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谢睦面不改色道“你也是么”
容辞道“那倒没有,漂亮的花我都欣赏的来,什么时节就赏什么花,倒没有更偏爱哪一种。”
谢睦愣了一愣,抿了抿唇,便不再开口了。
容辞已经知道他颇为寡言,刚刚说了那么多已经是难得了,见他恢复了沉默也没当回事,一路和他一起走回了正房门口。
谢宏便上前提醒道“二爷,家里还有事等着处理呢。”
谢睦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再向容辞提出告辞。
容辞也不多留他,只是最后劝了他一句“若是再有哪里不适,需早些吃药,万不可像前日那般一声不吭,徒添凶险我看当时公子身边的人都急坏了,你看在他们这样担忧的份上,也要多保重身体。”
谢睦沉默了片刻,终是应了,之后便带着谢宏回去了。
临走时谢宏还偷偷冲容辞做了一个“感激不尽”的口型,逗得她险些笑出来。
那边谢睦走的很快,谢宏一边紧跟还一边疑
第35章 晋江独发
第二日谢睦几人果然早早就离开了,走之前也没忘让赵继达过来支会了一声,还特意提了一下让容辞得空了可以去谢园赏梅的事。
容辞自然是笑着答应了。
李嬷嬷每日又是忙着烧香念佛,又是张罗着给容辞改制衣物,入口的饭菜也是她精心拟制了菜谱让宋三娘照着做的,饮食起居事事都要过问,忙得脚不沾地,也没空陪容辞说话了,只能再督促她常出去活动。
容辞见她虽忙碌但又乐此不疲,忙的那些事自己实在插不上手,只能乖乖听话,减轻她的负担,别的也帮不上什么忙了。
她的日子倒是和李嬷嬷完全不同,每日过的十分悠闲自在。每天散步赏梅,要不就是和几个丫头一起打叶子牌解闷儿。
李慎又从外面捎了几本杂书回来,有正经书也有游记话本,她午觉后看几页书,竟觉得比前世和顾宗霖一起读书的时候自在多了,也更能读的进去,实在闲了就在书房练几个字。
她认字是跟父亲许谦学的,也是他手把手的教着写的,可惜六岁那年许谦去世就没人教她了,母亲和李嬷嬷都是识字的,可是字写得都不好,容辞这笔字还是自己照着字帖上自学出来的,当初就被顾宗霖点评过“端庄而已,并无风骨”。
现在重新练,也没指望能写出什么好的来,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时间就在容辞无所事事,李嬷嬷却事事操心中流逝了,转眼就过了腊月二十五,马上就要过年了。
整个山庄除了容辞被按住不许动之外,其他人整日贴窗花的贴窗花,贴对联的贴对联,又是大扫除又是割年肉,一派热火朝天,满园中都是叽叽喳喳的喧闹声,正是容辞最爱看的热闹景象。
她看到人们都在喜笑颜开的准备过年,也会觉得恍惚,有时还会幻想如果前世没有在那时死去,没有回到这一切都还能挽回的年月,那她此时是在做什么呢?
可能是喝下苦涩不堪的药汁,然后躺在床上感受着自己连呼吸都困难的虚弱,耳朵边是丫鬟们小声议论自己什么时候咽气的声音,夹杂着外边院子跟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的热闹,想必也别有滋味。
对了,她临死前还被顾宗霖强塞了个庶子做儿子。
之前可以说嫡母病重,全当没她这个人,可名义上真的成了亲生母亲,再不来请安侍疾就太说不过去了,也就是说她还要梗着脖子,看顾崇一个八岁的孩子一边对她不屑一顾,一边假惺惺的嘘寒问暖……
这可真能算得上是生不如死了。
容辞想想那情景都觉得不能忍,可若此时真的是一场梦,梦醒了又重新回到静本院中那张病床上,那她又该如何呢?
她想,她可能一刻都活不下去……
“姑娘,姑娘!”
容辞一下子从那可怕的设想中回过了神,看见宋三娘正在自己面前,面上眼里都是浓浓的关切:“您在想什么呢?怎么眼圈都红了?”
