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二哥,你对顾姐姐就真的没有想法吗?”楚子宁把脸贴到石桌上看着楚子阳问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母后那边的事情还没解决呢!”楚子阳白了楚子宁一眼,心想这人怕是早已忘记自己这手受伤所为何事了。
“我没忘,但是二哥,这件事的起因在于颖妃,但错却在父皇,若是错在颖妃还好办,但父皇,你我都不敢质疑他半分啊!”楚子宁继续将脸贴在石桌上嘟囔道。
“话糙理不糙,确实是这样!尤其现在父皇和太子将我看成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这两年来我以前的人调的调罢免的罢免,有时候我也很害怕,独木不成林,你说这些人都不在我身边,我还能像以前一样来保护你们吗?”楚子阳满面愁容的支着下巴看着楚子宁,楚子宁笑了笑,把头抬了起来。
“母后说了,叫你不要因为她的事情而得罪了父皇和颖妃,陆远和路白二人一直与太子交好,如今母后在父皇心中的分量越来越低,而颖妃却是独大,我今日在子兰苑,可是听到颖妃叫嚣着要取代母后坐上皇后的位置!”
“人心不足!就凭她?也想坐上我们用无数将士的鲜血打拼下来的皇后的位置?是父皇过于骄纵她了,还是她陆家的家教过于贫瘠了?”楚子阳笑了笑,这个笑容让楚子宁背后嗖的一凉。
“二哥,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现在最要紧的是联络之前的旧部,再暗中笼络一些朝中重臣,这件事情刘文洲会替我解决,我现在要应对的,是太子放的冷枪,只要厌离和母后一日在宫中,我就一日被太子束缚住手脚。若是能将母后和厌离送回常州就好了。”
一片枯叶随着风飘到了楚子阳的肩膀上,楚子阳伸手捏住枯叶的一端,看着上面清晰的纹路,久久不语。他将枯叶扔进了一侧的荷池当中,枯叶漂浮在水面上,不一会儿便再也分不清刚刚扔进去的枯叶是哪一片了。
“天地为炉,冥冥众生,谁不是在苦苦煎熬。命格再清晰可见有迹可循,也抵不过时间的洪流,洗尽铅华之后留下的并不是干净纯粹的美,而是一片荒芜。”楚子阳眼眸微动,看着水中漂浮着的枯叶,顿时感觉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楚厌离将顾清璃送到了王府门口,就在顾清璃要离开的时候,楚厌离出声喊住了顾清璃,顾清璃停下,“公主,怎么了吗?”
“亲亲姐姐,这些日子,我可能都会留在王府,我认识的人不多,二哥他们也有事要做,你能不能,来陪陪我?”楚厌离小声地试探性地问道。
“哎,好啊,反正我平日里也都在府中待着。”顾清璃朝楚厌离挥挥手,“公主快些回去吧,我先走了。”
“亲亲姐姐再见。”楚厌离笑着说道。看见楚厌离的笑,一旁的洛清阳的心安了不少。
等顾清璃消失在视线里之后,楚厌离并未转身,而是背对着洛清阳,轻轻的喊了一声,“清阳哥哥。”
洛清阳闻言慌忙跪下,“公主,哥哥这个称呼,属下担不起。”
意料之中的反应,楚厌离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着跪着的洛清阳,“回不去了,以前的日子,真的是回不去了呢!以前的你会带着我满街的跑,现在呢,连跟我说句你都如此生疏了,终究是成了陌路人了!”
“公主.....”洛清阳抬眸看了楚厌离一眼,又垂下了眼眸,一切变得太快了,自己能接受,不代表公主能接受,但是他洛清阳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随从罢了,又能为公主做些什么?
“好了,回去吧,免得二哥四哥担心!”
楚厌离叹了口气,绕过洛清阳便回了凉亭之中,楚子阳见到楚厌离一脸的感伤,便伸手将她抱在怀中。
“清阳呢?”楚子阳捏捏楚厌离的脸颊柔声问道。
“在身后呢,过会便会来了!”楚厌离干巴巴的道。
“二哥,你要是对顾姐姐有这么一半温柔就好了!”楚子宁看着楚子阳温柔如月光的眼神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说道。
“宁王殿下,你若实在不想在我这待下去,现在就可以回你的宁王府去,这里不欢迎你。”
“得得得,我乱说的,但是二哥,我还是有些不明白,你既然对顾姐姐无意,那为什么还要邀她一起去明晚的集市上呢?”
