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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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恒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喜欢了她很多年一样,一朝得偿所愿,那种珍惜和宽容,让她觉得从骨子里都透着一抹苏。

但是他们先前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

先前宋师柏在她面前极力推荐封大姐夫时,也只是跟她说,觉得封惟的哥哥人品才学俱佳,十分适合她。

宋师竹觉得弟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那就很奇怪了。

这种好到极致的感觉让她有些心慌,她担心她在封恒的想像里太完美,她本人又达不到他心里的高度,那以后两人之间的相处就会变得尴尬起来。

不过这些小女儿心情都是她自己琢磨的,宋师竹觉得不适合在今日明显担心过头的李氏面前说出来,就只是挑了些封恒对她体贴关怀的细节,李氏听得很仔细,又问她黄氏的事情。

宋师竹深思熟虑后才谨慎道:“我觉得应该是我想岔了。”宋师竹不会因为一份礼物就对心中那份违和感失去警惕,但黄氏这两日表现出来的善意实在太明显了。

她今日带回来的回门礼,都是黄氏帮着准备的,昨日下午就送到她院里了。还真的是一份不错的礼物,布料瓷器药材都有了,里头甚至还有一块品质极好可以传家的端砚。

礼单上明白写着蝉形青花端砚一块,当时宋师竹就想着,黄氏若不是不识货,就是真的在示好。

因为这块端砚,她还去问了封恒的意见,封恒点头后她才把端砚放进去。

李氏沉吟片刻,跟闺女把黄家先前想要强卖锦绣楼的事也说出来了,又道:“虽不知道那一家子最后怎么歇了心思,不过咱们家跟他们就不是一道的人。你多留一个心眼,以后不要与她单独接触。”

那种能给自己小叔子下药、之后为着请罪当机立断自断其臂的人,心实在太狠。封家处置不了她,但她闺女却能选择不和她亲近。

宋师竹对锦绣楼的归属倒是挺感兴趣的,她还记得先前她借着那个老板娘坑了张秀娇一把。

李氏见着闺女嫁后过得舒心,也放松下来:“是慕家得了去。”她顿了顿,难得夸人一回:“慕家小姑娘挺有手腕的。”不仅把锦绣楼给收了,连那个老板娘也收留了。

事情还是这两日发生的,李氏如今对慕清婉确实有几分刮目相看,她道:“我都没想到她会亲自上门。”那个小姑娘单枪匹马地过来,说是想与他们家合份子,以后锦绣楼的红利,慕家占三成,原来的老板娘占两成,五成给宋家。

李氏摇头道:“先前锦绣楼那个老板娘也找过咱们家。”李氏当时就拒绝了,不是不对钱财动心,而是锦绣楼太敏感,要是这间酒楼真的过到宋家门下,外人免不了怀疑宋家以势压人,故意强占。

不过这件事由慕清婉提出来就不一样了,酒楼在慕家名下,宋家只是拿每年的红利,慕清婉为人光明磊落,事先已经说好会每年会把楼里账目送一份到宋家,她甚至把她为何会收留锦绣楼老板娘的原因都跟李氏说了,就是为着老板娘手上的那些菜谱,还有她在关外的人脉。

张知县出事后,那个老板娘惶惶不可终日,先前她仗着张家的势也得罪不少人,张家落马后,寻仇的人就都围过来了。

想着慕清婉在她面前侃侃而谈的模样,李氏惊奇过后确实有几分可惜,这个姑娘若不是商籍,以后的成就许会更高一层。

宋师竹听完后也觉得高兴,她眉眼弯弯道:“家里的银库又要多添一份收入了。”她倒是没有李氏的惊讶,慕清婉胆大包天的事情多了去了。

慕清婉还真是摸准了她娘的性格。她娘在这上头的信用还是很好的,收了钱,就会负责到底,以后锦绣楼应该是没人敢再过去找麻烦了。

李氏似是嫌她说得太直白,瞪了她一眼。

宋师竹坐在榻上,搂住她的腰,蹭了蹭道:“娘知道我的意思就好了嘛。”

