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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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再不理花容失色,已经痛得在掉眼泪的温芩,她扭头对着月淮含笑的眼,问道:“没事吧,你怎会惹上这种女子。”

都朝对女子已经很开放了,就是有哪位女子瞧上了如意郎君,只要回去禀明父母,待父母考察一番自然会给点暗示给男方,若是男方有意,就可遣了媒人上门提亲,皆大欢喜,倒是如同温芩这般当面儿让人娶,不娶还不罢休的简直是凤毛菱角。

她还以为她是山大王准备抢个良家男子上山做压寨夫人啊?

月淮满身的书卷之气,温和儒雅,又兼之身长玉立,自有一股诗书气质,莫怪会让女子们瞧上,他弯了弯眉眼,摇了摇头:“不小心罢了。”

他的事儿他并不欲让月桥插手进来,让温宁两家不睦,为了他一个外人让她受人非议,被府中人碎嘴,便揭过了话头,眼眸转到正好奇看着他的宁树儿身上,见他玉雪可爱,胖嘟嘟的惹人爱怜,心里那份遗憾怎么也遮掩不住。

若是……若是当年他们没有走到这一步,是不是他们的孩子也会长成这样?

他短促的喟叹了一声,从腰间摘下一块儿青葱的玉递了过去:“第一回见,我也没备什么,这块玉就给孩子拿着玩吧。”

月桥在那玉上看了几眼,遮掩住眼底的复杂,扯着嘴角替宁树儿道了谢:“那我也不跟你客气了。”

说完这话,二人前后着往外走,这路正是月桥来时的那条布满花丛的路,路旁成片粉白、黄灿灿的花朵,一朵朵的开着,瞧着十分喜人,身后是温芩不断抽泣咒骂的低泣,渐渐被淹没在了后头。算下来,他们也快两年没见过了,此时在这个时候见了,那些尘封的往事不可压抑的浮现在了眼前,让人心生叹息,香气肆意的路上,两个人都分外复杂,只有宁树儿没心没肺的东瞧西樵,不时还拍着月桥的脸让她看,倒是让她冲散了许多心底里涌起的苦涩。

行至半途,月淮脚步一顿,身子微微侧过不敢看她,只有些阴影在树下显得哀伤又斑驳:“小桥,你过得还好吗?他……对你如何?”

听到这一句,月桥一怔,随后脸上浮出了笑意:“现在来看,还是不错的。”

“其实我很不明白,依你的脾气。”月淮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为何会心甘情愿替他生下子嗣,会心甘情愿好生过日子?”毕竟,当初的情形如何,他们都是知道的,若不是朝堂上的推波助澜,月桥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入那个高宅大院里头。

说完这一句,月淮蓦然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她,想要寻求一个困扰他两年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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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月桥终于回了他:“我不过是两厢伤害取其轻罢了。”

近宁府的初衷不过是想闹得里头家宅不宁而已,等宁家鸡犬不宁后她便抽身离去,平淡一生。若说让宁家败落甚至从金陵城里销声匿迹,依她的能力哪里有这个可能,闹一闹还没甚大问题,若是伤害到宁家的根本利益,不止她,便是连她身后的月家也要跟着遭殃,她倒是无所谓了,但她哪里能忍心让年迈的父母过不上日子,让大哥孤家寡人,让二哥十年寒窗尽落空,让小弟居无所依?

她心里的那个疤依然在,但她对宁衡的愧疚、讨好也不是无动于衷,那份在心底渐渐燃起的情感虽没有大过她的理智,却也促使她做了个决定。

宁衡绑了她一回,害她名声尽毁;她卖宁衡一回,让他听天由命,虽说还是她吃亏,但总是抵消了许多,何况,如今还有宁树儿。

若说宁衡是她的半个依靠,那宁树儿便是她整个依靠,为了孩子,她也只得把对宁衡的最后一点恨拂去,罢了,就当用她一人,来挽救这都朝的姑娘吧。

月淮听出了她话中意思,嘴唇微动却哑了哑嘴,心里头那句:你呢,你就没想法却怎么也问不出口,其实还能问什么呢,小桥她如今连孩子都有了,又岂会真的再恨那个人,有了这个她满心疼爱的儿子,他们再是亲密不可分,而他们,今生再是无缘份。