楚子宁的确有些搞不懂自己这个二哥心中究竟对顾清璃有着怎样的想法。
“这就是宁王殿下你不懂了!”刘文洲依旧拿着羽扇,笑容满面的出现在了几人面前,楚厌离一见刘文洲来了,便从楚子阳怀中离开,带着自己的婢女安儿准备离开凉亭。
“安乐公主安好啊!”刘文洲上前一步正好堵住了楚厌离的去路,楚厌离只好停下,朝刘文洲福身,“刘丞相安好。”
“厌离,你若是身体不舒服,便先回去休息吧!丫鬟们已经将房间准备好了,你让扶风带你过去便可!”楚子阳朝一边站着的丫鬟扶风点点头,扶风意会后带着楚厌离离开。
楚厌离离开时遇上了刚好进来的洛清阳,二人的视线在短暂的交汇之后又立马分开,楚厌离未做任何停留,匆匆而过,洛清阳站在原地看着佳人的倩影消失,心中如同万蚁噬心。
如果没有感情,怎么会这么痛呢?
“刘丞相,你怎么来了!”楚子宁有些惊讶的起身,来到刘文洲身边绕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几遍,看罢笑着搭上了刘文洲的肩膀,“看来你这芙蓉暖帐的日子过得很是舒心啊!”
“宁王说的哪里话,什么叫做芙蓉暖帐,那明明就是销金窟。”刘文洲佯装苦笑的走到桌边坐下。
“知道是销金窟你还去得那么勤快!”楚子宁不甘心的跟着坐到了刘文洲的身边,伸手拿过刘文洲手中的羽扇把玩着,“不过还请刘丞相解释一下何为本王不懂?”
刘文洲大笑,从楚子宁手中抢回了自己的宝贝羽扇,这羽扇可是晚拂衣亲手做的,可金贵着呢!
“宁王殿下,你想啊!原先凛王不肯与顾小姐交好,是因为害怕太子殿下会对顾小姐一家不利,不想拖顾家下水,毕竟那个时候顾正潇不过就是个商人,但现如今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楚子宁一脸天真的问道。
“这其一,顾正潇现在任太尉一职,这官职说起来与我同阶,也就是说,如今我,顾正潇,还有御史大夫陆远,我们三人,是除了陛下以外,权利最高的官员,顾正潇手中的权利,现在可是比你这个宁王要大得多了!”刘文洲心疼的拍拍楚子宁的头说道。
“其二呢?”楚子宁不耐烦的打开刘文洲的手,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将自己当成小孩子摸摸头的人。
“这其二呢,就是顾家现在主要的通商是官盐,顾家不止顾正潇一人有这样的能力,但顾家的产业是顾正潇与顾老前辈一手打下来的,顾家所有后生听的都是顾正潇的差遣,这样一来,你应该知晓顾家现在在风华里举足轻重的地位了吧!”
经刘文洲一提醒,楚子宁算是明白了楚子阳为何会与顾清璃交好,也明白了顾清璃的作用有多大,楚子阳意欲何为,但他还是不能理解楚子阳为何要这样做,顾家后辈不止顾清璃一人,他为何偏偏要选择她?
刘文洲见楚子宁不再接话,便继续说道:“我知道宁王殿下现在肯定在想,这顾家的后辈里不止清璃一人,但宁王殿下,这顾家后辈里,是北凉国公主的女儿,可就只有清璃一人啊!虽说老顾有二女,但他的小女儿顾清瑶如今也就十岁余。”
“二哥,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小人吗?”楚子宁不理会刘文洲,转而看着楚子阳脸色阴郁的问道。
楚子阳知道楚子宁会是这样一个反应,所以在跟楚子宁挑明真相时特意让刘文洲来替自己挑明,他也不愿意如此,但是顾家背后的势力与实力,他不得不这么做。
“老四,我也有我的苦衷!”楚子阳垂下眼眸,他也知道自己言行有失,若是顾清璃将此事当真,与二人而言,皆是一场浩劫,一个情劫,一个心劫。
“就算你有苦衷,你可以直接去找顾太尉说明此事,你救过他一命,他绝对不会站在太子那边的啊!”楚子宁将桌上的茶具一扫而下,一阵清脆的响声在几人之间蔓延开来。
将楚厌离送回房间后又折返的扶风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心中暗自感叹一声,又得扫这些碎瓷片了,宁王殿下今儿个是怎么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而今天就像与凛王殿下结了仇似的!
