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极其温柔缱绻的姿势。
时雾感受着他胸膛的温热,不知道为何,心绪越发地起伏,眼泪流得更凶,好似小腹处的痛,连带着刚刚受到的惊吓,都化作了眼泪,冲刷着所有苦痛。
屋里屋外,寂静无声,只剩下一双人,相拥而泣。
王哥他们一行人,都是野外生存惯了的,对环境什么的都极其敏感,即使在睡梦中,听到这声尖叫,也都立马醒来。正从宿舍中探出头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就看见纪寒钟急急呼呼地往外跑。
他跑得太快,王哥没拦住,只得问了一句:“怎么了啊到底!”
纪寒钟脚步停都不停,扯着嗓子回了一句:“小时嫂子刚刚在外面喊了一声儿,不知道怎么了!”
这一问一答,又弄醒了好些人,一群人疑惑着出了宿舍大门,打眼一看,只有厨房还亮着灯。
匆匆忙忙冲过去,还当发生了什么事儿呢,就看见时雾和顾晏沉两个人,正暧暧昧昧地相拥着,小姑娘缩在顾晏沉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纪寒钟一张脸上,表情煞是精彩。沉哥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抱上了呢,小时嫂子怎么还哭成这样了,亏他急成这样,鞋都差点跑掉。
他扁扁嘴,嘴巴一动,就要问出声来。可顾晏沉后脑勺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纪寒钟还没出声,就被他一个眼神制止,示意他安静。
纪寒钟耸了耸肩,一副“你是老大听你的”的表情。王哥他们见状,也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地站在厨房门口,静看事态发展。
不是,这姑娘刚刚喊得那么吓人,到底是怎么着了。
他们虽然没有人破坏这缱绻气氛,可纪寒钟还紧紧握在手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传出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沉哥这是……怎么了啊……”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纪寒钟手机上。纪寒钟低头一看,我操,他刚刚出来得急,视频电话都忘了关,手机在手里颠三倒四,摄像头正对着沉哥和小时嫂子,但又拍不到全身,镜头只对着他俩的腿。
两双腿立在一起,怎么看怎么……引人遐想。
纪寒钟来不及跟林俞陶解释,赶紧按了锁屏键,切断视频通话。这林俞陶,平常这么机灵的一孩子,怎么这时候就傻不愣登问出声啊,看不出来沉哥在哄小时嫂子啊!!
屏幕那头的林俞陶望着瞬间黑了的手机屏,真的好委屈,明明是方庭自己不好意思问,才让自己问的,这下好了,沉哥肯定又在心里给他记了一笔。
他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顾晏沉一听这声音,头瞬间扭了过来,扫了纪寒钟一眼,没说什么话,眼中意味却显而易见。纪寒钟一接收到这眼神,“嘿嘿”憨笑了两声,忍不住后退两步,躲在一边,做隐形人去了。
倒是时雾,听到这声音的时候才猛然惊觉自己正趴在顾晏沉胸膛哭,眼泪稀里哗啦止也止不住。她理智回笼,身子一僵,愣了一秒,这才缓缓地从顾晏沉怀里出来,拉开了距离。
一抬眼,便看到厨房门口站了黑压压一群人。
她这一抬头,大家都看到了她红肿的眼眶,显然是因为哭得太用力。王哥见状,张口问道:“怎……”
他才刚刚出声,不远处宿舍门口的方向,林秋晗和郭筱晨两个人,正趿拉着拖鞋,衣衫不整地往厨房这儿跑。直奔到时雾身边,惊慌失措地喊叫道:“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了?”
说完,郭筱晨又懊恼地说:“都怪我,我睡太死了,我都知道你不舒服,应该陪你一起的……”
时雾吸了吸鼻子,人这么多,她这会儿是真的不怕了,弯了弯唇角,安慰了一下林秋晗和郭筱晨:“没事儿,就是有点小意外。”
说着,她走到厨房门口,抬眼望向一边的矮墙处,说道:“我晚上有点儿不舒服,想到厨房找点儿红糖,我还没打开门,那边儿就有个人突然翻墙进来了,吓了我一跳……”
见大家都一脸震惊和后怕,林秋晗眼睛瞪圆,甚至都要冲过来摸摸看她有没有事。
她摆摆手,赶紧补充:“不过我喊了一声,他就又翻回去了,我没什么事儿……”
这话一出,大家都松了口气,时雾自己回想起来,也觉得后怕,要是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没把那个人吓跑,那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一时间,那股子惊惧的感觉又从心底浮起,时雾忍不住往厨房里面缩了缩,正往后退,就又被一条长臂虚虚揽住了腰。
她回头,对上顾晏沉一张明显阴郁的脸。他眸子里溢满忧心,却有一种特殊的……让她安心的力量。
她怔愣着,便看到他轻启唇瓣:“别怕。”
第三十三章 33分甜
听了时雾的话,大家都面面相觑,愣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事情始末,顿时就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这人想干什么啊,偷东西?”
