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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子是一个完全合格体贴的哥哥,他耐心懂事,习惯性照顾弟弟妹妹,会在妈妈没有精力和时间的管束孩子们时,竖起长子的威严,接过看管顽劣的孩子们的重担。

所以张觥珠和张子望喜欢跟在哥哥屁股后面玩,偶尔也会不知深浅的捣捣蛋,可其实他们也明白,哥哥是家里不能招惹的人物之一。

但量子身为一个宽容大度的兄长,对弟弟妹妹们那些无关紧要的恶作剧几乎都只是好脾气的笑笑,从不计较。

林棠溪曾经一度十分忧愁,她觉得这样太委屈量子了。晚上的时候,她会朝提议生二胎的张树曜发脾气抱怨,“量子其实也才几岁,这么小就学着忍让,他暗地里一定很难过。”

张树曜倒是觉得无所谓,他觉得家里三个孩子,最聪明也最清醒的其实就是量子了。林棠溪根本没必要为他发愁。

张家在国内便是老派家族,又在国外立足发家,他们向来信奉的是最能维持家族稳定的宗法制度和长子继承制。所以在同辈小代当中,量子拥有绝对的权威和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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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张树曜出于深深的父爱,委婉地说了句:“以量子的智商,他也不一定是在委屈自己。他可能只是觉得没必要跟觥珠和子望他们计较。”

林棠溪大惊,一秒道破真相:“你是说他觉得觥珠他们傻?!”

她震惊的坐起身,开始数落:“虽然觥珠他们平时是有点傻,有点蠢,还不太听得懂我们的话,都三四岁了还成天在花园后扮演过家家挖泥巴,成天傻兮兮的跑来跑去疯笑……要知道明明量子在他们那个年纪可是已经开始学习计算机了!”

林棠溪越说越慌,量子综合了她和张树曜所有,所有的优点!所以似乎觥珠和子望他们只能挑坏的来遗传了?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可怕了!

林棠溪第二天便急急忙忙带着觥珠他们去测验智商,随后看着硕大的100和101发呆。其实这个结果也挺好的了,在测验结果当中算是正常偏近优秀的程度。

可是,量子的智力测验结果是189啊……四舍五入都快是觥珠和子望两个人加起来的总和了。

量子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淡淡的扫了眼在过道里疯跑的弟弟妹妹们,顺手接过母亲手中的报告单。

他表情沉重,失望地叹了口气,说:“唉。”

他的语气有一点点忧愁和惋惜,又有一点点早就预知结果的了然与淡定。

量子又说:“果然我猜的没错,我的弟弟妹妹们在智力方面确实有一些缺陷。”他从不跟傻蛋们计较,毕竟世界逻辑都不相通。

林棠溪双手微微颤抖:“……”

她开始觉得向来懂事讨她喜爱的量子,也猛地变成了一不省心的调皮鬼。

林棠溪仿佛窥见了一丝微妙的真相,努力解释道:“这其实是很正常的水平,不是谁都像量子你那样聪明的。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认为他们是傻子,虽然我有时候也觉得他们太蠢了,但是你身为哥哥,绝对不可以这么说。”

量子扫了眼林棠溪,白嫩的小脸鼓起,皱了皱眉:“我知道妈咪你的意思,这些话会使觥珠他们意识到自己的缺陷,从而感到自卑。但是以他们现在的智力,根本不足以理解我对她们的嘲讽。”

林棠溪说不通他,太阳穴直跳。于是她开始尖叫:“张树曜!张树曜!张树曜!”她被这三个小孩气得神经脆弱,从温柔可爱的少女变成了泼妇。

待在书房里安静看书的张树曜手一抖,书摔倒了地上。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探出头观察情况。

林棠溪气冲冲地朝张树曜诉说了她和量子对话的全过程,期待一家之主做出些反应,最好能重新对幼小的孩子树立起正确的三观。

张树曜敛眉思考了一会儿,摸了摸儿子的头说:“你说的有道理,我认可你的观点。”