这条路不长,不过片刻就到了终点,在路的那头,绿芽颦颦立着,见他们走了过来,福身行了一礼,月淮微微看了看她,笑着额首:“那我便先走了。”

月桥也点了点头,随后,月淮择了一个方向,慢慢的走出了她们的视线,待人已看不见了,绿芽这才小心的同她说道:“少夫人,奴婢让丫头们都回了厢房,你抱着小公子这么久了,不如让奴婢替你一替吧。”

月桥便把人递给她,绿芽正要接,见宁树儿手中捧着的那块玉佩:“这……”

月桥顺着看过去,随即撇开了头:“回头你找个匣子把它给装上吧。”

当年少时,她用第一笔挣下的银钱给买了这块青葱的玉佩,它并不贵,手感也不怎么好,却是有些意味儿,那时,月淮捧着这块儿玉佩,连声在她面前保证,往后要用功读书,让她一世无忧。

她还年轻,可这一世却早就中断了,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

“是。”绿芽抱着人,与她一前一后往厢房的方向走去,等他们走后,安宁的花丛里钻出了个模样清秀的姑娘,身上沾着泥土,她盯着月淮的方向看了看,又回头看了看月桥离去的方向,眼角有晶莹的泪滴划过,最终择了个与之不同的方向,蹒跚而去。

她们回去的时候,陈明月和周卫娘早就回来了,这会儿见她们回来,陈明月几步上前从绿芽手里捞了宁树儿在怀里逗着,周卫娘则笑言:“我们还说你去哪儿了,这外头有甚可看的。”

月桥则道:“外头山清水秀,花丛飞舞,总比待在屋里强呢。”话落,她又随口问起了周卫娘:“卫娘知道温芩吗?”

周卫娘一下蹙起了眉头:“姐姐也知道这么个人。”

“怎么了,这个温芩可是有什么不对?”见周卫娘反应大,月桥倒是有了几分兴致。

周卫娘也不知道怎么给她形容,且还是说人坏话,只得说道:“倒也没什么不对,这个温芩是温家二房的嫡女,只是为人……有些娇纵,她离了城里有两年了,因着在游园会上不小心把一女子给失手推下了池塘,险些让人丢了命。”

听完介绍,月桥不禁感慨,这温芩哪里是有些娇纵,分明是十分娇纵,而且胆子格外大,行事格外张狂,也不知何等恩怨,还把人给推下了池塘,对娇滴滴的姑娘们来说,可不就是险些要命的事儿吗,都是城里的官家千金,温家就算势力再大也得给人一个交代才是,所以这才有了这温芩被放出去了两年,想必是温家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如今接回来也不碍事。

至于说这两年放逐让温芩有些什么改变,从月桥遇见的来看,显然是丝毫改善。

陈明月显然是知道的清楚一些,“噗嗤”一声儿笑道:“温家要为温芩择婿了自然要让她回来,否则在那乡下地方她还不知道得惹出什么乱子来了,温阁老家几个小辈都还算可圈可点,可就这个温芩,天生反骨,比温六横多了。”

谈了一会儿,看了看时辰,几人就准备下山了。从山上下来之时,薄薄的昏黄雾气在她们身后散开,浮云高高挂着,天色明亮,就像那以为过不去的坎,回头一看,不过是一个浅浅的几段路而已。

第170章 以毒攻毒

六月初,金陵城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那位在城中名声不佳的温芩被指了一人,听闻还是温芩自己瞧上的,许多同温芩有过交际的人纷纷打探起了这位人选是谁。