“宁王殿下,你先坐,别动怒,我先给你讲讲利与弊,等你听完,你大概就知道了!”刘文洲将楚子宁拉回凳子上坐好,楚子宁满腔怒气却也不敢发作得更盛,只好乖乖坐下。
二哥对自己的容忍度自己还是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楚子阳: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
顾清璃:是谁一个劲儿的把我往外推的?
楚子宁:二哥。
楚子阳:宁王,不知道什么叫做人艰不拆吗?我好不容易把人给追回来的,你又要给我气走吗?
楚子宁:不敢不敢,溜了溜了。
第28章 转变
见楚子宁安静了下来,刘文洲才开始继续自己的话题。
“顾清璃是北凉公主的长女,云冉与北凉国君主云烬皆系一母所出,二人之间的感情自是不必多说,爱屋及乌,云烬对自己这个亲侄女也是异常的宠爱,我听老顾说起过,清璃的师傅,就是当年云烬长子云褚墨的师傅,从这层关系来看,若是清璃有求于他,他断然不会不应!”
“所以你们这样做是将顾姐姐拖下水了啊!她什么都没做,却要因为我们而趟入这趟混水!”刘文洲的话还是无法使楚子宁感到信服。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凛王殿下当年也曾说了不需要借助女子之力,现如今,还是只能假装自己那些话从未说起过了!”
刘文洲乐呵呵的拆楚子阳的台,楚子阳略微有些尴尬,但如今若是因为脸面而不去做这些事情,因为这件事情而产生的后果自己一个人无法承担。
“二哥,就必须得是顾姐姐吗?”
楚子宁打算做最后的挣扎,他不希望楚子阳对顾清璃无意,却还是因为他身上背负的责任而去伤害顾清璃,这样对于他们二人都极为不公平。
“嗯,她是不二人选,不过你放心,我自然会对她以礼相待!”楚子阳保证道。
“罢了!这些事情,我不想管了,而且也早已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楚子宁摇摇头,起身朝楚子阳一揖,“二哥,我先回宁王府了,明日再过来!”
没待楚子阳点头,楚子宁便离开了凉亭,楚子阳看着离开的楚子宁长叹一声,自己也不想,只可惜只有顾清璃能帮到自己,自己若是没有顾家的力量,完全没有办法和如今的太子和晋王抗衡。
晋王有自己的幕僚,与朝中一些大臣往来也是甚密,楚子宁这些年一直都是待在自己身边,结交的都是自己的旧部下,况且父皇也并未给他什么实权,若是让他做一些什么,不过是困兽之斗。
“凛王殿下,这宁王,跟清璃的关系很好啊!”刘文洲看着离开的楚子宁意味深长的道。
“是啊!兴许就是他以前在母后身边待久了,若是友人待他好,他就会以真心待人,这也是为什么我不愿意让他踏入这道洪流的原因,我不想他被世俗所染,尽管这么做很自私,但是老四与顾小姐还是不同,在我心里,他要重要得多。”
楚子阳对于这件事情也是带着太多的愧疚,他不知道自己对顾清璃的感情到底是怎样的!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女子清雅娇艳,再次见面时却只想远离她,生怕因为自己而受了牵连,如今却要亲手将她推入火坑。
“殿下,恕我多问一句,你对清璃,就一点儿也不动心吗?”刘文洲也有些不明白楚子阳到底有着怎样的心思。
“算不上有什么感觉吧!”楚子阳偏头想了想,“她给人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几次接触下来,总让我觉得,若是我站在她身边,其实我也是多余的,这样的感觉,你知道的,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
“你是说过于坚韧了吧?”刘文洲对楚子阳的回答来了兴趣,前倾到楚子阳面前,“可是作为凛王妃,这样的女子不是更合适吗?若是只会期期艾艾,你不仅要顾好别人,还得担心她!”
“.....话虽如此,但这心里总是有些不甘的!”楚子阳有些尴尬的别过脸,“情与爱从来就强求不得,在你跟我提了顾家之事之后我也曾试着去将注意力更多的放在她身上,但是我发现只是徒劳,我总觉得,她不需要我的爱。自然而然的,那种初生的感觉也都没了!”
“你们年轻人啊!就是想太多,明明可以水到渠成的事情你们总是要弯弯绕绕的!”刘文洲起身离开凉亭,在来到荷池对面时转身对凉亭中的楚子阳喊道:“凛王殿下,臣与你打赌,总有一天,你会因为清璃而尝遍情字带来的苦头!”
