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1)
这答案,远古大荒时期的银蛟自是给不了他的。
毕竟檀章现在只对他的脖子最感兴趣。
好不容易从对方神海中出来,嵇清柏仍觉得脖子后面酥麻一片,檀章还未醒来,嘴上裹着清梦冰绫,看着人畜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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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清柏想到他梦里一副恨不得吃人的模样就忍不住头皮发麻,他再三确定自己绝对不能在对方面前暴露真身,否则他也不用帮着渡什么劫了,直接尸骨无存就是最好的结局。
一百年修为渡化起来需要些时间,趁着檀章睡梦香甜,嵇清柏决定去查下山上妖怪吃人的事儿。
阿樵这几天倒也很关心嵇清柏屋里那位新来的远方“朋友”,碰到嵇清柏找上自己时,表情很是紧张。
“你朋友打你了吗?”阿樵小声问道。
嵇清柏眨了眨眼,明白过来,他笑了笑:“没有……再说他也打不过我。”
阿樵皱着眉:“他看着比你强壮许多,不好对付。”
嵇清柏心想的确不太好对付,檀章要是不那么执着于他脖子就好了,平时经都能少念些。
阿樵知道他来问妖怪的事后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老实道:“我也是听人说的多些,不过几年前,我好像遇到过。”
嵇清柏挑了挑眉,问:“仔细说说。”
阿樵回忆了一阵,继续道:“当时具体记不太清了,那天风很大,我进山砍柴半路却起了雾,所以认不清方向,也走不出来,但我不敢停,一路走走跑跑总觉着身后跟了什么人。”
嵇清柏严肃道:“对方有发出声音吗?”
阿樵“咦”了一声,他仔细想了一会儿,确认道:“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妖怪有叫我的名字。”
嵇清柏了然:“你没回头?”
阿樵苦笑:“我哪敢回头啊,它叫声隐隐约约,却又很刺耳,叫了好几声,我吓得要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它叫了一会儿又不叫了。”
嵇清柏想了想,突然问道:“你说风很大,有多大?”
“时大时小吧。”阿樵不太确定,他说,“但那妖怪在不叫之前,突然起了一阵大风,我抱着树才没被吹走,后来雾就散了,我才能找到路活着回来。”
嵇清柏点了点头,似乎心中有了些打算,他谢过了阿樵,正准备离开,对方又叫住了他。
“我今天又猎了猛豹。”阿樵搓着手,不太好意思地问他,“你要不要?”
“……”嵇清柏在内心沉痛悼念了一番自己死去的同胞,面上毫无波动,干脆利索地道:“要。”
夜晚的青山远看像一座吃人的坟,倒是山顶因为曾经是檀章的领地,月色下一片光辉清冷。
山上老树枝多,嵇清柏收敛了一身神力仙气,只当自己是个普通猎户,徘徊于草木之间,果然没多会儿,迷雾便渐渐聚拢了起来。
嵇清柏背着竹篓,一手握着镰刀,只当浑然不觉,往林子里越行越深,身后隐隐传来声响,嵇清柏恍然未闻,继续往前走着。
那响声越来越近,模样在反驳月光下依稀显形。
嵇清柏停下来,他往地上看去,一个黑影,落在了他的头顶上方。
那影子动了一下,嵇清柏眯着眼,数了数影子里脑袋的数量。
入了魔的蠪蛭有着九头九尾,这妖物善学婴儿啼哭,引诱凡人,好以吞食,想不到如今居然还能言语,嵇清柏不得不佩服这青山灵脉,滋养万物的水平。
这只蠪蛭见过不少凡人,在被他吃掉前痛哭流涕的惊骇模样,但今天这个却很是不同。