消息,也传到了月桥耳里。

“奴婢听说,如今月夫人已经不住在城西了,具体住哪儿倒是没人知道。”绿芽同她说着话儿,如今外头关于温芩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说什么的都有,知道点实情的说好好一举子就这样毁了,不知道实情的都羡慕着一无权无势的平头举子攀上了温家,如今真是烧了高香,一步登天云云,还说甚着实让人眼热……

这个月举人,指的就是月淮。

月桥也委实惊讶得很,依她瞧着,若是月淮对那温芩有意,怎的上回在白云寺会是那副模样,且月淮是个甚样的人她一清二楚,哪里会信外头那些碎嘴的说他是为了攀关系,若说攀关系,那淮婶倒是这样的人。

绿芽见她沉默不语的模样,小声儿的询问着:“要不,奴婢去打听打听。”

月桥抿着唇,摇了摇头:“不了,淮哥儿既然能这般做,定然有自己的想法,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插手呢?”

说起来,他们已经是毫无干系的人了。

此事,任由外头传扬,到莺歌院里却没人讨论此事,月桥更是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儿子身上再不关注外头,到月末的时候,马明明和周卫娘的喜事才让她出了门子。

马周两家定得急,定亲不过半载就择了日子正式成了亲,比他们先定亲的那场轰动盛大的叶唐两家的婚事到如今还没提上日程呢,周卫娘得了月桥等人和家中长辈的分析,对着马明明也不在弱势了,在喜房里头时,月桥看了眼她的模样状态,心里也为她高兴,草草说了两句就让位给了马家的女眷们。

参加婚礼的女眷月桥泰半都熟络,转来转去都是沾亲带故的,有不少许久未见,倒是相谈甚欢,宁树儿也格外受人待见,尤其在余氏手里,那真真是捧在手心怕坏了一般,伺候得小祖宗满足的弯着眉眼,神态慵懒。

如今无论去到哪儿,月桥都把人带在身上,一点都不敢再让宁家的人沾边儿,伺候她的大丫头绿芽也分了大半的精力守在宁小树儿身边去了,宁衡有心让她莫要太提防了,到一想到家里头做下的事也没了反对的由头,只想着反正宁树儿如今还小,等他大一些再提。

席上,宁慧跟月桥挨着坐。宁慧自打上回出了周家那事后,回去以后像变了个人一般,不仅仅再不怯懦,还把那周卫给管得死死的,她跟周卫通过风儿,知道周卫没多大心思参加会试,主要是周卫自己心知肚明,依他的学识,便是进二甲都难,去了也是白去,上一回乡试时还多亏运气好,但排名也十分靠后,如今明年的会试在即,都朝的举子成千上万,他实在没那个信心。

“嫂子,我想着,如果我当家的真真考不上去,你能不能让五哥给帮帮忙,找点门路。”宁慧靠近她,悄声说着。

月桥诧异的看着她,也压着声音同她说着:“说什么傻话呢,这科举是能找关系的吗,万一败露了,整个家里都得被牵连!”

宁慧一听她误会了,顿时哭笑不得:“不,不是嫂子,我不是让五哥在科举里找关系,我是说他要是没过,能不能让五哥给找个门路去六部里做个闲差,免得在家里头被我那个婆婆给撵着非让他入朝为官。”

那入朝为官是说去就去的吗,可知有多少人,一生到白发苍苍了还在考科举的路上,谁能说他们没学识吗?但,有学识的人并非他一个,相反,都朝的学子有学识的多了去了,不如世的天才也不少,可并非每一个都能那般幸运,多的是在半路上就被刷下去的,其实,做个普通的官差也不错不是,何必非要按着让牛喝水呢,没那个天分,按了不也白按。

月桥一下挑起了眉头,对宁慧当真是刮目相看,好一会才应道:“行,我会跟你哥说说的,你也别觉得他不行,万一有了天时地利的,妹夫就考上去了呢,那你可就是官夫人了。”

“嫂子你就笑话我吧。”宁慧轻轻的推了她一把,突然又神神秘秘的朝她说道:“嫂子可知前些日子外头那传闻?”

