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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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自杀式恐.怖袭击…这种操作即使真的是王朝末年,也很少有人去做的。

“阿嫣…”刘彻一开始确实挺惊讶今天遇到这事的,但要说紧张害怕,或许有一点儿吧,但很快也消失的差不多了。另外,他的注意力很快被陈嫣吸引走了,陈嫣在刚刚外面叫着‘有刺客’的时候,已经将藏在重重衣摆里的匕首给拿了出来,握在手中,看上去是最好攻击的样子。

在外面发生乱子同时,为了确认天子情况而进来的韩让一下就背后出了层冷汗…这为小祖宗是哪里藏的利器啊!?这要是对天子一个不怀好意,这就完蛋了!

不过又一想,别人近天子的身得搜身,平时大臣还得卸剑呢!而这位小祖宗,谁会,或者说谁敢搜她的身?他们这些人连提都不会提这个!如此,这小祖宗带来了这东西,也就不显的奇怪了…个鬼哦!

怎么想还是觉得很奇怪啊!这位小祖宗可是一位大汉贵女,而且是大汉贵女中也最顶层的一小撮!这样的贵女,平常都是娇娇弱弱的,听到有刺客这种事情不晕倒就算是够镇定的了。虽然不夜翁主和其他贵女很有不同,但也没有超出一定限度,当年见她,她还不是这样的啊!

此时动刀这么熟练…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

陈嫣当然不会知道韩让心里有这么多吐槽…这只是她在海外漂泊的时候养成的习惯而已。那个时候的安全问题可以说是陈嫣过去二十年最严重的时候,甚至超过陈嫣当初和裴英一起逃出长安的那段路。

那个时候虽然也有危险,但陈嫣担心自己累死,都比担心死在别人手上来的多。

南洋和天竺那一块的时候就不一样了,真是需要处处小心谨慎。这些地方有很多小的国家和部落,如果能和他们做生意,那是很好的,因为他们开化程度都不高,用手工业产品换他们一些产品,比如说珍珠、黄金之类,是非常容易的。而且很多人进入到他们的地盘都能够得到友善的帮助…每当这个时候就容易感叹,真是民风淳朴啊!

但是,一旦经历他们‘恶’的一面就很难继续这样想了。

他们似乎有完全相反的两副面孔,运气好,你就遇上了热情好客、通情达理的土人了。运气不好,被他们抓住,成为奴隶或者食物,这都是不稀奇的。他们会利用自己的武力,直接和做生意的商船开战,如果商船这边战败,结果才是真的糟糕!

当然,这只是站在外人的角度看,所以觉得他们很精分。但其实站在他们自己的角度,或许有一套能够自圆其说的逻辑也说不定。很多都是这样的,外面的民族很难理解一些民族的习惯,总觉得这些人很奇怪,而这对于身处其中的人却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常罢了。

而入南越、天竺这样的‘大国家’也好不到哪去!天竺不用说了,正在各地混战当中,兵荒马乱的,谁知道谁啊!这种时候,在这块土地上遇到什么危险都不足为奇。而南越,本来以为这块地方的秩序应该还可以的,亲自去走一走却也只是觉得想多了。

南越原本是秦朝征服的百越土地,后来秦始皇派将军赵佗镇守。百越之地相对于当时的帝国中心来说实在是离的太远了,完成实际上的掌控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赵佗当时就将百越经营成了自己的私有王国。

趁着秦末农民起义,中原战火烧的一片热的特殊时期,赵佗切断了百越和中央的联系。也就是在这个权力真空期,他真正建立起了南越这个政权。等到汉室在天下争霸中取得了胜利,赵佗又向大汉表达了自己的顺从。反正当时的大汉也顾及不到远在极南之地的南越,这又给了南越独立发展的时间。

这样看起来,赵佗算是建立了一个颇为强大的国家了。但实际上,南越和陈嫣印象中的国家差的远了,就算是标准放到‘古代国家’的程度,那也不能够啊!

