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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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她也说不出什么来,总不能说皇上心里只有你一个吧,这话摆明了不现实。

荣常在就是心里不舒服,想找人来说说话,偏偏这紫禁城之中找不出个能说话的人。

三言两语间,她的眼泪就掉下来,却不敢说什么。

宜宁见了心里也是难受得很,可她又能做什么?说来说去也只是“当心肚子里孩子”之类的话。

如此过了两三天,宜宁过得也是安然自在。

当日玄烨没有食言,命人将御花园的桂花晾干了之后送了两筐子给宜宁,是王九福亲自送来的,还说若是她不够了只管开口,这些个干桂花还多着了。

她这几日也没做别的,光是那满满两筐子干桂花已经让她很头疼了,她将这些干桂花一部分做成了桂花蜜,一部分存储起来,打算冬日做甜汤,还有一部分则做成了桂花香囊。

看着堆在桌子上小山一般的成果,宜宁还是挺满意的,宛如小财主一样分配起来,“香囊和桂花蜜是要给皇后娘娘,荣姐姐送去的,对了,还有安贵人和张常在那里也送去些,毕竟同住翊坤宫,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的心意总是要到的,至于收不收,那就和我没关系了。”

她这香囊中不仅装了干桂花,还有玫瑰、茉莉和薄荷叶一些东西,她瞎胡乱捣鼓了一阵,也还挺好闻的。

想了想,她道:“还有宜芳那里也送一份过去。”

宜芳就是当初她阿玛过继后送进宫的女儿,说起来宜芳也是听命苦的,一进宫就病了,这么些日子也没好转,赫舍里皇后为了让她安心养病,将她送到后山去住了。

毕竟在这样一个出痘、风寒就能要了人性命的年代,不小心不行。

连翘应了一声,苁蓉正拨香囊的手却是顿了一顿,道:“主子不给皇上送一份过去?”

“皇上哪里稀罕这些东西?”宜宁漫不经心道:“我折腾出来的这些小玩意儿上不得台面,还是别送过去叫皇上笑话了。”

苁蓉只正色道:“主子,话可不能这样说,皇上喜不喜欢咱们谁都不知道,可是您的心意难得啊……”

“对啊,主子!”一直没说话的王九福也忍不住插话道:“奴才打小进了紫禁城,梁公公是个精明人,前两日却是亲自将桂花给您送过来,若不是皇上的意思,他哪里会走这么一趟?”

“紫禁城里的妃嫔主子们得了赏都是要去皇上跟前谢恩的,主子您这几日没动静,如今做了这么些东西,却连皇上都不送一份过去……只怕,只怕是有点说不过去。”

吃水不忘挖井人,这个道理,宜宁还是懂的,想了想,勉强道:“那,福公公,你给皇上送一份过去吧!”

宜宁亲手做的香囊和桂花蜜很快就被送到了各处,安贵人收到之后是嗤之以鼻——她倒是兴致挺好的!

张常在收到东西之后,不闻不问,命宫女收起来了就算完事儿了。

至于荣常在和赫舍里皇后,则高高兴兴的,赫舍里皇后更说自己身子不好,得了这桂花蜜可以冬天喝了润喉咙。

唯有玄烨听闻宜宁送东西来了,正看折子的他没放在心上,等着梁九功要下去了,才道:“你方才说什么?谁送东西来了?”

梁九功一看他这脸色就知道皇上心里还记挂着宜常在了,屁颠屁颠道:“回皇上的话,是宜常在派人送了桂花蜜和香囊过来了,说是当日谢谢您送了她那么多桂花,这桂花蜜秋天喝是最好不过了,要您仔细身子!”

当然,最后一句话是梁九功自个儿加的。

倒数第二句话,也是王九福自己加的。

玄烨是何其聪明的人,当日敬事房已经来人说了宜常在侍寝,到了最后却又道宜常在身子不适,若真的身子不适,那敬事房一个个人都是做什么的?

当时听到这话,玄烨心里就是一阵不痛快,这满紫禁城的女人头一个像她这样的!

他也是有脾气的,两筐子桂花赏下去是给宜宁一个台阶下,让她来自己跟前谢个恩,他也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没想到,她倒是好,像是没事人似的。

玄烨拿起托盘上的香囊瞧了瞧,又嗅了嗅,道:“看不出,她倒是个心灵手巧的!”

