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1 / 1)
按着常理,脸红是因为羞涩,而之所以羞涩是因为喜欢。
沈卿卿不喜欢被人一眼看穿,尤其这人还是萧瑾年,更重要的是,萧瑾年在她眼中,依旧是不可饶恕的萧家人。
骄纵霸道如她,她允许萧瑾年垂.涎.她,甚至爱慕她的,但是她不允许自己失心。
自古君王多无情,何况他还是景帝的儿子。
在沈卿卿的认知当中,她毫不介意自己的自私。倘若有朝一日,事有从权时,她和萧瑾年之间,宁可失身,也不可失心。
沈卿卿如往常一样在他面前骄纵无礼:“母亲呀,你究竟好没好?”
萧瑾年也不拆穿她,她是他养大的,她心里那点小九九,他能不知道?
萧瑾年修长有型的手指系好最后一条丝绦,伸手去牵住那倔强的姑娘:“让我们卿卿等着急了,这便带你去吃酒。”
小姑娘今日看出了萧子琰的意图,还故意帮他。
男人脸上依旧是淡漠寡然的笑意,但眼底的那抹溺宠意味委实明显。
萧子琰还没离开,陶文渊过来寻他,此处虽然不是后院,但继侯夫人在厢房更衣,陶文渊不明白,素来稳重的萧子琰这是打算作什么?
“殿下,你这是?”陶文渊从未见过萧子琰像今日这样失态。
继侯夫人看着岁数不大,而且体格修长,相貌俊逸,雌雄莫辩。既有男子卓尔不群的气度,也有魏晋风流人士的俊美,的确与盛京妇人不同。
据说继侯夫人年纪不大,二十左右的光景……
陶文渊自幼苦读,是个学识渊博,且儒雅稳重的公子,备受礼教束缚,从不会做出格之事,他发现萧子琰看着继侯夫人的眼神异常古怪,他心头一惊:“殿下,你……眼下正是关键之时,你切莫感情用事。”
萧子琰目送着沈卿卿被那个男人牵走,这才猛然听见了陶文渊的话:“文渊,你这是何意?”
陶文渊当然说不出让萧子琰不要惦记忠敬候继侯夫人之类的话。
陶家和萧子琰是同根而生,一荣共荣。
萧墨池虽早就被立为太子,但储君之位并不稳当,日后几位皇子,究竟是谁最后问鼎,结果还未必可知。
陶文渊面色肃重,举手投足之间散放着高门大户的矜贵和稳重。
他叹道:“殿下,你好自为之,像你我这样身份的人,很多事皆是身不由己,还望你自重。”
说着,陶文渊迈开腿离开,他是个聪明人,很多事情心里门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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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萧子琰无法坐上那个位置,那他也不能有过错之处,否则极有可能会殃及陶家。
他如何能惦记上忠敬候府的继侯夫人呢?!简直乱套!
萧子琰浓眉紧蹙,一时间根本不明白陶文渊是何意。
作者有话要说:陶文渊:三殿下,今日的事,我不会外说的,但请你好自为之!
萧子琰:我干了什么?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沈卿卿: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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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纯真
萧瑾年带着沈卿卿回到筵席处,他依旧是被排挤冷落的“妇女”。
纵使如此,他怡然自得的饮酒吃茶,并无任何不妥。
今日到场的贵妇们会时不时偷瞄他几眼,有些脸皮子薄的妇人被他用轻飘飘的眼神一扫,直接羞红了脸蛋。
沈卿卿和小姑娘家坐在一处。
自从上回在一品居吃了甜头之后,户部尚书的孙女王淑娇对沈卿卿的“嫉恨”,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再者,她们那个小圈子的领头羊白芷若,勾搭上自己的姑父,这种不要脸的事都能干的出来,可见之前和白芷若靠近是非常错误的选择。
王淑娇尚未婚配,按着她的家世,是一定会许配给几位皇子之一的,至于究竟许配给谁,还得看景帝的意思。
王淑娇挨近了沈卿卿,以帕遮唇,压低了声音道:“卿卿,你母亲可真俊俏,我还听说她怪厉害了,能以一敌十,打得过好几个大汉,就算是在军中,也少见你母亲这般英勇的。”
说着,王淑娇又偷偷朝着萧瑾年瞄了几眼,仿佛少女怀春,唇角的笑意委实热情。
沈卿卿没有一点与有荣焉之感,她记得上次在比武招亲的擂台赛上,萧瑾年便惹得不少贵女“思.春”。他眼下还是忠敬候府的继侯夫人,便已经这般招蜂引蝶,日后恢复身份,可不是只要雌性就往他身上扑么?!
