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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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席南顿了一顿,开腔回答:“安琦,她叫陆安琦。”

……

从医院离开,路上,郁庭川接了个电话,放下手机以后,戴着腕表的左手转半圈方向盘,没有直接回云溪路八号园,而是绕道去了一趟老宅。

一路上,宋倾城说的话不多。

郁庭川已经把医院里的情况简单告诉她,慕清雨抢救无效,终究没能避免阴阳两隔的结局,慕家打算明早在这边把人火化,然后带着慕清雨的骨灰回北京,joice作为慕清雨的独子,自然也要回去扶灵。

晚上十点左右,路虎驶进紫苑小区。

宋倾城跟着郁庭川走进小洋楼,客厅里亮如白昼,郁林江大刀阔斧的坐着,另一侧沙发上则是郁菁跟付敏母女。

郁菁抬头看过来,一副刚哭过的模样。

没多久,郁庭川父子俩跟付敏上楼去了书房。

有些事不明说,在场的人却已心如明镜。

宋倾城没想窥视什么,不用谁交代,兀自留在客厅,看着郁菁红肿的眼睛,出声问:“刚才家里吵了?”

“没有。”郁菁的情绪很低:“就是我妈知道了joice是我爸的孩子。”

郁菁没再隐瞒,她觉得二叔把倾城带过来,说明倾城多多少少已经知情这件事。

“今天上午我妈回来,突然说暂时不去瑞士。”郁菁说着,声音出现哽咽:“我看她的脸色不太对,也没敢多问,开始还庆幸不用出国,下午的时候,她来我房间坐了很久,然后问我是不是知道joice不是我二叔的儿子。”

宋倾城低声问:“你妈妈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我不知道。”郁菁摇头,眼周湿红:“看到我哭,我妈也捂着嘴掉眼泪,她跟我爸的感情那么好,我爸为什么还要找别人,那个人还是我二婶。”

“后来我妈给我爷爷打电话,说不去瑞士了,我爷爷今天去了天津,是匆匆赶回来的,晚上九点多到家就给二叔打了电话。”

话落,郁菁抬头,看着宋倾城问:“倾城你说,我妈会不会跟我爸离婚?”

作为孩子,她替母亲难过愤然,却不敢去想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宋倾城没有贸然回答,犹豫了会儿,不确定郁菁知不知情,但还是把慕清雨在医院坠楼的事说了:“已经确定是自杀,没抢救回来。”

郁菁怔了一怔,显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她喃喃:“怎么就死了呢……”

慕清雨这样离世,等于在郁祁东跟付敏之间划下一道抹不去的痕,随着时光转移,这道划痕不但不会消退,反而可能会越来越重,直到把两人的婚姻硬生生的割裂开来。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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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倾城在心里说,除非付敏真的甘愿委曲求全。

“以前我以为joice是我堂弟,他听不见,不会说话,我很同情,所以每次他来南城,我都努力对他好,觉得他爸妈离了婚,他自己又那样,真的很可怜,现在想想,其实我也是可怜的那个,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郁菁整个人显得惆怅:“如果我舅舅他们知道我爸爸外遇,肯定会劝我妈离婚的,我爸在医院躺了这么多年,我小学毕业的时候,我就听我舅舅说,让我妈改嫁,不要守着个植物人遭那份罪。”

“你这些只是猜测。”宋倾城沉默了下,说道:“具体怎么做,要看你妈妈自己的想法,不管她跟你爸爸会怎么样,你都是她的女儿,她很疼你,我都看得出来,你不会不知道。”

第338章 如果是我,我可能会离婚

郁菁听了这话,失落的情绪并没有好转。

她的大脑里乱成一团浆糊,心头惴惴,如果爸妈真的离婚,她不知道自己是继续在郁家老宅生活,还是跟着妈妈离开,不管选择哪一种,势必会跟另一方的关系疏远。

想到爸爸对不起妈妈,她有怨恨,可是念头一转,爸爸现在昏迷不醒,要是她跟妈妈都走了,爸爸以后会怎么样?

这些年,她亲眼看着妈妈怎么照顾爸爸,如果换个人来照顾,还能像妈妈那样无微不至么?

以前她在网上看过新闻,有孤寡老人生病瘫痪在床,花钱雇保姆照顾自己,结果保姆只拿钱不干活,怕老人乱拉屎撒尿,直接不给老人吃东西,平日里,也是把老人锁在家里,自己该干嘛还是干嘛,后来那个老人被活活饿死,等到邻居发现,人已经走了五六天。

郁家虽然不差钱,却不能保证请来的人能全心全意为雇主。

这个世上,哪里都不缺阳奉阴违的事。

郁菁想到这里,眼眶一热,心里很迷茫,父母的婚姻可能面临破裂,可是她除了这样坐着,其它什么都不能做。

楼上书房的门被打开,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

率先走下楼来的是付敏。

付敏的眼圈微红,不过情绪还算稳定,她打算晚上回付家老宅,问郁菁是跟着她一起走还是留在这里?

“这么晚了,明天不能回去么?”