光看地图的话,南越的地盘和人口都不算少。不过真要说的话,南越的赵氏王族,他们的影响力也就是一小圈而已。出了一定的范围,其他人根本不听他们的!要知道南越这块土地,本来就是百越人的地方!而百越并不是一个民族,而是这里民族成分非常复杂,于是就被中原地区的人直接统称为百越了!

赵佗要治理这块区域,必然在很大程度上依赖当地土人!特别是他将百越独立成了南越,脱离了中原朝廷这个靠山,他更是得依靠当地人治国了。之前还能够靠朝廷的兵力作为后盾,来硬的也不是不可。现在没有了这个帮扶,还敢表现的太过强硬,就要有人造饭了!

这种情况下,南越有很多地区‘自治’,只是名义上是‘南越’的一个部分,这是很正常的发展。而这种情况往往会带来极其复杂的利益纠缠,在这样的南越活动,说实话,并不比正在发生战争的天竺来的好。

陈嫣当时就是在这样的南洋地区、天竺地区活动!她没有将危险的事情交给别人,自己缩在后面就好了——这也做不到。

没办法,她只能习惯那样的环境,然后就有了现在的她。

现在遇到了这种突发状况,她也只是下意识的反应而已。

陈嫣的匕首到底没有派上什么用场,外面的‘骚乱’平息的很快,只是一会儿罢了,便有人站在车外禀报情况。大意就是请罪,然后说明现在的情况,告诉刘彻可以继续逛街了。不过出于安全的考虑,还是回宫吧…

刘彻也没有强求,便道:“那便回宫罢。”这种时候他也没有刻意难为别人的习惯。

然后就对陈嫣道:“阿嫣,去趟宫中罢。堂邑侯如今没了,阿娇应有一些话与你交待——她是很难为此事出宫了,恐怕有不少事要托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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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其实问题很大…先不说陈娇和陈午关系有这么亲密,需要这样做吗?就算有,特意让陈嫣往宫里跑一趟算是怎么回事儿?之前刘彻出宫的时候,托付刘彻一声不就完了?

说白了,就是刘彻在邀请陈嫣罢了。

今天原本计划要说一些事情的,结果因为突然的刺客打断,这些话都没有了说的时间和气氛。陈嫣也有些不甘心,于是顺势同意了刘彻的提议,道:“是有些话得问问阿姐。”

于是不用刘彻吩咐,韩让就退了出去,只吩咐仪仗改道,准备回宫。

回去的路上,刚刚建立起来的气氛又被打落了下去。陈嫣和刘彻都不能就着刚刚的口子,谈一些更深入的问题了。不过也不是真的无话可说,至少刘彻很快先发制人,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陈嫣的小匕首:“此物真有实战之能?”

不怪他有这样的问句,虽然从刚刚一瞥来看那把小匕首有着雪亮的刀刃,绝对用了好材料、好的铸剑师。但实在是太精巧了,再加上漂亮的装饰,宝石镶满了整个刀鞘,怎么看都更像是贵族小姐手间把玩的小玩意儿才对吧!

陈嫣‘啊’了一声,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干脆将小匕首递给了刘彻:“陛下自己看就知道了,这匕首名叫‘不惑’,只因当初铸成之后滴血试之,血即走,刀刃光亮如初。此正如人之不惑!至于有没有实战之能,这要看用匕首的人了。”

刘彻手上把玩了一下这把小匕首,他很少弄这些小东西的,平常用剑就完全足够了。不过他得承认,陈嫣这把名叫‘不惑’的匕首竟然比他的宝剑还要更好,至少单纯从材料和铸剑师的技术来说的确是如此。

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是说刘彻是皇帝,他身上的一切就都是这个国家最好的了。实际上有些有传承的世家,底蕴是很深厚的——而且匕首的话,也可能根本扯不到那些!匕首因为用的材料比较小、个头也比较小,在材料和技艺上面更容易做到极致,比正常刀剑的质量更好,这并不奇怪。

这个时代的男子,几乎人手都要佩剑,没有佩剑的人都会遭人看不起…市面上甚至在此时出现了专门针对买剑的分期付款!可见此时人们对佩剑的狂热。

宝剑、宝马,是这个时代男人最愿意支出的两个部分,超过美女!