李氏深深吸了一口气:“别把你脸上的粉都蹭到我衣裳上。”

宋师竹听完后,赶紧把她娘腰带上的粉末擦一擦,李氏见着她的动作,真是十分无语。等到宋师竹擦完之后,她才咳了一声,道:“本来刚才就想说的,被你那么一打岔,我都差点不记得了。”

宋师竹看着她,觉得她娘的神色有些奇怪。

在闺女的目光下,李氏顿了顿,轻描淡写道,“锦绣楼的事,我与你爹说了之后,你爹说把锦绣楼每年的红利分一成给你,你自己好好收着。”

宋师竹:“……”真是天下掉下来的意外之财。

李氏却是想到了什么,忍俊不禁道:“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爹说了,怕你胳膊往外拐,嫁出去后就把娘家给忘了,才想用这一成红利拴住你。”其实丈夫是怕闺女的嫁妆银子花用太快,想给她找一个固定的路子分担她的开销,就是话听起来,忒别扭了。

宋师竹抱住她娘,层层温暖从胸腔中慢慢弥漫开来,有些说不出话来,她吸了吸鼻子,李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温声道:“只要你以后过得好,我和你爹就放心了。”

……………………

封恒酒醒来时看着窗外一片金黄,不由得晃了晃脑袋。

宋师竹的这场回门酒开了六桌宴席,男女各三席,场上推杯换盏十分热闹,封恒眼看着敬酒的人越来越多,头皮发麻,却不敢重演洞房那一日装醉的戏码。

宋文胜一直在他身边眯着眼睛看着他,婚前翁婿两人已经有过一番较量,岳父是知道他有多能喝的。到了最后,封恒不知道喝了多少坛子酒,酒晕上脸,终于迷糊了过去。

他脑袋晕胀,过了片刻才瞧着四周是一个陌生的院子,还以为他醉了后下人把他扶到在宋师竹婚前的闺房,心中惊喜了一下,只是谁知道一坐起身,就看到岳父大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老脸了。

屋里的熏炉静静吐着烟气,与刚才席上的喧嚣,简直是两个世界。

“醒了,就把案上的解酒茶给喝了。”宋文胜道。

封恒心头透亮,知道岳父这般作态,应该是有事情想与他说的,就把旁边还有些温热的解酒茶一口喝了下去,之后满嘴像吃了三斤黄莲一般苦涩,口舌发麻,不由得深深呼出一口气。

宋文胜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那一片层层叠叠的不舍才消了一些,他神色缓和道:“我怕解酒茶效用不够,特地让厨房加重了份量。”

封恒苦笑,岳父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回答,只得多谢岳父大人的关怀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不会是双女主的,女主只有一个;在正文也不会有相认情节。

大嫂的戏份在女主没有离开县里之前会有一些,但是就跟冯氏和宋祯祯这些人一样,在女主人生的某个阶段停留后,笔墨就会变少了。

其实在构思这个文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女主如果真的福星高照,那她周围应该是一个很和谐的世界,娘家、夫家、双方的家族、乃至于她以后的社会关系,在她的身份地位逐渐升级的过程中,她身边的极品都会被她这种福气过滤出去。

大嫂在我的文里,就是一个正面作用的女配角,她是家里长嫂,位置还是很重要的。

我会尽量处理好主宾的关系,不让配角喧宾夺主。

第44章 (改错字)

封恒和宋文胜在书房待了没多久,就到了回家的时间了。

被岳父小舅子送到门口时,封恒一开始还觉得自己无甚问题。

可马车一到大街上,听着外头人声喧闹,货郎叫卖的欢声笑语就在耳边一样。封恒原本只有一点点胀痛的脑袋突然变得针扎一般。

宋师竹觉得带着朦胧醉意的封恒十分有趣,明明都已经坐不直了,却还强撑着不愿倒下。一双平静黝黑的眼眸看过来时,居然有种撩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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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色起意,便凑了过去,帮他把领口松了一些,又让他歪倒在她腿上。

