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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河最见不得人受骗,心中涌起一股烦躁,不等孟子源和谢听跟上,快速的下了楼。几步走到他们跟前,宋河没给小孩好脸色,一脚踢翻了他拿来讨钱的破碗:“小子,上回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在小爷的地盘骗人吗?怎么?你把小爷的话当耳旁风,如今连我的人也敢骗了?”

说到最后,宋河差点咬到舌头,话说太快,一时没注意把阮瑜归为他的人了……

破碗‘晃荡’倒地,碎成了两半,里面仅有的几个铜板散落一地。小孩见到宋河,吓得脸色发白,眼中噙着泪却不敢哭出来,颤抖着双唇说道:“没……我,我不敢……我也没有骗人……”

宋河双目一瞪,脸色难看,像拎小鸡仔般拎起小孩:“你还敢撒谎?”

另一边,阮瑜已经给老人家把好了脉,发现他果然是病了。不是什么多严重的病,一直不好的原因是药用的不够,或者说开药的人故意为之,拖着病人的病,好多挣几次钱。

以前在扬州跟父亲一起问诊时,她也见过这样的人。

她走到宋河身边,正要让他把小孩松开,就听宋河说道:“你究竟有没有长脑子?这来来去去的那么多人都知道离这个小骗子远一些,偏偏你就要受他的骗?是不是你们扬州人,都是这么蠢?”

宋河语气并不好,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阮瑜因为宋河的话,白净的脸被气的红了红。她咬唇,水雾般的眸子看向宋河:“我们扬州人蠢不蠢我不知道,但我却想问问你们蜀中人是不是都像你这般蛮不讲理?这孩子没有撒谎,他说的都是真话,他阿公的确病了,你凭什么一来就要说他是骗子?”

她有些生气,尽管知道宋河不好惹,还是反驳。

宋河被阮瑜的话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愚蠢的女人,他见她受骗,好心好意替她教训骗子,结果自己反倒成了没理的那个。

“他说的是真话?清河县那么多人,谁不知道这是个小骗子?就你相信他!行,你愿意被骗你就管,爷懒得管你。”宋河松开小孩,转身便要走,却看到了孟子源和谢听二人,他们一直都在附近看戏。

见宋河发现了他们,二人互看一眼,假装没看到他们这边发生了什么。

宋河冷哼一声:“走了,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好心帮人还被说成多管闲事,蛮不讲理,上楼继续喝酒去!”

一行三人纷纷上了楼。

阮瑜张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但一想起宋河的霸道□□便抿唇一言不发了。

她弯腰亲自将铜板捡起来给了小孩,语气温柔:“你别怕,姐姐知道你没有骗人,你阿公是真的生了病。现在你带姐姐去你阿公平日买药的医馆,好不好?”

小孩当着宋河的面不敢掉眼泪,听了阮瑜的话,眼泪却像不要钱似的一颗颗掉落。到底只有八九岁,是个孩子,经不得什么事。

他点了点头。

楼上,谢听陪着宋河一杯杯的喝着酒,孟子源却看着楼下的动静。见阮瑜跟着小乞丐走了,赶紧说道:“嘿,嘿,他们走了,这是要去哪里?宋河,你小媳妇该不会被卖掉吧?要不然咱们跟过去看看?”

回应他的是宋河摔酒杯的声音:“看什么看,她那人活该被骗!”

见宋河真不想管这事,孟子源不说话了,也坐过来陪他喝酒。

谢听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万一他们真是拐子,那小嫂子岂不是很可怜?上回破的那个案子不就是一个大姑娘被拐了,救回来的时候双腿都被打断了,啧啧……”

宋河喝酒的动作顿了顿,他知道谢听说的那个案子。

发生在清河县,就在他爹手里头破的案,他见过那个姑娘,蓬头垢面的看起来可怜极了,听说已经疯了。

他心中一紧,跟着涌起一阵担忧。

后来孟子源和谢听再说些什么,他也没太在意了。随便喝了两杯酒,他捂着肚子说道:“我肚子不舒服,去趟茅房,你们俩慢慢喝,酒钱我来结。”

宋河转身走了,孟子源和谢听没怎么在意,只当他真去了茅房,却不知道他从后门出了酒楼,尾随阮瑜几人去了。

第5章

“就是这个医馆吗?”阮瑜指指上面的招牌‘妙手回春医馆’,觉得有些可笑,妙手回春?黑手贪钱还差不多。

小孩肯定地点点头,他们一直都在这个医馆抓药。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儿的药比别的地方便宜一些。

来这个医馆的大多也是贫苦人家,生了病舍不得多花点钱看病,就来这个医馆,因为‘便宜’。殊不知来了这里之后,才是真正的花了大钱看病。医馆的黑心大夫每次用少量药,钱自然要的少,可是病却一直拖着不能痊愈,花出的钱自然积少成多了。

阮瑜心中生出一计,让他们在外头等着,她等会就来。

前面还有五六个人在排队,有老人也有妇孺孩子,有个孩子估摸是身上哪里不舒服,哭的厉害,妇人安慰着:“幺儿不哭不哭,看了病就好了。”

阮瑜心中难受,在这庸医这儿看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病好呢!

