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节(1 / 1)
今儿破天荒的来赴宴,又夸了容离一句。
瑾萱的眼神狐疑的在两人身上转了转,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呢?
“离…容小姐。”夏侯衔颤抖着双唇站起身来,他双眼紧紧盯着容离,面色苍白,若不是他之前还正常,在坐的诸位都以为他得了什么重病呢。
“可否…再…再奏一曲…平沙落雁?”
容离一愣,平沙落雁她是会、还是不会啊?
十面埋伏是她在现代学的,为了这曲子,她专门找了个老师父学古琴,不眠不休的练了好几个月才练成。
实在是因为太喜欢这曲子的音律,既符合她的心境,每每弹奏又能悟出些不同的东西。
十面埋伏本就是古曲,琵琶、古筝、古琴皆可奏,只是她更喜欢古琴的音色。
是以,容离渐渐喜欢上弹奏古曲,还特地淘了些古乐章学起来,倒是小有所成。
容离今日敢选琴,完全是因为这项不限曲目,而且心里的怒火实在需要个发泄口,这才坐在琴案前。
她万万没想到,夏侯衔还要点曲子!
若不是皇上在上面看着,她都想指着夏侯衔骂了。
他以为他是谁啊?两个人已经没有关系了,他到底懂不懂?懂不懂?
可是,现在人家大人在一边看着呢,还是执掌生杀大权的那位,她也不好驳人面子。
搜索了一圈原主的记忆。
万幸,原主会。
容离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后又坐回琴案后。
再一次抚响琴弦,低低的琴音响起,不似于一般女子的弹奏上来便是悠扬婉转,容离的指法有些不同,先是低垂而后渐渐幽深高远,将曲中清秋寥落空寂风静沙平和鸿雁云程万里天际飞鸣之意表现的淋漓尽致。
夏侯衔听着听着,突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口中喃喃出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手上还残留着葡萄汁液的深紫色,他双手掩住颜面,弓着身子蜷缩在椅中。
刚从上一曲中恢复过来的夏侯宇,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己的三哥,他这是怎么了?
要有情绪波动也应该是上一首啊!
他从没没想过,一名女子竟会弹奏这种荡气回肠的曲子,不禁有些疑惑,他之前对容离的看法是不是不大对?
可是她之前的行事作风,确实差强人意啊。
这首平沙落雁虽也好听,可和之前弹奏的十面埋伏相比,总觉得缺了些感觉。
因为夏侯宇和夏侯衔之间还隔着个夏侯襄,他实在惧怕这位皇叔,一时不知该如何做。
夏侯宇叹了口气,待宴席散了,他再问三哥吧!
不止夏侯宇,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端王,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他,怎么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待容离弹奏完毕,端王似乎还没有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捂着脸坐在椅子上,不知想些什么。
容离已赢了琴这一项,接下来便要再挑一个拿手的。
她不爱麻烦,索性选了两项。
诗画本一体,成了便一锤定音,不成再比也无用。
待文房四宝备好,容离执笔刷刷点点,一丝停顿也无,不一会儿,一副画作跃然于纸上。
图中则素朴清雅,寥寥几笔,韵味十足,独一人卧于凉亭软榻,画中只勾勒出其背影,盘中两只未剥开的粽子置于一旁,空出一大片的地方,亭外炎炎烈日,几株树木围亭而植,独独清凉一片天地。
画旁题诗:
五五朝阳天气炎,
银钩侧挂小垂帘。
桐阴又忆儿时事,
知了当头碧竹黏。
搁笔将画递给立于一旁的小太监,由其呈给皇上。
接过画作的夏侯赞点了点头,如此清新自然的画,倒是比之前那些热热闹闹的大场面好了许多,因着端午的缘故,千金们作画多是赛龙舟或是鲜花盛放之景,像容离这种几笔成画的倒是独一份。
像是吃多了大鱼大肉的人,你突然给他端来一杯酸梅汤,虽不是什么金贵之物,倒是让人饮后感觉舒适。
容离这幅画恰好符合这情形,一众浓墨重彩中突然来了一笔小清新,想不赢都难。
夏侯赞笑着看向容离,“丞相之女容离,琴、诗、画三项全胜,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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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底下坐着的或朝臣或家眷皆鸦雀无声,容离跪地行礼,“臣女,谢皇上。”
没想露脸的人露了一大脸,想露脸的人最后什么都没落着。
尽管她们再不愿,面上都得装出欣喜的摸样,并且千金恭喜容离、夫人恭喜谢菡,皇上都发话了,她们敢有半点质疑吗?
她们还要不要脑袋了?
宴会接近尾声,赏赐给了出去,接下来便没什么节目了。
皇上和皇后相携离殿,众臣跪地恭送后,也要回自己府中。
就在容离一家准备离去之时,夏侯衔一跃来到几人面前,他此时双眼通红,认真的看向容离道,“那天,是你对不对?”