这话说的是轻飘飘的,可却叫梁九功宛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只觉得自己押对了宝,也不枉费他前几日亲自去了一趟翊坤宫,还与王九福那小太监说了好些话,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宜常在飞上枝头别忘了他这一号人。

第22章 初次侍寝

可叫梁九功失望的是玄烨不过是刚拿起香囊来,明珠大人就过来了。

前几日平西王吴三桂杀了云南巡抚朱国治,更是自称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提出“兴明讨虏”,起兵造反。

当今的形势来看,对吴三桂并无不利之处,吴三桂在云南十几年,根基极深,又和福建靖南王,广东平南王同穿一条裤子,玄烨只怕控制不了,所以这几日来除去看布常在那一次,并未再踏足后宫。

梁九功眼观鼻口观心,心里也有了一杆秤。

玄烨与明珠、索额图等人议事一议就是大半日,等着他回过神来一看,天已经擦黑了。

敬事房的人已经在外头候了好一会儿,心里是直打鼓,这几日绿头牌呈上去,皇上扫都不扫他们一眼,偏偏太皇太后对这事儿上心得紧,说来说去,这事儿最后就成了他们的错。

可是牛不吃草难道还能强按头?更别说这人还是皇上了,这种事可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没想到今个儿玄烨扫了盛绿头牌的托盘一眼,就道:“今日就让宜常在侍寝吧!”

敬事房的小太监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一刻钟之后。

宜宁就接到了这个“好消息”,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说好的避宠了?

她觉得肯定是香囊和桂花蜜出了问题,可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她总不能堂而皇之说自己不想侍寝吧。

当然,如今是她不想活了,那这话就另说。

苁蓉几个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还是王九福大着胆子说:“主子,这种事只怕也拒不了,如今天已经黑了,待会儿就要侍寝了,若是不迅速点,怕就来不及了……”

既来之则安之,宜宁点点头,道:“那你们看看应该怎么办吧!”

既然她发了话,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

有嬷嬷前来替她沐浴,御膳房那边又送来了些点心和吃食来,因为晚上要侍寝,与女子而言,初次侍寝不算什么轻松活,还是要补充补充体力的,最后则是嬷嬷上场了。

嬷嬷手中拿着一本小册子,和宜宁讲起今晚上的注意事项来,“……常在记得,侍寝的时候要从尾爬到头,以示对皇上的尊敬,还有,常在若觉得疼,也不能出声,免得叨扰了皇上的兴致。”

宜宁听了脸颊发热,侍寝还有这么麻烦?

那嬷嬷瞧着她那张脸,半是羞涩半是妩媚,以后定是个宠冠六宫的,不免多提点了她几句,想着卖她个人情,以后要她念着自己的好,“常在记得,皇上最喜欢的就是牡丹花,若是常在有牡丹花的小衣,或者牡丹花的香露,记得都用上……”

紫禁城之中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宜宁不愿意侍寝是一回事,可还是懂的人情世故的,笑着道:“多谢嬷嬷了,嬷嬷,这是点小心意,您收下!”

她塞过去的是一包碎银子,当初她进紫禁城之前额娘就给了她一笔傍身的银子,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紫禁城中用得上银子的地方多得是。

那嬷嬷也不推搡,接下笑着道了谢。

很快,苁蓉就将牡丹香露、牡丹肚兜、牡丹熏香等一些东西都捧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点上了熏香,把这味儿薰得浓浓的,“奴婢知道主子不喜欢这香味儿,为了皇上,您暂且忍一忍。”

宜宁坐在梳妆台前“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连翘正打算给自己的发丝上也抹上牡丹味儿的香露,实在是很不痛快。

有道是男女平等,她为了区区一个男人,居然低到尘埃里去了?

连翘的手伸到一半,宜宁却躲开了,只道:“这味儿太浓了些,我实在不喜欢,不用了吧……苁蓉,把这牡丹香灭了,我闻了头晕。”

苁蓉是个妥帖的,深知这样不妥,可她还没开口说话,宜宁就抢在她前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着想,只是啊我要是头晕恶心,当着皇上的面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来,这不是冒犯了皇上?”