楚子阳莞尔,刘文洲见状也不再多说,既然宁王这边已经解决了,那接下来该解决的就是顾正潇那头,再来就是如何说服明启帝给凛王和顾清璃赐婚,剩下的,就是暗中将所有以前的旧友都召集到长安一聚了!
顾清璃和小绺回到顾府之后迎面就是云冉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当小绺和清霜走开之后,顾清璃拉着云冉的手在院子里坐下。
“凛王出什么事了吗?洛公子那么着急的来请你过去!”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被碎瓷片割伤了手心,没伤到什么经脉,出血也不多,稍微包扎一下止止血换换药就好了!”顾清璃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水便一饮而尽。
“你是大夫,你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了!”云冉眼角的笑更深了,顾清璃被云冉的笑看着心里直发毛。
“母亲....”被云冉看得发怵的顾清璃心虚的喊道。
“璃儿啊,你离开母亲的时候才七岁,如今却已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虽然你总是说瑶儿回来之前你不会嫁人,但是母亲怎么觉得,好日子将近了呢?”云冉笑着拉过顾清璃满是汗的手,拿出手绢帮她擦拭干净。
“母亲,你别多想了!我一定会等到瑶儿回来的!”顾清璃将云冉的握住,在脸上蹭了蹭。
“快去洗洗吧!过会就可以用晚膳了,明日还要去选布匹,你晚上还要赴凛王的邀约,不然,明日你还是留在府中吧!免得你太累!”云冉起身把顾清璃往别院的方向推去。
“不,明日晚上不过就是去体味一下长安城的风土人情罢了,又不是去做什么大事,不必如此的,反而是陪母亲去购置布匹才是大事!”顾清璃朝云冉吐吐舌头,叫上小绺便往别院跑去。
云冉深深地看了一眼跑远的顾清璃,目光变得有些暗淡,自己让璃儿勇敢去追求自己所喜欢的,究竟是对还是错?自己也是出生于皇家,更是知晓顾家对于楚氏的江山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若是凛王与璃儿在一起,为的只是顾家的帮助,那自己又该如何面对璃儿?
“夫人,我回来了!”顾正潇进门之后七拐八拐来到主院时远远地瞧见独自站在院中的云冉,上前就将人拥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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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回来了!”云冉环抱住顾正潇,心安了不少。
“怎么一个人在这傻站着呢?璃儿呢?”顾正潇四下看了看也没看见顾清璃的身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自己不知道跑哪逍遥去了,这个孩子!是该教育教育她了!”
云冉看着顾正潇一本正经的表情瞬间笑出声,“老爷误会了,璃儿刚刚被凛王府请去,说是凛王出事了,这才刚刚回来,我让她回屋换身衣裳回来吃饭呢!”
“什么!凛王出事了?谁干的,太子还是晋王?”顾正潇闻言立马紧张的问道。
“具体是怎样不清楚,洛公子来府上请的璃儿,他说不便多说,璃儿回来之后也只说凛王手受了点伤,也不严重!不过你这不担心你的女儿反而这般担心凛王,我都快不知道谁才是你的孩子了!”云冉抬眸扫了顾正潇一眼娇嗔的道。
“哎呀我的好夫人,你就不要挖苦你相公我了!”顾正潇唉声叹气的道:“璃儿和瑶儿都是我心头肉,但是这凛王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若是没有他,你家相公现在估计就是哪家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了!”
“行了,别贫了,趁璃儿不在,我问你个正事!”云冉正色道。
“何事?”顾正潇牵着云冉坐到桌边,顺手给二人倒了杯茶,清霜见状便离开主院往厨房的方向走去,云冉见清霜离开,才凑到顾正潇耳边,轻声的说道,
“璃儿心许凛王,我昨日还跟她说要她顺着自己的心去,你我绝不干预此事,但如今我又有些后悔和璃儿说了那样的话!”
顾正潇闻言坐正身子,“这是好事啊!凛王青年才俊,丰神俊朗,那是长安城难得的贵公子,况且博学多才,与璃儿也算是良配!放眼整个长安城,哪家公子哥儿比得上凛王?”
“老爷,你不能因为凛王救过你一命就这样替他说话!”云冉有些不快,“你不觉得,最近凛王对璃儿的态度有些奇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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