所以刘彻理所当然的对刀剑什么的有一点儿研究,再加上好东西看得多了,一件东西到底如何,他或许说不出一二三来,但要判断好不好,大概在哪个等级,还是比较简单的。

“恕我直言,陛下。”陈嫣对于刘彻之前问的问题满不在乎,“若是忘记自己手中握的是能够伤人的刀剑,那么这些刀剑始终是没有实战之能的。相反,有些人手中只拿了一把食匕,只要他们记得这是能用来杀人的,最后也能被派上用场。”

虽然刘彻才是喜欢搞战争的那一个人,但是在这种相对具体的领域,对方现在是完全比不上成长后的她的!

陈嫣将‘不惑’从刘彻手中取了回来,然后马车中的气氛就完全变了…刘彻忽然觉得整个人紧绷起来了…就像是面对危险时人的本能反应。

因为陈嫣在盯着他,用看待猎物、对手、敌人的方式,攻击性强的惊人!

然后她伸出了手,匕首空着挥了几下,又快又稳。而且是完全实战性的动作,和‘表演’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最后,没有任何预兆的,陈嫣又收回了匕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嫣曾经在南越之地遇到过这样的事儿,有人想要杀人越货…当时护卫也不够,有人真近了我的身…虽然那时那人手中没有武器,只有一把刚刚在用饭时用的食匕。”

“嫣腰间有佩剑,但当时全忘了…差点儿被此人用食匕扎到咽喉…这人却记得自己有食匕呢!”

“陛下,您说说‘不惑’可有实战之力?”陈嫣笑着将原本的问题抛了回去。

“陛下…?”刘彻似乎怔住了。

刘彻曾经想过,陈嫣会不会在外面吃苦头,答案是,应该不太会。除开出走长安时一路上吃的苦,其他时候她都应该是舒舒服服的才对。毕竟刘彻很清楚陈嫣的一些产业,这些产业无论支撑多奢侈的生活都足够了!

她还有那样一群关心她的忠仆、好用的手下,日子会坏到哪里去?除了不能常常看到亲人,说不定比呆在长安的时候还要更加快活!在外就真的是没人管她,她想做什么都可以了。

但现在看来,貌似是他错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陈嫣甚至经历了生死危机。

‘若是忘记自己手中握的是能够伤人的刀剑,那么这些刀剑始终是没有实战之能的。相反,有些人手中只拿了一把食匕,只要他们记得这是能用来杀人的,最后也能被派上用场’这话陈嫣说的轻描淡写,但刘彻分明从中闻到了一股血腥气。

陈嫣还在把玩着那把小匕首,只是这会儿就真的是表演了。纤薄的小刀就那么一点点,在手腕、手掌、手背、指尖翻飞,似乎拿着他的人彻底忘记了,这是轻轻一碰就能造成伤口的利刃。

不是不会恐惧,而是熟悉了这种刀刃上的恐惧,进而控制了对方!

