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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府好是好,但民间市场也有少府不能及的——比如饰品就更多样、更时尚、更活泼。

陈嫣眼睛亮闪闪的,对身旁的婢女利道:“利,拿来我的珠盒!”

“唯。”不一会儿,作为陈嫣守臧婢的婢女利就抱来了一个颇大的盒子。启开盒子,里面是一层又一层的木格,每一格中都是珠子。

贵女喜欢这些漂亮的小东西再正常不过,不过从刘乘的品鉴水平来看,这些珠子价值差别很大!既有贵重到莹莹发光的滚圆珍珠,也有贱到近乎石质的石珠,不过就是花纹好看一些。说实在的,对于居于未央宫,锦绣堆里养大的陈嫣,可能后者更难得一些。

毕竟前者只要着人去少府要,立刻就能得。而后者么,恐怕还得让工匠临时做一些出来呢!

珠盒之中珍珠、白玉、玛瑙、水晶、琥珀、媒精、金、银、玳瑁各种材质又做成了各种形态的珠子。最简单的滚圆形,然后就是水滴、管状、米粒珠等等,最后还有打造雕琢成各种样式的小饰品,譬如花朵形薄片、云彩、仙鹤、小亭子……

陈嫣还拿出一本帛书册子给刘乘看,上面都是她设计的小饰品零件:“这些是我让少府打造的,不过东市肯定也有新奇东西——这样的小玩意,请乘表兄多带一些回来。”

陈嫣可不和刘乘客气!人家是天潢贵胄,花钱是最简单的事情了。若是她太客气了,那才奇怪呢!

虽然不懂陈嫣为什么要收藏许多只有指头尖大小的饰品,但既然陈嫣喜欢,左不过是小女孩的玩意,又有什么可问的。所以记下了这件事,然后谈了两人最近看的书籍,喝了一杯蜜水,直到刘舜在旁不耐烦地几乎要爆发了,刘乘这才告辞。

送走了两位表兄,陈嫣才重新回到温室殿正殿,开开心心地继续挑豆子。

刘启此时正好在休息,留意了一眼:“阿嫣要制‘黄卷’、做菜肴,这又是弄什么新鲜东西?”

黄卷其实就是豆芽,因为其‘黄而卷’得名。此时已经有了这个了,只不过西汉人不把黄卷当成是正经食材,更像是一味药——其中的原因可能是此时发豆芽没有什么技巧,发出来的豆芽不太好食。

好吃的做菜,难吃的入药,这又是一件古已有之的事情。

至于刘启说新鲜东西,指的是陈嫣才鼓捣出来的‘丝绵被’。

刘嫖受到陈嫣的启发,派人做了很多这种新式蚕丝被,给亲近的人家都送了一些。考虑到一床丝绵被要使用的蚕茧数量,以及此时蚕丝的难得,这礼物还算符合刘嫖长公主的身份。

收了蚕丝被自然会对这种新式蚕丝被的制造感兴趣,大家都没见过咩~

于是‘故事’就流传出来了——此是不夜翁主专为长辈所制。这其实也是刘嫖故意的,这种孝敬长辈的事迹在以孝治国的汉朝是很加分的,虽然在刘嫖看来自己的女儿不用额外加分也是一等一的,但谁又会嫌弃名声更好呢?

然后又传出消息,天子、太后、皇后如今都用这种蚕丝被…封建时代,天下最大的明星就是皇帝、皇室,事实上,哪怕是现代社会,皇室生活依旧是引得民众追捧的。日后刘彻用李夫人的玉簪挠头,惹得长安玉价陡增,人人用玉簪,甚至给玉簪弄了一个‘玉搔头’的别号,就是证明!

所以这种蚕丝被以很快的速度风靡了长安贵族阶层——蚕茧的价格应声而涨。不过也无所谓,对于这些贵族来说能够紧跟皇室脚步追赶一下流行,而且这种被子盖着确实很舒服,那么多花一点儿钱也就不算什么了。

现在已经有人称这种蚕丝被为‘翁主被’了——之所以会这么快叫响,是因为天子对自己表兄窦婴的‘炫耀’。

“哦,魏其侯现在也用阿嫣所制之被了么?”天子故意这样问道。

窦婴怎么可能不懂,立刻笑着道:“非、非!婴所用乃长公主所赠,天子乃翁主敬制,如何能比——孝心贵重!”

天子大笑:“我如今才知道养女儿的益处!譬如贴身绵被,可谓‘体贴’!”