林棠溪身躯摇摇欲坠,觉得日子没法过下去了。她试图再次尖叫。

张树曜急忙咳嗽一声,立马补充说道:“但是你忘了,孩童的记忆是从两岁开始,所以虽然他们现在不懂,可是以后回忆起来总会明白的。”

“好的爸爸,我知道了。”量子眼睛一亮,点点头满意的走了。

林棠溪:“……”

——

半年后,因为年迈的张老爷子一再要求,量子被送去他□□父家里度假一段时间。

也不知道人老成精的张老爷子给小朋友到底灌输了些什么,半年后回家的量子坚定了自己的人生理想。

他在自己的人生计划书的头顶划去大大的物理学,用黑色的记号笔写上“从商”。

看完了全程的林棠溪:“……你干嘛?”

量子无辜回头,他遗传了妈妈那一头可爱的自然卷,短短的卷发配上大大的眼睛,一本正经的回答问题时,不知道会萌翻多少人。

量子完全是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点,皮肤白皙相貌出众,智商属于天才一列,性格稳重懂事,待人接物很有礼貌完全不像几岁的小孩。

虽然量子认为周围的人除了父亲和□□父,其他人都是傻子,但是他从来不会说出来,反而会因此对其他人更宽容和富有耐心。

因此量子的名声非常好,大家都认为他是少有的没有傲气的天才。林棠溪表示,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听到妈妈的询问,量子回头,无辜说道:“写人生目标啊。”

林棠溪皱眉:“你不当物理学家了?”

量子认认真真地说:“爷爷说,我们家有三个拖后腿的,爸爸工资还不高,如果我以后也去做科学,那么就没人继承家业了,我们的公司和产业会被旁支接收。”

他最后严肃地说:“等你和爸爸他们走了,只靠家族信托基金那点钱,觥珠他们会被饿死的。”

量子是一名自认为十分懂事的小男孩,于是忍痛放弃了自己的专业,改行了。

槽点太多,一时间林棠溪哽住了。她想了想,说:“你不是很喜欢物理吗?”

量子翻开桌上那本《西方经济学》,说:“其实这段时间,我发现经济学也很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通了微博,和笔名同名,欢迎大家来找我玩哦~

最后我发现自己刚完结一天,盗文就已经出来了,真的很打击我写文的积极性……又穷又秃的作者实在不知道该说啥,唉。

第36章 番外——不可知论者

如何使一名科学家开始笃信宗教?这个话题听上去是不是有点荒谬?

宽大的教室内, 自由提问的时间段。

或许是讲台上的教授过于和蔼风趣,底下的学生也渐渐活跃起来, 提出的问题从物理知识到风马牛不相及的各个区域, 逐渐变得天马行空之前。

学生们都坐至上方,一名哲学系来旁听的男生突然举手示意道:“教授, 科学与神明站在截然不同的端点,一方崇尚用有依据的原理来解释世界,一方认为是某个神明创造了世界。按理说这两者的世界观是完全不相容的, 可事实上许多出色的科学家都选择投身宗教怀抱,你是怎么看待他们这种行为的?”

“你会认为,这是他们的一种自我否定吗?”男生看上去青春洋溢,在学术范围浓厚的环境里也能大胆发表自己的意见。

张树曜长腿伸直另一条腿微微弯曲,双手合拢, 用一种放松的姿态依靠在讲台一侧。他深邃的目光投向那个大胆的学生, 温和问道:“你不是物理系的学生, 对吗?”

张树曜长相出众,性格随和幽默儒雅,对待学生也很和煦耐心, 讲课质量极高。所以他的课向来很受欢迎,几乎节节爆满。本专业学生喜欢上他的课, 其他专业的也会来凑热闹。

男生脸色一红, 张树曜宽容的笑了笑,安抚般解释道:“人类现在的逻辑与知识,还不足以理解宇宙。所以科学与神明, 并不是两种对立面,求同存异,我们可以将自身献给科学与真理,但也可以在心底小小的怀揣心灵的寄托,这并不冲突。”

“有的人信仰宗教,是因为出生家庭原因,有些人则是出于精神安抚。我们应该尊重每个人的想法。”

有人抓住他的言语漏洞,迅速问道:“教授你说‘我们’,那你有崇拜的主吗?”

