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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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贵女!”

袁醍醐的目光还凝聚在球门内的彩球上,却被一声急呼拉回神,她寻着声音望去,幞头下的褐红色卷发暴露了男子的身份,袁醍醐认出来人。

“库尔麦!”

库尔麦自觉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了结,自带一股遇上老熟人的喜悦。

他看着袁醍醐和高文珺说道:“没想到能在御马坊遇见你们。”

既然有库尔麦,对面那群人必然不是宫内球队了,袁醍醐问道:“你怎么也来这里击鞠?”

库尔麦微笑点头,朝着远处的人马挥手示意。

“我是陪朋友们来御马坊击鞠。”

库尔麦口中的朋友们骑马穿越半场,为首的那一位从司马墙的阴影里走出,美貌天成,引发贵女群起躁动。

袁醍醐对上一双凤目,比女子还要媚几分。

曲江池的画面在她脑海中闪现,“鸢尾花!!!”

一击过半场的神人,正是一双凤目的主人,渤海郡王世子尤博力。

库尔麦介绍双方认识,尤博力微抬马鞭将他的话打断,媚眼带笑,很客气,“袁氏醍醐,久仰大名。”

一句久仰大名好似被敌人杀了个措手不及,袁醍醐被压了一半气势。

“哦哦,好说好说。”

《兵法二十四篇》了解一下,“敌不动,我不动”其实还有下一句。

敌若动,我先动,是为先发制人。

袁醍醐估计是忘记了。

注释:

1、击鞠马匹的形象来源——《唐墓壁画研究文集》章怀太子墓壁画,陕西乾县乾陵景区内,保存完好,内容丰富多彩,全方位展示了唐代皇室成员的生活场景。

第22章 球场相亲

尤博力身后的队伍身穿统一的鞠袍,待这队人马来到太阳底下,才暴露出了幞头下各异的发色,高鼻深目的面容,以及完全不同于唐人的瞳孔。

她们是遇上了宾贡生的团队。

御马坊的球场既然能借给左仆射做人情,当然也能被太仆寺借给其他人也做做人情。

宾贡生多来自外藩游牧民族,善于骑术,竞技还未开始便已经成为了呼声最高的冠军竞争者。

袁醍醐望向宾贡生队伍,心思飞转,今日碰见宾贡生这些高手,正好测试一下近期集训的真实水平,便提出一起练球,

击鞠合练,戳中了尚未婚配的年轻男女按捺不住的小心思,这是名正言顺的接触机会啊!

巧工女社的贵女们在羞涩中壮起胆子打量对方年轻的郎君,叽叽喳喳地讨论谁的鼻子英挺,谁的眼睛深邃。

“……”

袁醍醐无奈的意识到自己刚刚布置的一套战术,可能只有她和高文珺在认真琢磨,其他人只怕都是准备来击鞠场上相亲的!

袁醍醐一心搞事业,女社里全员在撩汉,也是悲哀。

高文珺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还有我在站在你身边支持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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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灿烂的阳光将大明宫高高的宫墙照亮,宫墙的影子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明暗分界的直线,直线上冒出一只只小小的突起阴影。

那是墙头上小黄雀的机灵身影。

黄雀头顶黑色羽冠,腹部白色而腰部明黄,春秋季迁徙时常集结成群,性不怯疑,游荡时喜落于茂密的树顶上,常一鸟先飞,而后群跟随。

飞行快速,直线前进。

一群身覆甲胄的将领从宫墙下健步走过。

“吧唧。”

崔湃一把推开身旁旅帅(从六品),旅帅未及反应,一个趔趄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头盔掉在一旁。

“中郎将?”

后方的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见崔湃突然停住了脚步,还推倒了旅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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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运气不好得罪了崔九郎?