她走过去,把阿襄之前买的一包蜜饯递给孩子:“姐姐给你吃糖,幺儿不哭了好不好?”

孩子约莫三四岁,正是馋嘴的年纪,泪眼婆娑的接过了蜜饯,吃了一颗之后果然不哭了。

妇人见阮瑜这般心善,赶紧道谢。

阮瑜让她不必客气,又红了脸询问:“我今早起来便觉得肚痛不已,大姐能不能让我插个队先看病?”

妇人抱着孩子站在第一个,要是阮瑜不过来,就轮到他们看病了,又得再被骗一次。所以阮瑜才提出要插队的请求,妇人见阮瑜和善,自然点头答应了。

大夫是个四十来岁的人,留了山羊胡子,眼神虚瞟,这面相一看就不是好人。他观察了阮瑜一眼,接着便是把脉,之前听到了她跟妇人的对话,直接说道:“我瞧你面色发白,有些气虚,肯定是贪凉受寒了。我给你开个方子,吃几副药就能好。”

阮瑜不说话,任凭他说着。

她气色好的很,就是皮肤白净了些,到了这庸医口中却成了气虚的表现,实在好笑。

山羊胡子很快开了个方子给她,阮瑜拿过来一看,发现果然都是一些温和的药剂,无功无过,没病的人吃了没事,有病的人吃了不会好,但病情也不会加重。

阮瑜兀自笑了,将方子攥在手中,讽刺道:“大夫好会赚钱啊。”

大夫一吹胡子,瞪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方圆十里,谁不知道我‘妙手回春’医馆看病最便宜?收的钱从来只比别的医馆少,童叟无欺!”

“童叟无欺?哈,我看你是童叟皆欺吧?瞧瞧我身后这些,不都是一些老弱妇孺?”阮瑜冷冷说道,“你说你收的钱比别的医馆少,那么我问问你,别的医馆治个伤寒五六日便好,为何到了你这儿便要拖上个二三月?这二三个月的药钱,难道还抵不上去别的医馆五六日的?”

“你打着给穷苦人家行方便的招牌,却做这种黑心事情,简直就是庸医!”

阮瑜的话引起身后病人的恐慌,他们之前也曾怀疑过,为什么每次病了之后得要那么久才能痊愈,可是这大夫总有一套说辞,他们就相信了。可是阮瑜再次说出来,他们又开始怀疑,也纷纷质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山羊胡子见事情闹起来了,恼羞成怒,叫了人过来:“来人,快把这个妖言惑众,满口胡言的妖女给赶出去!”

那人赶紧过来要抓住阮瑜,大家惊叫出声,里面一阵乱糟糟。

宋河一路跟到了医馆,见他们不是真的要把阮瑜卖了,放心了许多。当下便准备回去,可是又见阮瑜进了医馆,他不知道她想搞什么鬼,也想看看等会儿阮瑜得知那老人没病之后,懊恼后悔的样子,干脆没有回去,而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看热闹。

可是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太对劲了,医馆里面好像出了什么事,闹哄哄的。

他没把闹事跟阮瑜联想起来,就是琢磨着她那么娇滴滴的,要是别人打起架来,她没能及时走开,岂不得殃及池鱼?想了想,他还是从树上跳下来,朝医馆去了。

他心里想着,他并不是担心阮瑜,而是怕她受了伤,回去之后他不好向祖母交代。

推开堵在门口的人,宋河刚走进去,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果然如同百灵鸟般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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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妖言惑众你自己心里有数,若不是被我说中了,你何必这样恼羞成怒?我身体如常,刚刚不过是为了试探你,才故意跟大姐说我肚子痛。可你这庸医立马就说我是受了寒,气虚,还给我开了这些没什么用的药,简直可笑!”阮瑜生气的时候,也没什么气势,看起来还是那么的软糯,好欺负。

山羊胡子并不怕她,使了个眼色,另一个年轻人就准备过来收拾阮瑜。这人是练过的,有两下子,生的人高马大,眼神凶狠,仿佛只要轻轻一碰阮瑜,她便会被弄折了骨头。

但他的手还没碰到阮瑜的衣角,就被宋河一脚踹中肚子,整个人飞出两米之外。他赶紧爬起来,再次动手,宋河冷笑一声,只听到咔吧一声,那人的胳膊已经被折断了,然后就被宋河一脚踩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大家惊诧不已,他们连宋河什么时候出手的都不知道!

阮瑜没想到关键时刻宋河会突然出现,还出手教训了坏人。她水雾般的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自然而然的站在宋河的身后,小声道:“他们是庸医,专门骗钱的,宋公子,咱们得把他们抓去见官!”

