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少女虚年刚过,正将及笄,背后束着发丝的如意扣散了,因着靠近,乌发滑了下来,发尾正挠在贺兰筹掌心。
素白的脸,如墨的发,微微带着媚意的双眼,贺兰筹只觉得喂她那碗鹿血,又在上岸后将她发饰抽掉,实在是正确的决定。
曼曼这一刻太美了,是水边带着露水的兰花,是岸上垂下腰肢的海棠,让他有了破坏欲。
一贯清雅的男人生了欲念,呼吸变重,手掌堪堪要落在她身上。
曼曼忽然抬起头,望向贺兰筹的眼睛。明明喝了那碗东西,她看向他的眼神有些恍惚,却没有多少热度。
……
……
……
她在想,该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得把他弄死在这里,才不会连累自己的爹爹和哥哥呢?
作者有话要说: 妹儿的鹿血有用哒,但是贺兰筹……应该是白费了,嗯~
p个s,薄荷倒是真的有轻微的止痛功能,不过做这种血淋淋的外科手术,直接上透心凉的薄荷叶儿,妹儿纯粹是在辣手摧草。
妹儿拔箭也不是想救他~
第28章
六皇子和弘安侯女已经消失三个多时辰了。猎场夜里本来是关闭的,因为重要的人失踪,现在处处火把照耀,兵士往返不断寻人。
最心爱的儿子被刺杀、失踪,生死未卜,皇帝急得差点亲自来围场指挥,幸好近臣死死拦住。毕竟围场边缘刚刚发生刺杀,未免有漏网之鱼,皇帝亲来险境,太过冒险。
贵女们窃窃私语,天都黑了,还找不到人,是出了事,还是……
就算找到,孤男寡女一夜,六皇子那样清俊谪仙,宁兰又如此妩媚貌美,恐怕早已珠胎暗结。
*
山洞里。
宁兰原想趁贺兰筹昏迷将箭矢拔出让他失血而亡,等到被找到了就说六皇子没扛住。她大概会被审问,但没有直接证据,何况她去费心找了草药做掩饰,也没有害皇子的动机。
皇帝再气给她一顿毒打,有那么些人给她求情,将来总能放出来。
没想到男人这么敏感,刚一触动伤口就醒了过来。
宁兰慢慢退回到起初坐的位置,轻声道:“殿下,包好了。”
不知是在水里着了凉,还是对那碗鹿血水土不服,她现在头有些晕,五脏六腑都与平时有些差别。
那碗鹿血……的确加了别的东西。
贺兰筹定定望着她领口露出的一小截细腻肌肤,光晕如玉,令人目光微眩,心下跃动。
贺兰筹原不想在这么简陋的地方与她初次的,这次落水只是要与她共处一夜,落下众口铄金的口实。他哪里舍得幕天席地在冷冰冰的石头上要了曼曼第一次。她那样娇嫩,抽抽噎噎着会被他折断的。
但是听到她在河边说的那些话,他的想法突然变了。
不知太子与她到了哪一步,称得上“差点越界”。听到那句话的时候,他异于常人的自制几乎瓦解,当时就想强迫她承受自己。
现下看来,太子步步紧逼,他没有更多时间周旋了。需得趁今夜生米煮成熟饭,才能彻底绝了太子的念想,将美人拥在身边。
虽一世重来,情势殊异,贺兰筹竟是又动了将小美人占有,藏在内室日日索取的想法。
少女尚不知自己处在何等危险的境地里,只是努力和体内难受的热流搏斗。她挪了挪身子,坐得离火堆远一点,将背贴上了凉飕飕的石壁。
“曼曼,你这个时候不能着凉。”贺兰筹的声音优雅,靠近着将她拉回火堆边,自己却再也没有坐回去,男人身上独特冷冽的梅雪气被火焰烘开在她鼻端,让她更晕眩了。
宁兰“嗯”了一声,却不知这一声在燃着热火、万籁俱寂的山洞里听来有多甜腻。她强自压抑着道:“无妨,我强健着呢,殿下失了血会冷,要多烤烤火。”
“你真体贴。”男人说着,带了笑意,坐得更近了些,扭头看她。
宁兰白的瓷器一般的脸颊上染了一团朦胧的红晕,额角的发丝湿漉漉的,眼眸含着水,眉头蹙着,眼睛闭上,又睁开。
她似乎快受不住了。
贺兰筹也看出她在强自忍耐,于是起身,将她烘干了的大袖衫取下来,俯下身子在她耳畔道:“曼曼,你在小日子不能受凉。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换干的吧。”
“嗯?”脱衣服?宁兰反应有些迟钝,盯着明艳艳的火苗看了一会,她本能觉得不能在男孩子面前脱衣服,可是为什么?脑子混混沌沌,转不过来,只瞪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茫然地看他,脸颊烧得越来越红,嘴唇也红润润的。