他因山顶银蛟震慑,从不敢再往高处冒进,原本井水不犯河水,他不打扰对方化龙,银蛟也不知他在山中吃人为乐,直到有一天,这灵蛟不知哪里搭错了经,突然发怒,于是山云变色,吓得凡人再不敢深夜入山里来。
蠪蛭许久未再吃过新鲜的人肉,眼下嵇清柏这送上的美餐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正准备动作,夜色里那人却突然不见了踪影。
嵇清柏蹲骑在高枝上,飞掷出手中镰刀,蠪蛭九尾一摆,躲过这一试探,九只脑袋同时抬起,嵇清柏看了一眼便觉得有些恶心。
他站起身,眉心一点芯火燃起,幻化成了上神之姿。
嵇清柏看着妖物那九个黑头十八双绿眼,皱起眉,冷冷道:“你倒真是作恶多端,不知悔改。”
蠪蛭龇牙咧嘴,他本就脑袋多,此刻牙一露,更是密集一片,晃得人眼晕。
“我可不单单只是吃人。”其中一只狗头声如婴儿,说出来的话却令人胆寒,“有修为的小仙我也吃过不少呢。”
嵇清柏倒是不怀疑他吹牛逼,手腕一转,荆生神弓浮在半空,金光破开了夜色,映在嵇清柏寒铁似的脸上:“那我今晚更不能放过你,必要将你斩入阿鼻地狱,告慰亡灵。”
檀章突然睁眼,他四下望了一圈,发现自己躺在嵇清柏的床上。
银蛟夜能视物,没找到想要找到人,下意识抽了抽鼻翼。
嵇清柏的味道已经很淡了,该是出去了不少时候,檀章皱起眉,尾尖烦躁地打着响。他虽然被封了口,行动却不受阻,又等了一会儿,心头火气越烧越旺,嘴上的冰绫轻轻震颤,檀章眯着眼,不再犹豫,巨尾扫过窗棂,又塌了另外的半面墙。
银蛟冷冷睨了一眼,不觉有什么所谓,夜风徐徐扑面,檀章迎着风嗅了一嗅,蛇尾一动,朝着青山疾掠而去。
第67章 圩四
蠪蛭只是普通妖物的时候,用嵇清柏的话说是想杀几个就杀几个的,但入了魔的蠪蛭就有些麻烦。
这只蠪蛭吃的小仙可能还不少,看得出还想打嵇清柏的主意。因为身形过于巨大,九只脑袋几乎长到了背上,蠪蛭的尾巴和九尾狐还不一样,硬如罡风且臭气熏天。
蠪蛭的视野广阔,嵇清柏很难做到一击毙命,那几条尾巴又烦人的很,好几次扫着他眼前过去,嵇清柏不得不又退会安全距离。
荆生箭是他的魂芯之火铸成,如今明灯魂芯只剩了一根,嵇清柏养得不容易,用起来更是抠得狠。
蠪蛭不好杀,九个头死了三个还剩六个能用,嵇清柏与它绕了大半座山,树倒石飞,他跃至半空,举臂弯弓,又一箭射中了妖物其中一个脑袋,那蠪蛭显然恼羞成怒,竟是拼着同归于尽的心思,朝着嵇清柏扑来。
嵇清柏躲到一边,却不想蠪蛭在空中翻了个滚,九条尾巴凌空抽来,迎面砸在了嵇清柏的面门上。
他整个人被砸进了山壁中,脑袋震得嗡嗡直响,半边脸更是火辣辣地疼着,蠪蛭抓住机会,又是一尾压下来,嵇清柏咬牙从山岩峭壁里撑起身,掠到一边,仙袍上满是泥土碎石。
蠪蛭还剩五个脑袋,其中一只狼头,獠牙外露,向着嵇清柏咬去,后者眯起眼,温热血水浸着半边脸,不躲反进,用荆生神弓卡主了狼头。
嵇清柏念了声决,一团芯火出现在了他的掌心,蠪蛭察觉不对已经来不及了,嵇清柏不顾狼头獠牙,将芯火塞进了对方的喉咙口,一脚将蠪蛭踹飞出去。
转瞬间,蠪蛭周身燃起熊熊大火,嵇清柏捂着肩膀,冷眼看着那妖物在火中厉声嚎叫。
脑袋上血流不止,嵇清柏站着也觉得头重脚轻,很是吃力,他盘腿跌坐在地,尝试凝神聚法,结果风中突然传来异动,迫使他又警觉起来。
直到看到阴影里檀章的巨大蛇尾,嵇清柏才松了口气,又忍不住皱起眉来,问道:“你怎么来了?这里不安全。”
檀章扫了一眼地上已经化成灰烬的蠪蛭,目光慢慢移到了嵇清柏的脸上。
这人几乎差点破了相,半边头身脸上全是血,浓重的血腥味飘到银蛟鼻中,闻起来居然是甜的。
嵇清柏没等来檀章的回答,抬头一看,却发现封口用的清梦冰绫又湿了大片。
嵇清柏:“……”
谁能想到,佛尊居然会对着他流口水啊?!