崔湃抬起右手,示意后面不要说话。

坐在地上的旅帅看见了自己被莫名推开的原因。

崔湃身前,原来自己一脚就要踩上的地方,掉下了一只小小的嫩黄肉团,像是受了惊吓正在叽叽的叫着。

崔湃抬头看了看宫墙边的乔木,左手抱着头盔慢慢蹲下身去,将嫩黄肉团握在右手中,仔细一瞧,这么高的树窝里掉下来,雏鸟的小细腿果然折了。

身后的武将纷纷围上前来,十数个大男人就这样围着一只嫩黄肉团看稀奇。

“是只小黄雀!”有人判断。

“腿折了啊?”有人惋惜。

“没关系,将毛拔了,油里一窜,再撒上些西域胡椒粉,忒嫩了!”有人想着打牙祭。

“老子在漠北行军的时候做梦都在想这一口。”

崔湃不动声色地将小黄雀放进内垫软布的头盔中,递给了随行的亲兵。

想着打牙祭的参军(从八品)住了嘴,感受到崔湃的一眼鄙视,你还缺这一只雏鸟了?肚皮都要把铠甲撑破了!

呃,崔九郎这是要养它?

能受崔九郎豢养的小黄雀那是改了命,可就精贵了。

圆肚参军改了语调,“小黄雀好呀,羽色鲜丽,姿态优美,歌声委婉动听,容易驯熟,用漆竹圆笼养着,喂些黍子即可。”

“王参军很有喂养经验啊!”

“只怕是喂大一点才好吃吧。”

“……”

尴尬,圆肚参军遭到同僚无情拆台。

崔湃受金吾卫大将军令,率队前来禁苑,与北衙禁军商议长安城内重大节日的安防部署与皇家出行保卫。

这才开完会议,行至宫墙下,迎面就碰见北衙龙武军司阶(正六品)等几个将领带着十几个手上抱着球杖的亲兵。

这一行人换了色彩一致的鞠袍,要在调休时间里去击鞠。

司阶姓吕,跟崔湃很熟,少年时代同一届选入千牛卫的世家子弟,远远瞄到崔湃的身影就赶着过来跟他打招呼。

“九郎!”

“吕二,好久不见。”

“难得遇见,要不要一路去击鞠?”

崔湃只道:“公务在身,今日就免了下次再约。”

可是崔湃击鞠的实力早已扬名在外,众将领硬是不放人走。

别看崔湃是正四品中郎将,正六品的吕二郎照样把手搭在崔湃的肩上,其它将领看在眼里,心里却知道这是属于高门子弟的从小情谊。

平常人去搭个肩头试试?怕不是活腻了。

“哎,我告诉你,东头御马坊有新鲜可看,去不去?”

崔湃啧得一声,“不去。”准备拿下对方搭在自己肩头的爪子。

“哎!”

吕二一副你等我把话说完再决定的神秘,崔湃顿住动作看向他,赶紧得。

“你的冤家在御马坊训练击鞠马匹,已有数日。”

“冤家?”崔湃挑眉。

吕二打个响指,“嘿,就是你雪天中暑,出手相救的袁氏女呀!”

袁氏女如今热闻甚多,原来吕二也是打算去看看热闹,见见本尊的。

注释:

1、御马坊——《全唐文》卷七十文宗《即位诏》曰:“东头御马坊球场,并却还左龙武军,其殿及亭子,令所司拆毁,余舍并赐龙武军收管。”

第23章 如你所愿

御马坊,龙武军辖区内,龙武军的将士亦常在此击鞠。

当吕二郎听到僚属议论起袁醍醐领着女社成员借了球场来训练马驹,整个人立刻被好奇心点燃。

“怎么样,去不去?”

吕二郎用食指戳着崔湃的肩头,催促他。

崔湃觉得吕二的脸,今天看起来格外刺眼。

他轻哂一笑,吕二凭什么一副笃定自己要去的眼神,他拿下吕二搭在自己肩上的爪子,口中决然地蹦出两字。

“不去。”

崔湃抬手揽上吕二肩膀,顺手就勾住了他的脖子,小臂的玄铁护臂勒得吕二生疼。

吕二以前跟崔湃同做千牛备身的时候,打架是吃过崔湃的大亏的,立刻掰着崔湃的小手臂用力拍。

一群观众还在看热闹,身着步兵甲的军士沿着高高的宫墙一路小跑而来,军士单膝跪地回禀上峰。

“女社现于御马坊中与渤海国郡王世子尤博力一行人击鞠对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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