郁菁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很怕这样走了以后再也回不来。

这个‘回不来’,不是单纯指郁家的大门。

付敏道:“那我今晚先过去,你留在这边,其它的明天再说。”

郁菁闻言立刻站起身,低着声说:“那我还是今晚一起过去吧,反正待在这里也没事。”

她也害怕妈妈会丢下她跟爸爸远走他国。

随后,母女俩回楼上整理东西。

付敏带着郁菁离开郁家,没有过多久,宋倾城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时候,郁庭川也下了楼。

听到细微的声响,宋倾城就醒过来。

郁庭川刚轻步走到沙发边,看着她睡眼朦胧,温柔藏在眼底:“困了?”

“嗯。”宋倾城诚实的点点头。

自从怀孕,她就吃不消像以前那样当夜猫子。

郁庭川本想抱她出去,见她自己醒了,也就改变主意,坐进路虎里,他边发动引擎边说:“困了就先眯会儿,到家叫你。”

午夜,路上来往车辆很少。

宋倾城的睡意褪去,她看着郁庭川开车时的侧脸,男人的表情专注,是让她在经历了繁乱一天后依旧感到安心的沉稳。

“大嫂现在打算怎么办?”宋倾城出声道。

话问出口,她顿了顿又说:“我听郁菁的意思,她不太希望爸爸妈妈离婚。”

郁庭川手握着方向盘,过了片刻,回答她:“现在这种情况,大嫂回付家住不是坏事,权当是给彼此冷静的时间。”

半晌,宋倾城开口:“如果是我,我应该会离婚。”

在大部分人眼里,她这种回答很任性,罔顾家庭跟孩子,特别是老一辈人,说不准会指着她鼻子责备她不贤良淑德,这个社会,经济在高速发展,人的思想依旧被裹脚布缠着,离异的女人总是免不了被指指点点。

宋倾城把视线锁在郁庭川脸上:“你们男人普遍都认为,只要不提出离婚,仍然守着完整的家庭,偶尔的不忠,是男人都会犯的错,女人不该去斤斤计较,需要做的,是安分等着男人身心的回归。”

“这话有些以偏概全。”郁庭川的语气不偏不倚。

宋倾城又道:“男人都会为自己狡辩。”

郁庭川转头看她,见她情绪略低,右手从方向盘离开,攥住她的小手,他再开口的嗓音,就像他的手掌那样温暖:“女人怀孕时候的心情,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还是要警惕走向极端。”

“说的好像你很了解女人。”

宋倾城小声说。

郁庭川看她一眼:“床头那些书不是你买来的?”

“……”宋倾城顿时语塞。

郁庭川收回视线,继续开着车,一边说:“不管是原谅还是离婚,都是别人家的家事,夫妻间的问题,外人很难插手做什么,有句话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即便想离婚,也应该是当事人自己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而不是靠着旁人的指手画脚。”

刚巧,前方路口红灯。

路虎缓缓停下,郁庭川再度开腔:“婚姻的纽带不是孩子,不是金钱,而是精神上的共同成长。婚姻也像一双鞋,不论什么鞋,最重要的是合脚,再漂亮的鞋子,如果穿着硌脚,终归是走不长远。”

宋倾城听到这席话,有所感触,心血来潮的很想问他,算是你的经验之谈么?

可是随即,她就记起慕清雨。

慕清雨的离世,没有让宋倾城觉得大快人心。

除了突然,再无更多想法。

仔细回想起来,慕清雨对她做的,除了想强拆墓园这件事,其它都算不上大奸大恶,包括把孩子送回南城,顶多是一个女人的嫉妒。

现在慕清雨走了,宋倾城没有谈论她是非的谷欠望。

人死为重,即便她再恶罪累累,也该随风而逝。

只不过,想到joice的身世搅乱整个郁家,宋倾城难免有了些心事,特别是想到她离开病房的时候,慕清雨说的那句话。

……

这晚回到云溪路,宋倾城躺在床上有些失眠。

分不清是受慕清雨离世的影响,还是joice身世曝光的缘故,亦或是,因为她在医院遇到的那个中年男人。

对方的身份,呼之欲出。

只不过,她不愿意去直面而已。

还有joice不是郁庭川的孩子这件事——

从头到尾,她没主动问过郁庭川,心底的那点好奇,抵不过对他的在意,前妻怀上他兄长的骨肉,不管婚姻内有没有感情,似乎都不是什么光荣的过往,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动物,特别是他如今的身份地位,这些事恐怕更不愿被提及。

这样想着,宋倾城轻轻侧过身,伸手去搂身边男人的腰。

郁庭川本就睡得浅,被她窸窸窣窣的动静吵醒,顺势把她拥到怀里,同时拿过手机瞧了瞧,凌晨两点多:“还没有睡着?”

“睡不着。”宋倾城轻声说着,把脸埋在他怀里。

呼吸到男人身上的味道,肩胛骨处也是他覆上的大手,隔着睡衣,宋倾城感受到他的体温,郁庭川的身体,郁庭川的味道,这样平淡的相处,既让她踏实又让她依恋。

再多的甜言蜜语,都比不过他这样搂着自己睡觉。

过了会儿,郁庭川把手放在她肚子上。

指腹摩挲着,暖烘烘的感觉。

宋倾城感受到这个动作里的珍视,漆黑的房间里,很安静,她突然说:“其实我有个事一直没告诉你。”

“什么事?”

“可以不说么?”

宋倾城又解释了句:“不是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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