前些日子外头统共就一个传闻,月桥自然是知道,她点了点头,脸上没多少感兴趣,宁慧没瞧见,尽直说了句:“没想到,那月举子家正好搬到了周家的店铺附近。”

月桥眼睑微动:“是吗?”

宁慧笑道:“那可不,我本以为那户人家家中人口简单,只有个老婆子日日在家,昨儿听那婆子跟我婆婆在哪儿显摆,说是过些日子她家里老老少少都要进咱们金陵城了,说还是温家那头特意提出来的,说以后成亲时,男方家里的亲眷们若是不在,那可不像话。”

“嗯。”月桥低声回了一声儿,那淮婶是个什么人,她与之相处了好些年自然一清二楚,向来是占别人便宜的,当初给月淮找了个员外家的姑娘都吹嘘了许久,如今捡了个温家女,还不知那心里得意成什么模样了。

不过,该说她眼瞎才是,只顾着表面风光,看不到这两任儿媳妇都不是个好的,或许她是看到了,只是并不在乎,只要能为她带去荣光,管她是好是坏呢?

宁慧正想笑那婆子目光短浅,整日里吹嘘卖弄,一见月桥那不感兴趣的模样,只改了口:“听说兰姨娘快生了?”

“就这几日吧。”兰姨娘这一胎被养得好,肚子又大又尖,产婆说是男胎,可把大老爷给高兴坏了,接连赐下去了许多奇珍异宝,更是提前接了产婆来府中住下,这一切都没过安氏的手,不知情的,还以为兰姨娘才是正室夫人呢。

月桥对大老爷赏些什么不感兴趣,反正兰姨娘好日子也快到头了,诞下子嗣又如何,被高高捧着又如何,这些东西又带不去家庙里头,空弹琴。

参加完喜宴后,月桥刚一回了莺歌院,就有丫头来报说兰姨娘生了,不过生的不是大胖小子,是个大胖闺女。

“少夫人不知道,那兰姨娘得知生了个闺女,立马就晕过去了。”阮婶留在府上更清楚思兰院的动静,在少夫人一等去吃喜宴时那头就发动了,大老爷更是匆匆赶过去坐镇,听说生孩子时,兰姨娘还拿肚子里的孩子让大老爷保她平安呢,只是哪想到,保命符没了。

绿芽听得一脸愤恨:“我看她就是活该,都要去家庙了还打着歪主意,这就叫自食其果。”

兰姨娘的事儿到底定了下来,那胖闺女被安氏给带走了,兰姨娘做了一个月的月子,得大老爷的面儿见了宁泽一回,第二日就被送进了家庙里头,没个几年别想出来了。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流走,很快就到次年了。

在头一年,皇贵妃、宁六、何梅都纷纷诞下了子嗣,巧的是这一溜烟都是闺女,坤帝得了小闺女也是高兴得很,赏赐如流水一般涌进了绣春宫,开口闭口都是我闺女云云,甚至还有小话传出来说陛下还有打算恢复前几朝的太女制,让一众因皇贵妃生下闺女的大臣们一颗心又紧紧的提了起来。

朝堂上下越发忙碌,随着科举的临近更是风声鹤唳,宁衡每日在工部里忙得脚不沾地,隔三差五才能见到个人,就是宁树儿周岁那日等宾客们散了还跑回书房加班加点了。

连弩因着材料的事儿一再拖延,还被御史在朝堂上给掺了一本,说他们弩营的人怠慢工期,没有在年前完工,有负陛下的恩宠,应撤了他们的官职,扁辄下去,后被坤帝驳了回去,把宁家暗地里调查的事儿摊了出来,牵连出了大大小小的官员共计一百余人,堪称浩大。

涉事者牵连几位皇子的母族,连攀附在温家下头的人也扯出了不少,坤帝把所有涉事官员削了职,发配了边疆,一时,朝堂上下哑然无声,再也没人敢出头争那个头了。

科举期间,涌入金陵府的学子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客栈、城西的民房等等各处都被塞满了人,街上酒楼随处可见吟诗作对的成群举子,为了调集巡逻力度,大理寺卿还给坤帝上了折子调了一支队伍过来,只是,寺卿大人在见到这一支从五城兵马司调来的队伍时,好半晌都没回过神儿。

无他,这队伍打头的姓马,叫马明明,是城中有名的纨绔子弟,他身后,那些熟悉的脸孔他也再熟悉不过,其中,还有自家的纨绔在里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用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来巡逻……陛下他是怎么想的呢?