容辞忙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下午多睡了一觉还没缓过来,现在仍有点困。”
宋三娘还是有些担心,却没再追问,只是说:“今儿是除夕,他们都在厨房包饺子,您要是觉得有趣,不如亲自动手包两个,也精神精神。”
容辞现在正缺众人的关怀、笑闹来驱散刚刚遍体的寒意:“也不用去厨房了。叫他们一起来正房罢,大家聚在一起也热闹热闹,都是亲近的人,不需避讳那样多。”
宋三娘其实最怕容辞会说“我要一个人静一静”“不要来扰我”之类的,现在看她愿意与众人同乐,自然无有不应。
不一会儿,正房大厅中就摆好了两张大桌子,人分成两组分坐两边。
这山庄里加上正房中贴身伺候的五人,一共才有十二、三个下人,除去留了一人看大门,其余人不分男女都在这里了。
一开始大家都有些拘束,后来见容辞平易近人,李嬷嬷也没板着脸,渐渐地都放开了嗓门说话,一边包饺子一边嬉闹,彼此间脸上都喜气洋洋。
容辞年纪虽小,却是主人,自然是他们生活的中心,说什么也不忘带上她一起,都想跟她多说几句话,于是话题就自言而然的渐渐集中在她身上。
“姑娘这几日爱吃带辣子的菜,我瞧着可能得生个女孩儿。”这是宋三娘。
同在厨房做事的另一人是个比宋三娘年轻一些的的中年男人,他叫温平,是容辞外公外婆捡回来的孤儿,跟容辞也更亲近一些,闻言毫不避讳的反驳:“胡说,我淹的酸梅子姑娘也爱吃,这怎么说?要我看,肯定生儿子。”
李嬷嬷本来不想跟着胡侃,此时也忍不住道:
“我觉得还是生女儿好些,像是姑娘小时候虽然有时也调皮,但大多数时候都很贴心,奶声奶气的学着大人请安,别提多招人疼了,老爷太太爱的什么似的。男孩子就不一定了,你们瞧沛大爷家的岩哥儿,那是上墙掀瓦无所不为,没有一刻消停的,二太太并大奶奶都生生的愁老了好几岁。”
“我听老人说看肚子就能辨别男女。”举荷这一个月做的不错,现在正是努力融入的时候:“我看姑娘的肚子尖尖的,说不定还真是个小少爷呢。”
“酸儿辣女,都爱吃的话是什么呢?”
容辞在一旁笑着听他们说的越来越玄,她自己自然知道肚子里是男是女,但也不好明说,只能委婉的透露:“虽酸辣都能吃,但还是更愿意吃点带酸头儿的。”
虽然她本人这么说,但接下来大家继续讨论的时候还是不为所动,都各持己见,坚持自己的看法,听的容辞哭笑不得。
饺子包好了,厨房的几人就去下熟了再端回来大家一起吃,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到了子时,外边的鞭炮齐响,震耳欲聋的声音彻底驱散了容辞心中的隐忧。
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爱护自己,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即使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能在那样的情境下做这样暖人肺腑的美梦,也是够本不算亏了,单是这些回忆就已经足够自己在临死前高兴一番了。
这样就很好了,要是能一直这样过下去,没有顾氏没有许氏,更没有顾宗霖,就这样美满的沉浸在每个人的关爱之中……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这一刻的快乐能永远持续下去,就算这是一场梦,她也希望这梦能做的长一点……
容辞有着身孕,即使一开始想陪着大家一起守岁,但到了后来还是忍不住困得闭上了眼,靠在李嬷嬷怀里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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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容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正见举荷守在床边打络子:“他们人呢?”
“昨儿晚上大家都守了一夜,天亮才回去休息,我偷偷睡了一觉,现在倒是不困了,就来给您守守床。”
容辞费力的撑着肚子坐起来:“李嬷嬷呢?去睡了没?”
举荷伸手给她借力:“没呢,她在佛堂供饭。”
容辞穿好专门为过年准备的大红色衣服,头上随意挽了个发髻,来到佛堂,看到台子上供着药师三尊,李嬷嬷正一脸虔诚的往上摆各种贡品,见到容辞近来,又让容辞也来拜首叩头。
容辞颇为无奈,也不能拂了她的一片好心,只能依言照做。
两人出来,容辞问起了正事:“母亲那边有信吗?”
