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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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得了吗?再说她后来也跟老孙分居了啊,我还听人说,她现在住进了敬老院,没儿没女,那被收养的孩子都不愿意来看她。”

“说起来,你是要找自己的堂姐对吧?他们对外的说法是,把那小女孩给送回福利院了,但说实话,我根本就没有看见那个小女孩离开。倒是有人来把沈琰接走了,那人长得很斯文俊秀,像个大学教授。”

“沈琰离开的时候,还回头看了老孙一眼,那眼神——我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怪可怕的,就跟淬了毒似的。”

……

聂棠又问了张宝珍现在所在的敬老院的地址,这中年妇女就不确定了,一连说了两三个。

聂棠很无奈,但是也不能指望对方能给她一个很准确的答复,只好把这两三家敬老院都在地图上搜索了出来。

她还能怎么办呢,都走到这一步了,肯定是不能中途放弃。

别说这才两三家,就是要她跑遍全市的敬老院养老所,她也得去。

她立刻打车去了第一家,这家养老院是在主城区,藏在一个深深的小巷子里,显得环境清幽,陈旧的围墙上缠满了碧绿的爬山虎。

她还是用同样的理由跟人交涉,她代表自己的家人寻找小时候走丢的堂姐,是张宝珍收养了她的堂姐。

也不知道是她今天运气特别好还是怎么的,第一家敬老院就有一个叫张宝珍的女人,无儿无女,看年纪也是能够对得上的。

唯一麻烦的是,这位张宝珍得了老年痴呆症,她就算去问,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了。

第400章 逆转绝境

聂棠按照房号慢慢往里面走去,还没走到房间门口,忽然听见里面传出了叶卿言的声音,她说话的语气非常的温柔,就像在哄一个小孩子:“好啦,你不愿意吃饭的话,我就推你去太阳底下晒一晒好不好呢?就是要多晒晒太阳,对骨头好……”

聂棠虽然听见了她的声音,可还没来得及回避,就见叶卿言突然出现了在了门口,一手扶着门框,脸上笑眯眯的:“棠棠,你怎么来了?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聂棠顿了一下,面不改色地回答:“是啊,我来看看你。”

她觉得,正常人突然在这里看到她,肯定不是叶卿言这个反应,至少也会怀疑她在有意识地跟踪。可看叶卿言这样子,她这还继续打算装傻下去,插科打诨把她的注意力吸引到别处吗?

叶卿言很快就回到房间内,把一张轮椅推了出来,轮椅上坐着一个满脸麻木的老太太,她双眼无神,放空地望着前面那一片虚空,似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无法把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出来。

聂棠趁机探身往房间里看了两眼,这房间是双人间,有两张小床,靠窗边的位置还有一张狭窄的书桌和配套的椅子,别的就空无一物。

叶卿言推着轮椅,语气还是轻轻柔柔的:“我以前是在福利院长大的,红星福利院,这名字是不是很土?”她伸手,把垂落在眼前遮挡视线的长发拨到耳后:“我没有母亲,也没有父亲,棠棠,其实我比你还惨。”

聂棠只是单亲而已,但是她有一位很爱很爱她的母亲,尽管两个人相处会有些磕磕碰碰,可那种血脉相连的亲切感是不会骗人的。

聂棠觉得她都找到这里来了,还被当场抓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位……嗯,是你的养母?”

“是啊。”叶卿言朝她微微一笑,“她年纪大了,身边没有什么亲戚好友,认识的人之中就只有我还会好心来探望她。不过她现在也不认得我了,每次她好不容易记住我是谁之后,等我一离开,她又忘记了。所以感觉,每天都是新的开始。”

她垂下眼,温柔地望着自己的养母,还很贴心地伸手帮她梳理那一头花白的头发,然后俯下身,附在她耳边问:“你喜欢去哪里晒太阳呀?去那边的葡萄藤架子下面好不好?我有朋友来看你了,她长得好好看,太阳晒太多了会晒黑的。”

聂棠忍不住皱眉。叶卿言对待养母这态度……怎么说,虽然很温柔,在外人看来也非常地体贴,可她就是觉得有股淡淡的寒意不断往上冒。

突然,叶卿言低垂着头,嘴角微微向上撇:“棠棠,你在调查我吧,不然你怎么可能会找到这里来?”