沈卿卿闷闷的饮了口桃汁酒,心中不太痛快,见酒桌上不少贵女都时不时偷看萧瑾年,沈卿卿怒上心头。
在她看来,不是贵女们不知矜持,而是萧瑾年故意招惹人,他身为继侯夫人,怎的这般不知收敛!
沈卿卿哼了一声:“我母亲自是英勇,还徒手打死过黑瞎子,不过他也委实心狠手辣,就连房中的婢子也不放过,被他打残的婢子不计其数,有些还被断手断脚的。”
王淑娇哪里听得了这个,吓呆了:“什么?!侯夫人还把人打残了?”
沈卿卿又说:“对啊,我母亲就喜欢打女人!对越好看的女子下手越重!”
“……”
王淑娇默默低头吃酒,这么俊俏的侯夫人,竟然是个狂暴的,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哪里怪可惜的。
经过沈卿卿一番抹黑造谣之后,萧瑾年更加被排挤冷落。贵女命妇们不仅不敢看他了,还有些“谈侯夫人色变”。
对于这个结果,沈卿卿自己非常满意。
看到萧瑾年孤零零一人吃酒,仿佛他只为她一人而生,就像幼时一样,每次她生病,总能看到萧瑾年彻夜守在她房里。为了讨她欢喜,还专门给她念话本子。
沈卿卿的占有.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萧瑾年哪里不知道她的小动作,男人淡淡一笑,果酒入腹,委实不起什么作用,但女席上也没有白酒。
或许,忠敬候侯夫人这个位置,他可以考虑退下了。
……
沈卿卿吃了片刻,便有一穿着宫装的女子过来请她。
沈卿卿曾经时常去陶贵妃的宫里小住,对这女子自是熟悉,她正是陶贵妃身边的贴身大宫女.春贤。
“二姑娘,我家娘娘让你过去一趟。”
春贤对沈卿卿还算敬重,再者,沈卿卿原本就骄纵,即便曾经入宫小住,也是闹的鸡犬不宁,若非因为她是沈楚风唯一的女儿,陶贵妃也不会在她身上押注。
沈卿卿从席位上起来,离开之前瞄了萧瑾年一眼,他眼下倒是安分了,被孤立的像一个孤家寡人,沈卿卿心里痛快的同时,也有点耍了小聪明之后的负罪感。
见到陶贵妃时,陶文渊和萧子琰也在场,这二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罅隙,脸色并不太好。直到沈卿卿一露面,他二人才露出浅笑。
陶贵妃将一切看在眼里,招了招手让沈卿卿过去:“卿卿啊,到姨母身边来,你这丫头真是个小没良心的,这都多久没去姨母宫里了?”
沈卿卿以前不过只是念想着从未谋面的亲生母亲,所以才和陶贵妃走近。
那时,外祖母告诉过她,母亲和陶贵妃虽然不是双生,但姐妹两个相貌十分相似。
上辈子的沈卿卿渴望着那份从未有过的母爱,以为只要靠近了陶贵妃,仿佛就接近母亲一般。
可最后,利用她、害她、囚禁她的人便是她的好姨母。
沈卿卿面上莞尔,乖巧的走了过去,还像寻常一样,依偎着陶贵妃,娇嗔道:“姨母,我近日忙着酒楼的生意,这才抽不开空呢。”
陶贵妃正想说这件事,她虽然看好沈卿卿,想让沈卿卿嫁给萧子琰,从而得到沈家的支持。但沈卿卿名声不良,景帝那头未必会同意,她慈爱一笑:“卿卿啊,你马上就要及笄了,姑娘家哪能做商贾之事?听姨母的话,日后不要再去什么酒肆了,沈家总不能缺了你的用度!”
