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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古代当夫子》
作者:炼意
文案
原以为能苟到一生终老,结果世事无常,她一个弱女子还得扛着锄头在边关开荒种地。
没想到地越开越大,粮食药材越种越好。
现在关外的悍匪外族虎视眈眈,关内的显贵富豪存心算计,她迫不得已抡起锄头立威,成了边城里赫赫凶名的铁娘子。
这辈子还能顺利嫁出去吗?她太难了!
熊孩子怎么教?
不能以武力驯服,就以智力碾压。
若是两者都不行,咱们还可以循循诱之,徐徐图之,最后一击必中。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励志人生 科举 朝堂之上
主角:傅子寒 ┃ 配角:傅家一家人,尹家一家人 ┃ 其它:鸡飞狗跳的学生,满脸呆滞的吃瓜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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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头痛啊
傅子寒睁开眼睛,片刻之后又闭上了。
他想死,想死回去,真的。
他一个老实巴交的初中政治老师,凭什么让他穿到这里来?欺负人啊!
人家教语文的,穿过来还能拼一把科举,教数学的至少还能当个帐房先生。你说他教政治的,难道让他给古人上思想品德课?还是给他们说马列毛邓?
死吧,让他死吧,这日子没法过!
傅子寒眼泪都包起了,要不是想着自己还是个男人,他真的想哇的一声哭出来。
“父亲,父亲,您醒醒,吃了药再睡吧。”
身边跟着脚步声传来过的,除了浓浓的中药味外,就是正处于变声期的小子那难听的公鸭嗓子了。
没错,他穿了,不是身穿,也不是穿到小屁孩身上,他这具身体是个鳏夫!还是带着一个十一岁半大小子和七岁小丫头的鳏夫!
你说说看,他上辈子都才二十四岁呢,连女朋友都没有,这下子突然就多了两个娃,太欺负人了!
傅子寒侧过头,瘪嘴。他都懒得掩饰,大不了当成鬼附身给烧死算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父亲,今天的药放了蜂蜜的,不苦。你尝一口吧。”
孩子挺有耐心,语气也是不疾不徐,就是声音难听了些。
傅子寒眼睛虚开一条缝,瞟了眼原身的大儿子。
少年清隽,眉眼间都是温柔。看着他的表情有无奈有苦恼,就是没有惊诧和恐慌。
“父亲,这药是静姝给熬了好久才熬好的,要是她知道你尝都不肯尝一口,她一定会伤心的。”
傅静姝是原身那个七岁的小闺女,也是原身的夫人以命换来的孩子。
傅子寒在心里叹了口气,坐起身,接过少年手中的药碗,一口喝下去,差点泪洒当场。
傅立文差点没笑出声,自家父亲还是这么痛恨喝药,每次生病喝药都要闹脾气,跟隔壁婶子家两岁的小孙子差不多。
虽然这么说有点对父亲不敬,可谁让父亲什么都好,就是不拘小节这点上太过随意,弄得他跟妹妹也习惯了这样的父亲,有时候还觉得自家父亲这样子其实挺省心的。
没错,省心!这就是一个十一岁小子对父亲的看法。
“父亲,这次梅园文会夫子还问起父亲来,得知父亲生病,夫子还让儿子带了些药材回来,等会儿我让福婶去杀只鸡,炖了晚上喝汤。”
傅子寒一直没说话,这会儿了才把喉间那苦涩到让他作呕的味道给压下去,再开口时,声音都变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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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那鸡是喂来过年卖了给你买书的。”
“父亲说什么呢。”少年放下手上的空碗,给他掖了掖被子,怕透了凉风进去又复烧起来,“儿子昨天去城里书铺接了抄书的活计,认真做的话,待到开春,明年的束修就能攒够。父亲身子不好,饮食上可不能差了。”
他们家其实也不是说穷得就差这只鸡的钱了,只是静姝已经七岁,得考虑着给她攒嫁妆。傅子寒之前这一场病就去了家里财产的一半,剩下的大部分还是原身夫人的嫁妆,那是得留给女儿的,于是能动用的钱就看得见了。
