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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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糯糯现在写字不好看,等糯糯再大点就帮爹爹抄书。”

讲真, 糯糯这小丫头跟她哥哥姐姐的性子都不同,太外向了, 跟小猴儿似的,没一天能坐住了。她的大哥立文不必说, 那时候家境不算好,但是他五岁就主动开始执笔写字,两个小哥哥也是满三岁就学拿笔,写的字现在虽然还是没眼看,但比起小女儿来无异于天地之别。

糯糯啥都好,甚至比两个哥哥和大姐静姝都聪明,可就是性子太跳脱。以前有大哥立文压着还看不出来,这一年傅子寒出海,家里就剩尹珂带着她,傅崎也是把她宠上了天,恨不能给她摘星星摘月亮的。这次一回来,傅子寒就发现女儿再这样下去铁定得给养废了,所以原本是想着将糯糯交给师娘帮忙教养。但到了老师家一看师娘的样子,他一个字都没说。

师娘到底是老了,精力大不如前,身体也衰败得厉害,糯糯若是再大点倒是能替他陪陪师娘,可现在糯糯还太小,没有多少分寸,反倒闹腾得师娘休息不好。

傅子寒一家坐着马车往粤城方向一边游玩一边赶路,才走到一半,就听到商旅带来了河西府的消息。胡家大姑娘到底不是个面团子,她之前不知道是有人在陷害自己的时候,只能咬着牙承担起罪名,但是傅静姝给点出有人在作怪,还是她们家的内贼之后,大姑娘雷厉风行的出了手。

半个月的时间,胡家老宅所有姑娘身边的大丫头和嬷嬷都换了人,这其中有年纪大了嫁出去的,也有送到庄子上荣养的,更有不知道去向的。总之,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大姑娘已经拎了内贼见了族老。

外人只知道胡家这次闹得很凶,但是具体的情况他们肯定不清楚。胡家毕竟是世家大族,惹出这么一场笑话已经丢尽脸面了,不可能巨细无遗的让外人知道所有的情况。更别说这里面还涉及到姑娘家的闺誉,他们掩盖都还来不及呢。

傅子寒听了一下午都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胡家六姑娘想要抗旨,结果被胡家的族老们关了起来。

他听到这里就气笑了,这胡家难不成还以为他家立文是娶不到老婆了?一个两个的如此作践人?

正待起身走人,回家写信抗旨拒婚的时候,就听到旁边那桌书生中有人拍案而起。

“你们这些商人嘴上无德,平白坏人家姑娘的闺誉。胡家六小姐哪里是拒婚,明明是大夫人不肯让六小姐捡了这个便宜,说大姑娘既然是被人陷害的,那就该依旧是大姑娘出嫁。六姑娘尊敬姐姐才点了头,被你们这么一传,完全的颠倒黑白。你们这话若是传到京城,当心贵人拿你们是问。”

书生旁边的年轻人扯了扯他的衣袖,将他按坐下来,让他别与这些商贩一般见识。

“宋兄莫气,胡家这事儿自然有该插手的人去插手,你我都是外人,牵扯进去到底不好。再说那位傅公子也非常人,事关圣人赐婚,哪里是想嫁谁就嫁谁的。”

“哼,你们是不知道,那位大夫人现在可气六姑娘了,若是以我看,说不定她还真能想出李代桃僵之计,反正等生米煮成熟饭,便是圣人也不可能让胡家将姑娘接回去是吧。”

傅子寒听了这么一耳朵之后,眼睛微眯,也不急着走了,坐在屏风隔成的雅间里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招来随行伺候的小厮吩咐了下去。

这些日子他对河西胡家也多打听了些,尹珂也日日外出跟交好的夫人们吃酒喝茶,该知道的也知道了。这其中所有人对大姑娘的印象都还好,但是对大姑娘的母亲就不怎么认同了。更有两位河西府出身的夫人私下里告知尹珂,大姑娘对华阴胡家那位有好感,起因就在大姑娘她亲娘身上。

“这些世家戏真多。”傅子寒砸吧砸吧,摇头哼了一声,“要我说,立文还不如娶个平民女子。世家的姑娘看着光鲜,内里还不知道是怎么个黑法。”

“这事儿哪里能跟老爷想的那样简单。”尹珂喂了女儿吃了点心,难得发表意见,“立文能文能武,才思敏捷,长得又俊俏,若是真要娶个平民女子,以后有得他烦的。那些个夫人太太只怕会想尽了办法给立文送侍妾。”

傅子寒瘪嘴,他也就说说而已。立文到底是傅家的嫡孙,关系到傅家血脉的延续。他都不能算完全的傅家人,而立文却是不折不扣的继承人,所以在立文的婚事上,他能做的也只有让立文不受委屈。

“对了老爷,您之前不是说要给六姑娘撑腰,这要是真如那些人说的,六姑娘主动退让的话,婚事要如何处理?”