容辞这次出来,顾府都是对外说她自己主动去外边给老太太大爷祈福,想来也是不愿意担苛责媳妇的罪名。
而容辞也是用的这理由来糊弄母亲的,为了让她放心,还隔三差五的送信回去,告诉她自己现在过的不错,请她不要忧心。
“前天不是才送了来吗?昨儿除夕,府里肯定忙成一团,怎么抽得出空来。”
容辞有些失望:“若是能把母亲接过来一起团圆,那该有多好啊。”
“这事不可操之过急,起码得等这孩子落了地,再也不会露出破绽再说……还有,姑娘你得做好准备,即使生下孩子,咱们也只能说是你抱养来的,可能一辈子也不能让人知道他的身世。”
容辞默默的点了点头:“我不是三岁小孩子,自然知道分寸……”
两人都因为提起这个有些沉默,容辞便想说点高兴地:“正月十五放花灯,我可以上街去看看吗?”
“这里哪来的街?你不会想回京城吧?”
当然不是,京城里遍地都是熟人,元宵节当天好多公子小姐都会出门看灯,万一哪个认出了她,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这里离平城县更近,我想去那边看看。”
李嬷嬷想了想:“这也不行,你这都七个月了,灯会那么挤,伤到了可怎么办?”
看容辞被驳的满脸失望,又犹豫的说:“十五人多,到十六灯会可能还没全散,逛的人也少些了……”
“那我十六去也行!”她立刻接道。
李嬷嬷见她这么期待,也不好再说什么打击她了。
*
过了年容辞就算是满十五岁了,她过去一年过的实在是一言难尽,各种倒霉事都碰上了,今年也不知是不是李嬷嬷病急乱投医烧的香烧对了,容辞莫名的感觉这一年应该格外顺遂。
这十五天什么坏事也没发生,顾府的人没来打扰,胃口越来越好,腿脚抽筋也不算严重,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李嬷嬷摸着却说胎位正的很,孩子长得不大不小刚刚好,应该能足月平安生产。
苦难的日子格外难熬,开心的日子却像流水一样过得飞快,容辞还什么都没觉出来呢,就已经吃了元宵过完了正月十五。
一到十六下午,容辞便开始准备路上要用的东西,带上茶水、点心、披风,想了想又加上一幅帷帽。
虽然时下女子上街并不需要特意遮面,但她就怕万一运气不好,在平城都能撞上熟人,那带上这个也能防备不时之需。
李嬷嬷见她还没忘了这回事,也只能无奈答应了,想着自己老胳膊老腿,就算出了事也帮不上忙,反而还要别人伺候,就决定自己不跟着拖后腿了,只让她带了相较稳重一些的敛青,又吩咐温平和李慎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容辞知道这两人一个年纪大一些心眼也多,样子虽粗犷但心思细腻;另一个年少力壮忠厚老实,两人一起跟着去她也很放心。
举荷虽没能一起去,但现在也来帮着一起往马车上放东西,她搬了一趟回来,随口道:“隔壁怎么吵吵嚷嚷的?自从他们主人走了之后,不都跟哑巴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么?连过年都没放鞭炮,怎么现在倒
第36章 晋江独发
东西都收拾好了,容辞与敛青便坐上马车,准备出发。
李慎和温平坐在车厢外,正准备赶车,就见谢园大门敞开,几人正骑着马往这边来。
谢宏眼尖,先看到了隔壁门口的马车:“哎?那不是温夫人家么,她也要出门么?”
又对着谢睦道:“先不管了,咱们快些出发吧?晚了可能就赶不上了。”
谢睦却没动,只是看了一眼容辞她们的方向。
赵继达眼珠动了动:“要不咱们去问问他们要去哪里吧?一个月没见了,好歹要打个招呼。”
这次谢睦倒是同意了,几人驾着马跟上了马车,赵继达看了谢睦一眼,满脸堆笑的问道:“夫人,您这是要往何处去啊?”
容辞听到声音,撩开帘子,奇道:“竟真的是你们,我们这是要去逛灯会呢,你们呢?”
赵继达立马喜笑颜开:“这不是巧了吗?我们也是啊!”
容辞有些意动,然后又觉得不妥:“咱们肯定不同路,我是要去逛平城的灯会,你们不是要回京城么?”
谢宏也觉得实在巧合,扭头插言道:“夫人,我们刚刚从京城出来,就是想去平城的,只是在园子里歇歇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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