“这学校里有什么东西好偷的啊,什么都没有,也就是些大白菜大萝卜了……”
“你傻啊,咱们来的时候带了那么多手机电脑的,哪样不值钱啊!”
“说不定他不是偷东西,是冲着……女同学来的呢……”
这些人,越讨论越觉得后怕,都有点瑟缩了起来,甚至觉得站在厨房门口都有点不安全,不知不觉地边说话就往厨房里面挤。
虽然开学都是大三学生了,但也都没什么社会经验,没长大的孩子罢了。
王哥见他们这样,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开自己的手机手电筒,就往刚刚时雾眼神示意的矮墙方向走。
顾晏沉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也没想着去帮忙,只虚虚揽着时雾纤腰,山一样站在她身边,动都不动一下,反倒是给纪寒钟丢了一个眼神。
纪寒钟都缩到墙角了,却还是被沉哥捉住,没办法,认命地也将自己手电筒打开,跟在王哥后头,走到了矮墙边。几个胆子大的男同学,也都跟了过去。站在厨房这边儿的一群人,探头探脑地往那边望,却也不敢移过去一步。
王哥和纪寒钟几个人,用手电筒照着光,来来回回在那个方向绕了几圈,才道:“这墙虽说矮,但要那么快的翻来翻去也不容易……”
正说着话,纪寒钟咋咋呼呼地在一边大呼小叫了起来:“哎哎哎,墙这边儿有个缺口!”
王哥迅速跨了两步过去,果然,本来就矮的围墙,中间还拦腰斩断,开裂了一截儿,断砖裂瓦都在外头泥地里散落着。不知道这墙已经坏了多久,竟然也没人修。
纪寒钟一抬腿,纵身一跃,跳到了墙外头去。外面只一条路,路两边杂草丛生,也没什么人家,看来这路平常也没什么人走,够偏僻的。
他重又跳回来,把这情况跟大家一说,王哥沉吟了一下,才道:“这路这么偏,平常走的人又少……”
犹豫了半晌,他抬眼望了望站在时雾身边的郭筱晨,才继续说:“看来这人,可能就是哪个村民。”
郭筱晨闻言,咬了咬唇。她是志愿者队队长,队伍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她难辞其咎,而且碰到这事儿的还是她的好朋友,幸好没出什么事儿,要不然她都能难受死。
她知道王哥的意思,都没有多半分沉吟,便抬步往宿舍的方向走:“我去告诉李老师。”
王哥点点头,不再关注这墙的问题,走到厨房门口,重又将视线转回时雾身上,问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时雾,你有没有看到那人的脸?”
风实在太大,温度本身又低,时雾身上穿着薄薄的睡衣睡裤。风从厨房门口吹进来,冷气直往身上扑,小腹更痛了,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腰都弯下了几分,整个人都萎靡了起来。
听到王哥问话,她强打起精神,回答道:“没有,我听到动静的时候……”
顾晏沉就揽着她的腰,自然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冷意,她这么一打颤,顾晏沉手臂登时都开始发麻。他垂头望望她脸,小姑娘一张小脸苍白,嘴唇都失了血色,说话的时候眼睫轻颤,眼底疲倦和惊惧混杂。
再一垂眼,便看见她虚虚覆着小腹的手。
大半夜到厨房来找红糖……顾晏沉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眸子一暗,顾不得她还在跟王哥说话,松开环着她腰的手,径自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就往她身上披。
时雾感觉到自己后背突如其来的温暖,话音瞬间被打断,转头一看,顾晏沉正展开拎着件黑色外套,好就等在她身后,仿佛等着她伸出胳膊套进去。
这件外套,好像就是他第一天来时,身上穿着的那件冲锋衣。
旁边这么多人看着,时雾不太好意思就这么穿他衣服,张了张嘴刚想拒绝,眼睛一转,便看到他眼睛里,不容拒绝的坚定。
好像如果她不穿,他都硬要给她套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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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雾一滞,没杠得过顾晏沉,苍白脸颊染上一抹羞赧,乖乖伸出手臂,穿进了袖管里。顾晏沉此生都还没做过帮别人穿衣服的活儿,见时雾这么乖巧地就伸了胳膊过来,唇角一勾,笨拙地将外套套在她身上。
衣服穿得乱七八糟,东扭西歪,一看便知没什么经验。
时雾还没说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厨房门口来的纪寒钟,见状不客气地“扑哧”一笑,抬眼望向顾晏沉,便要嘲笑。