张树曜还真认真思考了两秒,然后摇了摇头,表情轻松:“没有。”

他想了想,说:“某种意义上,我是不可知论者。”

底下一片哗然。

不可知论者多存在哲学家中,而张树曜身为一名出色的物理学家,此时他爆出来的消息是十分惊人的。

张树曜颇为幽默地开了个玩笑:“但我不是哲学家,我只是……”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眨了眨眼,“下课了。”

他最先抱着书潇洒离开,留下一群处于兴奋和迷惘中的学生。

回到家的张树曜先给了在花园里玩耍的的觥珠和子望一个拥抱和亲吻,才打开了玻璃窗花门。

林棠溪听到动静,在厨房里娇声喊道:“老公。”

张树曜身子一僵。

坐在落地窗前安静看书的量子转过头,看向自己可怜的爸爸,又大又明亮的眼睛里带上了不符合年龄的怜悯情绪。

看着懂事的量子的死亡凝视,张树曜表情凝固。

他装作漫不经心的别过身放置东西,心存侥幸,不动声色地问道:“妈妈今天做了什么很让自己高兴的事情吗”

量子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幻想,“她做了包子。”

张树曜:“……他昨天不是说再也不想做这些东西了吗?”

量子很冷酷无情地说:“她昨天说的是不做馒头,不是包子。”

这事有那么一点复杂,还得从前段时间说起。

林棠溪他们庄园附近搬来了新的住户,两家人互相认识后很快拉近了关系。新来的邻居太太叫薇薇卡,名字不好惹,性格也不好惹。

她金发碧眼,魔鬼身材天使脸蛋,是一名血统纯正的日耳曼美女。

薇薇卡家境优渥气质高贵,是实打实的老牌家族养出来的名媛,性格高傲又婊又立,最主要的是,她和林棠溪年纪相仿!

经过一番眼神的交流厮杀,这两个女人微笑问候握手,然后过上了表面闺蜜,实际暗中较量的热闹日子。

从自己的跑车和日常穿戴的高定牌子,平时看秀的贵宾席种种关于家境地位等财力方面,到自家孩子的数量以及智力贴心乖巧,老公的疼爱等精神层次。

在经过长达半年的不动声色的较劲后,处于同一阶层的她们十分默契的放弃了这类低级较量,转而开始在自身实力这方面进行比较。

比方说厨艺。

两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就这样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薇薇卡身为名副其实的名媛,曾经也专门学习过做甜点这类增加女孩子温柔可爱的基础技能,按理说这一轮她本应该是轻轻松松就能获胜的,可惜她是个手残。

林棠溪更别提了,她从小被父母宠着,和张树曜在一起后就更没进过厨房了。

于是两人一个转头做甜点,一个扭身想要发扬光大华国糕点,总之整天就搁厨房里较劲呢。

然后做出来的东西一个比一个难看不说,还难吃。

林棠溪对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没有挑选那些繁琐复杂的糕点,决心打好基础,励志从最简单的馒头开始。

结果她连馒头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能做的很难吃。

难吃到子望觥珠愤怒到集体抗议绝食,向来懂事的量子躲到了□□父家,家里养的狗都要离家出走。

仅存的家庭成员张树曜:“……”

张树曜身为好丈夫,总不能眼看着妻子辛辛苦苦做出来的东西没人吃吧,所以只好卖力捧场,独自吃光了林棠溪哪些丑的惊人的‘糕点’。

所幸一周时间过去,林棠溪昨天做馒头再次失败。她愤怒的扔掉了那些灰色的硬疙瘩,扔了围裙宣布自己这辈子再也不做馒头了。

连续遭受一星期这种人间毒物折磨的张树曜大大松了口气,昨晚上睡了他这一周最安慰的觉。

结果他还没高兴多久,一回家便发现林棠溪又开始做包子了?!

量子看着不知所措一片茫然的爸爸,心里十分同情。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林棠溪兴冲冲的端着盘子冲了出来,上面摆着几个丑丑的东西。

一股腥味的韭菜混合着糊了的鸡蛋蒸熟了的奇怪味道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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