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1)
“在这待着。”
不由分说的,桑茵把雨伞撑开,走进这雨幕之中。
桑榆没办法,只好让她去。
因为放假,学校附近几乎都没什么人。
几条巷道也是安安静静,只有雨声。
桑茵冒雨在路上走了好久,一直没看到裴辞的身影。
帆布鞋已经湿透,身上衣服也没好到哪去。单薄的衣服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冷的不行。
理智告诉桑茵,裴辞那么大的人不可能会出什么事,说不定就是突然有事走了,或者去了什么别的地方——
可是情感又让她无法不去想一些有的没的。
万一真出什么事呢?
这么大的雨,不可能把伞都给丢了。
桑茵来回走了一圈,再往前走,就是深不见底的小巷子。
那儿平时几乎没什么人去,都是等着被拆的老房子。
四周都有微亮灯光,只有那儿没有。
黑暗让桑茵顿足。
几秒后,她不知哪来的想法,试探地喊了一声:“裴辞?”
“裴辞你在里面吗?”
“裴辞你听得到吗?”
巷子深处,裴辞的脸贴在地上,地面雨水湍湍。
他的脑子混沌,眼前黑暗不明。
血丝交杂着雨水的味道,刺激断裂神经。
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似乎是桑茵的声音。
裴辞。
裴辞。
一声接着一声。
沉重的眼皮无力掀开,细密的雨丝落在眼前,几乎看不清一切。
可渐渐的,在这朦胧之中,似乎有个小小的身影在跳动。
她在朝他走来,一步一步,在稍微的停顿之后,就丢了伞飞奔而来。
“裴辞——”
裴辞的眼皮动了动,再没其他力气。
在闭眼以前,他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属于自己的光。
是他在这个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光。
是来,拯救他的。
桑茵冒雨冲上来,真的看清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裴辞后,惊慌到手足无措。
心脏收紧,心底浮起一层惊慌。
她尽力维持着冷静,想扶起他,可又不敢随便乱动。
他一身的伤,衣服凌乱,脸已经不能看。
桑茵在他身边跪蹲下来,颤抖着手,秉着最后的理智冷静检查了一下生命体征,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拨打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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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完电话,她小心地把他扶起,把他的上半身抱在怀里。
在桑茵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慌乱。
“裴辞?你听得到吗?医生很快就会来了,没事的——你会没事的——”
救护车来得很快,医生护士用担架把裴辞送到了救护车上,桑茵跟着去了医院。
市立医院是离他们最近的医院,裴辞直接被送进了急救室。
桑茵全身湿漉地坐在急救室外,冷得发颤。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想起还在家里等的桑榆,本想打电话跟桑榆说,可又怕他担心,就发了微信。
【你大哥回家了,没事。我顺路去见朋友,你把店门关了去楼上吧,早点睡,不用等我。】桑榆秒回了很多条,不是问裴辞为什么突然回家就是埋怨桑茵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
看着桑榆骂自己没良心,桑茵无力反驳。
在等裴辞从急救室出来的时间里,她冷得不行,医院的墙壁和瓷砖地面又冰凉凉,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了。
说不上到底是因为淋了雨冷,还是因为担心急救室里面的裴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桑茵大脑停滞了许久,在见到医生出来的时候,才终于有所反应。
她连忙跑上去问:“医生,刚刚送来的那个病人没事吧?”
医生摘下口罩,简单地交代着:“手臂和腿有骨折,脑部有轻微脑震荡,伤得不轻。”
桑茵的心一下子被提起来。
脸都白了。
医生又说:“现在没什么事,家属先去缴费办住院手续,待会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好,好……”桑茵下意识地应着,忍不住往急救室里看。
可是她只看到护士来来往往忙碌的身影,看不到裴辞。
桑茵去办住院手续的时候,一直处于恍惚状态。
护士要裴辞的身份资料,桑茵除了知道裴辞的名字,别的都不大清楚。
虽然看过身份证,但是根本没记住身份证号码。
时间紧迫,她干脆用了桑榆的姓名和身份证号。
预缴完三天的住院费和医疗费后,没多久,裴辞也从急救室出来,转进了普通病房。
夜里的雨,下得更大。
双人间,另一个床位还没有人住进来。
空荡荡的病房,桑茵坐在床边,看着病床上的裴辞发愣。
裴辞的头上缠着纱布,脸上满是淤青,左手手臂和小腿也打着石膏,右手放在被子外面,正输着液。
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呢。
怎么会伤成这样。
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躺在了这。
受伤的时候,他一定很痛吧。
肯定会很痛。
桑茵突然有点庆幸,还好自己早点找到了他。
她无声地看着他,而后两目低垂,轻颤着眼睫,牵住他冰凉凉的手,将它放进了被子里。
放好后,桑茵轻轻抚平被子上的褶皱,轻叹着气。
第60章 江早早x裴景曜(2)
桑茵在凌晨一点,接到了江早早的电话。
电话那头,刚失恋的江早早鬼哭狼嚎着,光听声音就能知道她已经是鼻涕眼泪一大把了。
她哭了好久, 然后来了一句:“朋友,哈啤酒吗?”
桑茵:???
半小时后,桑茵在一家酒吧里见到了江早早。
酒吧里电子音乐震耳欲聋, 像是要把耳膜震破。
桑茵捂了下耳朵, 走到江早早旁边,悠悠地说:“不是说哈啤酒?我以为你是要去烧烤摊上点一箱啤酒然后一醉解千愁。”
半小时前还哭得昏天暗地的江早早,此刻正化着大红唇, 举着透明玻璃杯坐在卡座里。
见桑茵来了,她就对着桑茵笑着说:“哈啤酒已经不符合我现在的高贵身份了。”
“噢?容我冒昧问一句, 您现在的高贵身份是?”
“单身贵族。”
“……”
行, 你赢了。
这家酒吧营业至清晨,这个点, 正是大家玩得正high的时候。
桑茵第二天要去医院实习,不能喝酒,只能在江早早旁边坐着,看着她一杯一杯地喝。
没多久, 江早早就喝的有点多了, 神志开始不清醒。她除了痛骂前男友之外, 还哭唧唧地把这世上所有男人都内涵了一遍。
“男人有个屁用啊,不就是比我们多了一条腿!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就知道劈腿,没一个好东西!”
桑茵默默地看着江早早哭,最后递上一张纸巾,冷静提醒道:“妆花了。”
江早早接过纸巾擦着眼泪,还不忘问桑茵:“我说的难道不对吗?是个男人都花心,没一个专情的。”
“……”为了安抚江早早,桑茵只好附和地点头,“对,你说的都对。”
江早早又哭起来:“我以后再也不找比我大的了,一张嘴巴就知道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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