他生性洁癖,虽然喜欢极限运动,却最讨厌流汗以后浑身黏腻的感觉。忍不住扯了扯t恤:“我先去洗个澡。”

陈思邈伸手拍了拍程彧的肩膀,细心叮嘱:“冲澡的时候别用凉水。现在天儿冷了,容易感冒。”

程彧点点头。等他洗完澡下来的时候,全家人都已经坐在餐桌前了。

陈灵蕴板着脸,看着清清爽爽的小儿子,又忍不住唠叨:“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竟然起来的这么早。”

程彧眼观鼻鼻观心,径自坐在外公旁边,对陈灵蕴的挑衅充耳不闻。

陈灵蕴见程彧不理她,继续唠叨:“早就该这样了。年纪轻轻的,每天早上睡什么懒觉。就该像你哥一样,每天早上五点起来背单词。成天就想着玩儿。再开学都上高二了,再不抓紧时间,你想考个什么大学呀?”

程彧闷头喝粥,继续不吭声。程绍见状,忍不住劝道:“其实阿彧这么聪明,学什么都特别快的——”

“他是学什么都很快。就是不肯好好学习。”陈灵蕴冷哼一声,口风一转,又开始数落程绍:“你也不要总是帮他说话。你这次期末考试才考了698分,连700分都没上去。学年排名掉到第二。竟然比裴延那小子足足低了七分。你说说你成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再开学都上高三了,不要以为之前底子好就能懈怠。我陈灵蕴的儿子,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我看你也别玩游戏了。回头我让人把你屋里的电脑拆了,等高考结束再说吧。”

“妈!”程绍皱了皱眉,正要开口,被陈灵蕴粗暴的打断了:“好了。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程绍有些郁闷的抿了抿嘴。他很想跟陈灵蕴解释他并不是在玩游戏,而是想学习游戏开发的思维和技巧,顺便学一下互联网和编程。他对这方面很感兴趣。也觉得这个行业未来一定有发展前途。可惜这种话跟陈灵蕴说不通。因为在陈灵蕴眼中,玩电脑就是不务正业,不管是学编程还是打游戏。

程彧冷眼瞧着程绍垂头丧气的模样,忽然有些好笑。他还记得程绍当年被他赶出cc珠宝后,带着一帮同学开了一间游戏工作室。后来凭借一款游戏暴赚数百亿,公司市值膨胀近千亿,才有了资本跟他斗。不过那个时候,程绍已经历练的很不动声色了。这种轻易间就流露出沮丧情绪的程绍,程彧倒是很久都没见过了。

还有点怀念。

程彧看着程绍笑的时候,陈灵蕴也在观察程彧。见程彧笑的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你又在笑什么?”

程彧不耐烦的皱了皱眉。虽然他很喜欢在幻觉里见到陈灵蕴。但陈灵蕴总是骂他的话,程彧也会觉得不舒服。不过话说回来,都已经是幻觉了,为什么陈灵蕴还不能对他好点儿。非要这么处处挑刺找茬吗?

“我现在是连笑都不能笑一下了吗?”程彧撂下碗筷,直视着陈灵蕴的眼睛一句句怼回去:“你是不是看见我笑就难受,非得我哭出来你才高兴?”

“程彧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我好歹是你妈,你能不能对我有一点最基本的尊重。”陈灵蕴觉得自己是在好好跟程彧说话。但程彧现在的表现分明就是不想跟她好好沟通。

程开运握住陈灵蕴死死攥紧的拳头,安抚性的拍了拍。程彧昨天从医院离开后,他们两口子担心程彧的状态不对,又留在医院跟医生聊了好半天。现在基本上已经能确定,程彧确实得了中度躁郁症。怎么得的不知道,但医生建议,这种病情除了定时吃药检查外,还需要家人朋友的疏导和关心。

而疏导的第一步就是沟通。尽管陈灵蕴一再强调她在跟孩子沟通的态度上完全没有问题,都是程彧自己钻牛角尖想不开,对她这个当妈的始终抱有偏见。可是在医生的提议下,陈灵蕴还是决定提高耐心,跟程彧好好沟通。