‘翁主被’的名头自然不胫而走。

第21章 鹊巢(5)

华夏王朝不论哪朝哪代,宫禁制度都是十分严格的,这一点最后的清朝是如此,初建制度的秦汉也是如此!汉代的宫禁制度不仅仅严格,而且相比后世还有一点不同——后来的王朝宫禁之事还能通融,可在汉朝,负责宫禁的卫士和郎官恨不得抓宫中贵人的典型,借此扬名,所以从来不会手软。

当今天子刘启在当太子的时候就被‘刁难’过。

因为有这样的榜样在,住在未央宫的公主皇子们,有一个算一个,无人敢在宫外过夜,谁都是赶在宫门上钥之前回来。

刘乘一向行事谨慎,自然不会自找麻烦。东市转了一圈,基本上只给陈嫣办了事,时间就差不多了,得打道回府。不过这也没什么,本来他就差不多是为了陈嫣才来东市的,毕竟他要出宫也挺容易的。

待到第二日,刘乘便带着宦官给陈嫣送东西。

既然是刘乘这样受封诸侯王的皇子送东西,自然不可能随随便便。陈嫣固然是让他买一些新鲜珠子、饰物就行了,但他不可能真的如此。

他带来的漆匣比陈嫣原本的那个要小,扁扁的,但他带了七八个啊!摞在一起都到刘乘的腰了。

一个个地打开给陈嫣看,果然都是很好很好的。各色杂宝就不说了,红的火红,绿的透彻,蓝的深邃,考虑到华夏向来缺乏品质高的有色宝石,这也算是很难得——日后丝绸之路开通可能会好一些,不过那都是张骞出塞后的事情了。

还有玉质的饰品,从贵重的白玉到便宜的水苍玉都有,不过这本就不是取其贵重,毕竟这些陈嫣原本都是有的。之所以买下这些,也是看中了其设计精巧。

果然,陈嫣爱不释手地摆弄了好一会儿,这才笑着道:“多谢乘表兄了!这些本就是我打算用来串组佩的。回头制成,亦赠与表兄!”

刘乘笑得眉眼弯弯,指着压箱底的一盒小声道:“阿嫣也赠舜弟一个——他嘴上没有说,这个却是他送的。”

说实话,刘乘来之前刘舜送来匣子,刘乘也觉得意外。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件好事。

陈嫣‘唔’了一声,小心地抽开匣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匣子里的东西说珍贵也珍贵,说不珍贵也是真的不珍贵。

是‘蜻蜓眼’…这种玻璃制品在亚欧大陆各国古代历史上常常出现。

陈嫣自己并不会玩玻璃手工,但有一个很喜欢的up主是玻璃手工的大手子,曾经有一期视频正是复原古人制造蜻蜓眼的过程。

其实很简单,不过就是不同颜色的玻璃溶液不断平嵌。等到玻璃珠子完成,表面看起来就是不同颜色的同心圆,蜻蜓眼也由此得名。

在这个时期这是一种行销东西方的商品,无论哪个国家的认可度都很高。而一开始的时候东方国家只能从西亚‘进口’,价格高昂。后来聪明的华夏先民尝试着仿制,受限于原材料,做出了另一种有别于西方钠钙玻璃的铅钡玻璃,国产‘蜻蜓眼’由此诞生。

不过由于此时技术不成熟,化工水平低的关系,制造玻璃始终是一项掌握在少数人手中、难度很大、成品率很低的工艺,所以即使实现了国产化,蜻蜓眼依旧很贵——毕竟这是一个真正瓷器都还没有诞生的时代。

于是就有了陶质蜻蜓眼这种仿品,专供买不起真正蜻蜓眼的人。

后世留存倒是很多,这个时代的墓穴常常出土这个,而且一旦出土就不是一颗两颗。

说实话,来自工业时代的陈嫣是没办法理解玻璃之美的。与其说是玻璃确实不美,还不如说这其中心理作用比较大。如果不是专业人士,又有谁能够弄清楚真假宝石呢?一旦鉴定师给出兼定,原本和真的看起来没有差别的宝石在所有者眼里就像是失去了魔法的灰姑娘,魅力也就消失了。

至于说此时生产玻璃不容易…如果真的给陈嫣几个技术好一些的玻璃工匠,再给她一点时间,短时间内她能弄出品质远超这个时代的玻璃!那些玻璃作坊的视频没有白看,就算她没有上手过,启发工匠做一些工作总是能够的。

“替阿嫣多谢舜表兄!”陈嫣让婢女利将匣子一起收拾起来。

虽然陈嫣没有表露出来,但说实在的,她并不是一个很会掩饰内心想法的人——她的特殊地位决定了她不需要讨好什么人,直率地表达自己的内心也没有问题。即使她没有因此变得肆意妄为,可要说她学会了宫廷生活中戴面具的本事,那也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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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刘乘一眼看出陈嫣可能不太喜欢那些‘蜻蜓眼’,只不过出于礼貌,什么都不说而已。

试探道:“阿嫣不喜此物?”