“这岂是他们胡家想怎么就能怎么的?之前闹出的那事儿已经让圣人丢了面子,若是再闹出点东西来,你信不信圣人直接拿了胡家问罪。”傅子寒从不担心圣人会压着立文而保胡家,就算真要保,圣人也是保华阴胡家那一支。

尹珂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再度放低了声音:“老爷,我听通判家的夫人说,胡家三夫人跟京城有点关系,您说会不会这事儿是京城里的人搞的鬼?”

傅子寒笑笑,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说了句这里人多口杂,让她回去再说便转了话题。

等到他拎着新买的糕点带着妻儿回到了客栈之后,老蒋的徒弟小蒋就捏着信筒进来了。

这信筒是信鸽从河西府那边送过来的,展开来,密密麻麻的字写满了一整张纸。

傅子寒认真的看完,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阴沉。

“这事儿圣人可知道?”

“若是不出意外,圣人应该比先生先收到传信。但是……”小蒋犹豫了一下下,还是照实说了,“但是这信筒里的信是否跟这只内容一样,属下就不敢肯定了。”

小蒋说得委婉,其实言下之意就是说使手段那人只怕会先截了信,圣人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

傅子寒点点桌面,一时也无计可施。他盯着桌上摊开的信纸,一个字一个字的记到心里,只觉得血气上涌,有种想要不顾一切跑回京城大闹一场的冲动。然而到底他也是成年人了,深呼吸几口,压下心里的愤怒,挥手让小蒋先回去,他这边想想再说。

认真说起来,他也有好几种手段可以将信安全的送到京城去。但是他相信,背后那人肯定在他身边也安放了探子的,只要他这边有动静,京城里立文的安全就会受到威胁。他之所以找借口避出来,也就是不想成天介的刺激那些人。只是他这一步一步的退让,倒让那些人觉得他好欺负,这会儿连面子里子都不顾了,想要重现当年傅家的惨案。

若他还是原主的话,现在估计是陷入网中的蝶,只能任人摆布。可惜他不是,从参与西域丝绸之路的启动,到海上商路的重建,他所展露的手段和想法,给傅家添上了最重的一块砝码,只要圣人不昏庸,就不可能压下他傅家保住那人。

或许有人会觉得他已经将那条海路交给大皇子跟三皇子了,傅家也没了可以利用的价值。但是真正去了海上的人才知道,一个经验丰富的人在船上的重要性。更何况,傅子寒跟其他国家的执政官交涉凭借的是他的胆识和过人的见解,这些东西是基于后世资讯爆炸的洗礼所积累下来的经验,不是看一眼就能学会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傅子寒早就给自己家留了一条退路。真到了卸磨杀驴的那一天,他完全可以带着家人抛掉一切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傅子寒想了这么多,但他没想到的是,他让人送去京城的给立文准备的聘礼礼单,直接闪瞎了一众重臣的眼。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那些重臣又不是傻的,一个虚假的大饼如何比得上真金白银实在?所有的利益都有度量,天平终究是朝着砝码重的那一端倾斜。于是在傅子寒还在绞尽脑汁想破局之策时,就有人主动出手为他砸掉了拦路的巨石。

第168章 还要赐妻

户部尚书是一众大臣里面对傅子寒此次海外之行了解得比较深的人之一。

加上他, 能知道有金矿存在的,也不过五指之数。

若是在这之前有人想要对付傅家,尚书大人可能还要犹豫片刻,但现在,居然有人敢对金娃娃财神爷出手,他能忍?肯定不能啊!

于是让所有人掉了眼珠子的事情就当众发生了。

“你说什么?户部尚书想要把他族中侄女嫁给立文公子做妾?”

传话的人点头,仍然是一脸梦幻之色:“错不了,这事儿是官媒婆家的丫头亲口说出来的。”

虽然户部尚书大人的那个族侄女是个孤女, 但也是族里使人好生养大的, 便是嫁给普通人做正室娘子也够格,巴巴的送给傅立文当侧室,这分明是尚书大人在表达自己的立场啊。

这消息一传出来, 京城里的风向又变了,傅立文接连收到好几封请柬,都是请他赏花喝酒谈诗论文, 但实际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宴会。

除了几家推不开的,其他无关紧要的宴会傅子寒一律推掉,找了个空闲时间,邀了要好的同伴同窗到老宅这边聚会。

老宅那里封了陆路,只留下水道, 没有请帖根本进不去,也是断了那些想要扑上来攀扯关系的小人的念头。

“立文兄, 令尊这真是大手笔,看你那张礼单, 数年之内怕是没有人能超得过你了。”

不眼红,但依旧有些酸酸的。

傅立文笑道:“这还不是为了给圣人捧场,一般人家哪里需要这么奢华的东西。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爹让人准备的那些聘礼,虽然贵重可不能有实用,就只能是摆着看而已。还不如给我俩弟弟准备的那一箱子文房用具。”

有人直接丢了个果子过去砸他,说他站着说话不腰疼,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那些聘礼,只需给旁人一两件,便是顶顶好装门面的了,你还不知足,竟然眼馋着俩弟弟的东西!”