第286章 采薇(12)

站得高, 看得远。

刘彻很小就喜欢在未央宫的高处看整个长安了。

汉代流行夯土建筑, 也就是说, 就算受限于材料、建筑结构等方面的问题,房子不可能建很多层, 也能利用高高的基座,造出‘高楼’来。

未央宫、长乐宫这样的宫廷建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所谓‘非壮丽无以重威’, 当初就是用来形容汉代皇宫的。而想要达到壮丽的程度,无非就是高、大,这样一来,气势自然就出来了。

站在未央宫任何一座宫殿的外面, 抬头仰望,都能把脖子给抬酸了。

“是此处…就是此处了!小心些——”刘彻走在前面, 手虚抬着, 想要扶一扶陈嫣。少年时就是这样做的,但是现在再也无法自然地做出这件事了。

此时韩让等宫人只能眼巴巴地站在下方,想要劝,但又劝不动。生怕上面两个小祖宗一不小心行差踏错…但凡掉了一根毫毛, 他们这些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这个时候甚至劝都不敢劝, 怕声音大了一些, 惊动了两个小心翼翼爬屋顶的人。

没错, 就是爬屋顶。

汉宫的建筑物已经比较高了, 但在屋顶一块, 只会更高。数年前, 刘彻还是个少年人,性格在诸位兄弟中也是很调皮的。爬到屋顶上这种事就是那时候做的!因为这个,他可是被教训的厉害!

当年袁盎劝说文帝不要在下山的时候驰马,就说‘千金之子不坐垂堂’。刘彻当时已经是太子了,这种行为的性质是一样的,想不被喷都难!但是道理归道理,要是知道道理就不会犯事了,这个世界还不早就大和谐了?

现实就是,刘彻知道这很不对,但是年轻人逆反心态作怪…你说的都很有道理,但我还是想…

知错道歉,永不悔改…那个时候的刘彻可以说是中二满满了。

只有陈嫣觉得没什么,因为防护措施做得很好——宫中的屋顶本来就为修理留下了通道,再加上刘彻上屋顶的时候一群人护着,能出什么事呢?并不比普通的爬山活动来的危险程度更高了。

她甚至在刘彻偷偷上屋顶的时候,被他裹挟为同犯也没有说什么。

这一次,又来了屋顶。

现在已经是夏末秋初了,本应该很炎热的,但今日大概是要下暴雨了,此时正风大,十分舒爽。

汉代衣裳都是宽大的,风一吹,立刻就鼓了起来。

刘彻和陈嫣在屋顶上站稳了,刘彻就指着城中的方向道:“那边是尚冠里…那边是东西市…上林苑在那个方向,竟也隐约看得清楚…那处,阿嫣与朕去过…”

刘彻说起这些都是很感慨的,转头看向陈嫣,发现她站的稳稳当当的,笑道:“阿嫣少时有些怕高,如今倒还好了。”

“是人都有些怕高,我其实还好。”陈嫣这也是实话实说。有些人觉得自己畏高就说自己有恐高症,其实畏高是很正常的,除了极少数喜欢刺激的人,忽然站在高处都会有不适应的恐惧感。但真正的恐高症会把这个反应扩大很多倍,生理上出现一些难以控制的反应,常见的应该是呕吐什么的。

刘彻放在陈嫣身上的目光非常柔和,他似乎是在特意营造一种相对轻松一些的氛围。

“阿嫣愿意与朕说说这些年在外的事情吗?”刘彻想起来马车上陈嫣把玩小匕首的一幕,忽然间觉得心乱了一下。

他很难说清楚这种感觉,直接来说吧,那一刻他想要留下陈嫣的心情达到了一个新的顶点。或许这就是他了,喜欢新鲜的、有趣的、有挑战性,甚至是危险的东西,而那一刻的陈嫣,确实危险到了让他情难自禁的地步。

人刻在基因里的本能是很奇怪的,在漫漫时光的进化中,因为生存,他们刻下了很多本能。比如说趋利避害、比如说繁衍后代…但有的时候又会有完全相反的本能出现,喜欢挑战危险,排斥繁衍…人们将这种称之为潜意识对基因的反抗。

刘彻现在很难说不是处在这种本能里。

陈嫣想了想,将那一年多在海外的时光拣了要紧的说了说:“…这天下其实是很广大的,大汉知道周边的匈奴、南越,最多知道往西去有乌孙、大月氏这样的国家,更多就很模糊了,其实这还差得远呢!”