沈卿卿妩媚的眸子一挑,明明是不经意间的动作,却是分外勾人,别说是萧子琰了,就连陶贵妃也看呆了呆,这等殊色日后必定大富大贵,即便她不嫁给萧子琰,也定有人巴望着求娶。
沈卿卿故作无知,露出骄傲之色,道:“姨母,开酒楼怎么了?我既不偷又不抢。我非但和郁姐姐经营酒楼,我还养了面.首呢,这还不算,过阵子我打算开一个戏园子,专门搜罗大江南北的戏子。”
“胡闹!”陶贵妃闻言,脸色一白,顿时暴怒了一声。
她即便是沈卿卿的姨母,也没打算无条件的迁就她。而且萧子琰的正妻,日后是要传承子嗣的,搞不好还会坐上一国之母的位置,像沈卿卿这样市井小侩的女子,当真难以入眼。
陶贵妃万万没有想到,曾经她艳羡的姐姐,会生出这么一个女儿,她的两个儿子也是不着调的,有一个还半死不活的躺在沈家呢。
若是姐姐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她最终还是输给自己!
陶贵妃一声喝,沈卿卿撇撇嘴,看到姨母气成这样,她心里怎就那么畅快呢……?!
“姨母,你凶我作甚?我自幼便是如此,你早就知道的。酒肆、面首、戏园子都是我喜欢的,我定要操.办起来!”沈卿卿再接再厉,一门心思就想气死陶贵妃。
上辈子她被掳进皇宫后,陶贵妃终于露出真面目,那个一惯慈眉善目的姨母,揪着她的衣襟,辱骂她的生母。
还说,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亲生母亲,嫁给爹爹人应该是她。
陶贵妃爱了爹爹一辈子,可爹爹的死,她也助纣为虐了。
那个时候,沈卿卿才知道,姨母一直痛恨她,只因为自己的亲生母亲。
陶贵妃见沈卿卿油盐不进,她又喝道:“你这丫头!你母亲走得早,你便是无教戒之人,如何能这般骄纵!沈家老太太便是这样教.养你的么!”
沈卿卿远离了陶贵妃一步,态度疏离:“姨母,我就是这般的女子,与我祖母没有干系!还望姨母莫要诋毁我沈家!”
萧子琰开始急了,他以为沈卿卿不搭理他,最起码能听得进去陶贵妃的话,谁知这才三言两语,两人就闹起来了。
陶文渊上前一步:“表妹!莫要多讲了。”
他是个稳重的,但也觉得表妹今天格外骄纵。
沈卿卿不愿意嫁给萧子琰,更是不会给陶贵妃母子迫害沈家的机会,就继续骄纵到底,提着裙摆就往门外跑。
陶贵妃气的身子抽搐,就差把她已故的亲姐姐也拿出来骂:“你们瞧瞧,她这是什么性子?!本宫听说沈家的继侯夫人也是个“奇人”,不爱红妆爱武装,当日沈家比武招亲,“她”也亲自打擂台了?!”
“哼!沈楚风一惯是个瞎子!选错一个又一个!”
他不是喜欢善良贤惠的女子么?
姐姐过世后,他还不是熬不住,又找了一个年轻的,竟还是个人高马大,能文尚武的!
厢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陶文渊对当初的事也略知一二。
沈楚风在盛京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他虽是武将,但相貌俊美,可与潘安媲美,当初爱慕他的盛京贵女比比皆是。
陶家的姐妹也在其中。
但沈楚风有心悦之人,后来不知怎么的,沈楚风在一天晚上,突然登门陶家求娶了陶家嫡长女。
当初的陶家不如今日昌盛,能高攀上忠敬候府这种门第,自是乐意之至。
有了沈家的助力,陶家才有了今天的高门秀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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