俩弟弟也在场,他们捧着果汁看着哥哥们喝酒,听到有人笑骂大哥,老二还狂点头:“就是就是,大哥还顺了我一个山石子过去,明明他自己的都摆满一架子了。”

傅立文伸手拍了老二一记,笑骂:“你个不知羞的,我顺你一个山石子,你转头就搬走我两台砚台,还有我从西域带回来的狼毫笔你还得得少了?”

老三摇头晃脑:“还是我最没用,就得了大哥一盒子洒金笺,还乖乖的贡献了一座黑檀木的笔挂,亏大了啊。”

两小家伙圆嘟嘟胖乎乎,说话偏老成得很,让一众青少年哄然大笑,尽皆帮他俩“讨伐”傅立文,知道立文答应送他们在座的一人一匣子特制的花笺才算罢休。

傅立文擅长做花笺是出了名的,他也很少亲自动手,一般做出来的都先要送给几位长辈,之后有余下的才会分送给同窗好友。这一次大家没事儿干,干脆齐刷刷的帮着傅立文做笺纸,还很异想天开的做了些只能看不能用的出来装点门面。

他们一群年轻人在傅家老宅自娱自乐,而京城却一副风雨欲来的架势。

圣人靠着椅背沉着脸,眼睛微闭,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扶手。好半天才开口问一旁候着的吴典:“渝夫人那里怎么说?”

“夫人现在在拷问那个婢女。”吴典额头隐隐有着汗珠,还不敢去擦。

“哼,朕早就知道她必然是不同意立文跟胡家大姑娘的婚事,倒是没想过她居然让人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来阻止这桩婚事。”

“到底华阴那个孩子是渝夫人的亲侄子,她会顾着也是应当。”

“应当什么?吴典啊,你还是小看了妇人心。她这二十年来不闻不问,你怎么就敢说她会顾着那孩子?再说要是真顾着,她也不会让人顺了皇后娘家人的手段,将胡家大姑娘的名声给毁掉。”

“圣人,属下曾耳闻,胡家大姑娘的母亲当年曾给了陈家那对母女方便,所以……”

“可不就是因为这个。”圣人拍了拍扶手,气笑了,“她要报复陈家那对母女,朕也没拦着,甚至还给了她方便。可明明知道朕要借助河西胡家拉华阴胡家一把,她倒好,为了一己之私让朕颜面扫地。便是立文也是名誉受损。她素来思虑周详,怎么可能没有想到这一步,朕看她是这些年越发的偏执了。”

嘴里虽然说着气话,但圣人还是忍不下心去责骂甚至惩处渝夫人,而是顺着她将一切罪状都推到了她身边宫婢的头上。反正那宫婢也的确是皇后娘娘收买了的,这事儿也真插手送了信,处罚起来也不算无辜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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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典,去告知渝夫人,六姑娘是无论如何都要嫁给立文的,若是她不乐意,让她亲自去给立文选个妾室,等三月之后,以贵妾之礼送到立文那里就好。”

“这……”吴典有些犹豫,三思之后还是帮着傅家说了句话,“圣人可记得傅家有条家规,男子三十无子方可纳妾?属下怕贵妾送过去,傅家父子也会梗着脖子退回来。”到时候被打脸的还不是皇家!

圣人一噎,半响之后才黑着脸道:“那便是平妻!朕赐下的,他父子也没胆子拒婚!”

吴典可没有圣人这么自信,别看傅子寒软绵绵的,犟起来怕有得圣人头痛的,还有那个傅立文,典型的切开黑!总觉得这赐婚一事还得有波折的吴典心里唉声叹气的往后宫传话去了。

吴典到了陈渝那里,正好看到那个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宫婢被人驾着拖出来,往专处理犯事的宫奴那里送去。

“吴大伴,圣人可生气了?”