阮瑜把事情的经过跟宋河说了一遍,那些病人的话成了证词。

山羊胡子原本还死不认罪,可实在经受不住宋河的武力,那把老骨头都快断了,只能全都招了。

果然如阮瑜所言那般,他先以药钱便宜这一点吸引顾客,然后在每次的药里面减少药量,这样大家就得多买几次药,他赚的钱也就越来越多。

令人惊诧的是,这把戏他们已经玩了许久了,因为每次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不久,还从来没被人发现过。前阵子才来的清河县,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阮瑜给抓包了。

宋河冷笑一声,将山羊胡子踩在脚下:“敢在你宋爷爷的地盘上搞事情,我看你是活腻了!”

巡街的捕快接到报案,很快来抓人了。他拍拍宋河的肩,笑道:“行啊宋河,这个月都帮我们破了好几个案子了,要不然你跟宋知县说声,也来巡捕房得了呗。”

宋河赶紧摇头:“那不成,巡捕房规矩多得很,我不去。”

阮瑜听到他们的对话,微微有些诧异。宋河这人看起来吊儿郎当,没想到还时常帮衙门破案,真是看不出来。

有捕快监督,山羊胡子将之前骗到的钱财全部都还给了受骗的百姓。他们也被带去衙门,接受应有的处罚,估计会被关上好几年。

阮瑜见医馆离还留下了许多药材,便给病人号脉问诊,重新给他们开了方子。大家拿到了被骗走的钱财,又免费看了病拿了药,纷纷对阮瑜表示感谢。

等到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医馆的大门也被查封了。

宋河低头看向阮瑜,见她嘴角微微扬起,心情似乎很好。想起之前她一个弱女子面对两个坏人时的场景,冷了脸:“刚刚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还不知道会怎样。看你平日里娇滴滴的,怎么遇上事了这么莽撞,就不知道害怕?”

“就算知道他们是坏人,也可以先去报案或者找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祖母还不得怪到我头上?真蠢。”宋河嘴上不留情,最后那句话声音却小了一些。

经宋河说起,阮瑜才后觉刚刚的情况的确危急。宋河说得对,她应该先寻求衙门的帮助的。

可是当时她一想到这种庸医还在这儿逍遥法外,父亲却被冤死,心中便无法冷静,只想赶紧撕开庸医的真面目。

她咬唇,软糯道:“这事是我没考虑周到,太过鲁莽了,害你担心,很抱歉。”

她认错的态度很好,倒是让宋河不好意思了。他俊逸的脸上微微红了红,有些恼羞成怒:“谁担心你了!我只是刚好路过,顺便出手救你而已!”

阮瑜抿唇,没在意他的话,继续说道:“父亲曾跟我说过,为人医者最重要的便是医德。医者父母心,治病救人但求心中无愧,我从小便受父亲所影响,见不得这些庸医害人。大夫的手分明是用来救人的,怎么能害人呢?”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似喃喃呓语。

宋河猜她兴许是想起父母了,怕她又潸然落泪,赶紧换了个话题道:“没想到你还会医术。”

她看起来弱得很,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他一直将她当成只会读些文人酸诗的娇小姐。

阮瑜淡淡一笑:“曾跟着家父学过几年医术,医术不精,但治些普通的病症不难。先前我已经给老人家把过脉,他的确是生了病,就因为被庸医害了,才总不好。”

宋河心道小姑娘家家还挺记仇,这是跟他算之前他当众说她蠢,容易受骗的账呢。但今天这事他的确不对,纵使心中不太高兴,还是说了句:“那事是我误解你了。”

宋河是谁?清河县的宋小霸王,扛把子,道过的歉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宋河觉得自己做的足够了。

谁知阮瑜却指指不远处的老人家和小孩说道:“宋公子应当向他们道歉才是。”

阮瑜想起先前宋河不分青红皂白就踢了小乞儿的碗,还骂他是小骗子。他小小年纪为了阿公的病去做乞儿已经十分可怜了,还要被宋河这样呵斥,十分可怜。

宋河却彻底恼了,觉得阮瑜简直不识好歹,他向她道歉是因为骂了她蠢。她不领情就罢了,还让他堂堂宋小爷去向两个乞丐道歉,这事他做不出来。

况且整个清河县的人都说他们爷孙俩是骗子,又不止他宋河一个人这样说,他凭什么要道歉?

宋河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太给阮瑜好脸色了,导致她有些蹬鼻子上脸。所以他冷哼了一声,一个招呼也没打,便拂袖而去了。

啊啊啊啊宋河又开始傲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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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姐,这宋公子是怎么一回事啊,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了?”阿襄没听到他们的对话,有些看不明白。她总觉得这宋公子怪怪的,跟个姑娘家似的,动不动就爱使小性子。

不过这话可不敢说出来,她可不敢招惹那个小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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