可惜出师不利。这母子两个还真是千万别开口,开口就掐架。

程开运头痛欲裂的按了按眉间,开口截过话头:“阿彧啊,昨天我们在医院,也跟医生聊过了。”

程开运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缓缓地说道:“你能及时发现自己状况不对,跑去看医生做检查,这个做法非常成熟。爸爸很为你骄傲。爸爸也承认,这么些年,我跟你妈忙着做生意,确实有忽视你的地方。可爸爸妈妈内心里都是爱你的。你要是有想不通的地方,尽管说出来,憋闷在心里好不好。”

“我没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程彧把碗一推,胃口尽失:“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陈灵蕴看着程彧起身上楼的背影,气呼呼的掐程开运的胳膊:“你看看你儿子是什么态度?现在是我不想跟他沟通吗?他分明就是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为了生他我遭了多少罪。工作工作没了,我一个大学毕业的知识分子,为了赚钱养家跑出去摆摊卖东西,每天起早贪黑,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我有没有缺过他一分钱?他吃的穿的玩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最好的?成天不知道学习,不是跑出去跳舞打拳就是跟人家打架,我说说他怎么了?我是他妈,难道我连说都不能说他了?说他几句就给我得躁郁症?就因为我生他的时候赌气说了几句狠话,我这一辈子就翻不了身了?”

陈灵蕴越说越来气,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手掌在饭桌上啪啪啪的拍,震得碗筷都跟着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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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开运又是心疼又是好笑的握住老婆的手:“你跟孩子置什么气。况且他还生病了。”

“我还有病呢!”陈灵蕴哭着嚷道:“我更年期,他怎么就不知道让让我呀!非得我跟他低头他就痛快了。他是我儿子还是我爹啊!”

“行了!”眼见女儿越说越不像话,陈思邈头痛的阻止道:“你都多大人了,还这么又哭又闹的。不嫌丢人吗?”

话音未落,就听门铃响起。阿姨将客人迎进来,大声说道:“是赵氏纺织的赵总来了。”

说话间,就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飞奔进来,哭丧着喊道:“程哥,陈姐,你们可得救救我呀!”

第6章

“程哥,陈姐,我这次能不能挺过这个坎儿,可都靠你们了。你们可不能不管我呀!”

赵金锤坐在沙发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道:“你们要是不帮我,赵氏轻纺就得倒闭,上千号员工的饭碗就砸了,我老婆孩子就得跟着我卷铺盖回老家。程哥,陈姐,看在咱们相处了几十年的情分上,你们可拉我一把。”

“你先别哭,有话好好说。”陈灵蕴特别嫌弃的皱着眉:“都多大岁数了,遇事儿还这么不稳重,哭能解决问题吗?”

“哎!”赵金锤憨憨的答应一声,用手抹了把眼泪,接过程开运递给他的餐巾纸,擤了一把鼻涕,这才囔囔说道:“你们也知道,从去年开始,国外因为那个什么次贷危机,搞的经济特别不景气。连带着国内纺织业也受到影响。出口订单锐减。我们厂的海外订单也被退了不少。厂子资金链周转不开,工人都快半年没开资了。现在银行又催着我们还贷款……”

赵金锤说着说着,又开始嚎啕大哭:“程哥,嫂子,这次你们可得帮帮我。不然我真的挺不下去了。”

“好了,别哭了。”陈灵蕴被赵金锤哭的脑仁儿疼,忍不住边按太阳穴边问道:“你想让我们怎么帮你?”

赵金锤眼睛一亮:“能借我八千万吗?”

陈灵蕴眼睛一瞪:“八千万,我哪里来的八千万给你?”

赵金锤连连陪笑:“过桥垫资,过桥垫资,等到年底,国外那几笔款子下来,我马上就能还上。”

说完,不等陈灵蕴反驳,又哭丧着脸朝程开运诉苦:“程哥,嫂子,你们一定得帮帮我呀。我知道这件事挺为难你们的,可我也是找遍了所有人,实在没有办法,才厚着脸皮登门求救的。半年,就半年,我一定连本带利把钱还上。百分之十的利息,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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