那就很遗憾了,毕竟这也是刘舜第一次尝试着‘平常心’对待陈嫣。

“非也,止是觉得天然之物更加珍贵…不过心意最重,这是舜表兄的心意。”陈嫣想了想,觉得既然刘乘已经看出来了,就没有必要撒谎了,所以径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种对于珍珠玉石之类的偏好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就像是有的人喜欢红色,有的人喜欢蓝色一样,有什么道理可讲的吗?

刘乘也不奇怪陈嫣怎么知道‘蜻蜓眼’是人造,而不是天生。这种事,买下‘蜻蜓眼’的许多大汉贵族都不一定知道。毕竟他们只是喜欢这件东西的外表和价值而已,至于这个是怎么制造出来的,谁又在意呢?

但陈嫣年纪虽小,跟在天子身边见识却不少,或许什么时候就知道了…

从温室殿告辞,回到曲台殿的时候还很早,正好兄弟两个可以用饔食。汉朝流行的是分餐制,所以刘乘和刘舜在房间两侧相对而坐,不断有宫人分别在他们面前的长案上摆放餐具。

直到最后奉上‘君幸食’耳杯,宫人才停止奉上食物和餐具,低着头侍立在一边。

刘乘从盛肉的铜盘中割下一片羊肉,蘸了蘸酱,这才放入口中品尝。

面对似乎有些焦躁不安的弟弟,刘乘微微一笑,放下食匕:“阿嫣不喜舜所赠宝珠呢。”

刘舜当即冷哼一声:“本就不是讨她喜欢的!不过是收了陈家阿嫣的绵被,不得不回礼而已!”

刘乘表情不变,继续道:“阿嫣是因为不喜此物乃人力所得,不过也对,自古玉石出天然,乃天地造化,这才暗含天地、君子之德。这等宝珠再光华,也是人造之物,恐怕落了下乘——阿嫣虽不喜此物,却依旧将其看的很重。‘心意最重,这是舜表兄的心意’,这是阿嫣说的。”

说完刘乘也不去看刘舜忽然僵硬起来的表情,而是乐滋滋地品尝饔食,这一次送来的‘酱’真不错啊!

而此时的陈嫣也在陪天子大舅用饔食,不过才放下食匕和漆勺,她就钻进自己的西偏殿去了——装珠宝的匣子一个个地打开,铺开到地上,阳光透进室内,室内一时之间一片宝光。

长案上摆着金丝、银丝,还有丝线,以及竹制夹等工具。

尝试过自己做头饰的手工爱好者可能会比较了解这些东西的用处,比如说金丝和银丝其实是代替了铁丝、铜丝,可以做固定、成型、串联之用。

也不是陈嫣故意要这么‘奢侈’,只不过宝石和其他材料都用‘真货’了,那又何必在这里省钱呢?更何况,以此时的手工业发展程度,铜丝和铁丝是不是更便宜,那还真不好说!

反正陈嫣要来金丝银丝佷容易,要符合要求的铜丝铁丝却不一定了。

手工做首饰,再加上背景为古代,佷容易让人想起喜欢做古代首饰、被称为‘簪娘’的手工达人。而代表性的饰品,大概就是一枚一枚的发簪了。

陈嫣应该算半个入坑簪娘,此时摆弄这些,说实话,一方面是爱美之心,另一方面更多是为了消磨时光。

公元前西汉的冬日是很无聊的,特别是对她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

而摆弄这种‘小手工’最大的难点并不是那些价格高昂的材料,而是工具!以往买一套材料包就能送的簪娘小工具,在这个时代着实是一个大难题!

不要说各种各样的钳子、打孔器什么的,就连一把小小的剪刀都难住了陈嫣!

人们总会将生活中司空见惯的东西当作‘古已有之’,却没有想过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凭空出现的!剪刀自然也是如此!

实际上,后世所熟悉的、利用杠杆原地制成的剪刀其实还得过蛮长一段时间才能被发明。至少陈嫣在公元前生活了六七年了,见到的见到都是‘u’形剪,类似于后世的剪线小剪刀。

工具不行,这个时代裁剪布帛都要麻烦很多。

陈嫣无意在缺少工具的前提下挑战簪钗,于是想到串手链、串项链的事情,但只是这样的话又好像太平淡了。是后来看到了后宫女子常用组佩,受到启发,觉得可以做这个——此时的组佩是为了压住下裳的裙摆,其实就是后世禁步的祖先。

制作禁步也曾经在簪娘的圈子里流行一时,陈嫣脑袋里有许多好看的搭配,至少比现在呆板、千篇一律的设计要好看的多。

抱着这样的想法,陈嫣都有些跃跃欲试了。正在此时,婢女清从门外小步快速趋进。在陈嫣身边低声道:“翁主,太子巡游关中回来了!今日在渭北停留一晚,明日就回宫!”