本来开春之后傅子寒打算去再考一次举人,若是能中,以后生计自是不愁,家里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也不用随意凑合。若是再不中,他也不打算再考了,盘算着去哪户商户家里当个先生,或者去寻个族里族学先生的职位,总之都能将日子过下去。
可没想到,一场起于普通感冒的疾病就夺去了原身的性命,代替他醒过来的,是来自数百年后的傅子寒,一个普普通通的初中政治老师。
不过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是,他虽然是政治老师,可他父亲是中文系教授,母亲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缂丝技艺的传承者。
傅子寒的外祖父是少数民族,所以他妈妈也理所当然的生了二胎。他是老大,平凡甚至平庸,他的双胞胎弟弟妹妹则优秀的分别继承了父母一方的基因,是上至爷爷奶奶,下至表侄表侄女们心目中的宝贝。
由此他也能安慰自己,就算他没了,至少父母不会没人照顾,也不会为他太过伤心。
转瞬之间他能想这么多,也可说是心极大了。
“父亲若是无聊,可考校儿子最近的所学,看是否有点长进。”
傅子寒无辜的看向少年,很想说请饶了他,就算他拥有大部分原身的记忆,却也不代表他就真的一夜之间成为学者了,古文这东西,他向来有点抓狂。
少年没有听到父亲的反对,于是认为父亲是默认了,当即规规矩矩的站在床前,开始背诵最近所学的《孟子》中的篇章。
少年的声音虽然不太悦耳,但听久了却又有种别样的味道,特别是他言辞清晰的背诵文章,停顿,语气,都显得十分的流畅熟稔。
“不错,继续努力。”
干巴巴的表扬了一句,傅子寒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跟这个儿子交谈,于是眨巴眼睛,表达出自己还想睡觉的意愿。
“父亲休息吧,药汤里加了安神的药材,大夫说父亲要多睡多养,才能将身体调理好。”
若不是前些日子突然天气变冷,父亲又因为记挂着开年要乡试的事情,也不会因为读书太晚而染上风寒。幸好发现得早,来看诊的大夫可说了,若是再拖个一两天,这病可就真难得好。
守着父亲入睡后,少年轻手轻脚的拿着药碗出了门。院子里跟福婶一起做针线的少女紧张的起身看向他。
“嘘,父亲已经睡下了,我观父亲今日精神还好,都开始嫌弃药苦了。”少年露出个温润的笑容,左边脸颊处隐隐出现一点酒窝。
“父亲安好妹妹我就心安了。”少女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等会儿我去把药材泡上,再吃一剂就该没事了。”
少年趁着妹子说话的空,将药碗洗干净放到碗橱里,又取了刀和陶盆出来。
“福婶帮个忙,我去抓一只鸡杀了给父亲炖汤养养身子。”
“立文你放下刀,我来就好,当心伤着你的手。”知道傅家这俩孩子都是好的,福婶也挺乐意帮忙。
之前傅子寒没有生病的时候,她家小儿子也时常过来叨扰请教学问,傅先生从来不拒之门外,反而会细心教导。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的拜师,可家里男人说了,得将傅先生当夫子来尊重的。所以一听说傅先生生病,福婶就搁下家里的事,每天都来帮忙两个孩子弄里弄外。
农家的女人做家事多是一把好手,福婶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她家人口多,上有公婆下有儿子儿媳,自己小儿子跟大孙子也只差两岁多不到三岁,还有两个没有成家的叔叔。一屋子的人,里里外外都是她领着儿媳妇操持,偏还一家和睦,从来没有说红过脸闹过架,是十里八乡的好媳妇好婆婆。
做好晚饭搁在灶上,福婶收拾了打算回家去。这傅先生醒了,她也用不上一天到晚守在这里了,只做饭的时候过来看看就行。
傅家的姑娘也是个手巧利索的,跟她学了些日子,灶上的活计差不多都能上手,就是人小力气小,拿东西的时候有点费劲。好在她哥哥不是死读书的,做完功课,家里费力气的活都给干了,不肯让妹妹劳身。
又如此的过了三四天,傅子寒想要赖也不好意思赖下去。让他一个堂堂大男人靠两个未成年的孩子照顾,他丢不起这个人。
还好,趁着养病这两天,他也把这个世界给理顺了,至少他现在敢说,出门之后没人会觉得这具身体换了人。
就一点让他有点为难,那就是明年的乡试。他是去呢,还是不去呢?这要是直接让他穿到小孩子身上,他可能也就毫不犹豫的去了,反正考不过也情有可原。但是原身不同,他这是最后一搏,为了这次乡试,他足足准备了三年的时间!要考不过……他那便宜儿子和姑娘不会哭吧?