封恒就像个大娃娃,她推一推就动一动,宋师竹看着他这么乖巧,心中起了一丝爱怜之感,放柔声音道:“睡吧,到了我叫你。”

封恒却握着她的手放到她额头的位置,声音沙哑:“帮我揉揉。”

宋师竹好笑了一下,觉得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真是可爱,就伸手帮他按摩太阳穴。

半响,封恒似是睡过去了,她也没停,心中则是继续想着那一成酒楼红利。

这个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得她满眼感动,李氏许是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安慰之上,就直接把家里对这个事分配方案全都说了。

原来她爹打一开始就不打算把锦绣楼的收入归入公中,她占一成,老太太和她娘各分两成,说是想让家中女眷手头都宽裕些,让她不用太兴奋,她不是单独占便宜的人。

不过就算李氏这么说,宋师竹也能从她娘傲娇冷淡的表象下,领会到家里对她的呵护之心。

陶醉在亲情的温暖感动中,宋师竹越发激动,帮着封恒揉着穴位的手就不由得有些重了。

封恒虽说闭着眼睛,可却是睡不着的。宋师竹身上的冷梅香密密麻麻地笼在他的鼻端,想着从今儿一早她种种气人的举动,突然轻轻笑了笑。

宋师竹一个没留意,就发现自己的爪子被人啃了,封恒脸上带着一丝可恶的笑意。

他口腔里暖热潮湿的气息,让宋师竹不禁哆嗦了一下。

到底是在外头,她把手放到身后,脸上红艳艳的。

封恒许是真的醉了,还把她手抓过来继续把玩,这回倒是没下口了,只是嘴角弧度上翘,看着她的目光就像狐狸一样极为得意。

夫君脸皮厚,宋师竹推他一把:“睡不着就起来,压得我腿疼。”

“我帮你揉揉。”他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炙热的味道,春日裙衫薄,就算里头还有亵裤,他掌心的火热温度还是十分明显,宋师竹跟他接触的部位瞬间僵硬起来。

此时外头突然传来马车叫停的吁声,封恒眼中略带了一丝可惜,将手收回来。其实他刚才闪过心中的念头十分香艳,只是宋师竹毕竟是初嫁,他怕她脸嫩接受不了会恼羞成怒,才退而求其次。

庆云院里,赵氏看着站在眼前一派端庄收礼的儿子儿媳,觉得两人的脸都红得过分,待着闻见封恒身上的酒味就明白过来了,笑道:“看来你岳家人对你还算满意,赶紧回去换身衣裳。”

封恒应了一下,此时倒是有些懊恼刚才在车上只记得逗弄妻子,忘记跟她说了。他轻咳一声,道:“娘,我明日午后就要回书院了。”

“……”儿子的话太过突然,赵氏第一眼就看向儿媳妇。见到宋师竹毫不惊讶,还以为他们在车上商量过了,不禁道,“为什么这么赶着回去?”不是请了十天假吗?

这就是岳父大人刚才灌了他一碗苦辣辣的解酒茶后换来的消息了:“……省府新来的许学政过几日会到书院巡视,岳父昨日刚接到公文,让我先回去做好准备。”

乡试主考官一般是本省学政担任,封恒本来就打算参加今年八月的乡试,没想到原本的学政年后突然丁忧,新来的学政从前碌碌无名,众人都不知道他喜欢哪一种文风。宋文胜也是想着他能和许学政先接触,对乡试的出题套路也多些把握。