贺兰筹见状,知道鹿血和药性混合,开始发作了,壮着胆子凑过去,伸手抽住她的腰带:“曼曼难受么?我来帮你。”
腰间一紧,腰身束缚倏尔变松,微风吹进缝隙里,宁兰连忙握住自己腰带使劲往回拉:“不行,不行。”她不要被他看光,她不喜欢给他看。用力却拉不回来,宁兰着急地脸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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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朵嫣红的山茶在枝头轻颤,藏着甘甜的露水,羞怯而婉转。美人如此勾人,贺兰筹发现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纵然没有宁兰在河边那句话,看到这样的她,他也按捺不住了。
事到如今,最后一根弦已经抻到极致,贺兰筹怕弄疼她,微一使力屈膝将她双腿压住,凑得愈发近。
宁兰推他,他便由着她,只将左臂垫在她身后,右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按了下去。
“曼曼,给我好不好?我会很珍惜你,向父皇求取赐婚,让你做我的正妃。我愿以我一生之力,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你这样娇嫩,受不了流离之苦,贺兰玺不是你的良配。”
宁兰摇头:“我……我不愿意。我不能在婚前……你放开我……”
贺兰筹却以为“我不愿意”不是说嫁给他,而是说与他这一夜。在他心里,宁兰对太子不过是人在屋檐下,不得已攀附而已。太子仗势欺凌她,她的曼曼又有什么办法?
贺兰筹望着她的眼睛,温声道:“曼曼,你放心。我和贺兰玺不一样,我不会以势胁迫你的。你和他做到哪一步了?他用了你哪里?我不会比他做得更多。”
宁兰闻言心里一阵厌烦。她又不是箭靶,为什么要在她这里比试呀!
上一世也是这样,贺兰筹打败贺兰玺,如愿得到太子之位,原该满足了。但他不知足,还要在成为太子妃的自己这里烙下印记,天天来花木馆试图沾染她,真是烦不胜烦!
男人的比试,这样严苛彻底,圈养女人就像圈养自己的领地、地位一样再自然不过。成王败寇,有谁在意过她的想法?
宁兰热得难受,贺兰筹压她没有用力,她便偷偷在地上挪位置,借助石面降温,勉强维持着神智道:“六殿下请慎言。我和太子殿下清清白白,殿下不要妄言。”
贺兰筹道:“曼曼,何必瞒我?就算你已经是他的人,我也一样要得到你,我会忘了你的过去的。”说罢按住她就要亲下去。
“殿下!你说了不会比太子更过分的,请你履行!”宁兰用力推他、打他,贺兰筹眉头都不皱一下,由着她打自己,直到宁兰挣扎间在他左臂一扯,将刚刚包好的布带抓了下来。
还未完全止血的伤口血液顿时漫了出来,染红了两人的袖摆,贺兰筹低头,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宁兰则被惊到,短促叫了声:“殿下!”
贺兰筹眉间亦有痛色,但却看出她不是故意,反而轻声安慰道:“曼曼,别怕,我没事。”
明明是她干的坏事,偏偏宁兰一副委委屈屈的神色,懊悔地看着他左臂。
贺兰筹强笑着安抚道:“曼曼,放松些,真的不用这么紧张。”
其实他是真的很疼。
虽然早已经计划好了苦肉计,但是贺兰筹毕竟没有上过战场,他母亲千金贵万宝贝地养着这个儿子,从小一点磕碰都没有。
骤然横空一箭,射手也只能尽力控制角度。皮肉破开时,为她挡住那一箭他是心甘情愿的,但是疼痛不会因为心甘情愿就有丝毫减少。
血液滴滴落下。宁兰上一世除了自杀,家族倾覆时被囚禁着,没见过多少别人血腥的场面。骤然见到他崩开的伤口惊了片刻,忽然灵机一动。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何况这还是他自找的。
贺兰筹稍微退开些,准备自己处理一下伤口。宁兰却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对着他的喉结轻轻呵了一口气,问道:“殿下,不来了么?”