“嗯?”容离皱眉,这人怎么说话没头没尾的,上来拦路不说,还问是不是她。
什么就是不是她?
“呵呵呵…”夏侯衔笑声凄凉,边摇头边后退,直到撞在小几上跌落在地后,他还在看着容离笑,眼中蓄满泪水。
第148章 我看起来…很蠢吗?
我看起来…很蠢吗?
容离无语的看着他,这是什么状况?
弄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欺负他似的,正要开口问夏侯衔到底要干什么,只见他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的出了殿门,不见踪影。
留下一圈摸不到头脑的人,端王今日也太反常了。
夏侯衔此时心中惊涛骇浪,他顾不得坐马车,直接卸了马后的车厢,翻身骑在马上一骑绝尘而去。
留下端王府的车夫和侍卫刘亮面面相觑,主子这是怎么了?
他们就一匹马,看了看被扔在一旁的车,刘亮叹了口气,“我先回府牵马,你在这等等吧。”
两人总得回府不是?
夏侯衔一路疾驰,进得府内将马缰一扔,自有下人过来牵去马厩。
只是有些奇怪,他记得主子今日出去是坐马车的呀?
此时,雪羽院里的慕雪柔刚刚歇下,她今晚上饭都没怎么吃,心里还在为夏侯衔不带她入宫之事生气。
她就不明白了,怎么自打容离离府,比在府里存在感还强?
之前夏侯衔还歇在她屋子里,现在倒好,每每看到她除了歉意就没别的了。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他根本没在自己院子里歇过一次。
多亏夏侯衔只住书房,没有在别处歇下过,不然,慕雪柔非要被气死不可。
该死的容离!
‘咚’的一声巨响,慕雪柔被惊的坐起,院中微微有些亮光看不真切,她扬声唤道,“碧衣,怎么回事?”
还没待碧衣出声,她的房门‘哐当’被踹开,因她的屋子已经熄了烛火,此时一片黑暗。
慕雪柔抱着被子紧张的缩在床里,现在夏侯衔不在府上,该不会是贼人闯入吧?
府上侍卫按时巡逻,若说有贼人进府,那功夫一定不得了,慕雪柔越想越心惊,她不会有危险吧?
捂着嘴巴不敢出声,她该什么办?
沉重的脚步声砸在地上,一步步走的极快极重,没两步就来到了床边,一只大手伸入纱幔,直接叼住慕雪柔的手腕,用力之大痛的慕雪柔快要流出眼泪。
慕雪柔觉得眼前一花,再反映过来时已经跌坐在地上。
“啊!”慕雪柔捂着脑袋尖叫出声,腕上的手虽然已松开,但她已经暴露在贼人面前,她是不是要被…
“闭嘴!”
慕雪柔尖叫声戛然而止,是夏侯衔的声音?
泪眼朦胧的看向声源处,此时夏侯衔掏出火折子将烛火点亮,面沉似水的走进隔间,再出来时抱了把琴。
将琴置于琴案之上,夏侯衔转过身定定的看了慕雪柔半晌,眼里不悲不喜平静无波。
“爷?”慕雪柔轻轻唤道,这样的夏侯衔让她害怕,到底是怎么了啊?
“弹琴,平沙落雁。”夏侯衔声音虽然不大,但听在慕雪柔耳中就行一声炸雷般响亮。
为什么要让她弹琴?
还…还是……
慕雪柔瞳孔紧缩,她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面部有些不受控制的开始抽搐,她咽了口唾沫,眼神有些飘忽。
“弹琴,平沙落雁。”夏侯衔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丝毫没有变化。
“爷,”慕雪柔努力让自己露出一个微笑,“您这么是怎么了?柔儿觉得,地上有些凉。”
她的表情怎能逃过夏侯衔的眼睛,刚刚还算平静的眼眸突然盛满笑意。
夏侯衔蹲了下来,平视慕雪柔,唇边带着温柔的笑,一只手抚上慕雪柔的脸颊,拇指轻抚她的唇瓣,“柔儿冷了?咱们弹完琴就去睡,好不好?”
语调柔和的不像话,可坐在地上的慕雪柔生生打了个冷战。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慕雪柔眸中带着祈求,“爷,今日柔儿累了,明日…再抚琴可好?”
“哦?那…柔儿就是不愿了?”夏侯衔低低的笑了起来,眼中疯狂之色渐现。
“听不懂爷的话是不是?”夏侯衔收紧了捏着慕雪柔下巴的手,慕雪柔不得不用力向前伸着脖子,二人的脸颊离得极近,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本应是缱绻迤逦的气氛,可慕雪柔只觉得浑身越来越冷,仿若置身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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