她说完这句话,又给了她一段消化的时间,缓缓地、缓缓地拧过脖子,盯着她:“叶家人都不知道我经常会来这里,叶秦风也不知道。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突然间,整个气氛都凝固住了。

聂棠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心已经提到了最高,她已经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氛。

大概是她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紧绷,叶卿言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伏,花枝乱颤:“棠棠,你在害怕我吗?怕我什么呢?这里这么多人,还是闹市区,我又不可能把你杀了以后抛尸在河里。”

聂棠很快就恢复了淡定,安静地看着她,一直耐心地等她笑完了,才给她迎头一击:“那么,你告诉我,我真正的那位堂姐去了哪里?沈琰,或者你喜欢听我叫你孙阳阳?”

……

叶卿言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把轮椅推到了葡萄藤架下。

她既没有慌乱,也没有辩解,反而一屁股坐在边上的花坛边沿,还很没仪态地把长裙一把撩了起来,大大咧咧地架起了二郎腿:“你要是早点说,我就不用在你面前装淑女了好不好?”

她还一把扯开了披散在脖子上的长发,随便往背后一扔,撇嘴道:“别叫那个有叠字的名字,感觉就像一条狗的小名。”

这画风变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聂棠头一次觉得有点崩溃,就算上回沈陵宜在复赛翻车那次,也是让她觉得有点雷人,但还是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可是叶卿言现在的表现,已经完全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聂棠站在她面前,轻声道:“你的裙子……”

叶卿言仰起头看着她,莫名其妙:“裙子怎么了?还是好好的啊?”

“还是放下去比较好。”聂棠斟字酌句地开口,“你的那个底裤……会被人看见的。”

叶卿言又啧了一声,皱着眉,似乎觉得穿裙子可真是一件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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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腿分开,以那种很男性化的坐姿跟她对视,连说话的音调都突然变粗了,变成了男人的声音:“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你这还是第一个发现我秘密的人,到底是我哪里露馅了?”

他真觉得他扮演女孩子扮得很好,大学三年多,从来没有一个人怀疑过他的性别问题。他还是启大男生的梦中女神,比聂棠这个真正的女生都要受欢迎!

聂棠转过身,在他身边坐下,双手扶着膝盖。

她觉得自己需要狠狠地冷静一下,再说她其实早就有有所感觉了,她不应该被这点小事影响到——她做了五分钟的心理建设,觉得自己可以了,于是很认真地回答:“白水林的时候就怀疑了。”

“哦。”叶卿言伸长了腿,懒洋洋地晃了一下,他的腿还轻轻碰到了她的,他也没立刻收回去,反而很没诚意地表示,“对不起啊,碰到你了。”

“沈琰,”聂棠侧过头,一双黑沉沉的丹凤眼凝视着他,“你姓沈,跟沈家有什么关系?”

叶卿言——不,其实应当叫沈琰,他抬起脖子,正巧他的喉结就特别明显地暴露在了阳光底下。

他摇了摇头,笑道:“你是在为沈陵宜担心吗?不用担心,我可不是沈正清的私生子,我对于沈家也没任何兴趣。”

聂棠觉得,他不说话还好,妥妥就是一个很柔弱的软妹子,可是这一说话,这张脸这身裙子再配上男人的嗓音,她都很崩溃啊!

沈琰突然凑近到了她的眼前,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颊,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嘲笑道:“我如果心怀不轨的话,就该直接把你压倒,你身体这么弱,还不能反抗我……”

聂棠一动不动,很淡定地回答:“那你尽管试试,结果想必也会让你永生难忘。”

沈琰也没动,依然保持着跟她面贴面的姿势:“那你还想怎么样?回学校去揭穿我是个男人?”

聂棠:“……”

她总觉得他现在不装女孩子了,这态度就让她有点摸不准,也难怪赵院长和张宝珍从前的邻居说沈琰性情古怪。

不过,当他还是女孩子的时候,那态度也是奇奇怪怪的。

聂棠伸手,把他推开一段距离,严肃认真地问:“那叶卿言呢?跟我在血缘上是堂姐的那位去哪里了?”

沈琰看着她,忽然一笑:“她死了。”

“是不是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摇晃了两下,语气颇为蛊惑,“我可以带着你亲眼去看一眼呀,只要你想。”

聂棠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突然就感觉周围的空气产生了一阵不自然的扭曲,那温暖的阳光,翠绿的葡萄架子,还有阳光漏过葡萄藤后映在水泥地上的光斑都不见了。

她身处在一个老旧的小房间里,墙壁着贴着边角卷曲又泛黄了的白色墙纸。

聂棠抬起手,看到了自己那双小小的手掌,从这双肉乎乎的小手判断,她现在这个身体的年龄可能就只有八到十岁。

“别看了,”突然,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难道还要浪费在看自己长得什么样上面吗?”