第171章 杀过去

大理寺卿姓常,坤帝二十年探花郎,当年也是一名偏偏美男子,深受府城女子的追捧,不过十数年的时间就成了坤帝的心腹之一,被委任管辖这整个金陵城的秩序,日夜操劳之下,如今不过三十几的探花郎已是夹带了深深的皱纹,尤其在见到自家那位不让人省心的不孝子时。

他还不耐烦,他这个寺卿才是操碎了一颗心好吗!常寺卿有心想交代两句,只是对着一群神态高傲,跃跃欲试的公子哥们瞬间就哑然了。

说什么好呢?不能重了,又不能过轻,毕竟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些公子哥们有不少身后站着的可都是朝廷重臣,官职比他大,资历比他久,扎根比他深,他要是训斥一番说不得就让这些人回去告状了,惹了哪个小心眼的,还得给他找小鞋穿。

“大人。”少卿见他不发一语,只得上前提醒了句。

常寺卿只得硬着头皮,常年带着威严的脸上挤出了点慈爱:“嗯,既然陛下把这差事交给你们了,那诸位自当同衙门捕快们一道把金陵城的安全护好,把那欺压良民的给押监候审,你们可能做到?”

初次被委以重任的公子哥们顿时雄赳赳的挺着胸膛,齐声高呼:“能!”

需知金陵城纨绔子弟数百,而他们被临时编排进五城兵马司的队伍只需要五十人,为了能进这一支队伍,街上的纨绔子弟们那是争破了头,能进这里,顿时让他们在同龄人中高了一等,又身赋了皇命,怎能不心潮澎湃?

“好好好。”常寺卿也不住点起了头,说道:“既然如此,那诸位就去吧。”

听到开拔,队伍里人人喜形于色,大刀阔斧的从他面前走了过去,虽说纪律还不够,比不得真正的兵士,但还是让常寺卿看得眼热,有一种吾家有儿初成长的感慨。

“你不知道,我爹平日里不苟言笑,方才笑了那一下,吓得我心都不跳了。”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常寺卿还是挺好的,就是人老了,有些啰嗦。”

“……你说得有几分道理。”

常寺卿在他们身后铁青着脸,此时他只想收回先前话,再板着脸狠狠骂这些臭小子一顿——给他们好脸不要,非得他河东狮吼是吧,什么德行!

少卿在一旁闷笑,还不敢让常寺卿发觉,他也是没发现原来寺卿家中的公子是如此性情耿直,当着面儿就敢编排他老子爹,还大大咧咧的跟人一起谈论,摊上这么个儿子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幸亏他家中几个子弟还算得体,哪怕本事不大也不至于气人。

气到人的“公子哥”队捕快,挺着胸膛在街上串溜,身穿统一的捕快公服,腰间配着刀,凡他们路过之地,行人纷纷避让,哪里敢有人闹事,见到他们躲避都来不及。

等人扬长而去,街上的商贩混混们纷纷松了口气,有外地人不解,拉着人问了起来:“小哥,方才那不是捕快吗,瞧他们精神抖擞的模样就知道尽职尽责,怎的你们还有些害怕似的?”

周边的人顿时露出一个难以言喻的神色,旁边人一看这话中有话,神态里含着往事的模样都纷纷竖起了耳朵,果然,有人就给他们解惑了。

“你们可知这队人是谁?”

是谁,不就是捕快吗?身上还穿着捕快服呢?有人一说,就有人嗤了一声儿,摇着脑袋说道:“什么捕快,这些都是我们金陵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家中全是当大官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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