第22章 黍离(1)

第二日天不亮,北风便呼呼地刮了起来,懂得看天的老宫人却能够分辨出来,今日不会下雪,不过一场细雨是免不了的——说起来,未央宫的宫人还宁愿今日下雪呢!

昨日有骑士送来帛书,太子巡视关中已经结束,正在回程途中,今天便要从渭北过渭河南来。事实上,长安的城门守将已经在一刻钟之前传来消息,太子仪仗已经在准备当中了,只等长安城开城门边从渭北出发。

太子回宫当然是大事,准确地说,对他们这些宫人来说是大事。天子、皇后,甚至太后虽然也会过问此事,甚至椒房殿的王皇后早早就准备起来了。但说到底,太子也是晚辈,天子、太后、皇后等只要等在宫中就可以了。不存在因为太子巡视了一圈关中,还弄出城外接人的排场。

但太子回宫,而且还是办了事回宫,总不可能太随便了,所以还是得有人在宫外接人。这些就落到宫人、太常官员、太子宫官员们身上了。

其中又以宫人要承担的事务最为繁重。

太子回宫是一件大事,从昨日消息进入宫中开始,很快传遍了未央宫!陈嫣住在温室殿,占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宜,算是最早知道这件事的人之一。不过知道就是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汉景帝太子刘彻,未来的汉世宗,孝武皇帝,或者更加为人所熟知的称号‘汉武帝’,这无疑是个显赫的名字,在历代帝王中也是存在感很高的一个了。但真的让他从历代优秀帝王中脱颖而出,还得感谢那一句‘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不管历史地位有多高,至少在现代民间的认可度一下就起来了,四位帝王堪称历史最强皇帝天团,组个f4也是够了(成吉思汗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即使出现在了同一首词里,也被大家似有似无地打入了下一个档次)。

陈嫣生活的时代,民众其实是‘叛逆’的。在度过了老一代人乖乖接受,几乎不会提反对意见的时期,他们似乎相当乐于推翻已有的固有认知。大概是从零几年开始吧,历史领域热衷于寻找‘明君’的黑历史,以及‘昏君’伟光正的一面。

汉武唐宗宋祖,大约都算是这场浪潮中的‘受害者’,至于后者的受益者,大约就是杨广、崇祯这些皇帝了——政哥不好议论,这位大佬永远在圣君与暴君之间疯狂左右横跳,既不能否认他的功业,但似乎又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还真是一个传奇的男人啊!

汉武帝刘彻传统意义上认为是一位千古一帝,他的功绩不需要赘述。驱逐匈奴、开通丝绸之路、盐铁专卖、内外朝制度、独尊儒术…涉及到政治、经济、文化、军事、外交等各个领域。从长远来看,这些改革不好评判好坏,老实说有一些确实在今后成为了封建王朝的致命伤。

但在当时,这些政策无疑加强了封建王朝的统治!

但当人们开始反对主流历史成果的时候,各种理论就出现了——大家很喜欢将汉武帝和康熙帝相提并论。认为这两位都是热衷于军事,而且在这方面确实成果斐然的帝王。他们在位时间都很长,也基本上统治稳定,在后世捞了一个‘盛世’评价。

同时他们的武力也确实给国家造成了极为沉重的负担!汉武帝一朝税负是直线飙升的!从人口方面来看,更是丧心病狂地猛跌一半,史称‘户口减半’。虽然说这其中有不少人都是因为成了‘隐户’,在人口统计中看不出来,才这样夸张的……

不过,这其实还是汉武帝的问题!打仗、百姓生活困苦,这些都会死人。至于说好好的在籍百姓变成隐户,那正是因为赋税沉重,小民无法负担,只能将土地卖给地主豪强,自己则成为没有户籍的隐户——奴隶也是有户籍的,不过没有户籍就能不交相关赋税了,所以古代地主都很喜欢‘隐田’‘隐户’。

到了汉武帝统治末期,甚至出现了危机,只能天子下‘罪己诏’!这可不是后来的封建王朝,罪己诏玩的多了,都不稀罕了!公元前套路少,几百年后曹操割发代首都能被人认可,而且认可度很高!可见此时的人淳朴!更何况几百年前皇帝下罪己诏这种事。

于是民众就相信刘家皇帝是真的改好了,还是不要造反了吧…

康熙帝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所以他们两人也就有了另一个相似点,都有一个相当不错的继承人。或者说,这才是他们最幸运的一点!

如果不是继承者稳住了局面,勤于政事、朴素淡雅,之前埋的雷,一个个都要爆!就像末代皇帝崇祯一样,大明亡了是崇祯一朝的罪吗?当然不是!当雪崩来临,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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