说着,她攥着苁蓉的手,可怜巴巴道:“苁蓉姐姐,就当我求你了好不好?”

“您要奴婢说您什么才好啊!”苁蓉摇摇头,很是无奈,却还是依言灭了牡丹香。

可就算是这般,宜宁身上也沾了浓浓的牡丹香,她很不喜欢,索性重新沐浴一次,用了茉莉花的香露,这才将身上的味儿给盖住了。

很快敬事房的人就来了,宜宁被他们扛在肩上送去乾清宫路上的时候忍不住想,还是新时代的女性好啊,这样实在太没人权了!

等到了乾清宫,宜宁身上不着一物的躺在龙床上,心里是七上八下的。

玄烨这个时候还在书房批阅奏折,并没有过来,宜宁躺在床上的时候是百无聊赖。

在家中的时候,她一向贪睡,这几日忙着做香囊和桂花蜜也是费了些功夫,龙床又太过舒适,宜宁打了几个哈欠,不知不觉中竟睡了过去。

玄烨其实心里早就惦记宜宁了,等着奏折批阅完了之后直接去了寝殿,谁知道他撩开帐幔一看,床榻上的这个人睡得香甜。

因为帐幔掀开,有光透进去,宜宁似乎觉得有点不舒服,翻了个身,呢喃道:“把灯关了!”

她侧趴在明黄色的软枕上,一张小脸被挤的肉嘟嘟的,再加上她那宛若白玉一般的肌肤,叫人见了想要忍不住上去啃两口。

玄烨的嘴角顿时微微翘起,他还从未见过哪个妃嫔初次侍寝就在龙床上睡着的。

宜宁睡得迷迷糊糊,只以为自己还在郭络罗府了,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那光黯下去,睁开眼一看,却是吓了一大跳。

有个男人!

她下意识扯了扯自己的被子,可定睛一看,这人原来是玄烨,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过来侍寝的。

可是这个时候她身上不着一物,她也不好起来行礼,只磕磕巴巴叫道:“皇……皇上,嫔妾……见过皇上。”

第23章 中毒了

宜宁如今是睡眼惺忪,因为害羞脸上更是增了几分红晕,殊不知在烛光之下更是增添了几分动人。

玄烨心里一直都是有她的,先前冷着他也不过是想晾一晾她,可如今看她这般模样,只觉得后悔了,“不必多礼。”

宜宁只觉得尴尬。

非常尴尬。

算一算,她和玄烨也没见过几次面,如今就来这么一出,换成任何女子都会觉得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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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瞧出她的窘迫来,也不多说,直接上来,打算办正事,可谁知道刚撩起锦被,不过是刚瞧到旖旎一二,脸色却倏地变了,“宜宁,你……这是怎么了?”

先前他一直管宜宁叫做“宜常在”的,和张常在、董常在等人并无生命区别。

如今情形太过于尴尬,宜宁并注意这些,低头一看,果然见着自己肩头生出密密麻麻的红疹子来。

她再一看,不仅是肩头,就连身上各处都长着红疹子。

玄烨立即喊人将她身边的几个宫女叫过来伺候,梁九功听闻宜宁生出红疹子,也是如临大敌,今个儿他可不是想着怎么帮衬宜宁,而是担心若宜宁这病若是过到玄烨身上,他这小命就不保了。

太医很快就过来了。

宜宁已经穿戴整齐坐在炕上,心情也是大不同,方才是拘束尴尬,现在则是害怕,紫禁城中见不得光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万一真的有人嫉妒她侍寝,给她下毒,她小命就保不住了!

这深更半夜的,来的还是太医院的院判孙大人,能混到这个位置的人,那都是会来事儿的。

瞧见玄烨满面关切,孙院判自然是小心诊治。

可诊治来诊治去,他脸色一点点变得难看,却是一言不发。

宜宁看着他那张皱成老苦瓜一样的脸,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偏偏这位院判大人德高望重,

她也不好出言打扰,只好一个劲儿去瞄玄烨,眼中的担忧溢于言表。

玄烨又何尝不担心?

孙院判为人聪明谨慎是一回事,可医术也是十分了得的,如今看他这样子,只怕十有八九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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