躺了七八天的傅子寒趁着今天暖阳,裹了棉袍到院子里站了还没一刻钟,就被他家姑娘给轰回房间了。
“父亲!你风寒才好怎么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小姑娘鼓着腮帮子捏着绣花针盯着他看。
“哥哥今天去了县城里书铺取书,回来就给爹爹带你最喜欢的梅干菜烧饼。中午女儿煮个汤炒个菜,就着今早的大饼吃好不好?”
傅子寒敢说不好?
他七八岁的时候,虽然不得父母疼宠,可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长到二十二大学毕业之后,才因为上班独居的缘故学会了做饭,但也只是电饭锅焖饭顺便买点净菜回家随意炒熟就好,什么色香味之类的就不要太计较了。
眼前这小姑娘虚岁七岁,实岁实际才将将六岁,就能上灶做饭,比其他这个成年人不知强到哪里去了。
早前其实他们家也是请了婆子帮忙的,可仲夏的时候,婆子家添了小孙子,她请辞回去,傅子寒想着自家人口简单,儿子女儿也大了,有没有婆子都行,于是就没有再请。那里知道才四个月,自己就一病不起,家里家外的事情都担到了一双还没成年的儿女身上。
第2章 心够大的
他拿着书装样子,实际一直在观察小姑娘的表情,见对方根本没有一点怀疑自己,不禁嘀咕这俩孩子也是够心大的。
但从原身的记忆中看,他之前跟孩子们相处的情况,实际跟现在也差不多,只是稍微要威严那么一点点。
自家姑娘手里绣的是手帕,还是福婶儿媳妇从县城里绣庄领的活计,按件计钱。小姑娘的绣技是自己博采众家之长,熬夜摸索出来的。
简而言之:偷学!
之前有婆子照看闺女,之后也是福婶时不时的过来看护一二,所以这还是第一次傅子寒看闺女刺绣。
说句良心话,闺女这手艺,丢人!
傅子寒的妈妈是缂丝的第一传承者,加上本身就是出身苏绣世家,一手绣活她拍胸口称第二,就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哪怕不是同一个绣技流派的,也得承认这技艺和艺术表现上,傅妈妈足够自傲。
由此,傅子寒虽然没有传承到一手好手艺,可眼光够高,理论够丰富。
接过女儿手里的绣帕,他摇摇头。这绣技还只能算其一,最差的还是构图。
这个时代的女孩子们,绣的都是很寻常的花草图案,间或一只蝴蝶蜻蜓什么的就算得上别出心裁了。
绣庄的绣娘们不同,她们所绣的东西都是提供了绣图的,而这绣图,是有专门的技师书画。
身为普通政治老师的他也是中文系教授启蒙的,书画算不上优秀,唬唬闺女没有问题。随手就画了一丛兰草和一只蝴蝶,清新雅致的画让小姑娘爱不释手。
“照着描,熟悉了之后再用细炭笔往布上勾描,照着图案来绣会更好一些。以后你再大点,技艺熟悉了,不需要往布上勾描就能照着图绣出花草虫鸟来。”
轻轻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傅子寒没办法用老父亲的心情去对待她,但至少可以用看学生的态度去爱护她,都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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