“圣人的确是有些生气,不过也不是气得太厉害,此番让属下过来,也是需告知夫人一声,这下聘一事,恐得夫人亲自出面料理。”

圣人这是故意的,他想着陈渝不是不乐意立文娶胡家姑娘嘛,那偏就让她亲自操持这事儿,也是间接的给她个警告。

果然陈渝在听到圣人的口谕之后,脸色不太好看,但仍旧恭谨了领了旨,还让大宫女立刻去礼部报备,争取早一点开始流程。

“夫人,有句话属下觉得还是该给夫人说一说。”

“吴大伴请讲。”吴典的面子还是得给的,陈渝从不在这方面犯错。

“夫人不喜胡家归不喜,但对立文公子来说,胡家却是个极好的合作伙伴,夫人就是看在这一点上,也该容忍一二。再说了,现在换成了六姑娘,夫人心里的那口气也该松一松才是。”

陈渝就没想过圣人会不知道,听了吴典的话之后,她爽快的点头:“这事儿会成这样子也并非我本意,原只是打算让人磨一磨那小姑娘,却不想让人趁机钻了空子,落了圣人和傅家的脸。这事儿就到此为止,至于中间插手的那几人,想必圣人心里也有数,如何处理就请吴大伴劳累一下了。”

这事儿牵扯到的可不只是皇后娘家,那家子根本就是被人架到台前当靶子的,实际上插手的另有一批势力。那伙势力瞄准的也是傅子寒所带来的惊人财富,想趁机搅黄了跟胡家的婚事,然后他们家姑娘替而代之。谁知道圣人也是死性子,大姑娘不成就六姑娘,横竖跟胡家的亲事不能变。这要是再来趟麻烦,估计圣人要克制不住滔天的怒气了。

在得知圣人同意给傅立文赐平妻之后,陈渝都愣了。

“这怕是不妥。子寒那里原本就觉得赐婚之事委屈了立文,这要是还强迫立文娶平妻,恐怕那对父子都得暴躁。”陈渝想了片刻,让人去通知立文,让他两日后进宫请安。

“这事儿先问问立文再说,若是他不愿意那就不要再提了。”陈渝也知道圣人说这话的目的其实是为了给其他人一个机会,但是凭什么她家子寒费心尽力找到的宝贝要分给其他人?想用姻亲关系傍上傅家,那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资格。

傅立文在接到来自宫中的消息之后,抱着这几日做出的花笺进了宫。先去给圣人请安问好,之后才去了后宫拜见渝夫人。

一见面,傅立文就用难得的小儿姿态朝陈渝撒娇:“姑母您可要替立文做主,家里有祖训,年三十无子才能纳妾,立文不敢违背祖训,不然我爹能揍死我。”

第169章 狂浪生

“就是该揍了。”陈渝伸出手指戳了戳傅立文的脸蛋, “尚书家的事情你要如何解决?”

“姑母您该去问袁大人,他这一招可要害死我了。”傅立文夸张的叹了口气,“其实袁大人说的那事儿根本就不是传言那样的,那个女孩子也不是袁大人的族侄女,世人以讹传讹,现在弄得满大街的流言,倒像是侄儿是个好.色之人一般。”

说亲的事情是真的,不过袁大人也只是说说。他口中的那个侄女是袁大人同窗的女儿, 那位同窗早逝, 留下妻子带着俩孩子,一儿一女。儿子还小,女儿跟静姝差不多年纪。袁大人跟那位同窗感情深厚, 得知对方病逝且家中无人看护之后,便使人将那母子三人接到老家居住,又请了族老平日里给予照顾。

然而女孩子大了找不到合适的人家就容易招来登徒子, 那小姑娘就不幸中招了,虽然没有被对方得逞,可终究于名声有碍。几次三番寻死没成功,袁大人便想了个招,让傅立文将那女子娶进门, 然后送去庄子上养着。这事儿传来传去便成了他想将族侄女许给傅立文以期联姻。

“怎么这么糊涂,袁大人便是寻个普通人家将他那世侄女嫁过去也成, 怎么就打上你的主意了?”陈渝想得更多,还专往阴私的地方想, “他莫不是找的借口骗你的?你也是单纯,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娶亲那里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将她接进门那就是傅家的人了,以后别人要攻讦你岂不是又多了个把柄?”

“所以侄儿并没有同意啊,只将祖训给袁大人说了,大人便没有再提过。市井里的人如此疯传,倒像是有人在刻意引导似的,袁大人这几日气得狠了,侄儿怕他迁怒于我,才约了好友同窗去老宅那边龟缩几日。”

“可不是有人引导么。”陈渝低垂了下眉眼,转而又笑起来,“前两日圣人口谕,让姑母替你爹娘给你操持婚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啊。”傅立文难得没有规矩正坐,松活的伸直了腿脚,斜躺下去,“胡家这事儿也算是替我家挡了灾,我爹说了,让我保护好六姑娘,万不可再让人伤到她,否则给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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