聂棠转过头,一张跟沈琰小时候拍的黑白照片如出一辙的脸映入他的眼帘。

他坐在书桌上,眼角上扬,半是嘲笑半是怜悯地望着她:“你可能还不知道接下去将要发生的剧情,就由我来跟你讲解一下,你现在就是叶卿言,十一岁,等下你的养父将会对你做出猥亵的行为,你拼命挣扎,可是你的力气太小,根本抵不过一个成年男性,后来你在挣扎的过程中,头磕在那里——”

沈琰指着从剥落的泛黄墙纸上透出一个尖头的铁钉:“那个钉子,就是致你于死命的罪魁祸首。”

他舔了舔嘴唇,微笑道:“好了,你会怎么做呢?”

聂棠看着他无意识舔嘴唇的动作,还有他那张天真秀丽的脸上展露出来的恶意,忽然笑了。

尽管她用的是叶卿言那小黑妞的脸,随便一笑,两只眼睛就眯成了两条月牙,其实还挺可爱,可是对比聂棠原本的那张脸,就令人觉得很喜感。

聂棠站起身,适应了一下自己的这具新身体,她没有去深究这到底是一个什么幻觉,还有她在幻觉中遭受到伤害会不会影响到现实。

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飞快地在屋子里浏览了一圈,总算找到了一个也许能用得上的东西。

——一把削铅笔的折叠小刀。

她拿起那把小刀,直接在自己的手上试着划拉了一道口子,结果不知道是她这皮肤太坚韧还是小刀太钝,就在黑皮肤上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痕迹。

可是现在她所能用得到的只有这么一把根本就不锋利的小刀。

沈琰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觉得很有趣,这个局面,就算是聂棠也绝不可能逆转生还的,除非她愿意一动不动地被一个老男人欺负。

可是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做不到这么懦弱,她一定会挣扎,会反抗,然后等待她的将是暴风雨般的拳脚和虐待,也许死亡才是最好的一个结果。

聂棠把小刀藏在了手心,又注意到沈琰身边的一只马克杯。

然而就当她正要对杯子伸出手的时候,背后的房间门被人重重推开了,露出了张宝珍的丈夫孙任林那张斯文但又蛮横的脸来。

他大步走进房间,眼神先是落在沈琰身上的。

沈琰皱着眉,一张秀丽的脸上满是不屑和厌恶,当他跟孙任林贪婪而又充满欲念的目光接触后,冷冷地开口:“你为什么总是用这种恶心的眼神盯着我看?你为什么不去看她?”

孙任林看了看沈琰,又缓缓把目光把转移到聂棠身上。

他看着聂棠的眼神跟对着沈琰的眼神是完全不同的,如果说——对着沈琰的时候还能勉强有点温度的话,那么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只臭虫蟑螂差不多。

孙任林大步朝她走了过去,猛地抬起手。

他其实也不算很强壮的男人,身材瘦弱,手臂上也没有清晰的肌肉。

可是他这一巴掌扇过去,她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整个人都摔倒在地,被波及的右耳嗡嗡直响,有可能被打坏了,挨了巴掌的半边脸也立刻肿了起来。

聂棠舔了舔被她咬破的口腔黏腻,一股铁锈味儿。

她依然没有动,只是安安静静地低伏在地上。

她这个身体太弱小,十一岁营养不良的女孩子和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除非她能找到机会一击必中,不然任何反击反而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

孙任林又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恶狠狠地把她压在墙壁上,而不远处,就是那根悄悄从墙纸间冒出头来的铁钉。

嗤得一声,她身上的旧衣服被撕开了。那种裂帛的响声似乎给了施暴者一种极其愉悦的体验。

他们总是喜欢看见弱者无法反抗,瑟瑟发抖地把自己给蜷缩起来——可是,属于聂棠的机会到了。

她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手中藏了许久的铅笔刀捅进了孙任林的左眼!

铅笔刀不够锋利,但是对付眼球这样柔软而脆弱的人体器官已是足够。

孙任林突然一只眼睛失明,而被捅穿的眼部火辣辣地疼痛,让他痛苦地吼出声来。

而在他凄厉的吼叫声中,沈琰露出无比懵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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