陈嫣伸出手在空中画起世界地图来:“一直往西去,那里有一国,名为罗马,这是阿嫣与陛下曾经说过的。罗马与大汉一样,都强横一时…陛下知道罗马是如何来的吗?”

其实刘彻并不见得对‘罗马’感兴趣,罗马实在是太远了,远到对大汉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他对说这些的陈嫣很有兴趣…他能听她说一辈子的话。

陈嫣说起了自己的海外经历,有特别有趣的地方,也有很辛苦很危险的时候。说实在的,很多事刘彻并不觉得她有必要以身犯险,他并不见得理解这些,最多就是因为这是陈嫣做的,所以他愿意尝试着去理解而已。

但是听她讲这些故事娓娓道来,感觉又不一样了。

陈嫣会说‘海上生明月’,漫漫海途中,明月、日出、夕阳、繁星、渔获,生活简单无趣而又瑰丽。会说起天竺时见识他们信奉本地的‘神明’,那是另一种不同的虔诚,将自己渺小成一粒尘埃…

会说起那些善战而又爱奢华的中亚人…这些人擅长经商,精明无比。

“那块土地十分贫瘠,我曾听人说,贫瘠的土地适合诞生商人,因为靠土地无法生活,这倒是有些道理!那些人往来于东西方,赚取丰厚的利润。对了,我开的海上商道最该防备的就是这些人,因为这原本是他们的饭碗来着。”陈嫣说到这些的时候无比放松,这些都是她擅长的领域,无论说多少都说不完。

刘彻想了想:“昔日吕太公治齐地大抵也是如此罢…穷则思变。”

陈嫣的眼睛里有真心实意的快乐…然后有些事情刘彻就明白了,或许那些事情是真的很危险,以陈嫣的身份本可以不去做这些。但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他难道就做的少了吗?为什么要做这些…按照别人的要求,他大可以当一个守成君主,照着祖父和父亲的路走下去,又是一轮盛世,谁都会满意的。

但他偏偏不干!

硬要说的话,他可以说是大汉开国以来命最好的一个皇帝了,继位顺利,而且继位之后有良好的底子——国家国库充盈,七国之乱又将不安分的诸侯王给打掉了!朝堂之中不说处处都好,也确实是有一批相当得用的人才(至于人才不够的问题,人才永远都是不够的)。

守着这样的优越条件,只沿着先代的路去走?不管别人是怎么考虑这个问题的,总之刘彻是不乐意的。到了他这个时候,总该有一些不同的东西吧?

现在看陈嫣,其实也是差不多的,这些就是她想要做的事业,所以她才会在这上面做出很多别人难以理解的事情来…虽然刘彻并不太明白陈嫣为什么着迷于这种事,并且把这些当成了自己的事业…但,怎么说呢,反正也有不少人不理解他的,这种事情换位思考就懂了。

“阿嫣在外经历了那些危险…难道不怕…”理解归理解,但这个疑问还是依旧存在的。

陈嫣想也不想:“自然是怕的,我是最惜命的一个了…陛下应该知道的。”

确实,陈嫣小时候的一些事就能看出了,她真的是一个挺惜命的人。所以当初陈嫣跑掉这件事才那么有冲击力,虽然感觉上陈嫣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应该惊讶的,但她那么个爱享受生活、惜命的人,忽然什么都抛下了,就为了出走,这……

“只是有些事做的时候,就会忘了惜命。”说到这里,陈嫣洒脱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就算什么都不做,舒舒服服地呆在家中,谁又敢保证能活到第二日呢?屋檐下掉下一块瓦片,一场风寒,一匹惊了的马…这些都是能要人命的!”

明天和意外谁先到来?这个问题或许可以用概率得到一个大概的数字。但问题是,事情一旦发生在某个人身上,那就是百分百了!所以有的时候讨论概率,这些是没有意义的。

“若是因为怕事就什么都不做了,不是因噎废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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