涉及到科举读书,赵氏倒是没什么话说了,就是对儿媳有些歉意,这才进门第三日,就要和夫婿分开。

宋师竹却不太意外,她觉得她应该比封恒还早知道消息,她爹娘之间无话不谈,刚才她娘就跟她说过了,还劝她这是大事,不能拖封恒的后腿。

宋师竹当然不会拖后腿了,家里有个念书的弟弟,宋师竹也对书院的规矩也十分清楚,在出嫁前已经做好和封恒十天半月才能见面的心理准备了。

看着儿媳这般深明大义,赵氏心中也是安慰。想着小夫妻相处时间不多,索性就吩咐今日各自在屋里摆膳。

两人回了院里后,封恒关上门,转身,正想和宋师竹说几句暖心话,可他一闻见自己身上的酒气,就皱眉道:“你等我一下。”

宋师竹点了点头,她这两日也看出来了,封恒很有一些洁癖。这方面两个人倒是很合拍……一进屋就都要换过家常衣裳,日日都要沐浴更衣。

生活习惯的契合绝对是夫妻能和谐到底的一个重要原因。

听着净室里传来的水声,宋师竹脚步轻快,喊人进来洗手擦脸,又卸下外裳和头上钗环,待到封恒也换了一身轻便衣裳出来后,屋里已经点好了熏香,空气中有着香喷喷的奶香味。

宋师竹正拿着一个勺子舀着青花碗里的花生碎吃得很开心,封恒瞧着她嘴上一圈白花,不禁失笑起来。

院里多了一个女主人,似乎各个角落都变得柔软了。

封恒不爱吃甜,不过这碗杏仁奶糊放的糖不多,口感香滑细腻,正合他喝了烈酒后的胃口,他也全都喝完了。

门关着,螺狮听不见里头的声音,还怕会把宋师竹的吩咐给错过了,就一直坐在廊下仔细注意着声响。

两个嬷嬷拿着绣棚同样坐在不远处,看着螺狮背对着正门的端正身影,互相努了努嘴,眼底都有一丝嘲笑。新婚小夫妻关上门在里面做什么,未嫁大姑娘样样都想知道,也不嫌臊得慌。

今夜跨院里的晚膳叫得很晚,外头华灯初上,封恒才披着外裳亲自起来点了蜡烛,回头就看见宋师竹半抱着被褥也坐起来,身上不着丝缕,脸蛋潮红得像上了一层胭脂,眸光水润,似乎还沉浸在片刻前的疯狂中回不过神。

封恒看着宋师竹整个人透着一股姝丽的媚色,喉结轻轻滚动,刚刚觉得餍足的胃口又有些饿了。

春日夜寒,他走了回去,把她连人带被抱了过来,才满足地呼出一口气。

宋师竹听着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手掌下是他紧实的胸膛,纵使贴在一起的部分有些潮呼呼的也不计较了。

在榻上这个小空间,两人密不可分的身体接触,鼻端铺天盖地的只有彼此的气息,让她觉得整个天地就只有他们两个。

封恒似乎也沉湎于这样柔软的温存,片刻之后,他在她脸上啄了一口,把她抱起来,两人一块进了净室。

她好奇地摸了摸封恒胳膊上的肌肉,都说文弱书生,可古代的书生是真不文弱,丰华书院每年岁考都要把六艺列入科目中,凡读书佼佼者都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

屋里气氛暧昧,宋师竹也没让螺狮进来帮她梳头,自己用手把头发挽起来,拿一根竹簪插着,颊边碎发零乱,在昏黄的烛火下,显出几分慵懒随意。

封恒没有见过她这一面,还好奇地看了一眼。

晚膳吃的是肉丝蔬菜热汤面,配着馒头花卷凉拌菜。

宋师竹欣喜地发现两人的契合点又多了一样。大户人家早中晚吃什么都有讲究,封家算是简单的了,可这两日每回去庆云院,膳桌上也少不了鸡鸭鱼肉。

她在宋家时,李氏虽然会嘀咕她吃饭太随心所欲,可十几年下来也习惯了她的吃法。刚才宋师竹对着丘嬷嬷随口报出菜单后,下一刻就想好了让人再上一桌正经晚膳,没想到封恒只是惊讶了一下,也没有出口纠正,她便乐得省下一番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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