伤口一时半会没那么快好,嵇清柏担心山中还有别的妖物只能尽快下山。
银蛟边流口水边乖乖跟在他身后,结果回去看到彻底塌了的房子时,嵇清柏的内心不可谓不绝望的。
檀章完全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甩着尾尖,红莲印记时浓时淡,银蛟显然被嵇清柏的血勾得有些兴奋,总想着凑上来多闻几口。
嵇清柏眼下实在分不出多余法力捆了他,耐着性子道:“我得先疗伤。”
檀章眨了眨眼,他这才仔细看了一番,皱起眉,似是又觉得对方的伤口有些碍眼。
嵇清柏正在考虑重新找个安全又安静的地方修养身息,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回头发现自己被檀章抱了起来。
银蛟巨尾一甩,嵇清柏眨眼间便到了山顶的天池边上。
下一秒,檀章毫不犹豫地将人扔了进去。
嵇清柏根本连憋气的时间都没有,他呛了好几口水,整个人慢慢下沉,沉到一半时又觉得腰间一紧,银蛟不知何时游到了他身边,巨尾轻轻缠着,嵇清柏勉强施了咒,解了檀章的封口,清梦冰绫在水中散开,盖在了两人的头顶上。
檀章侧过脸,咬住了嵇清柏的嘴,信子强硬地顶开了对方的两瓣唇。
嵇清柏在迷迷糊糊中被灌入了一口气,肺叶舒展,他睁开眼,隔着一片水雾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银蛟在池中如鱼得水,双唇分开后,他又去舔嵇清柏额头的伤口,如愿以偿吃到了对方的血。
檀章愉悦地眯起眼,尾尖轻快地打着颤,巨尾又把人拉近了几分。
嵇清柏被渡了气后倒是清醒了几分,但他毕竟不善水,只能被檀章拖着回不到水面上,等到气不够用了,银蛟又会故技重施,嘴对嘴灌一口,然后继续去舔他身上的其他伤。
就这么在被反复灌一口气,吃一口血的循环中,嵇清柏觉得自己都要泡发了,檀章才依依不舍将他抱进了池底的洞中。
这儿显然是银蛟的老巢,檀章不知用了什么法术,洞口被一层水帘挡着,里头干净清爽,冬暖夏凉。
嵇清柏的身下是一张玉床,他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清梦冰绫又湿又重,缠着手脚。
“你这法宝倒是挺听话的。”檀章慢条斯理地扒了嵇清柏的仙袍,这人肩膀的伤口已经凝了层血痂,他忍不住又伸出信子舔了舔,还是能尝到淡淡的甜味。
嵇清柏实在怕他下嘴没个轻重,直接生吞了自己,只好硬着头皮劝道:“有话好好说,你先放了我。”
檀章没说话,他的尾尖盘绕而上,扣住了嵇清柏的脖子,顶着对方的下巴,这姿势逼得嵇清柏不得不仰起头,露出脆弱的喉口,很是羞辱。
“你求我啊。”檀章平静道,“求我舔你,我便放了你。”
自从白朝口中知道了檀章因他生出情爱妄念,犯了杀生之罪,无法承住无量境界,再入轮回渡众生之苦后,嵇清柏便想这最后一世,无论如何要静心忍性,帮着佛尊平安渡劫,重回无量。
檀章原本不该受如此多的苦,要不是自己,佛尊永远都是万重佛境中,红莲座上,悲天悯人的佛。
而嵇清柏宁可自己受天地玄雷的生死之劫,也不愿意檀章因他痛上一丝一毫。
银蛟此世不懂情爱,只要化龙后,通大能,飞升成佛,檀章便算是历劫成功,了却凡尘种种重归无量。
嵇清柏实在不想这一世再铸他与佛尊的“情缘”,因为檀章注定会重归佛境,忘却一切,再不生情爱妄念。
佛尊为他受了万年玄雷之痛,嵇清柏想,自己又怎么会舍得让他继续痛下去呢?
檀章忘了一切也好,反正嵇清柏都会记得。
他只愿往后千万年还能陪着莲座上的佛,无论山河寂灭,还是日月重生。
情爱不复又如何?
佛渡无量众生,而他心若灼火,只为渡佛一人。
第68章 圩五
嵇清柏就算不答应檀章丧权辱国的要求,也制不住对方一天舔自己几遍。
这几天他脖子后面都是麻的,时刻担心着是不是少了层皮。
银蛟似乎只是单纯对“舔”他这件事比较执着,看不出来更深的意思,嵇清柏拒绝得也累,到最后便随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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