贺兰筹闻言一窒,喉结不住滚动,定定看着她。他的曼曼之前是在对他欲拒还迎么……担心他以为她是浪荡的女孩,一面和太子首尾,一面又接受他?
牡丹花下,虽死无忧,他哑声道:“曼曼,我担心在这里,今夜太委屈你了。我总想给你最好的。”
宁兰妩媚地笑了,呵出一口被鹿血蒸出的热气:“和你,就不觉得委屈呀。”
根本禁不起她的挑逗,双目渐渐泛起欲色的红,贺兰筹明明没有喝鹿血,但是这句话就如同最好的催|情剂一般,让他止不住心尖颤动,狠狠将她压在身下。
他低头要吻宁兰,却被少女害羞地偏着头躲开。
他低声诱哄道:“曼曼,如果害羞的话就闭上眼睛。让我先看看你的身子。”
“殿下!”少女颊边瞬间绯红。他的手刚碰到衣带,宁兰又“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连忙道歉。
贺兰筹看着她担忧的眼神,虽然疼痛,依旧温声安抚她。
如此往复一会,宁兰心想,这男人的血流不完的吗?怎么抠了这么久还活着?
她却不知贺兰筹是被一股势在必得的信念支撑,强忍着失血的晕眩想要得到她。这可是两世夙愿,执念格外深重。
宁兰越等越觉得不对劲。对抗了许久,没想到他受了伤力气还这么大,她根本不是他对手!被他突然如愿扯开腰带时,少女终于慌了,仰着头不住道:“放开我……放开我……呜……贺兰筹你放开我!我不愿意!”
然而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少女看起来可怜极了,贺兰筹忍着疼痛和难受,轻声哄着她:“曼曼,不要怕,第一次都会有些痛的。我会再轻些。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我不要,我不要了!”少女带着哭腔的破碎声音传出,却丝毫无阻男人兽行。
宁兰绝望地想,重活一世,又栽在这个男人身上了。她怎么这么轻敌,自己送上来让他折磨?
只是自焚太疼了,这次她想要个好一点的死法。
下一刻,半空横射霜寒剑光闪过,贺兰筹下颌忽然抵在锋利冰寒的刃上,杀气骇骨,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从她身上起来。”不知听到了多少,看到他压在衣衫凌乱的宁兰身上,男人眉目阴翳。
贺兰筹布局精密,利用河水湮灭了踪迹,是有和宁兰共度此夜的把握。万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找到,他惊讶地看向出剑的人道:“小……小舅舅?”
边关百姓称霍起是天降战神,宁兰以前不明白。直到此刻,男人就像她的天神一样站在她面前,抵挡着贺兰筹情|欲的目光。
霍起收回剑,眼里寒霜沉冽,冷冷道:“把衣服穿好,出来。”
宁兰抬头看了霍起一眼,有些奇怪,混沌的脑海里为什么会生出热辣辣的念想。也许是太漂泊了,而他偏偏让人有安全感,看着他就觉得想要靠近。又或许只是那碗鹿血烧坏了她的脑子。
像被这束耀眼的光芒骤然照耀到心里最阴暗的角落,宁兰忽然觉得心里又流淌起莫名希望。
……她不想死了。
弘安侯府还在,爹爹哥哥弟弟都还活着,纵然失贞,他们不会唾弃她的。
世间有许多美好的物与人,她也想要。
何况……她还没有报仇,贺兰筹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她为什么要去死?
该死的是贺兰筹和虞安安才对。
宁兰看着霍起冰冷不可靠近的神情,乖乖爬起来穿衣服,男人却始终没有看她。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系带声,片刻后,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扯住了霍起的袍底。
霍起侧头看去,只见昏黄的火光下,宁兰抱住他的腿,仰着小脸,胸脯颤颤巍巍贴在了他的腿上,脸颊潮红喃喃道:“阿蛮哥哥,曼曼害怕,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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