可顾晏沉一个眼神过来,他就什么都不敢说了,闭紧了嘴巴,又缩回了墙角处,做回了隐形人。
时雾听见他的笑声,脸颊更红了几分。忍不住伸手将歪歪扭扭的外套拽正,不敢去看别人。
他个子高,衣服也很宽大,穿在时雾身上,都包住了屁股,袖子也一甩一甩的,戏服一样,但看在顾晏沉眼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这是他的姑娘。
他眼底翻涌着一股黑色波涛,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将时雾重又揽入自己怀中,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大掌稳稳地捂在她小腹处。
时雾感受着他手掌的温热源源不断地传到自己小腹处,驱走了凉气,好似痛经都缓解了几分。可是全身僵硬也是真的,她不自觉地挣了两下,没挣开,旁边同学们的眼睛就像高强度的探照灯一样,她不好意思,索性随他去了。
稳了稳心神,她继续回答王哥的问题:“他一翻过来,我就吓得转过了脸,不敢看,只想着跑了,但是我一叫,他就又走了,我也没看清他脸……”
“不过那会儿他骂骂咧咧的,我倒是听清他声音了……”
王哥被顾晏沉和时雾这一对小年轻的互动看得甜腻死人,化作一个柠檬精,正为这甜甜的爱情干杯呢,想着自己女朋友都还不知道在那儿,就听到时雾这么一长串,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哦哦,没事儿,反正咱们也没什么损失,明天也就要走了,今晚小心一点就是了。”
闻言,同学们一想,心也放了下来。也是,幸亏今晚没什么损失,明天一走了之,这糟心事儿也跟他们没关系了。
见事情落下帷幕,时间也已经接近凌晨一点,自己怀中的姑娘越发打不起精神,嘴唇又苍白了一个度,顾晏沉开口赶人:“好了,都回去睡觉吧。”
本来也没什么事儿干了,站在外面也怪冷的,大家也都一哄而散。林秋晗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估计是睡得迷迷糊糊脑子不清楚,伸手就想拽住时雾的手,拉她一起回宿舍。
还没碰到时雾的手,就被顾晏沉清清淡淡地拒绝:“你先回去。”
林秋晗“哦”一声,才反应过来。她是不是傻啊,这顾晏沉都在这儿呢,还能保护不好时雾,要她多什么事啊。
这么想着,她便自己转身往宿舍走,想着回去看看郭筱晨跟李老师说的怎么样了,这大半夜,让人睡不安稳。
她这一走,纪寒钟也跟在了身后,拼了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沉哥再揪到。
可人生啊,总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他才刚一抬步,就被顾晏沉喊住,冷冷淡淡地吩咐:“把抽屉里的姜茶拿来。”
纪寒钟一滞,冲天翻了个白眼,无奈地应了一声。没办法,谁让他是老板呢。
本来还满满当当的厨房,瞬间人走楼空,狭小的厨房,竟然也显得空空荡荡,风也一下子猛了许多,在厨房各种用具上冲撞。
这么一来,顾晏沉捂在时雾小腹处的手掌,就被风的凉意,衬得格外灼热。时雾觉得自己小腹处好像有一块烙铁在烧,灼得她五脏六腑都发烫。
她身子稍稍一动,他手掌也随着移动,稳稳地贴在她小腹上,严密合缝地提供着体温。
两个人,寂静无人的空室,时雾此时,发觉出无比的暧昧来。他微微倾身时呼出的热气,都在她耳边打转,化作一缕烟,通过耳道,直往她脑子里钻。
不知道怎么的,她突然就受不住了,挣扎了一下,从他怀里钻出来。
顾晏沉看看她红透的脸颊和耳根,也没像刚刚一样强制地箍住她,随着她的意,顺从地松开了手。走到水池边,拿了烧水壶,接了水,“啪”地一声按下了开关。
做完这一切,他也不说什么话,只靠在桌边,垂眸看着时雾,眸光深深浅浅,只在她身上打转。
时雾被他看得奇怪,索性抬步走到他身边,也像他一样,半靠在桌边,正犹豫着说点什么来打破沉默,纪寒钟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给。”说着,他往顾晏沉怀里塞了好几包什么东西,好像是怕待在这儿又被顾晏沉找事儿一样,他马不停蹄地就往出走,一刻都不多待。
顾晏沉捏着手里的东西,慢条斯理地再次喊住了他:“等等。”
纪寒钟苦着脸,转过了头,那表情,感觉都要哭出来了:“又有什么事儿啊,沉哥?”
他那语气,别人听了还以为他叫的不是“沉哥”,而是“爷爷”。
顾晏沉一挑眉,表情丝毫不变,说道:“烧烤的时候啤酒应该没喝完,找一个空酒瓶来。”
纪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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